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俊臉閃過蒼白,薄唇抿著,說這三個字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
「為……為什麼要用毒藥?」安小暖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聲音都在顫抖。
「因為……好疼。」他明明最討厭吃藥,可如今……真是忍不住了!
他低啞的聲音,從床頭傳來,隱忍著疼痛感覺讓男人的額頭上噙滿了汗珠。
「……」她縴細的身體微顫,他知道?那又為何要吃它?「那又是為什麼要吃它呢?」
他的目光中染上了猩紅,唇瓣開始發紅。
他是顧西城,是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顧西城!怎麼可以吃這種東西?怎麼可以隨便的被這種折磨?
「addicted?這上面的字,我都認識,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什麼意思吧?顧西城,會上癮的,會上癮的……」她拿著那藥,眸光有些暗沉。
「小暖……」
「顧西城,再疼也不能吃這些啊,這是毒藥,沾上就戒不掉了。你難道想這輩子都擺月兌不了它嗎?」
她一聲一聲質問著,難受的握著那瓶藥,愣在原地,遲遲不敢上前。就好似她走過去,她就把他推入了地獄一樣,從此萬劫不復。
她怕!好怕那樣的他會從此消失在他面前。
「你如果疼的忍不了了的話,就咬我手臂好了!真的,我不怕疼的……顧西城,你咬我手臂好了。」最後,她似乎想到了好主意,將她白淨的胳膊湊到了顧西城面前,一直在重復著那句話,就跟著了魔一樣。
看電視劇里面好像都是這麼演的,是不是轉移了疼痛會好一些呢?
她不知道,但是願意放手一搏。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看著顧西城這樣,她心里好疼。
顧西城臉色倏然大變,心疼的握著她的手腕,「在疼……我也不想傷害你。」
「我皮厚,沒事,咬吧,不疼的。」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直接將自己白淨淨的手臂湊到了顧西城嘴邊。
而那架勢,似乎在對顧西城說,敢緊咬,咬完就不疼了。
火炎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床上那一幕,尷尬的咳嗽了一下。
「哥,嫂子。」
火炎儼然的低下了頭,心里在咒罵了木森一千年。
怎麼所有的好事都跟自己無關,一踫到這樣曖昧的場面,就全被自己撞上,這運氣,都可以去買彩票了,而且肯定是頭獎。
這以後,還可以指著這個發家致富……
在他還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听到一陣虛弱的聲音從床頭傳來。
「過來。」顧西城支撐著最後的一點力氣,對著火炎低沉的開口說道。
安小暖準備挪開步子,給火炎讓路,可男人卻霸道的抓著她的手腕,啞聲說道,「不許走。」
半晌之後,火炎淺淺一笑,然後拿過一側的藥箱,走道另一側檢查著顧西城的傷口。
「哥,情況不太樂觀。上次的傷痕加上這一次的,很明顯是傷口惡化了。現在癥狀會越來越嚴重,已經不單純是那個時間段,可能隨時會發作,也可能很快,就會變成……」
安小暖听著火炎支支吾吾的話,僵硬了一下,「什麼意思?他不是發燒了嗎?發作什麼?會變成什麼?」
火炎撇了一眼顧西城,不怕死的說了一句,「哥,被人下了蠱毒。如果不解開的話,最後的下場,就是會變成跟你上次在小洋房內看到的一樣,從此不見天日,只能呆在那里,有意識,但是……但是跟怪物沒有什麼兩樣!」
說完這一句,火炎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床上襲來,他默默的低下了頭,不再發聲。
「蠱毒?」
這個名詞,安小暖只在里面看過,可現在真從火炎嘴里說出來,她無法忽視。
突然,她想到了那個被關在小洋房內的人,想到了顧西城上次的話,他說,如果我變成這樣你會害怕嗎?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了吧?忽然,安小暖的眸光暗沉,心里被堵得慌,一下子呼吸不上來空氣。
難道顧西城最後也會變成這樣?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忍受自己變成這樣?恐怕寧可死也不願意如此吧。
她深深的壓下自己內心的情緒,目光直視著床上的男人,心疼的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嗎?」
火炎從安小暖眼中看到了緊張,忽視掉顧西城殺人的眼神,「辦法不是沒有,但是需要嫂子的幫助。」
安小暖詫異的開口,「我?」
「據我們檢查完,發現嫂子的血液可以與哥的相容,所以以嫂子的血液作為藥引應該可以治愈哥身上的蠱毒。」火炎眸光緊緊盯著安小暖的身影,安小暖是哥這輩子命中注定的女人,以她的血液作為藥引,能徹底解了哥身上的蠱毒。
只是,要拿到血,還需要當事人同意。
「不行。」
「好。」
兩人同時月兌口而出,火炎鎖緊的眉頭再一次擰緊,一個同意,一個反對,而反對的那個人是顧西城,事情往更加棘手的方向發展著。
「顧西城,我的血能救你的話,你就不需要吃這個了,以後也不會疼了,難道你不想痊愈嗎?」
她握著手里的那瓶藥,顫抖的放在顧西城面前,聲嘶力竭的吼道。
「我不要你的血。」他冷聲拒絕道,此刻連眼楮都沒有落在她身上,在安小暖的感覺中,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知道她是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就沒想過用她的血給自己解毒。
哪怕自己真的快疼死了的那一刻,他也沒有想過。
安小暖,我顧西城答應過,絕對不會讓你受傷,所以即便那個讓你受傷的人是我,也不允許。
「為什麼?」
「沒有原因,火炎,如果你敢抽她的血,我會……」他最後的話沒有說完,再次進入了昏迷狀態,握著她的手從她手腕上滑落,直接墜落在床上。
手上一空,那股溫熱霸道的溫度驟然抽離。
安小暖頓時心口抽搐的疼,那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而最近的一次疼,是媽媽離開的時候。
「抽我的血吧!」她挽起衣袖,露著白淨的手臂,朝著火炎說道。
「可……那嫂子忍著點!」
……
暗色中,一輛黑色的保時捷隱秘于夜色中。
木森的手緊握著方向盤,一雙擔憂的深眸盯著二樓臥室亮光的地方。
也不知道哥現在怎麼樣了!
真想即刻沖上去看看情況。
可是邁出的腳步倏然有停止了,哥現在應該還不想讓夫人知道他是mr集團的總裁吧。
唉,坐在駕駛座的木森,內心涌起了千層浪。
若不是害怕被安小暖認出來,破壞了哥的計劃,木森是絕對不會這麼干坐在這里的干著急的。
……
「他這樣有多久了?」尖銳的針筒刺入安小暖的手臂,她閉了閉眼隨即睜開,看著紅色的液體從針筒中漸漸抽出,只是幾秒,那疼痛感就消失殆盡。
「從歲開始一直到現在,每逢初一,病情就會發作,最近這幾年發作的比較頻繁。」
每逢初一就會發作?所以,他有時候才會莫名的昏倒!
鎮沒想到顧西城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常人無法承受的。
安小暖捂著手上的棉球,看著火炎從藥箱中取出一瓶試劑。
「這是哥的血液樣本。」火炎按壓著手里的針管,血紅色的液體與從顧西城身體中抽出來的液體漸漸相融,很快,顧西城血液中的黑色被安小暖的血液浸透,變成了正常的紅色。
火炎緊促的眉頭終于得到了舒緩,片刻,臉上露著笑容。
他握著針筒,將里面的血液參雜在一碗黑色的藥中,然後拿著藥碗遞到了安小暖面前,挑著眉,指了指嘴巴處暗示道,「嫂子,把這個喂給哥喝吧。」
喂?
安小暖歪著頭,自然听出來火炎話語中的意思。
她的臉刷一下子紅了,拿著火炎遞過來的藥碗,這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我先撤了。」
「喂,你……」他這樣就好了嗎?話語未落,只看著火炎迅速地朝著門口而去,安小暖癟了癟嘴,盯著手上的藥,抓緊步子朝著顧西城而去。
「顧西城,喝藥了。」
可男人紋絲不動地躺在那里,她彎下腰,單臂撐著顧西城的頭,將他的頭放在高枕上。
然後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著,可他嘴唇微抿,湯藥還沒有進入他的嘴里就已經全數被枕頭吸收了。
她倚著腦袋,該不會真要用火炎的辦法吧!
算了,顧西城又不是沒吻過,矯情什麼!
顧西城,你就偷著樂吧。
她拿著藥碗喝了一口,然後抿唇俯貼在顧西城的唇瓣上,將藥汁渡了進去。滿是腥味的嘴里充斥著藥味,差點沒讓安小暖吐出來。
忍下胃中的惡心,將藥碗里面的藥物全數倒入嘴里,然後一只小手按著顧西城的下巴,繼續著剛剛的動作。
身下的男人眸光轉了轉,但是香體在懷,尤其是安小暖還這麼主動的吻著他,他很享受的繼續閉著眼楮假裝昏迷。
燈光迷離,女人的臉上帶著粉撲撲的紅暈,一只小手握著粉拳,放在顧西城袒露的胸膛處,小嘴在顧西城的唇瓣上渡著。
「怎麼還不醒?」
她吹著氣,涼涼的氣體拂過顧西城的臉,癢癢的。
「還沒親夠,醒不過來。」顧西城突然突兀的開口,嘶啞的聲音從薄唇中傳出。
安小暖聞言,猛然推開顧西城,卻被男人直接圈住了腰,往他身上而去。
「顧西城,你耍我。」安小暖的小手在他身上胡亂的抓著,扭動著身體想要從顧西城懷中鑽出來。
看著身上的女人,顧西城啞啞道,「女人,我傷口真的疼。」
「對不起!」
安小暖立刻不動了,乖乖的任由他抱著。
顧西城扶著安小暖的細腰,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心中那份被壓的極深的情感在安小暖面前順勢崩潰。
這個小東西。
「老婆,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安小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讓她輕笑出聲。她一只手勾著顧西城的脖子,朝著顧西城的臉輕吹了一口氣,俯身低下頭,見男人很自然地閉上眼楮,壞壞一笑,「顧西城,你是不是以為……我要吻你?」
「……」
顧西城本激動的眸光順勢變暗,所以他剛剛是被這個女人耍了?
「早點休息吧,我也去睡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顧西城臉色鐵青,想到她的身體狀況,扣著她的細腰,「睡覺可以,但是明天上班不許。」
她蹙眉不明所以,頓了頓,「隨意曠班,一天就沒有了。」
「我給你萬。買你一天時間。」
「無功不受祿。顧西城,你的錢我可不要。」
雖然萬這個數字,讓她非常動心。
可是,如果拿了她的錢,那她算什麼?
「誰讓你白拿了。」
什麼意思?
安小暖有些愣了!
「……」
「明天一天的時間都是我的,每分每秒都要呆在我身邊,怎麼樣?」
這下,繞是安小暖腦子轉了個彎,也不知道顧西城買她一天時間干什麼,直到……她被撲倒之後,她才覺得自己著了他的道。
她漆黑的瞳孔瞪大,小臉灼燒的厲害,沒想到這個男人的思想這麼齷齪,盯著迷離的燈光,等待著顧西城接下來的動作。
「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對你怎麼怎麼樣吧?」
身上,男人淺笑如風,英俊剛毅的臉上露著別樣的風味。
她被他笑的,覺得自己的思想也被他污染了。一把掐著他的肩膀,狠狠的一掐。
「女人,我是病人。」
「你是神經病院里面剛出院的病人,我知道。」
許久,顧西城笑意也未消失,拭了拭她額前的劉海,翻了一個身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睡覺。」
安小暖的手胡亂的掙扎了一下,意識他身體的不對勁,最後只能尷尬的收回了手,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
顧西城終究不忍心對她下手,隱忍著自己的**,不一會兒,懷中的女人漸漸安靜下來,听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他攏了攏她的被子,深情的撫模著安小暖的側臉,「有你在,真好。」
微風拂動,帶起了如鈴聲般細碎的聲響。
外面,陽光漫過這個別墅,像是被光照染上了一層什麼的色彩。
安小暖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顧西城的蹤跡。
她換了一件灰色的連體褲,準備收拾一下,去公司。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才發現只剩下分鐘了。
她踢踢踏踏的穿著一雙細跟涼鞋,匆匆下樓。
「干什麼去?」
她一怔,有些詫異的水眸掃過顧西城的裝束,這……還是那個富可敵國的男人嗎?
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棒球外套t恤,一條黑色的褲子,和一雙黑色的運動鞋,當然單從這個看,還算正常。
唯獨讓安小暖瞠目結舌是他穿著一條粉色的圍裙,然後手里拿著一只鍋鏟。
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讓安小暖……
「你這是?」
「給你做飯啊,看不出來?」顧西城的深眸閃過瀲灩的流光,抓著鍋鏟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接著,听到安小暖銀鈴般的笑聲。
「顧西城,你穿成這樣,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像是一個久居廚房的家庭婦女!
她捂著嘴,哈哈大笑。
見她心情好,顧西城的心情也隨之變暖,上揚的嘴角劃出弧度。
「滋滋滋……」清脆的震動聲從她包里面傳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自己設定的鬧鐘。
竟然還剩下分鐘了,再不去又要扣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