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弦點頭,此時表也得認真許多︰「嗯,這小子似乎最近踫到了什麼很要命的麻煩,躲著不敢見人呢。」
「那就帶他出來見人。」
微微一笑,杜弦很認同東方宵-的說法︰「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就接下來的事商量了大半天,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午。
杜弦是在這里開了的,但是他並沒有回間,而是徑直從大門走了出去。
東方宵-在空的大堂站了一會兒,轉想回去拿行李離開這間酒店的時候,卻意外看到大廳和電梯間連接的拐角站著一個人,一個,他再悉不過的人。
上官舞定定地望著東方宵-,她在這里等了一個晚上。
期間橘燦來找過她,她隨便搪塞過去一個理由,就在拐角這邊蹲著,也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
東方宵-站在原地,在視線接觸到上官舞的時候,皺了眉頭,但他沒有猶豫,直接向她走了過去。
「要談談嗎?」
東方宵-主動邀請,上官舞無可厚非地聳了聳肩︰「好。」
這個點,不去間,就只有酒店里通宵營業的休閑酒吧,兩個人結前往,其實里面人還不少。
城雖然不怎麼出名,但卻是一個旅游聖地,上官舞和東方宵-入住的這家酒店在忙時基本上都是客的,而這些異鄉來的游客,通常生活都十分豐富。
沒有問上官舞是怎麼知道他在這里的,東方宵-點了一杯酒,一杯果味飲料。
然而上官舞卻直接推開了,給自己也點了一杯酒。
東方宵-稍有動容,但沒有阻止她。
上官舞忘記這是她第幾次喝酒,應該不會超過一個巴掌的次數。
端著有點夸張的大酒杯,黑啤她還是第一次喝。
入口她就皺了小臉,「嘶」了一聲,趕緊將酒杯放下。
雖然酒度不高,但因為灌了很大一口,濃烈的酒氣直接躥上鼻腔,上官舞一不小心岔氣,劇烈咳嗽起來。
東方宵-淡定地替上官舞拍了拍背部,但卻被上官舞一下格開手臂。
這像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但讓東方宵-面露尷尬之。
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兩秒鐘,才默默收回。
「喝其他的。」東方宵-對上官舞說了這麼一句,就招手讓服務生過來,但是上官舞當即將他的手按了下去。
「我就要喝酒。」不容置辯地瞪了東方宵-一眼,上官舞還沒醉就要開始耍酒瘋。
她現在看上去表面無異,但其實都快氣炸了。
特別是看到東方宵-和杜弦道別的時候,很顯然,東方宵-是故意瞞著她的,杜弦說謊多半是為了保東方宵。
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上官舞心里給了自己一個底線。
如果東方宵-自己招,老老實實地招,她眼楮都不眨一下,就會原諒他。
但如果東方宵-還要和她太極,那不好意si,她上官舞的脾氣也不是逆來順受型的。
「比賽晉級,你應該在都好好準備下階段的賽事。」
大概是看出上官舞眼中的戲太多,東方宵-當先開了話閘。
「是嗎,然後你就能在外面,做著你自己的事,不需要有任何顧忌是嗎?」
不客氣地回應,上官舞又喝了一大口。
不適應酒的她,再次被嗆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但還是硬撐著,也隱隱有了醉意,「人工醉意」。
東方宵-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無奈,但仍舊十分平靜︰「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什麼?我不敢問啊,林老板,即使問你也不會告訴我。」
盯著酒杯中蒸騰的酒氣,上官舞了個嗝,因為喝太猛,氣體也喝進去不少。
知道上官舞在生氣,但東方宵-稍稍做出了退讓,但他心里著另外的算盤。
「你現在可以問。」
「現在?」
上官舞轉頭瞥了東方宵-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她笑得很夸張,也很大聲,盡管是在酒吧里,還是有些突兀,如果不是音樂聲也同樣勁爆,估計會有很多人圍觀過來。
笑了半天,上官舞忽然收起笑容,她板起臉,伸手進兜里,直接往桌面上甩了一組照片,就是橘燦交給她的,那些東方宵-和楊絮過于親近的照片。
「那我們從這件事開始。」
酒吧里的燈光不算亮,但也不算昏暗,但為了營造氣氛,回旋的各種光還是蠻有光怪陸離的感覺。
東方宵-眉,掃了一眼上官舞甩在桌面上的照片,平靜地問道︰「解釋什麼?」
「解釋什麼?你竟然問我解釋什麼?」
酒氣上頭,上官舞的語上揚,緒也有些控制不住。
東方宵-無奈,象征地將照片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
毫無疑問,是那天為楊爍他們接風洗塵時拍的,而且可以確定是拍。
他並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解釋的,照片上的互動看似親昵,其實都是借位拍攝的,盡管做了一些理後,根本看不出來。
東方宵-將照片放回桌上,轉頭望向上官舞,說了四個字︰「生意所需。」
「哈?」生意所需?上官舞一下眯起眼楮。
本來她就不是大吵特吵的人,但是東方宵-的回答,再加上他好像並不覺得是回事的度一下點燃上官舞心中的怒火。
她端著酒杯,重重便砸了一下桌子,這個聲音很響,旁邊的服務生趕緊跑過來詢問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或者有什麼需忙的。
東方宵-抬手將人支走,轉而對上官舞說︰「小舞,你別胡鬧。」
聞言,上官舞心里特別不對付,直接就拍桌子,像一個正兒八經的酒鬼一樣對著東方宵-嗆聲︰「你說什麼,我胡鬧?你不亂搞,我會胡鬧嗎!」
借著酒醉,上官舞終于是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她一點不客氣地盯著東方宵-,這樣子是分分鐘要吞了他。
東方宵-眼角微微抽搐了下,上官舞稍微有點醉意的樣子,他見過,並不會讓人覺得蠻不講理,相反還挺可愛。
但是這種程度的醉意,還是第一見。
顯然,不讓上官舞喝醉是有原因的,她的酒品不算好。
「我亂搞什麼?」東方宵-顯然不是很明白上官舞的意si,就那幾張照片,能說明什麼問題。
然而上官舞可不這麼認為,本來以為東方宵-會道歉,或者起碼會說一說他們那天是在干什麼,這不是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嗎?
可是東方宵-怎麼回答的,他竟然只用「生意所需」四個字,就算發她了。
這讓上官舞要怎麼想,覺得真的是這麼一回事,還是說東方宵-懶得和她解釋,覺得她無理取鬧。
「我一直問你,你在干嘛你在干嘛,你老是模稜兩可地回答我,你到底瞞著我什麼?難道要我一樁樁一件件都自己去查,從他人口中知道嗎!」
吼完上官舞就突然安靜了,她耷拉著腦袋,默默仰脖灌了自己一口酒,而後又繼續耷拉著,一臉生無可戀,中間還了個嗝。
這樣的上官舞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東方宵-詫異地看著她,想攬住她的肩膀,卻在伸手到一半的時候停在虛空中。
他硬生生將手收了回去,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問上官舞︰「你真的想知道?」
東方宵-此言一出,上官舞忽然坐直了體,像上裝著彈簧一樣彈了起來。
她轉頭幽幽地瞄向東方宵-,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眼楮仿佛蒙著一層霧氣般,沒有平常那麼澄澈。
「你會說嗎?」
涼涼的語氣,上官舞一臉不相信,也一臉憤怒,幾乎是咬牙切齒。
東方宵-遲疑了一下,他的猶豫上官舞看在眼里,瞬間就不想把談話繼續下去。
「咕咚咕咚」,上官舞沒等東方宵-回答,又端起酒杯,此時杯子里的酒只剩下半杯。
看上官舞這麼狂飲,東方宵-看不下去了,上手要拿掉她的酒杯。
上官舞不讓,她就如同一個嗜酒如命的人,大口大口的吞咽,在爭執中,不少酒沫從杯口溢出來,濺到她的手上,袖口,領上。
「夠了!」
「啪嚓」一聲,上官舞直接將酒杯摔到地上,雖然是很厚的玻璃杯,還是被摔得粉碎。
這個動靜,就很大了。
旁人紛紛注目過來,酒吧里的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
但是誰都還沒開口的時候,上官舞突然哭了起來。
痛哭出聲,但只有一瞬,下一秒她的表就得冷漠,仿佛剛才那個哭得十分崩潰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上官舞指著服務員說道︰「再來一扎啤酒!」
被指名的服務生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上官舞輕輕了個嗝,推開東方宵-,自己往吧台走去,一邊喃喃說道︰「你不拿,我自己拿。」
上官舞剛走出一步,就雙腳一軟,差點跪倒,還好東方宵-眼疾手快,將她接住。
但是上官舞不接受他的好意,站定姿後就把東方宵-猛地推開。
也不知道是因為上官舞特別抗拒,還是東方宵-本就沒使多大力氣,或者是喝醉了的上官舞力氣特別大。
她這一推,東方宵-直接被推坐在沙發椅上。
上官舞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繼續往前走。
這時服務生才回過神來,趕緊沖到上官舞跟前,急切地對她說︰「小,我來我來,請稍等片刻!」
說完服務生就趕緊跑去吧台給上官舞準備酒,東方宵-微微皺了眉頭,上官舞只喝了一升,就已經是這種狀,再多喝一點,豈不是要把這家店拆了。
東方宵-上前試圖說服上官舞,雖然此時上官舞所有激動的緒,都是因他而起。
上官舞平時都非常自制,也一直被理智束縛著,即使憤怒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的自尊心很,有時即使明白某些事,也不會直接指出。也許只有借著酒,才能對他如此發泄,才能將心中所想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來。
東方宵-不知道,原來上官舞這段時間以來,不,應該說和他在一起後,竟然活得如此壓抑。
到此時他才意識到,他所謂的保,似乎又是一個錯誤的方向,對上官舞根本行不通。
可即使是錯誤的保,他也必須進行到底,因為這是不讓上官舞卷入危險唯一的方shi。
「小舞,跟我走。」
有些硬地拉住上官舞的胳膊,東方宵-轉就要往外走。
但是上官舞不讓,她怎麼可能會順從。
她劇烈地掙扎起來,一邊捶東方宵。
東方宵-也不躲,任憑上官舞一拳拳在他的上。
此時圍觀群眾已經圍了兩大圈,更有拿起手機就拍的人。
東方宵-沒空去制止他們,他緊緊抓著上官舞,就是不松手,又重復了一遍︰「小舞,我們單談談。」
「還談什麼談!有什麼好談的!你就連求婚都是個幌子,既然這麼想騙我,那就騙到底好了。你不是要去做自己的事嗎,去做啊,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回去,我們誰也不是誰的誰!」
「難受你就哭,就罵,就折騰,沒關系。但是我告訴你,分手,不行!」
這大概是東方宵-對上官舞說的最嚴厲的一句話,他的語氣十分霸道,一把將上官舞拉到懷里。
「在一起是你說的,不能分手還是你說的,什麼都是你說的算!那我的話算什麼!」緒異常激動,上官舞的腦袋陣陣生疼,她的語氣突然弱了下來,哽咽道,「我累了,想好好休息,想好好睡覺,不想擔驚受怕,不想再看到未來,你懂這種感覺嗎?」
「……」東方宵-心疼地將上官舞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背部,此時毫不抵抗的上官舞仿佛一個心碎到極致的女圭女圭,無法修復,沒有靈魂。
「我為什麼一定要來,因為在我的夢里,你不知是死是活……」終于將一直梗在心口的事說出來,上官舞無聲地著淚,繼續說道,「好幾次,好幾次,我都看到這種畫面,做著這種奇怪卻又真實的夢。未來的我告訴我你會有危險,我都會義無反顧去改。我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抓住你這根救命稻草,因為我不想死,我不想我的人生這麼年紀輕輕就以最悲哀的方shi隕。但是到後來,我發現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可是喜一個人為什麼是這麼痛苦的事,我開始害怕會看見關于你的畫面,或者害怕它會看見關于你的畫面,我害怕有一天以我的能力也無法去扭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