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宅子著火那個晚上,東方宵-將另外一個本子收得很好,所以杜弦和高唐都不知道他和上官舞有從里面帶出東西。
也就是說,知道的人只有上官舞父以及東方宵-本。
不過林宇上來就這麼問,到底還是讓杜弦心里有些不舒服。東方宵-還躺在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他就開始索要東西。盡管林宇是長輩,還是讓杜弦微微眯起了眼楮。
「林先生,現在說這個,有點不太合適吧?」
林宇不以為然︰「正是因為這個時候,才需要有主事的人。」
「東方宵-他會醒的。」杜弦收斂面容,微微頷首盯著林宇。
林宇開始不耐煩起來,他向前一步,忽然單手扶上門,對杜弦說道︰「只是一味的等待,根本沒有意義。現在需要有人出來將混亂的局面恢復平穩,我不說重要,你也應該明白。」
確實,林宇的話,杜弦無法反駁,但是他能理解,不代表他就認同,況且,他是真的不知道在哪兒。
「真正的矛盾點在東方宵-上,暫時的平穩都是假象,只要他一醒,所有的平衡都會被破。林先生,你想拿宮家的黑本子,究竟真的是為了你口中的和平,還是為了一己私利?」之前,因為林宇是上官舞的父親,也可以算是東方宵-的,所以杜弦對他有三分敬畏。但是現在踫觸的是原則問題,他自然是堅決站在東方宵-這邊。
「你願意怎麼想都可以,但是現在已經到了必須使用那件東西的時候。」
林宇的表十分嚴肅,嚴肅得杜弦都下意識挺直了腰桿的程度。
他不是認不清形勢,只是在幫東方宵-爭口氣,但同時也愛莫能助。
輕聲嘆了口氣,杜弦一下恢復了那種痞痞的無所謂︰「你說的都很有道理,听著後果也挺嚴重。但是很遺憾,我是真的不知道東方宵-將東西放在哪兒了,也許是小舞那兒,也許是別的什麼地方。以我對他的了解,肯定是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隱蔽場所。」
杜弦說的這些話是很中肯的,林宇定定看了他幾秒,便沒有再追問,因為他覺得杜弦沒必要欺瞞他。
「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東方宵-就讓他在這里吧,需要什麼和老魏說。」說完,林宇就越過杜弦,向外走去。
老魏是這家診所的醫生,他做了挺長時間的手術,現在累得趴下了。
轉頭目送林宇離開,其實林宇給杜弦的總體印象還是挺好的,至少可以看出是一個有點心的大叔。
東方宵-之所以會傷得那麼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幫林宇擋那一dao,這一點,林宇心里應該是清楚的,所以才會帶他來這里接受治療。
然而,光這樣還不夠,確實如他所說的,東方宵-如果一直不醒,麻煩會得很大。
可是,他不願意去幫東方宵-代行什麼,當然,除了上官舞那件事。
因為他覺得,這是東方宵-的使命,他也堅信他一定能醒過來。
林宇走得沒影後,杜弦默默嘆氣,而後便開門走出去。
然而剛邁出一步,卻發現里面有一個人,本能地警覺起來,待看清楚是士小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士發覺有人進來的時候,匆忙放開東方宵-的手,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不過杜弦的注意力都在東方宵-上,也就不怎麼在意,只是單純覺得即使是看,這名士離東方宵-的距離也有些過分近了點。
當然,不排除是在量體溫,或者配合醫生做什麼體檢查。
杜弦走進去,士小就自覺地退了出去。
將門關上後,她的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差點就被發現了,她剛才太過沉溺在過去的回憶里,竟然有些忘形起來,可別讓人誤會她對東方宵-有什麼非分之想。
東方宵-現在動不了,未免有些乘人之危的意si。
耷拉著腦袋,士小有些沮喪,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她長嘆一口氣,只覺口十分沉悶,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
揉了揉後脖頸,士小就往門口的方向走,旁邊是她的值班室,里面還有一份東方宵-的手術報告要整理。這是醫生的習慣,每做一次手術,都會讓她詳細記錄,術中他會提一些要點,方便後續治療參考。
就在她走到門前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因為是鐵皮門,所以听起來特別響。
「誰啊?」
往外問了一聲,對方卻沒說話,士小不回頭望了一下。
這個門,她可不敢隨便開。
此時已經臨近破曉,空氣十分靜謐,氣溫也有些低。
士小站在值班室門口,望著幾米開外的鐵門,外面沒有動靜後,她就覺得可能是有人惡作劇。這一帶有些毛還沒長齊的小孩子就出來學人家混社會,經常會捉弄附近的民。
沒當回事,士小就開了間的燈,算去寫材料。
可就在這個時候,鐵門又被急切地敲了幾下。
士小的頭皮開始發麻,也不知道為什麼,事實上,她也經常自己一個人通宵到天亮,都不帶怕的,但是這一次,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
「……」艱澀地咽了一下口水,士小有些害怕地再問了一次,「誰?門外的是誰?不說的話,我是不會開門的。」
喊完話,士小就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好,很抱歉這麼早的時間擾,我的車子出了點問題,需助。」
這次終于沒像之前那樣,敲一下就安靜,外面傳來了聲音。
雖然隔著鐵門,但士小意外覺得這個聲音耳,可能在什麼地方听過。
她當然听過,因為說話的人是上官舞。
根據追蹤點顯示的位置,上官舞找到了這棟其貌不揚的子。
既然紅點不是在lu邊,她就有理由相信東方宵-就在里面。
她假裝是lu過的,需忙的倒霉司機,萬一里面點了名不讓她進呢?她得提防著點這種況。
杜弦說的,上官舞不知道究竟真實況有多少,雖然以東方宵-的格,很可能讓他來傳這種話,但是上官舞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也是為什麼她要親自找過來的原因。
她最怕東方宵-已經收到什麼實質傷害,不想讓她擔心才編造出這種謊言來。
听到上官舞這麼說,士小有些猶豫,畢竟現在不是大白天。
她想了想,就問外面︰「是你自己一個人嗎?」
一般在請求幫助的時候,總是比較容易讓人產生同心理,所以橘燦想喊話的時候,上官舞才會捂住他的嘴巴攔下他。
她這麼做還是有點效果的,至少士小現在的戒心減弱了不少。
上官舞看了一眼站在她旁邊的橘燦,覺得既然想「請求幫助」,就坦誠一些,省得等會兒尷尬。
「我們是兩個人。」
「兩個人……」听到不是單數的時候,士小皺了眉頭,畢竟她就自己一個人,萬一對方有什麼別的意圖,一個人要對付兩個,不是自尋死lu嗎?
因為跟著醫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以前接治過份很特殊的人,就曾經有人騙開門鬧事的,所以後來士小在間如果有人敲門都會十分謹慎。
幾乎每次都要請示一下醫生,但是現在醫生正在休息,她不便去吵醒他。
想了想,士小算去向杜弦求助,他肯定沒有睡。
「請稍等一下。」向外面喊了一句,士小便往回走,到東方宵-的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
杜弦很快開了門,對士小微微一笑︰「是需要換藥水嗎?」
士來敲門,杜弦能想到的不是記錄東方宵-的體數據,就是給他更換點滴的藥水,因為之前士小還在里面做著類似體檢查的動作,所以杜弦覺得應該是後者。
他一個問題,反倒把士小給問得不好意si起來,因為她不是為了東方宵-的事而來。
「那個,杜先生,能幫個忙嗎?」
有些不敢看杜弦的眼楮,因為之前她差點就被杜弦抓到。
杜弦眨了眨眼楮,看著士小。
老實說,這個士小長得還是挺水靈的,屬于那種雖然五官不是很致,但是耐看的類型。
他自然很願意幫美的忙,便粲然一笑︰「什麼忙,我很樂意。」
向杜弦簡短地說明後,兩人就從東方宵-門前離開,並肩走到大門前。
杜弦看了士小一眼,示意她可以開了,他的家伙事兒還別在腰間,雖然這個地方很僻靜,但難保絕對安全,所以他需要時刻都警惕著,做一回東方宵-的警衛。
士小有些緊張,她先沖外面喊了一句︰「我現在開門。」
喊完,她便一鼓作氣,直接擰開兩道鎖,而後將並不怎麼厚重的鐵門推開你。
里面的吊頂小燈泡光線很暗,反倒是外面的lu燈更亮些。
也就是說,外面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里面人的面容,但是里面人離著點距離,只能看到外面人背光的樣子。
杜弦在這里耍了個小心眼,他將自己藏在鐵門的陰影里,所以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士小,而看不清楚他這邊是否有人。
但也猶豫視線阻隔的緣故,他沒辦法直接看到外面人的模樣。
不過看不到樣子無所謂,只要听聲音,他就能判斷對方來意單不單純。
「不好意si,因為這一帶治安不太好,現在這個時間點,隨便給陌生人開門有風險,所以耽擱了一下。」士小還是很善的,她見上官舞和橘燦看起來都不像是壞人,心中的緊張感緩和很多,「你們的車子是壞了嗎?是不是需要什麼工具?」
當真以為對方真的是來求助的,士小往旁邊讓了一個位,示意對方可以進門說。
這個時間點開著門,在這一片其實是有風險的,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些什麼飛車黨啊,深會什麼時候出現。
上官舞卻並不急著進門,而是很禮貌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們的車子只能等天亮電話讓修車廠拖走,是想說,能不能在你們這里稍坐一會兒,休息一下。」
這麼說著的時候,上官舞稍微量了一下開門的人,很明顯,應該是個士。因為她上穿著士服,外面是白的大褂,右邊口袋里似乎還有 膠手,那種手上官舞見過,是醫用的,看起來才會那麼薄。
也就是說,這里可能是一家開在市井里面的小診所。
一想到東方宵-可能就在這樣的私人診所里,上官舞心下更加不安,如果不是受了傷,誰會沒事跑到診所里面?
橘燦在一旁,看到上官舞微微皺了眉頭,就趕緊漾開他以為傲的斬妹笑容,補充了一句︰「我們等了很久都不到計程車,看見只有你們這棟子有亮光,才過來求助的。」
士小听得愣愣的,其實她晚上都是不出門的,所以外面究竟是什麼況也不是很了解。
不過上官舞和橘燦的話,她選擇相信,要不怎麼說長得好看的人在交際方面有優勢呢。上官舞再加上橘燦,兩個顏值擔當擺在這里,士小簡直是無條件選擇信任他們,畢竟第一眼就讓人賞心悅目的臉,兩張一起的話,就能讓人心得愉快。
然而在陰影听著的杜弦卻一點都不愉快,他頭都大了。
上官舞的聲音,剛發出第一聲他便認了出來。
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上官舞能找到這里來,他明明離開的時候為了防止被跟蹤,還故意繞了lu。
如果說這只是一個巧合,他們兩個真的只是車壞了來求助,杜弦才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上官舞通過某種手段,知道了東方宵-在這里的事。
杜弦想了想,會不會是林宇,但是沒理由啊,他離開沒多久,如果要讓上官舞知道,也不會是凌晨這種時點。
艱澀地咽了一口唾沫,杜弦想鬼使神差,不讓任何人察覺就退回東方宵-的病。
可剛躡手躡腳地走出兩步,就猛地被士小喊住。
「杜先生,你覺得怎樣,就讓他們進來休息一下吧,反正天快亮了。」
士小這麼問,完全是無心的,然而杜弦瞬間就很想罵娘。
他沒有說話,而是背對著士小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放上官舞他們進來。
然而士小卻有些鬧不明白他是什麼意si,明明之前還一副很熱心,想幫助人的模樣,怎麼現在忽然微妙地拒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