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倒是認為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有點不愉快的話，需不需要我來牽頭大家坐下來好好談一次？」
聞言，上官舞听出托尼並不是在說笑，轉而停住，十分認真地轉問他︰「你是說真的？」
眨了眨眼楮，托尼不置可否。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東方宵-開口了。
他的聲音從後面幽幽飄了上來︰「我不同意。」
「誒？」
上官舞和托尼同時轉頭看他，上官舞多看了他兩眼，今天的東方宵-跟吃了火藥一樣，硝煙味特別重，而且還全部是針對橘燦一個人的。
「林先生，只是普通的合作，這個……」
「我說，我不同意。」
不容置喙地又重復了一次，東方宵-已經沉了臉。
這下托尼有些頭大了，其實上官舞算是好說話的，真正難搞的人，是東方宵。
「林先生，我想這對以後小舞的發展會有很好的幫助，所以請你再考慮一下。」
聞言，東方宵-看了上官舞一眼。
如果橘燦真如托尼口中所說那麼優秀，現在名不見經傳的上官舞能和他合作表演，的確可以讓她開個好頭。
但是，上官舞不和他合作，也一樣可以達到預期的效果。
這並不是東方宵-在吃無聊的飛醋，而是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幫上官舞達成夢想。
所以不依托別人，也完全沒有問題，特別是一些心叵測之徒。
覺得現在不是和東方宵-討論這個的時候，上官舞給托尼使眼，而後走到東方宵-邊抱著他的胳膊訕笑︰「這個問題，先不談吧，托尼，還有別的地方嗎，帶我們去看看。」
「哦，好！」
小心翼翼地抬眸瞄了一眼東方宵-，上官舞知道她這麼說，估計東方宵-不太開心。
但是橘燦的事，撇開昨天和今天的不愉快經歷，單單他這個人，上官舞是沒什麼意見的，如果僅僅只是藝術上的合作，倒是可以考慮。
她算等晚上回去後，再和東方宵-好好談一談。
如果他當真介意，那麼上官舞就不會硬來，畢竟對她來說，東方宵-比誰都要重要。
參觀了一遍會場，他們三人在特別招待間吃了晚飯。
然後，比賽便到了前夕準備階段。
托尼坐在第一排，因為他是主辦方的代表，也是評審之一。
上官舞和東方宵-的位置在第二排，就在托尼後面。
因為和評審席離得很近，所以當橘燦來的時候，他們剛好了個照面。
東方宵-面無表，上官舞則是有些尷尬，特別是在知道對方的真實份後，不過她並不覺得不認識他是什麼奇怪的事。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橘燦在見到她和東方宵-的時候，然徑直走到他們面前，伸手就張口要錢。
這個舉動把離他們最近的托尼都給嚇了一跳，他驚奇地看了看橘燦，又看了看東方宵-和上官舞，心想這個「不愉快」還真的挺不愉快的。
「你們兩個的早午餐，是我付的。」
直言不諱，橘燦理直氣壯地伸著手。
這時上官舞才記起來，當時她將東方宵-拉走的時候，確實忘記付錢了。
「多少錢，我給你。」
說著上官舞就，然而幾乎是同時，從她邊遞出去了幾張大鈔。
毫無疑問，是東方宵-所為。
他似乎不願意上官舞和橘燦有過多接觸，直接就想將人發走。
也許是他的這種度太過明顯，橘燦反倒不走了。
他原本攤開的手掌確實是想要收錢，但是遞錢的人是東方宵-後，他就收回了手。
「就當是我請你們的。」
橘燦這麼說的時候，一點不覺得前後矛盾。
上官舞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剛才是說伸手就要錢的。
不過她不想在這方面上欠下什麼人，就對橘燦說道︰「橘先生，這頓還是各算各的好。」
上官舞心中所想，只是不想讓東方宵-對橘燦的芥蒂更大。
因為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趟旅行要愉快，就不應該和任何人起沖突。
然而橘燦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上官舞的決定上，而僅僅在于她對他的稱呼上。
他眼楮忽然亮了起來，一下搶到上官舞跟前，如果不是東方宵-眼疾手快，估計就被他搭到肩膀了。
不過橘燦一點不介意，而是逼近上官舞，一臉興奮︰「你認得我是誰了？」
「……」月復誹又是這個問題，上官舞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認得了，起碼她知道對方是誰。
勉為其難地點頭，上官舞光是笑著，沒有說話。
這下可不得了，橘燦上手就要過來抓上官舞，似乎是想把她抓到前排去。
托尼看得膽zhan心驚，因為東方宵-的表已經不能用「深沉」二字來形容了，他頭頂上仿佛氤氳著一團黑霧。
巧妙地將上官舞抓到後，東方宵-正面迎著橘燦。
「有位置了。」冷淡地說著，東方宵-的眸光逐漸得危險。
但是橘燦似乎一點不在意，他上下量了一下東方宵-，能感覺出眼前這個冰冷的男人不好惹，可是這並不影響他對上官舞所起的興趣。
「位置可以挪。」橘燦是對著上官舞這麼說的，單手空後，他收回去，但沒有入席的意si。
覺得對方是故意在釁，東方宵-也不遑多讓。
他看著橘燦，平靜而冷淡地直接回了三個字︰「不需要。」
兩方瞬間有些僵持不下，上官舞看著況是要延續午餐時的zhan爭啊，就趕緊給托尼使眼。
托尼頃刻反應過來，不過在他們兩個做出化解干戈舉措的時候，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加了進來。
「你們干嘛呢？
消失了半天的杜弦，出現的時點十分巧合。
上官舞看到他的時候，幾乎快感動得哭出來，杜弦終于有一次合時宜的了。
眾人同時將目光投射到他上，杜弦竟下意識後退了半步︰「怎麼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吃我是犯法的。」
本來一觸即發的氣氛，被杜弦三言兩語破解得很迅速。
他一上來就直接拉著我在旁邊的座位坐下，還狐疑地看了正在對峙著的兩人，說道︰「你們後面還堵著人呢，有沒有點德心，快點讓讓！」
杜弦一攪和，橘燦和東方宵-的對峙沒再繼續。
他們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其他評審和嘉賓也陸續入席。
杜弦一坐下就不忘抱怨，他抿了抿嘴瞪著上官舞，對她說道︰「小舞，早上你太不仗義了！我知道都是杜弦的餿主意，你肯定是想讓我進門的對不對？」
默默轉頭看了一眼此時明顯看起來心不太好的東方宵-，上官舞訕訕笑了下︰「杜，我覺得你以後大早上的，還是不要來擾我們比較好。」
聞言，杜弦一下就瞪大了眼楮，一臉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你，你……小舞！你被帶壞了，我那個清純善的妹子喲，怎麼會成了這樣，作孽喲！……」
杜弦一開啟話嘮模shi，沒幾個人抵擋得住。
然而這里還有一個專門克他的人，大概是嫌杜弦太聒噪，東方宵-雖然和他中間隔了一個上官舞，還是沉聲憋出兩個字︰「閉嘴。」
「噫！」
東方宵-一發話，杜弦就不敢再說了。
他縮了縮脖子，沖上官舞吐了吐舌頭。
上官舞哭笑不得，看來晚上的談話，不會太順利呢。
比賽開始後，首先是頗為隆重的開場致辭，然後是參賽者的一個組合表演。
不得不說，到達這個層級的舞者，個個都懷絕技，風格各異，在爭奇斗的時候又不會讓人覺得鋒芒太過畢露。
僅僅只是一個賽前表演，就讓人眼前一亮。
上官舞看得渾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如果當時她沒有主動退出，沒有發生後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說不定今天她也能站在這個舞台上。
可是人生，並沒有那麼多如果。
看著一個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舞者在舞台上馳騁，上官舞下意識看了橘燦一眼。
他此時的表十分專注，一點沒有之前蠻不講理的那種樣子。
這倒是讓上官舞對他有些改觀，有句話說得好，認真起來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這定律同樣適用在橘燦上。
「誒誒，別看了，老林要吃人了。」
這時，杜弦忽然用胳膊踫了踫上官舞，小聲地在耳邊說了這一句。
上官舞才發現東方宵-正眯起眼楮也望著橘燦的方向，這就……有些尷尬了。
「東方宵。」
壓低聲音，上官舞喚了他一聲。
東方宵-收回視線看她，一臉平靜。
但是在這平靜後面，卻莫名帶著一種空前盛的威壓，上官舞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我媽的那個學生，你見過吧？」
深深地看了上官舞一眼，東方宵-點頭，不過眼里閃過一絲疑，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上官舞會突然提到這個人。
上官舞其實也不想提的，但是不隨便找個听起來正當的話題，感覺就要出人命了。
「我在名單上看到她了。」揚了揚剛才托尼傳下來的出場順序表，上官舞指著中間的一個名字。
「沒看到席副長。」
以為上官舞是想說她母親的事，東方宵-直接接了這句。
不過上官舞也有些奇怪，按理說，自己的學生參加如此重要的比賽，席慕蓉應該會在場才對，可是就如東方宵-所說，不管是評審席還是嘉賓席，都沒有看到她的影子。
因為比賽正在進行，上官舞就消了立刻詢問托尼的念頭，想等後面再問一問。
「好像是沒來，不過這個生，我還挺期待她的表演的。」
「你跳的，比她好。」
沒想到東方宵-會這麼說，上官舞猛地瞪大眼楮看他。
場下的光線不怎麼亮，上官舞看著東方宵-被台上燈光映得如黑珍珠一般閃亮的眸子，心下一動。
「你真的這麼認為？」
東方宵-不可置否地點頭，說道︰「那場比賽，我看完才走的。」
舌忝了舌忝嘴唇，上官舞記得東方宵-確實是看完了她的比賽才走的。
雖然那之後的事很糟糕，不過東方宵-現在這麼說，並不會使上官舞覺得不，反而是一種欣的感覺。
在舞蹈這方面的事上，東方宵-至始至終對她所持有的度，都是支持。
明里支持，背地里支持，甚至在她自己想要放棄的時候，東方宵-都沒有放棄她。
「嗯，我知道。」
嘴角微揚，上官舞在黑暗中握住了東方宵-的手。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越來越貪戀東方宵-的溫度。
比賽是十個人為一組，一共五組，每組決出前三。第二輪十五個人重新亂組合成三組，各取前二。最後一輪就不再分組，而是直接決出前三。
這麼長的賽程，其實對舞者們來說，是對體力不小的考驗，還有抗壓能力，種種都有要求。
上官舞看得認真，每個舞者的表演，她一秒鐘都不想錯過。
比起之前在皇家舞蹈學苑比賽所看到的，今晚的比賽已經不叫比賽，而是一場藝術的盛宴。
仿佛全場都激著一種的刺激因子，氛圍十分熱烈而融洽。
但是這種和諧的感覺，在第一輪第一小組的表演結束後，被人為畫上了句號。
大賽的評分機制十分透明，一組一組即時給分，行就繼續，不行就退出，不拖延任何人的時間。
然後評分後，還有一個評審點評的環節。
評審席里不乏之前上官舞見過的那些泰山北斗，還有一些看著眼，但是叫不出名字的有名舞者。
但是讓上官舞想不到的是，在這麼多重量級人物的圍中，首先發言的，然是最年輕的橘燦。
看來托尼所說不假，估計舞蹈界對這個天才少年寄予了最大程度的厚望。
橘燦會如何評價，上官舞十分感興趣。
剛才那些舞者的表現可圈可點，當然缺點也是有的。
橘燦的表十分嚴肅，總感覺會發表什麼十分彩的評論。
全場的關注都集中在他上，不知道為什麼，上官舞突然有些羨慕橘燦。
這在她的人生中，是很少見的事。
因為她一直是那個被別人羨慕的對象，而且她的才能也足以讓她一直站在群像的頂峰。
可是現在，她卻忽然發現，人生不止有一座山峰，而是有很多座，而且一座比一座高。
也許橘燦，對她來說會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接下來，我代表評審組，簡單做一個點評。」橘燦的青年音響起的時候，上官舞分明听到背後有小妹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