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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弦從探視窗看了一眼里面的東方宵-,默默嘆了口氣,回頭對上官舞輕聲說道︰「幸好發現得早,不過東方宵-也是太愛逞能了,這種體狀況都算火拼。」

「……」上官舞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

那天,東方宵-回去後不久便睡著,可是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怎麼叫都叫不醒。

剛好杜弦拎了一大袋的食材過來,檢查了一下東方宵-的況後,就趕緊送醫。

他一連昏睡了好幾天,現在醫生正在里面給東方宵-做體檢查。

「小舞,也別太擔心了,專家都在這兒。」杜弦自信地對上官舞這麼說,其實他心里也沒底,不過如果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默默點了點頭,上官舞沒說話,而是透過玻璃看著里面。

上次東方宵-醒來的時候,她在他邊,這次也一定會守著。

然而,杜弦卻突然扳過她的肩膀非常認真地對上官舞說道︰「小舞,這里有我呢,這幾天,你就先去忙學校的事吧。」

提到學校,還有四天就高考了。對上官舞來說,只要文化課成績達標就可以,很輕松。

但即便如此,還是應該稍作準備以保證萬無一失。

在東方宵-還在住的況下,杜弦自覺地充當起大家長的角,儼然就是上官舞的。

微微一愣,上官舞似乎此時才記起這件事。

「啊,要考試了。」

「……真的假的,你現在才意識到?」

表有些尷尬,上官舞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嘴唇,像是在進行特別沉重的si考。

半晌,她抬起頭就對杜弦篤定地說道︰「我提前一天做準備吧,這幾天,我想陪在他邊。」

「沒問題嗎?」

雖然並不是懷疑上官舞的能力,但杜弦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生怕上官舞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出岔子。

「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好吧。」

嘆了口氣,杜弦知道無法改上官舞的意志。

這時,病門 噠一聲被開,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上官舞和杜弦都下意識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上前詢問東方宵-的狀況。

「醫生,怎麼樣?」

面對杜弦的問題,醫生的表有些微妙。

他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對他們兩個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去辦室談。

不知道為什麼,醫生這個舉動讓上官舞莫名心慌。

一般來說,有不好的消息,才會是這種表現吧?

「醫生,東方宵-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聞言,醫生皺了眉頭,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從抽屜里拿出一份片子,從里面抽了兩張出來掛在面板上,他這個舉動讓上官舞和杜弦的表瞬間得更加嚴肅。

「林先生之所以陷入深度睡,是因為他腦血管中的血點集中kuosan後造成了局部的擁堵,有組織缺氧的跡象。」

听到醫生這麼說,杜弦的臉瞬間白了白,他皺眉瞄了一眼上官舞才繼續問道︰「需要手術嗎?」

「我的建議是立即手術,在造成更大的腦部創傷前,進行修復。」

「……」眼睫微微一顫,上官舞幾乎可以猜到醫生下一句會說什麼,「但是有相當的危險是嗎?」

「沒錯。」輕嘆一口氣,醫生很惋惜地說道,「此前我已經建議過林先生盡快做手術,但是他執意要用藥物控制。其實用藥物控制雖然周期長,但不是沒有自我痊愈的可能,只是不確定太大了。」

「我明白了,醫生,請讓我們考慮一下。」上官舞這麼說的時候,握起了拳頭。

「好吧,但是我希望你們盡管做出選擇,拖一天多一分危險。」

回到病門前,上官舞伸手想開門進去,卻在抬到半空中的時候,停住了。

她在發抖,在害怕。

杜弦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心下一沉,便伸手幫她把門開。

但是他沒有要進去的意si,而是對上官舞說道︰「你進去吧,問問東方宵-的意見。」

杜弦是故意這麼說的,東方宵-自然是無法給出回應,但是上官舞卻可以做出決定。

這件事,現在不可能去拜托林父,雖然這麼大的事,應該通知他一聲。

可是東方宵-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和林父月兌離了關系。

所以現在的決策壓力,可以說都在上官舞上。

站在門口,上官舞望著躺在里面的東方宵-,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邁開步伐,仿佛走的每一步,都帶著和東方宵-在一起的沉甸甸的記憶。

上官舞進門後,杜弦很體貼地關上門,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條件反射地從服口袋里模出煙盒和火機,抽出一支煙咬在嘴上,火機第一下沒擦出火的時候,才猛地意識到,這里是醫,是煙區。

默默地將嘴上的煙取下,杜弦輕輕嘆了口氣。

「老天爺,還真的很喜戲劇呢。」

站在東方宵-的病邊,上官舞低頭看著他。

他的臉並不蒼白,而是顯出健康人的膚,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般。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睡著,只是睡得沉了一些。

輕輕握住東方宵-的手,上官舞百感交集。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已經可以看到在都自由自在生活的畫面,東方宵-卻在這個節點,必須接受生死考驗。

而這個考驗,將經由她的手給出。

「為什麼我們就無法平平淡淡地在一起呢?」

喃喃說著,上官舞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對東方宵-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東方宵。」

俯看著東方宵-,他頸間滑出的銀小舞鞋若隱若現。

「我知道你之前不想做手術,是因為根本沒有時間好好地躺在這里接受治療。但是現在不一樣,我們已經跳出那個圈子,馬上要迎接新生活。」

說到這里,上官舞停頓了一下,輕輕地摩挲著東方宵-的手背才繼續說道︰「東方宵-,我希望你能好起來,很快地好起來,然後我們一起去都,永遠都不要回來。」

「你听見了嗎,你……听見了嗎?」

聲音開始哽咽起來,上官舞其實心里早就已經做出了判斷。

東方宵-這種況,非做手術不可。

醫生給出的手術成功概率是對半開,對東方宵-這種病患來說,已經算是很高。

正因為明白,所以上官舞此時才更加痛苦。

因為同時明白的,還有那百分五十的致死。

可是,這只是一個通往地獄方shi的選擇。

是慢一些,還是快一些。

而只有在快一些的這個選項中,才存在著生的希望。

「我們好像都沒承諾過對方什麼。」沉默了半天,上官舞吸了吸鼻子再次出聲,眼眶微紅中寞地笑了笑,「那麼現在,我單方面給你承諾,如果你再也醒不過來,我會來陪你。」

「滴,滴,滴。」

上官舞沒注意到,當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東方宵-的心電圖動了一下,但僅僅只是一瞬間。

總共和東方宵-呆了兩個多小時,將心里的話,曾經說過的,和不曾說過的,統統都說出來。

從病出去,上官舞就找了醫生,說出了她的決定,手術定在上官舞考試的那一天。

晚間,自從醫出來,上官舞剛要攔車,卻看到不遠站著一個悉的影。

在光影明滅間,那雙眸子閃著幽光。

「爸。」

喊了人,上官舞有些羞愧。

因為狀況百出,當時從警察的圍圈中四散逃開的人里,也括林宇這件事,上官舞後知後覺。

雖然在看到林宇平安無事的時候松了一口氣,但是這種事後的擔心,讓她無地自容。

林宇沒有看出上官舞心里的這種小九九,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有些訝異林宇會這麼問,上官舞不猜測她爸爸特意來這里,是不是來詢問東方宵-況的。

微微睜大眼楮看著自己老爹,上官舞頓了頓才回道︰「醫生說,必須做手術。」

「手術,誰簽名?」

林宇微微皺眉,似乎一開始就將林父的可能排除了一樣。

上官舞老實地指了指自己︰「你兒我。」

聞言,林宇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還是我來吧,你還不能簽。」

這下上官舞是真的愣住了,林宇這麼說簡直就像還當東方宵-是家人一般。

微微張大嘴巴,上官舞半天都說不出話。

林宇倒是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對,還了一句︰「你所簽具的,不具備完全法律效力。」

然而上官舞在意的不是這個,她盯著自己的父親看了半天,忽然笑出聲︰「爸,怎麼突然對東方宵-這麼好了?」

出了這麼多事,上官舞一直以為林宇已經將東方宵-視為仇敵一方。

所以林宇突然來到這里,突然這麼和她說,上官舞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她心中留有一絲竊喜,仿佛林宇對東方宵-的這種改觀,決定著什麼很重要的因素。

「他那天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僅此而已。」

忍不住憋笑了一下,上官舞突然幽幽對林宇說道︰「爸,有時候你也挺不誠實的。」

「什麼?」

「沒什麼,爸,你要上去看看他嗎?」

臉上掛著笑容,上官舞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

林宇看了她一眼,似乎是遲疑了一下,但最後他並沒有答應上去看東方宵-,只是讓上官舞在做手術前記得提醒他到醫簽字。

「老林,不動手嗎?」

在車子里等林宇的,是那個魚塘的塘主。

他看林宇的時候,眼里帶著很耐人尋味的顏。

「一個月兌離了老子的小子,不足為懼。」

「哈,你就這麼肯定,不是宮檢察長設的一個局?」

塘主如此一說,林宇沉默了。

他微微垂首,倒不是說,沒有這個可能。

東方宵-那麼听他父親的話,不管是如何離譜,或者說陰毒的計劃,都會配合他吧?

可是,以林宇對東方宵-人格的了解,又覺得不太可能。

起碼,在對待上官舞的問題上,他看到了東方宵-有所作為。

「是亦或者不是,我們睜大眼瞧瞧不就能知道。」

「哈哈,老林你還是一樣,總喜把人往好想。不過這一次,我的線人可給了一個十分可靠的信息。」

聞言,林宇沉了沉眸,現在,是他們反擊的時候了。

上官舞本來算考試前一天再去學校的,不過她的班主任給她了電話,讓她回學校參加最後三天的集中考前輔導。

因為有杜弦看著,上官舞其實並不擔心。

最後她還是返校了,而在返校的當天,她就被導主任叫到了辦室。

上官舞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被喊到這間辦室,似乎每次都沒好事。

她在進門前就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敲了兩下,得到里面人的回應,才開門走進去。

「終于見到你了,如果不給你電話,是不是考試都能忘了?」

導主任的語氣意外不尖銳,他看了一眼上官舞,而後從抽屜里抽出一封郵件,放到桌子上。

上官舞眨了眨眼楮,總覺得導主任沒有對她說狠話,就不太習慣一樣。

「老師,我怎麼會忘呢,雖然沒來學校,我有復習的。」

「行啦行啦,過來看看,這是那家著名的際舞蹈學給你寄的邀請函。」

「邀請函?」

上官舞有些懵,走到辦桌前面,接過了導主任遞過來的郵件。

還沒拆,看郵戳的日期,今天才到的。

上官舞狐疑地看了一眼導主任,而後才借了把小dao小心地拆開。

這封郵件的抬頭寫的是巴黎立高等音樂舞蹈學,這所學校上官舞是知道的,在世界範圍都十分出名。

正因為知道它在世界舞壇中的地位,上官舞開的動作都帶了點莊嚴的味道。

際郵件信封里,只有一張紙,上面用英語寫著的邀請函幾個單詞。

只看了最開頭的幾行,上官舞就知道為什麼導主任對她的度會有這麼大的轉。

邀請交換,這對上官舞來說,不止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更是一份殊榮。

試問有幾個學舞蹈的學生能在嶄露頭角之前,就得到這種機會。

驚訝是有的,整封信看完,上官舞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這是她即將去就讀的那所藝術大學給她的機會,讓她做交生,為期兩年。

「這是一件大喜事,不過你不要得意忘形,大後天的考試,也要好好準備才行。」

「我明白,老師。」

導主任說這個消息會在明天就上學校的布告欄,會好好稱贊她一番。

其實這些事,對上官舞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她所在意的,是如果作為交換生,她就必須去巴黎兩年。

也就是說,必須離開東方宵-兩年。

可是這個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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