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捧著一束嬌艷欲滴的花束,推到葉慕白面前,可僵持在那里的花束,葉慕白卻不屑一顧的撇開了視線。
「雲杉啊,你太有心了。」葉夫人在旁邊看到這一幕,見自己的兒子一動都不動的靠在那里,一下子場面變得尷尬起來,立刻走了上去,將木芸杉的花拿了過來,然後放在了一側的花瓶中。
「這花還真香,謝謝雲杉啊。」
「不客氣,阿姨,慕白什麼時候出院?」
「呃……馬上,我收拾一下就可以出院了。」葉夫人听著木芸杉的話,推了一下病床上的葉慕白,立刻給他遞了一個眼色。
「看慕白的樣子,是不是再等什麼人啊?」
木芸杉在心底暗自罵了一聲,我都已經親自過來接你了,你倒是好,一點面子都不給我,非要等安小暖。
「這不,在等司機來接我們嘛。」
葉夫人非常迅速的將話接起,指了指門口姍姍而來的司機笑著對著木芸杉解釋道。
「哦,對了,阿姨,我差點忘記正事了,我爸說我們合作的那個項目好像有什麼問題,需要一個月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驟。」
木芸杉自然很清楚葉夫人的目的,不過木家和葉家都處在瀕臨階段,無疑是相互取暖的狀態,爸的這一步,省去了木家的資金,但是也牽動著葉氏的命脈。
要不是取得了何氏的訂單,好不容易解了燃眉之急,恐怕木氏也早就完蛋了。
葉夫人明顯急了,現在葉氏已經找不到合作方,如果能跟木氏唯一合作的這個項目再出什麼差錯,估計是撐不到hl的投標會了,這樣一來,更加速了葉氏的破產。
葉夫人抓著木芸杉的手,著急地說道,「雲杉啊,葉氏現在資金周轉不靈,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們跟你爸爸說一下。」
「阿姨,我知道你們的處境,但是……」她看了一樣床上的葉慕白,紋絲不動的臉上毫無一樣,似乎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葉夫人注意到木芸杉的視線,那熾熱的眼眸中包含著的內容,心里已經明白了原因。
看來,得找機會跟慕白好好說說。
「夫人,我辦完出院手續,可以出院了……」這時正巧管家推門而來,打斷了里面的談話。
「好。」
葉夫人看了一眼木芸杉和葉慕白,如果單純以這樣的方式就可以獲得最完美的結果,那何樂而不為。
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跟顧西城的女人有任何關系的。
醫院門口。
淅淅瀝瀝的雨,還在持續不斷的下著,醫院門口聚滿了車流和人流,此刻撐著五顏六色的花傘,行色匆匆的從門口進入醫院。
葉慕白坐在輪椅上,握著手機張望著門口,尋找著那個記憶深處的女孩,可許久,依舊沒有她的身影。
他翻看著自己手機的通話記錄,可終究只看到昨夜的那通電話,臉上不禁有些失落,神色暗淡。
她,難道忘記了?
站在身旁的木芸杉手指掐著自己的手心,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她的手指尖掐著自己的手心,連疼痛都已經沒有感覺,在別人都沒有看到的時候,留下一抹惡毒的眼神。
「慕白,你再等什麼重要電話嗎?現在雨這麼大,還是回家再說吧……」她盡量表現出一副淑女的姿態,彎著腰,溫柔的朝著葉慕白笑著詢問道。
「慕白,走吧。」葉夫人斜睨的盯了一眼葉慕白,沖著推著葉慕白的管家示意,自己撐開雨傘,率先朝著停車場而去。
木芸杉站在葉慕白身後,看著雨傘下的男人的背影,她在想,無論如何,葉慕白,你都是我的。
漸漸的,夜色被細雨蒙上了一層神秘,玻璃窗上,帶著雨水剛剛撒過的痕跡,倒映著安小暖略帶著憂色的小臉。
「嫂子,哥已經退燒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想哥醒來應該也不想第一眼看到我,我先走了。」火炎望著她,挑了挑眉,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邁著步子轉身離開。
安小暖被這一句話說的面紅耳赤,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想要解釋一下,卻見火炎已經急匆匆的朝著門口而去,最終也只能作罷。
安小暖凝視著床上的男人,見他依舊閉著眼楮,走到他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見已經恢復正常,才松了一口氣。
她坐在他身邊的地毯上,一個勁的打著哈欠,眼神迷蒙的盯著床上的男人,他抿著唇瓣,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剔透,一雙黑色的雙眸緊閉著,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嘴型,即使睡著也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她的手指不禁意的在他的臉色描繪著,劃過他的眼楮,鼻子……
這顧西城長得確實不賴,忽然她察覺到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立刻移開了自己的手,不安的一個勁甩頭。
安小暖,你瘋了,怎麼可以沉迷在他的美色之下呢!清醒點。
一定是沒睡醒,所以才會這樣。
「疼……」
就在這一刻,安小暖听到了顧西城的話,一下子回神。
「疼……」
安小暖抓著顧西城的手,窺探著顧西城臉上的表情,見他緊鎖的眉角像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魘一般。
「哪里疼?」
顧西城擰著眉頭,緊閉著眼楮,嘴里依舊不停的呢喃著,「疼……」
安小暖嘆息,柔和的握著顧西城的手掌,「不疼了,很快就會好的!」
從地毯上站起來,想要伸手撫平顧西城緊鎖的眉頭,可誰知,腳踩著地毯和床單的一角,直接將她絆倒了,猛然一陣眩暈,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頭已經貼著顧西城……的胸膛,而她腰上忽然有一雙手緊緊的將她禁錮著。
……安小暖的小臉一下子紅了,她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一種燒起來的感覺。
「疼……」
安小暖抬頭,對著男人如細致的如畫筆描繪出的下巴,尷尬的嘆了一口氣。
「沒事了……沒事了……」眼看著自己也掙月兌不了,索性也就放棄了掙扎,像是一個母親一樣的柔聲安慰著。
……
club內。
喧囂的音樂聲震耳欲聾,人潮中,男女競相熱舞著,人潮攢動的潮流中,火炎巡視著木森的身影。
果然,在遠處的一個安靜的角落,找到了木森。
「大哥,你今天找我過去,絕對是報復我那天沒給你帶飯,用不用這麼絕啊。」火炎奪過木森手里的酒,一口下肚。
害得他忙了這麼久,連口水都沒喝。
木森看著面前空空的杯子和火炎一臉愁容,警覺的站起來道「出什麼事了?」
火炎拉著一驚一乍的木森,「坐下,坐下,沒事都給你嚇出心髒病了。」
「現在哥到底有事沒事?」
火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收起剛剛的嬉皮笑臉,落寞的說道,「反正現在是沒事了,不過這以後有沒有事情,我可不好講。」
木森敏銳的察覺到了火炎話中的意思,「所以……哥今天又發作了?」
「不光是發作這麼簡單,哥去了小洋樓,被抓傷了。」
「什麼?」
「哎呀,你別一驚一乍的了,現在哥已經沒事了。」
木森顯然比較心急,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切的說,「不行,我要去看看。」
火炎將手里的杯子放下,解釋道,「你去了有什麼用,你能治好不成?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盡快解開哥身上的蠱毒,找到哥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才是。」
木森听著火炎的話,失望的再一次在坐下,也對,自己去了有什麼用,現在唯獨的辦法只能是這個了。
可……嫂子如果真的是,皆大歡喜。如果不是的話,可就更棘手了。
「你想什麼呢?听沒听我說,還是說你已經有眉目了?上次老太爺不是單獨找你談話嗎?是不是就是這個事情?我不就去了一趟英國嗎?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啊!」見木森處于呆滯的狀態,火炎推了一下木森的肩膀。
木森這才回過神,「那個女人好像是夫人。」
聞言,火炎差點一口酒沒噴出來。
白色的雲朵漸漸的從東方聚集起來,凝聚了昨夜的露水,那剛露著小腦袋的太陽爬上半空,似潤滿了光澤。
顧宅。
室內。
king-size的大床上,柔毛細毯蓋住了男人和女人的一側身體,女人枕著男人的手臂,一頭烏黑的亮發散落在男人的手臂上,一半的臉落在男人的懷中,兩個人像是戀人一般緊緊的相互擁著彼此。
安小暖閉著眼楮,迷迷糊糊的模了模自己身邊的大抱枕,暗自揣度,今天的抱枕怎麼這麼舒服,軟綿綿的像是大海綿,不禁往顧西城身上挪了挪,手落在男人的臉上。
「咦,這抱枕還會吐氣?」她的手正好落在顧西城的鼻子上,驚訝的低語,手指在顧西城的臉上繼續挪動著。
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唰,她腦海中忽然閃現了顧西城的臉,昨晚的場景一下子佔據了她的視線,所以現在……她是在他的床上?
她緩緩地睜開眼楮,看著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臉,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昨天什麼時候爬上來的,她怎麼忘記了?
緊接著,床上的男人沉重的睜開了眼楮,想到了昨天自己的狀況,不禁眸色暗了暗,但是很快便掩飾好了,視線盯著床上不安的撓著頭懊悔的女人,壞壞的勾著唇角,低沉的開口道,「安小暖,你睡了我,要對我負責。」
聞言,安小暖慌張的低頭,看著床上的男人嘴角勾著一絲玩味的笑容,正漸漸的往自己身邊靠。
安小暖跌跌撞撞的下床,然後站在床邊慌張的朝著顧西城道,搖了搖手解釋道,「顧少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西城抬著頭,斜睨著安小暖臉上的慌亂,調凱道,「你把我睡了,不是應該對我負責嗎?」
安小暖愣了愣,什麼叫我把你睡了?你哪只眼楮看見我睡你了?鄙視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悠閑自若的男人,瞪了瞪眼。
突然,男人開口道,「你在我床上。」
「顧少爺,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絕對不會的,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男人挽著唇,聞著床上她殘留的香味,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是放心你,但是我不放心我自己。」
安小暖覺得他在說繞口令,怎麼自己一下子被他繞糊涂了,粉女敕的小臉上帶著一些疑惑,「顧少爺,放心,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還是清白的。」
「噗……」顧西城正喝著水,沒差點一口水吐出來。
隨即,他將水放在一側,嘴角露著一抹被安小暖勾起的笑容,掀開被子正準備下床。
見狀,安小暖身體僵硬了一下,最後發現自己腿間的暗潮洶涌,糟了,血流不止了……害羞的盯著顧西城緩緩而來的身影。
「你慢慢來,我先去洗漱了。」說完,她立刻打開了門,以風一般的速度沖回了閣樓。
顧西城站在床沿邊,看著女孩奪門而出,勾著一抹不明的笑容,安小暖,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顧西城邊解開衣扣,邊朝著換衣室而去。
「滋滋滋……」手機在床頭連續不斷的震動著,可見來人似乎遇到了緊急的事情。
「喂。」
「哥,美國那邊工程進度有問題,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換上了一身合身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灰色西裝,和一雙獨家定制的皮鞋,便走出了門。
安小暖走出洗手間,打開了閣樓的門,伸著懶腰朝著小床而去。
還是自己的床舒服!想怎麼躺就怎麼躺。
突然,床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伸手將手機勾了過來,然後看著上面數十個葉慕白的未接電話,才想起來昨天跟他的約定。
真是忙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她竟然忘記了去醫院接他!
安小暖歪著頭,咬著自己粉女敕的雙唇緊緊地盯著屏幕,該不該給他打個電話說一下呢?可是說了又怎麼辦?人家都已經出院了。
算了,還是等下次他打來的時候再說吧,否則這麼打電話過去,顯得有點……怎麼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呢?
安小暖躺在咯吱咯吱的小床上,聞著枕頭上淡淡的藥香味,又進入了睡眠。
再次醒來的時候,安小暖看著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她從床上起來,卻發覺渾身腰酸背痛。
揉著疼痛的肩膀,踩著亞麻拖鞋走下了樓。
別墅內,除了那撕裂般的吼聲之外,別無人煙。
漆黑一片的別墅內,回蕩著安小暖的腳步聲。
難道,顧西城沒回來?
她走到二樓,狐疑的看著那扇關著的金色雕花大門,卻遲疑的不敢再去敲開。
拿著一碗方便面沖回了自己的閣樓,等待著方便面熟透。
這時她按下手機屏幕,忽然看到幾個越洋電話,她心里一喜,趕緊回撥了過去。
「小暖,你去哪了?」時念念握著手機,語氣有些哽咽,看著自己頭頂的那片黑色的天空,心情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