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需要一個護工,要麼你,要麼易彤,你們決定好誰出去吧!」
夜華深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霸道了,舒瑤差點覺得這人是不是腦子已經好了。
但是當她對上他的眼神的時候,那表情波瀾不驚,根本就不像有情緒的人。
她就知道,夜華深根本沒有好,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舒瑤搖搖頭,站在門口,等著易彤的決定,如果她五分鐘不走,那她就自己走。
「我還有事情,我走!」
最後易彤終于開口,舒瑤的嘴角劃過一絲不易人察覺的微笑。
屋內又只有舒瑤和夜華深兩個人,舒瑤慢慢地靠近夜華深,沒有再像昨天那樣束手束腳。
她一副小狐狸地笑容坐在夜華深的病床旁邊,「夜華深,你想恢復記憶記起我麼?」
「不想!」
舒瑤本來滿是笑容的臉蛋頓時好像一個鏡子一樣,一片片碎開,心中更是認定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負心漢。
但是那裂痕也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繼續掛上了笑容。
「醫生說了,你要是不恢復記憶,可能會變成痴呆!或者是弱智,想當初如此足智多謀,最後竟然要淪落到弱智的下場,有可能智商還只有三歲孩子那般!」
夜華深听到舒瑤說的,眼角頓時染上一絲戲謔。
但是那也只是轉瞬而過,那如同地獄勾魂使者的聲音緩緩響起!
「哪個醫生說的?」
舒瑤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哄騙不了他,因為那群醫療團隊就是夜華深自己的人。
但是這怎麼可能難得倒正在極速用腦子騙人的舒瑤呢。
「你失憶了,作為你深愛,又深愛你的女人,肯定得為你查遍名醫啊,但是我又舍不得離開你,無可奈何只能在網絡上尋找那些隱秘的神醫,這不,我問了好多醫生,他們都說你的腦子啊,必須要根治,否則就會智力下降!」
舒瑤在心中深深地鄙視自己一下,從來沒有發現自己騙人竟然那麼順溜。
大概是善意的謊言,所以老天都讓她腦子清明了幾分,讓她更適合騙眼前看似聰明的失憶人。
「那些神醫說要怎麼根治我呢?你又給了他們多少錢!」
夜華深似笑非笑地靠在床上,最近腦袋還沒怎麼恢復,走得時間久了就會眩暈。
這女人來得正是時候,也可以過來給他解解悶,讓他不至于那麼煩躁。
舒瑤見夜華深在發愣,直接擺了擺手,一副招魂的模樣。
「你干什麼呢?是不是腦子又不好了。」
這話怎麼听怎麼像罵人的,突然夜華深神色一凜,「我餓了。」
「你剛才不才吃的餃子麼?」
「我要吃酸菜魚!」
酸菜魚這個東西舒瑤以前特別愛吃,夜華深也幫忙燒過幾回。
第一次燒的時候夜華深的切片簡直就是殺人神器,那一根根的魚刺讓人覺得特別恍惚。
轉眼許久過去了,她的記憶還那麼深刻,但是夜華深卻已然忘記了他與她的時光。
「你的腦子,能吃魚麼?我還得去問問醫生再說。」
舒瑤覺得眼角有點酸澀,雖然夜華深說了不用去問醫生,但她還是去問了。
不為別的,只因她怕那奪眶而出的眼淚,晃了他的心神,驚到他。
在門口擦拭了一下眼淚,舒瑤用眼角偷偷去看了眼夜華深,他依舊坐在床上安靜地發呆。
有一瞬間她覺得夜華深是孤獨的,他身邊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能進入他的心里。
或許他和段昀凡一樣,利益與感情比起來,利益永遠都是第一位。
正好大神路過,瞧見站在門口的舒瑤,鼻頭微紅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怎麼啦,小護工。」
舒瑤直接白了他一眼,擺了擺手,「不關你的事。」
說罷她就想往那門里鑽,卻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問道,「他能吃酸菜魚麼?」
「傷口恢復得差不多了,不用太忌諱,少吃沒事,不能吃多了。」
舒瑤了然地點點頭,再一次推門而入,給大神留下了一個好看筆直的背影。
大神模了模鼻子,陳媛媛有趣,她的朋友也有趣,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我要去買菜的,冰箱了未必會有酸菜魚。」
舒瑤曾經做過一次,跟著視頻里面學的,那個其實不是酸菜魚,更準備卻地說是檸檬番茄魚。
那一顆顆飽滿的番茄熬成的醬汁,搭配半顆黃色可愛小檸檬,的小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唯一遺憾的是她不會且魚片,也不會炸魚片,魚片都是由夜華深來操作的。
舒瑤眼神瞟向夜華深,嘆了口氣,今非昔比,夜華深已經不是他,魚片也不能由他來切了。
「將材料寫下來,我讓飛鷹去買,你只是我的護工,不允許偷懶。」
舒瑤看夜華深說得那麼不講人情,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希望他能夠快點恢復記憶。
她只有幾天的時間,若是現在不在恢復,或許就沒有以後了。
舒瑤說了聲好,直接取出手機,發了個微信給夜華深。
可惜微信上面顯示他已經不是自己的好友了,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果然是有人在故意將她刪除麼?舒瑤抬頭看著夜華深,看著他淡然的神色,竟然有些堅持不下去的**。
夜華深的目光與舒瑤接觸,這大概是他最近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夜華深,你不僅將我的號碼給刪除了,微信都拉黑了啊,你這是記得我呢?還是現在的科技實在太過高超,你失憶後連聊天工具也會測試得到?」
「科技高超!」
夜華深否決了沒有失憶的答案,他的回答差點讓舒瑤噴出來。
果然這家伙就不適合一本正經地說冷笑話,怎麼可能是科技高超。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已經猜測到是有人有心而為,可惜現在是的他已經沒那麼聰明了。
舒瑤又一次加了夜華深的好友,通過,兩人又一次成為了好友。
手機上備注的負心漢讓舒瑤心情爽快了不少,然後她一本正經地將材料交給夜華深。
夜華深緊跟著轉發,一切都是那樣地一氣呵成,他依舊安靜地像個啞巴。
發完信息,舒瑤無所事事地玩弄手上的戒指,這是夜華深送給她的。
腦海中突然像響起了什麼,舒瑤一臉小狐狸笑容地慢慢靠近夜華深,在他的身邊坐下。
舒瑤的聲音甜甜地響起,那完美的聲線就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這幾天她的腦海中都在閃現著歌詞,屬于一個人的記憶,她想將這個歌寫出來。
可惜她又不是創作歌手,所以還是有個公司作為後台才是好的。
她伸出手在夜華深的面前晃了晃,那帶著炫光的寶石就這樣出現在男人的面前。
夜華深緊抿嘴唇,等著舒瑤的下一步動作,眼中的眸光依舊波瀾不驚,沒有一絲漣漪。
「你還記得麼?是你送給我的。」
舒瑤月兌下戒指,將她放在夜華深的手指上,手指上的戒圈痕跡清新可見。
夜華深依舊木然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在似乎想要喋喋不休的開場,那一顰一笑讓人覺得那般的撩人。
她那白皙的手指劃過他的手背,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地顫抖。
男人的手指與女人的不同,男人的手指偏向于骨骼化,而女人的手指卻是柔軟無骨的。
女人離開床位,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就好像是來參加酒會的一般。
「夜華深,你知道麼?自從你腦子不好後,連臉也不好了,竟然有點面癱了,不會是哪個神經錯了吧?」
「水!檸檬的。」
夜華深沒有讓舒瑤繼續說下去,直接開口命令,舒瑤認命對地站起身,朝著那後廚走去。
夜華深見舒瑤的身影消失,直接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還有感覺,並不麻木他才放下手。
舒瑤依舊在廚房里唉聲嘆氣,一不小心就切了一整個檸檬片。
她眼中眸光微閃,檸檬是美容的,這樣應該可以刺激到夜華深,所以那一整個檸檬,全部放在了一個保溫杯里。
水壺的水燒開,舒瑤經過二次過濾,才滿意地將自己的杰作端出來。
「多喝點,美容養顏,不夠我再去倒!」
舒瑤將保溫杯的蓋子打開,再一次放在了床頭櫃上,笑嘻嘻地再次坐會了沙發上。
這下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舒瑤又繼續開口,她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夜華深。
就如同是夜空中的星星,而她這個人就像是夜空中的月亮,在黑暗里,一切都是模糊的。
只有她是那樣地柔和,閃亮,叫人不能忘懷。
「要听故事麼?你和我的故事,很恩愛,醫生說只有這樣,你的腦子才有可能恢復!」
舒瑤看著夜華深,表情中有略微的緊張。
「不想!」果然夜華深又一次傲嬌的拒絕了,就像是一個剛剛只有四歲的孩子,偶爾听話已經是極限。
舒瑤嘆了口氣,「不想听那我就自己說吧,你躺下來睡覺。」
舒瑤說完,整個人都握在了沙發上,這柔軟龐大的沙發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她決定以後回家了,一定要買一個這樣的,坐在上面玩游戲,睡覺,**都不會疼。
「我記得我剛懷孕的時候你對我很好,每天都會給我燒好吃的,但是你也很霸道。」
舒瑤說著,用眼楮偷偷地瞄了一下夜華深,果然是面無表情,舒瑤有些失望。
「有一天,你突然就帶我去了泰國,那時候我很擔心肚子里的寶貝,你保護著我,我保護著孩子。」
夜華深拿起保溫杯,將上面的熱氣吹掉,慢慢地抿了一小口。
舒瑤的聲音停止,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夜華深,好似在偷偷地竊喜。
但是看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舒瑤突然就覺得有些挫敗感,一臉不愉快地坐在沙發上,就好像泄氣的小皮球。
夜華深的余光瞄向舒瑤,那唇邊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但是他隱藏得極好,舒瑤根本就看不出來。
病房里突然的安靜讓夜華深很不習慣,他看著舒瑤好似在讓她繼續下去。
但是那個沙發上的女孩好像是在發脾氣一般,根本就不願意再說下去。
「那後來呢?我沒有保護好你,你也沒有保護好孩子麼?」
這是夜華深跟她說的最長的一次話,舒瑤數了數,估計這次的數字可以破紀錄了。
舒瑤搖搖頭,眼楮看向夜華深手指上的截至,他的指關節比較粗,所以只能帶進去一小半。
看起來很是奇怪,但是舒瑤听到夜華深這樣問,小心情又好了許多,緊跟著搖搖頭。
「孩子是後來的故事了,那一次你把我保護得很好,還向我求婚了,我很幸福,或許是太幸福了,老天爺就直接把我們的幸福給剝奪了。」
舒瑤指了指天花板,示意是老天的問題,後面的聲音很小,好像在害怕被老天听見。
夜華深淡淡地哦了聲,飛鷹敲門進入,舒瑤接過了酸菜魚的材料。
「需要來看著我做麼?不是酸菜魚,是番茄檸檬魚,以前你很很愛吃的,而且比酸菜營養。」
其實舒瑤也只是隨口問問,在他的印象里夜華深根本就不會跟著過來。
所以也沒有等他,只是隨意看了他一眼,就直接鑽進了廚房。
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舒瑤先取出檸檬和蜂蜜,直接且了兩個檸檬放在罐子里。
倒入蜂蜜,這里的材料有限,她也只能用保鮮膜將口子密封好。
這樣以後夜華深喝水也就只要隨意加一片就好了,方便又簡單。
一切都做好,她又將廚房收拾了一遍,夜華深站在門口雙手環胸地看著。
即便只是病號服,也讓他的氣質比一般的病人更加卓絕。
舒瑤感覺到背後有誰的目光,于是就回頭瞧瞧,轉眼間是夜華深那炙熱的目光。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總覺得很怪異呢。」
舒瑤將廚房和刀板全部收拾好,笨拙地取烏魚,死去的魚兒肉質依舊潤滑,舒瑤有些覺得握不住。
夜華深沒有回答舒瑤的任何話,索性自己坐在客廳,那目光一直追隨著舒瑤忙碌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