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靜自然知道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得先弄清楚事實,她問道︰「顧青茹怎麼來這里的?」
「太太,是霍二少約顧青茹小姐來這里的,可是我們一直沒見到霍二少的人。」顧丁現在已經知道這是個局了,這件事恐怕霍二少都不知道。
「霍嘉霆?他親自打的電話?」容宛靜不太相信地問。
「沒有。」顧丁搖頭說道︰「是有一個人,遞給小姐一張漂亮的卡片,上面有霍二少的署名,小姐她才來的。」
「有跟霍嘉霆確認過嗎?」容宛靜又問。
「沒有,小姐很開心,買了幾件衣服換上就來赴約了。」顧丁答道。
當時她也沒有懷疑,她真恨自己沒多想想。
其實就算她懷疑了,顧青茹也不會讓她去證實的,顧青茹對霍嘉霆的愛戀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
容宛靜閉眼,她這個單純的女兒,讓她說什麼好呢?現在不知道是誰做的,她要命也不敢去跟霍嘉霆確認,她不能把事情張揚開來,不然顧青茹可怎麼辦?嫁不成霍嘉霆,也要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吧。
旁邊房間里,景少忙著解釋,他又不想讓保鏢們听到,自己沒面子,于是在顧青媛的耳邊說︰「我怕有詐,所以沒進去,燈光那麼暗,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可以發誓,你不也是進了門才看清的嗎?」
「萬一你視力比我好呢?」顧青媛瞪他一眼說。
景厲琛慶幸自己多個心眼沒進門,這沒看到都說不清楚,要是真進了屋,那可就是掉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到底是誰出的這麼個損招兒?
「我的體檢報告上有視力那一項,你可以看看。」景厲琛說道。
幸好他以前有定時體檢的習慣。
「那你個子高,比我看得還遠呢!」顧青媛繼續說道。
不是想刻意刁難他,就是覺得心里別扭,她一想到顧青茹那個樣子被景厲琛看到,她渾身上下就都不舒服起來。不得不承認,背後算計的那個人,真的惡心到她了。
「老婆,我都發誓了,我要是真看清了,那就罰我一輩子不舉,行不行?」景厲琛抬起手說。
「你個流氓,不正經!」顧青媛氣得捅他肋骨。
景厲琛低笑起來。
高坤和顧乙無語,人家旁邊顧青茹和容宛靜正水深火熱呢,你們就在這兒打情罵俏,真的好嗎?
容宛靜推門而入,氣勢凜然,帶著一股長年養成的凌厲,她一眼就看的就是景厲琛,因為如果最後沒辦法,她的女兒只能嫁給景厲琛了。
但是她一眼就看到景厲琛罕見地在笑,下意識地認為景厲琛已經得手了,不過以她過來人的經驗來看,那麼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的。那最不濟也是看到她女兒的身體了是不是?
如果顧青媛能知道容宛靜的心思肯定會笑出來的,怎麼這顧青茹已經到了沒人娶的地步嗎?要這樣處心機慮地嫁一個已經結了婚的男人。
容宛靜沉了沉心思,坐了下來,目光威嚴地掃過景厲琛和顧青媛,問道︰「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你們想過了嗎?」
顧青媛驚訝地問︰「什麼怎麼解決?二嬸您說什麼呢?哦,您是說這局是誰設的對嗎?」
容宛靜輕輕扯唇,扯出了一個譏誚的笑來,她說道︰「媛媛,你不要裝傻,這件事,裝傻也沒用。」
「二嬸,我裝什麼傻了?我怎麼了?」顧青媛一臉不解地問。
「景厲琛把我女兒顧青茹都給看光了,這事和怎麼辦?」容宛靜說這話的時候,面部表情微抽了一下,這種話果真說出來也是需要勇氣的。
想想她從小到大嬌養起來的女兒受到這種羞辱,那簡直讓她心疼死了。
這次顧青媛還沒說話,景厲琛就已經先開口了,剛才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寒意,就好像他冷少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而他的聲音,也像滲了冰一般的涼意透骨,他冷冷地瞥著容宛靜說道︰「顧太太,沒有證據的話,還是不要亂講話的好,我來的時候,媛媛她已經在了,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呵呵,厲琛,這話用來唬我,你覺得我會相信?」容宛靜冷笑一聲說道。
不過她還是被景厲琛的氣勢給驚到了,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就有如此的氣場,的確是不一般的。怪不得顧青媛能舍了尹子維而對景厲琛死心塌地的,這男人就不是尹子維能比的。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不如把顧青茹嫁給景厲琛。
可是現在後悔都晚了。
景厲琛也輕勾了唇角,說道︰「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事實就是如此,除非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說的是假話。」
容宛靜微微側頭,看站在一旁的顧丁。
顧丁會意地向前站了一步說道︰「我趕來的時候看到大小姐她扯著景少您的領子,顯然是怪您對我家二小姐做了什麼!」
顧青媛笑了一聲說道︰「顧丁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好了?我扯他的領子是質問他怎麼沒到我們約好的房間跑到了這里?我先到的,難道我能讓我家老公去看別的女人的身體?真是太可笑了!」
她靠在景厲琛的臂彎里,不緊不慢地說︰「我家老公可是一步都沒進房間喲!」
容宛靜目光平和,淡淡地說︰「口說無憑,我已經讓人去調監控了。」
「那好,我們等著。」顧青媛攤開手說。
反正監控是沒有的。
她又問道︰「不知道顧青茹怎麼會跑到這里來,還喝醉了?」
容宛靜有所保留地說︰「這個,還在調查,不過很快就有結果了。」
她已經讓人去取商場的監控,看是誰給顧青茹遞的卡片。
過不多時,石月走了進來,她遞給容宛靜一個信封,然後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顧青媛明白,容宛靜這是要保護顧青茹的名聲,所以讓石月親自來查這件事。
容宛靜面色微變,然後一臉怒意地看著景厲琛問道︰「景少,我需要一個解釋。」
景厲琛微微挑眉,問她︰「抱歉,我不太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這里的視頻已經被你刻意抹掉了,可是商場的視頻你沒有動手腳,你自己看看吧,這個指使送卡片的人,不是高源又是誰?」容宛靜說著,將照片扔到了桌上。
高源?顧青媛微微皺眉,她先接過高坤遞來的信封,打開一看,照片有兩張,一張是給顧青茹送卡片的監控截圖,另一張就是把卡片遞給男子的視頻截圖。
可以看到,讓圖上男人做事的那個男人,拍攝的雖然不是正臉,可看輪廓和身形,還真有點像高源,尤其戴的那副眼鏡,和高源的是一模一樣的。
容宛靜又扔出一張卡片,冷哼道︰「這就是所謂的霍二給顧青茹的卡片,我見過霍二的簽名,完全不一樣,這就是景厲琛你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景厲琛根本就沒拿過照片看,他只是側頭看了看老婆手里的照片,听到容宛靜的話,他轉過頭,目光輕嘲地看向她,反問︰「我讓人來設計自己?有這麼蠢的人嗎?你說我這麼做為的是什麼?讓我老婆誤會我?真是可笑!」
容宛靜冷笑道︰「景厲琛,你要是早看上我家顧青茹,那你就直說,沒必要用這樣的辦法來達到目的。」
這話讓顧青媛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反問︰「二嬸,您有幻想癥吧!」
景厲琛也好笑地說︰「我真不明白,你的女兒有什麼值得我看上的。」
「顧青茹比顧青媛漂亮,這是事實。」容宛靜驕傲地說。
景厲琛劍眉微挑,臉上浮起一抹譏誚地笑,他玩味地反問道︰「您是指她墊的鼻梁比媛媛高還是她削的下巴比媛媛尖?又或是哪方便後期加工的比較成功的部位?」
「呵呵!」顧青媛真忍不住又笑出聲了。
這話簡直就是打容宛靜的臉,整容這事兒不僅是顧青茹藏著掖著的,也是容宛靜不能提的。
容宛靜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她立刻反應過來,說道︰「反正事實就在這里擺著呢,你不承認也不可能,這照片你可沒辦法抵賴吧!」
景厲琛淡淡地笑,他說道︰「你想往我身上潑髒水也要找個高明點的證據,就憑這個模糊不清的照片?那我告訴你吧,我的特助在這個時間段里,陪著我在應酬,根本沒功夫去商場,一大屋子的人都可以證明,不信的話,你自己去驗證。」
他很大方地說出了就餐地點和就餐人員都有誰,然後好心說道︰「你如果覺得這麼直接問太有損你女兒的名聲,那你就直接查餐廳監控好了。」
容宛靜不用查就知道景厲琛說的肯定是真的,不然他能這麼放心的讓自己去查?她本來也懷疑照片的真實性,如果真是高源的話,他能站在攝像頭底下被拍下來?她知道景厲琛的特助不可能這麼蠢的。
但她還是吩咐石月去查,萬一能有別的線索呢?
「景厲琛,我不相信你會沒看到我女兒,總之你一定要負責,我不嫌棄你離婚,只要你和顧青媛離婚,就可以娶顧青茹,怎麼樣?」容宛靜就不相信景厲琛不動心。
自家女兒可是清白的,連戀愛都沒談過。更何況顧修將來要繼承顧家,自己又有容家的背景,怎麼看都比顧青媛一個孤女要強得多。再說景厲琛和顧青媛結婚這麼久,新鮮勁兒也差不多沒了吧,哪個男人不喜新厭舊的?
更何況看景厲琛剛死上任未婚妻就緊接著娶顧青媛,從這點來看,這個男人也是個薄情的,他能對顧青媛有多少感情在其中?
容宛靜臉上的表情非常自信而有把握。
景厲琛嗤笑道︰「別說我什麼都沒看到,就算我看到了就要娶你女兒?那我和自家老婆睡了這麼久,你讓我老婆怎麼辦?」
「我可以替你付給她一筆不菲的安置費!」容宛靜不屑地說。
顧青媛開口說道︰「二嬸,您可別忘了我才是顧家的人,而您只是個顧家的媳婦,不覺得自己有些本末倒置了嗎?」
容宛靜冷哼一聲,說道︰「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我嫁到顧家自然就是顧家人,而你現在和顧家已經沒有多大關系了。」
「哦?那二嬸怎麼處處向著容家呢?寧願顧家虧錢也不願意不和容家合作,我還真沒看出二嬸現在是顧家人。」顧修不緊不慢地說道。
容宛靜被這話氣的,面容又扭曲了一下,但是她並不想直面回應,因為這是事實。她看向景厲琛問道︰「景少,你說吧,怎麼選擇?」
關鍵在景厲琛而不是顧青媛,她真期待看到景厲琛同意,然後顧青媛欲哭無淚的表情。哦不,或許是痛哭流涕呢!
景厲琛抬了抬眉,說道︰「我認為顧青茹不論從臉蛋、頭腦還有身材,都不如我老婆媛媛,所以我老婆媛媛是最好的選擇,我們目前婚姻幸福,感情很好,真是沒有換老婆的想法。」
不但拒絕還狠狠地羞辱了顧青茹一番,這讓容宛靜勃然大怒。
顧青媛跟著說︰「二嬸,我老公是肯定沒看到什麼的。不過還真有人看到了,依您的理論,您應該把顧青茹嫁給他,別反悔哦。」
容宛靜看向顧青媛,她大概知道顧青媛不會說出什麼好話,所以就沒有開口。
果真,顧青媛說道︰「真是不幸,我保鏢可是看到了。」她叫道︰「高坤,能做顧家的女婿,是你的福氣。」
高坤怎麼都沒想到這火會燒到他身上,他可不想娶那個顧青茹,渾身假的要命,還嗲得要命,娶了真是得要命。可是少女乃女乃的話又不能不听,于是他眼觀鼻、鼻觀心,死也不肯開口說一句。
容宛靜氣得要冒煙,她干脆就不理顧青媛,盯向景厲琛說道︰「你既然有膽子看了,就要負責,你做不了主,我還真不相信你家里做不了你的主。」
「看來二嬸這是要鬧大了?」顧青媛冷冷地看著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