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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顧西城這三個字,她就莫名有一股怒火燃燒,不覺手里的筆再一次握緊了。

「可你是女生啊,要去工作也應該是我去。」

相處久了,安小暖覺得雷熙這個人挺好的,最起碼很重義氣,比如說他會把他的饅頭留給她吃,而選擇自己餓肚子……就是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因為下雪天,路滑,所以每次都是他嚷嚷著說要出去買饅頭,回來的時候還總說自己已經吃完了,第一次,她信了,拿著那兩個饅頭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直到第三次的時候,她趁著天氣好,準備出去溜溜,正好看到他在那里買著饅頭,本想上去打招呼,但是就听著那頭的老板粗獷的開口,「每次都買兩個,你這麼大的人,吃的飽嗎?」

「當然吃得飽,我胃口小。」

這句話,讓她心一顫,每次買兩個?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吃?還說自己胃口小,就顧西城吃飯都能吃兩碗飯,他呢?這麼多天,都不吃飯?這才想起每次吃饅頭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站在外面看風景,想來他是想轉移注意力。

一路跟著他回來,依舊是那句話,「我吃過了,你趕緊吃吧」,然後把饅頭丟進她懷里,自己又走了出去。

當時,安小暖並沒有揭穿他,畢竟男人愛面子嘛,她懂,否則也不會每次都出去吹涼風。

將饅頭掰成兩半,她拿著饅頭走了出去,直接塞進他懷里,很干脆地說,「我吃不下了,你趕緊解決。」

先開始他還死活不答應,說她騙他,以前每天都吃兩個還餓,今天怎麼就吃一半?

要不是安小暖一直堅持著說自己吃不下,估計雷熙還不會吃。

或許,也只有患難才能見真情吧。

「你不是被人追殺嗎?怎麼出去?這樣出去會暴露的吧,好事不要冒險了,我去就可以了,而且我比你大,抗壓能力肯定也比你強。」

安小暖看著報紙上一個做文員工作的,文員的話,應該要熟悉辦公軟件,這個應該可以勝任吧。

于是,在那個文員上面換了一個圈,心滿意足的準備收拾好,等會去面試,說不定今天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雷熙看著她一副傻樣,直接將她手里的筆奪了過來,「這個東西不適合你做,辦公室專門欺負你這種新同事,你去肯定會被排擠的。」

「排擠有什麼啊,有錢就行了。」只要有錢了,那生活就可以過下去了,排擠什麼的,看開了也就不是什麼事情了。

畢竟,再刻薄的人,她都遇見過,還怕什麼。

雷熙非常不開心的說,「我說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掙錢的時候,你不需要管,交給我就行了。」

「你?」安小暖指了指他,這瘦的跟猴子一樣,靠他的話,估計再過幾天就要喝西北風好了。

「你別小看我,我會看病啊,我在國外專修的就是醫學,各種病癥略知一二,雖然有些難治的我們治不了,但是最起碼的一些比如牙疼,感冒發燒之類的,我還是可以治好的。而且我看這地方好像沒有什麼醫院,如果我們在這里開個診所,這樣既不用出去拋頭露面,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了。」

「……真的假的?」安小暖遲疑了片刻,以檢驗著真假一樣的打量他,他是醫生,說真的,她還真看不出來。

雷熙看出了安小暖的疑問,此刻沖著她挑了挑眉,「當然是真的,如假包換。」

「可是……這個風險也很高的,要是出人命,可不是我們擔當的起的。」

「哎呀,你就別操心了!等明兒,不下雪的時候,我出去張羅張羅,你就在這里收拾收拾屋子。」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錢?怎麼去拿藥?」他的這個主意雖好,可是沒有一點資金,她們怎麼開張?

雖然說這里地處偏僻,但是如果不是一套服務,比如說在這里看完診,還得去醫院抓藥,一般人寧可去醫院看完直接抓藥啊。

現代人,最講究兩個字,簡單。

要是給這麼多繁瑣的步驟,人家肯定是不會來的。

「這些就交給我吧。你就等著一天之後,我們的診所開張吧!」雷熙拍了拍胸膛,非常正經的開口。

鬼使神差的在雷熙的話說完,安小暖竟然點頭答應了。

那日下午,雷熙一下午沒有看到人。

直到傍晚回來的時候,掏出了一疊人民幣,丟在了八角桌上,那時候,安小暖正在煮泡面,拎著鍋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桌上的錢,整個人沒被他嚇一跳。

「這錢?你搶的?」

雷熙直接給安小暖來了一個糖炒栗子(爆頭),「靠,安小暖,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這麼隨意,搶劫這種會坐牢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干?而且,這路上比我長得壯碩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能搶過人家。」

聞言,安小暖點了點頭,「所以,這錢你哪來的?」

「我掙得,我找到工作了,這幾天可能要忙一點。」

「工作?什麼工作一天能賺這麼多?加我一個唄?」

雷熙揉著自己酸脹的肩膀,模了模女人的頭,「這工作可不適合你。」

她仰著頭,半信半疑的透著雷熙的視線,想要從其中看出點什麼名堂,可他清澈如水的眸光中,竟然毫無波浪,「你沒干什麼違法的事情吧?」

「安小暖,你關心我?說吧,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雷熙!」一陣高亢的聲音劃破了雷熙的耳膜。

雷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臉討好的模樣,「我知道啦,開玩笑嘛?」

雷熙的心口一暖,他想,許是那日的饅頭太甜,讓他有些分不清對她的感覺了。

漫天飛雪,細雨蒙蒙。

冰冷的地牢,由于所處的環境是處在地下,所以不免出來的那些濕冷比外面更濃。

眉麗坐在牆邊,喝著那一杯杯不知道涼了多久的白開水,目光定稿在那個帶著光芒的出口處,那個男人,終究還是沒有來?陰冷的環境,讓她整個人顫抖的,仿佛置身在一個冰冷的冰窖中。

那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滿目瘡痍。

蕭瑟之際,連老鼠都不來光顧,此刻寧靜的只剩下她在那里胡亂倒水的聲音。

突然,一陣刺痛從頭頂傳來,她哆哆嗦嗦的丟掉手里的水壺,抱著自己的頭,此刻只听著耳畔有一個聲音再說,「眉麗,你給我滾出我的身體。」

眉麗冷笑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眉果,想不到她竟然能掙月兌她的束縛,還真是小看她了。抓著自己的腦袋的手突然伸向了自己的脖子,嘴角冷意肆虐,「讓我滾,那不如我們都滾。,眉果,不如死了吧?」

眉果︰眉麗,你做了這麼多的壞事,你覺得你最後能活下去嗎?顧西城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體內的毒素,如果不趕緊救治,必死無疑,所以別傻了,你到底把她藏在哪里了,告訴他們不就好了嗎?

眉果準備循循善誘的提醒,可眉麗哪是這麼快就能被她說服的。

眉麗︰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那我們一起死吧,眉果,你不是一直擔心自己一個人死了孤單嗎?現在我們一起?死了還能做伴?怎麼樣?

眉果︰你想死別拉著我,我不想死,我要陪著我女乃女乃。

眉麗︰你女乃女乃?呵呵……你覺得她現在對你還會像以前這麼看你?眉果,別天真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有病,而且病得很重。

眉果︰你騙人,我沒有生病,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我要殺了你!

眉麗︰好啊,我們自殺吧,不用你動手,怎麼樣?

突然,腦海中一陣喧囂,眉麗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螞蟻咬了一樣,尖銳的刺痛嵌在腦子里面,再也忍受不了的時候,將頭狠狠的敲在了牆上,牆磚堅硬的跟石頭一樣,就好比雞蛋踫石頭,肯定會碎的。

她的頭部由于劇烈的撞擊,而導致鮮血直流,火紅色的液體順著女人的頭部一直落入脖頸,刺鼻的腥味充斥著眉麗的鼻尖,讓她有一股反胃的征兆。

她的手指點在自己的脈搏上,听著自己的脈動跳動的屏幕,眸光暗了暗,想不到,顧西城竟然這麼狠,下的藥竟然這麼重?

難怪,這幾日總會有眉果頻繁出現,看來是這藥物的問題。

……

安小暖躺在干硬的床板上,寒冬的天氣冷的要命,被窩捂了好久,卻不見熱,輾轉反側,腦海中浮蕩著顧西城的臉,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陰冷的氛圍內,突然有些懷念他在的日子,明明說好會一直陪著她的男人,最後還是將她丟在了路邊,而她呢,又再一次無家可歸。

那個時候,她總以為顧西城和她會天長地久,白頭到老,可是結果呢?大雪下了那麼多天,最後他人呢?這麼一想,眼淚又唰唰的落下。

心口凸起絲絲的疼痛,讓她蹙了蹙眉。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告誡著,安小暖,人家都已經不要你了,還想他做什麼?是不是賤骨頭。按壓了許久的情緒,終究還是在那一刻爆發,她坐在床頭,蜷縮著雙腿,水眸浸染著濕潤的氣體,迷蒙的如窗外的大雪一般。

半晌,冰冷的眼淚如洗了一遍自己的臉,她擦了擦,才發覺,眼淚竟然是冰的。

許久,保持著那個姿勢的她,感覺全身發麻,她暗暗一笑,對著自己說,安小暖,這一次哭完就不能哭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嘛,就如雷熙說的,生活要繼續,永遠活在過去算什麼?

她敲著自己發麻的雙腿,從床上起來,拿過桌子上的水壺,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冰冷的手中,待它涼透,才喝了幾口,她的目光柔柔的看向窗外的大雪,那萬物被大雪壓蓋著,好似快要被奪走生命一般。

西城的寒冬,從沒有過這麼冷,蕭瑟的孤獨感,在這樣的一種天氣下,顯得更為突出。

蕭瑟中的那抹暖意,等了許久又在哪?

她裹著一條羽絨服,那還是雷熙剛剛買回來的,還算暖和,腳上穿著一雙小棉拖鞋,樣式是很多年前的舊款,當時來這里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了這一雙多年前的拖鞋,雖然早就已經不暖了,但是穿著也總比不穿來的強,至少抵得住一些寒氣。

「 !」一聲關門聲,讓安小暖的心撲通了一下,不過听動靜,像是雷熙的那頭。

她從小凳子上站起身,順手拿過一側的小鬧鐘看了一眼,現在是點半,他有準備去哪?不是剛剛才回來嗎?

穿著拖鞋推開門一看,正好看著雷熙鎖門。

「你怎麼醒了?是我動靜太大?」雷熙的手正拿著鑰匙鎖著門,余光看到那抹縴瘦的身影,這才抬起頭來,看到安小暖的時候,還一愣,最後才歉意的開口。

安小暖笑了笑,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已經消瘦的有些暗淡,「我睡不著……你這是準備去哪?」

「……老板剛剛叫我去一趟替個人,我反正也閑著沒事,正好去一趟,回來還能給你帶點早餐回來。」

「……你要明天早上才回來?」听他的話的意思,是說今天要干一整晚?「你這麼去,身體會垮的。」

這麼下去,人怎麼吃得消?今天上午的時候就去上班了,而且剛剛晚上的時候,他都沒有怎麼吃東西,本來就瘦,在熬夜,這……

雷熙拍了拍安小暖的肩膀,寬慰道,「大姐姐,你這嘮叨的都快要趕上老女乃女乃了……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學醫的,自己有數的。」

「你到底做什麼了?為什麼大半夜還要工作?」

「保密!反正沒偷沒搶,沒有做犯法的事情。」

男人跳動的眉角微微上揚,在這個冬日中,似乎溫暖了她的全身。

「你趕緊進去,外面多冷啊!孕婦都這麼不注意的嗎?」雷熙扯了扯她身上的羽絨服,兩只手臂扶著安小暖的肩膀,將她往房間里面推去。

眼看著安小暖又要開口,雷熙搶先一步說,「放心吧,沒事的,過幾天我們的診所就開張啦,到時候有的你忙的,趕緊睡覺吧!我快要遲到了,先走了。」

安小暖凝住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明明該是在學校過著無憂無慮日子的男孩,憑什麼跟著她吃苦?

而她的生活重擔,為什麼加在這麼一個男孩子身上?

她不懂?也不懂他為什麼心甘情願?

雪,下的很大,很大。

……

又是整整一夜,大雪壓彎了大樹,安小暖醒來的時候,剛準備去廚房準備點吃的,可一經過雷熙的房間,推了推門,發現臥室還是鎖著的。

望著安靜的家,安小暖皺了皺眉,雷熙竟然還沒有回來,都這個點了,竟然還沒有回來?

這到底是什麼工作?這資本家壓榨的也太狠了吧?都快要工作個小時了!這是正常人的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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