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畫面看在東方宵-眼里，可就不是那麼值得「欣賞」的。
他眸一沉，便走到上官舞邊，蹲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舞。」同樣是很輕的呼喚，東方宵-全程一眼都沒看橘燦。
上官舞似乎還沒睡夠，事實上，她和橘燦到天亮才編完舞，看著還有點時間，便就地休息會兒。
「唔……」唔噥一句，上官舞動了動，但還是沒睜開眼楮，帶著濃重的睡意嘟囔道，「別吵，瑪雅，讓我再睡會兒。」
敢被當成狗了，東方宵-的表黑了一下。
這時，老授走出來說道︰「孩子們都累了，看樣子是排了一個晚上，還有時間，就讓他們多睡半個小時，我去拿毯子來。」
「我幫你，授。」廖明承趕忙獻殷勤，他眨了眨眼楮，看見東方宵-臉不善，莫名想笑。
席慕蓉則是看了看時間，也同意老授的意見︰「現在還早。」
「……」
然而對東方宵-來說，這不是時間早不早的問題，而是上官舞和橘燦靠在一起睡的問題。
雖然東方宵-對上官舞大部分事，都表現出了驚人的容忍度，但唯在這件事上，他有著異于常人的佔有。
上官舞的睡容，只能他一個人見到。
席慕蓉和老授一起離開，廖明承剛才毛遂自薦自然也屁顛屁顛地跟出去，只有東方宵-一個人留了下來。
他坐在上官舞邊，看著她久，也許是覺得橘燦太礙眼，就拿起旁邊櫃子上看起來像是橘燦帽子的東西，直接將橘燦的臉住，也不怕悶死他。
這麼做了之後，東方宵-才微微松了口氣。
上官舞為了能在舞蹈這條lu上越走越遠，正在成倍地付出努力，東方宵-不免有些心疼起來。
他也在為了讓自己得更好而加倍地做些事，兩個人的衷也許是一樣的，就是想讓他們的未來更加敞亮些。
只是這期間的摩擦，卻是不可免的問題。
東方宵-輕輕地撫模上官舞的腦袋，上官舞在睡夢中痴痴地笑了笑，估計以為是瑪雅在舌忝她。
其實東方宵-是有些寞的，因為似乎他沒在上官舞邊，她也覺得沒關系一樣。
這麼想著，東方宵-就悻悻然收回手。
然而，卻在離開上官舞腦袋的一瞬間，被她重新抓了回去。
這次，上官舞的呢喃中明明確確出現了東方宵-的名字。
但是除了名字之外，上官舞其他模糊不清的念叨，東方宵-卻沒听清楚，好像有「笨蛋」之類的字眼。
長長吐出一口氣，東方宵-有些無奈，他握著上官舞的手，任由她蹭著。
然而他不會知道，此時的上官舞，在夢境中究竟看到了怎樣可怕的畫面。
所以她才會自發去尋找東方宵-的氣息，主動靠近，將他的手抓得那麼緊，生怕一放開，就永遠握不到了一般。
這個畫面，她以前也看見過一次，只是這次環境了，不過主要人物還是那麼幾個。
有東方宵-，有杜弦，還有她爸爸林宇。
還是血，到都是血，牆上，地板上，目之所及，全是。
上官舞微微蜷縮起體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尋求到一絲絲藉。
上官舞醒來的時候，上蓋著毯子，爬起來一看，毯子里面還有一件黑外。
這外散發著她很悉的味道，是屬于東方宵-的。
她茫然地環顧了一圈空的舞蹈室，除了睡在她兩米開外，一樣被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的橘燦外，就沒有第三個人。
但是她抓在手上的服，卻是東方宵-曾經來過的鐵證。
上官舞其實到這時才記起來，因為和東方宵-著冷zhan，所以她連賽的事都沒告訴他。
其實也是因為沒有機會，上官舞不想用便利貼和東方宵-交，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為什麼一定要用這麼生份的方shi。
東方宵-會來，證明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吧？
上官舞睡下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所以東方宵-只可能是早上的時間來的，而且現在的時間也還很早，硬要推算起來，說不定東方宵-才剛離開不久。
想了想，上官舞就從簡易被窩里鑽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開門出去，想踫踫運氣，看能不能見東方宵。
她這麼急著想見他，不止是因為上有他的氣息，更因為她在混亂的夢境里看到東方宵-受傷這件事。
她直覺這個現象不簡單，最近她經常做夢，而且都夢到一些清醒後還牢牢記著且讓人心有余悸的夢。
每一次，都那麼真實，若臨其境，仿佛下一秒就會發生一般。
如果她確實如聲音所說，能夠逐漸預知到未來，那麼她所看到的，是不是就有可能在現實發生？
可是上官舞有些分不太清楚，究竟哪個是真的夢，而哪個，是未來的預兆。
但不管是哪個，讓她在意的，就是有用的訊息。
她和東方宵-冷zhan歸冷zhan，但小小鬧的前提是，他們能活蹦亂跳地在一起。
以前也一起面對過生死，上官舞似乎到此時才猛然發現，她和東方宵-已經直接跨越了很多「必要」的階段，直接走在了一次。
可也正因為不容易，所以才需要倍加珍惜。
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對東方宵-的發火，然而她如果不將自己的想法真實地表達出來，又如何能jinru東方宵-的真正的人生版圖中呢？
胡亂想著，上官舞在高高的羅馬shi回廊里小跑了起來，她直覺東方宵-應該還沒有走遠。
東方宵-的確沒有走遠，本來他接了一個很急的電話就要走，卻在半lu被席慕蓉截停了下來。
「就這麼走了？」
席慕蓉顯然對東方宵-十分不意，只是來「看一下」，她可不允許上官舞看上的男人如此敷衍。
即使她不承認他，但東方宵-至少也應該像話一點。看到東方宵-急匆匆往外走的時候，她不想起以前知道她要比賽時的林宇。他甚至比她還要緊張，更別提通常都是全程守候。
因為他們的關系沒有開過，所以林宇的堅持比起別人更加艱難。
「嗯。」
東方宵-點頭，不算隱瞞，他的確要走。
「……」席慕蓉微微皺了眉，「這是小舞自己跨出的人生第一步，你不留下來看完？」
東方宵-眼睫微動，他如果不想，就不會出現在這里。
但東方宵-就是東方宵-，他從來不會去刻意解釋什麼。
「我有事，必須馬上走。」
「什麼事比小舞更重要？」
「你曾經也做過類似的決定，所以沒資格指責我。」
席慕蓉一句話，似乎一下戳中東方宵-的某個痛般，讓他不客氣滴反駁起來。
他此言一出，席慕蓉一下噎住，頃刻無言以對。
她的確做過和他類似的決定，只不過當時的對象，是東方宵-的。
有些理虧，但席慕蓉還是想挽留東方宵。
她並不是多想和東方宵-再聊幾句話，而是因為如果他能留下看比賽，上官舞應該會很高興。
和在皇家舞蹈學的比賽不同，這是上官舞踏入職業生涯的第一步，意義非同尋常。
「我的確沒資格和你說，但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如此堅持，席慕蓉心里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然而東方宵-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根本不會走的。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很緊迫，不算多說，拔就想走。
卻在這時，後傳來很輕微的動靜。
東方宵-停下腳步的時候，就看到席慕蓉往他後指了指︰「你們自己說吧。」
說完，席慕蓉便離開，東方宵-稍稍低垂下眉眼，但沒有猶豫，直接轉過，果然就看到上官舞有些小臉微紅地站在他後不遠喘氣。
眸光一動，雖然只是幾天沒有好好面對上官舞，東方宵-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一樣。
久別重逢勝新婚，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但是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平靜地望著上官舞。
撲通，撲通，撲通，心跳飆到一百八十邁，明明只是小跑，上官舞見到東方宵-的瞬間，卻像剛參加過短跑比賽一般。
有一瞬間的眩暈，今天的陽光恰如其分，洋洋灑灑在東方宵-上，仿佛在閃光。
上官舞莫名眼眶一酸，也覺得好笑，到底她之前為什麼要和東方宵-鬧矛盾？
不過原因她會一直記著，因為她不想被別人說，她一點都不了解東方宵。
「要走了？」
「嗯。」
「去哪兒？」
「有點遠的地方。」
「出差？」
「嗯。」
簡短而快速的對話，上官舞稍稍捏了捏手中的外，最後還是走到了東方宵-前面，用雙手托起來還給他。
「不知道冷不冷，外你帶上。」
深深地看了上官舞一眼，東方宵-的視線在自己的外上停留了兩秒，才輕輕接過。
「這次，要去多久？」
上官舞似乎已經很快試好自己的心，看見東方宵-要走，不留下來看她的比賽，其實她是有些失望的。
可能是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知道東方宵-有來，欣喜的時候被當頭澆了盆冷水，量誰都會心理不適應。
但和東方宵-如此自然又日常地交過後，她突然就釋然了。
東方宵-要去做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只是，他如果能直接告訴她要去做的事是什麼，那就更好了。
因為有了東城那一次的訓，這次的出差，東方宵-肯定不是去同一個地方，否則他應該會直說，所以上官舞稍稍寬心一些。
然而上官舞這個問題，他還真的回答不上來。
去城的最終目的是拿到屬于宮家的小黑本，如果順利，可能當天就可以回來，當然，在這之前東方宵-會lu過東城，將本子交到他父親手上。
到那個時候，他和東城就再沒有多少交集。
但是此去lu途估計不會很太平，林父會讓東方宵-親自去取，就證明了這次行動的重要，也同時說明了其危險。
看著上官舞，東方宵-開了這個問題，抬手輕輕模了模她的腦袋，突然出聲︰「回來後，我們就結婚吧。」
猛地睜大雙眼，上官舞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結婚？她和東方宵-！
難以置信地看著東方宵-，因為太過突然，上官舞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你是說，你要和我結婚？」
東方宵-不可置否地點頭，表十分認真。
「那，你現在就算是在向我求婚了？」
眨了眨眼楮，上官舞的si維此時才轉換過來，這求婚不僅突然，還太簡單了點吧！
東方宵-繼續點頭，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見上官舞沉默了一下，還以為她是在猶豫。
「你同意嗎？」
「……」東方宵-這麼直接讓她反而不好回答，上官舞當然不是拒絕的意si，只是她到底希望東方宵-能用浪漫一點的方shi，而不是給炸彈一般，突然就轟了她一個外焦里。
上官舞稍微的遲疑，讓東方宵-若有所si起來。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上官舞正在積極地措辭怎麼讓東方宵-這根直得拐不了彎的神經明白她的意si。
這時，東方宵-當先開了口，他緊盯著上官舞的眼楮，冷不丁說了一句︰「沒想好，我下次再問。」
也不知道東方宵-的邏輯是怎麼繞到這邊來的，上官舞一下傻眼了，但生怕東方宵-會反悔，趕緊拉住他的袖子，連連點頭︰「我同意，我答應！不用下次了，就這一次！」
這次輪到東方宵-有些遲疑，他盯著上官舞看了幾秒，問道︰「你確定不改了？」
「不改了！」
改什麼改，其實上官舞心里特別想吐槽，這又不是快速搶答競賽，還帶改答案的嗎？
剛才東方宵-說要下次的時候，上官舞一下就意識到，要讓東方宵-浪漫起來，根本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與其下次在更唐突的況下提出來，上官舞索直接答應，也不幻想那些愛故事里的橋段。
因為她和東方宵-算這輩子都在一起，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校門口送走東方宵-，上官舞往回走的時候，心里還有不真實感。
本來，她是這麼算的，如果真的追上還沒離開的東方宵-，既然要結束冷zhan，那麼就應該一上去就責難他回都後都在干嘛，為什麼天天跟游魂一樣看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