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玩笑地問了東方宵-一句,慕天磊心里其實已經形成了一個概念,多半這兩個年輕人同時選擇都的緣由,是一致的。
聞言,東方宵-微微一笑,但眼底沒有任何笑意。
他幽幽說道︰「我和沈老板在影視業上有合作,在都多一個辦事,會方便很多。」
「原來是這樣,的確,都就是藝術的天堂。」
「慕叔,我今天來,還有一個問題。」
「哦?你說。」
伸手給東方宵-上茶杯,慕天磊的表就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
東方宵-緊緊盯著他的眼楮,直接出口︰「對上官舞,您是怎麼看的?」
听到「上官舞」三個字,慕天磊收回去的手明顯頓了一下,他有些沒明白過來東方宵-為什麼會這麼問,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
「小舞啊,這孩子挺不錯。」
「是您兒媳的首選嗎?」
「……」被問得一滯,慕天磊看著東方宵-蹙起眉頭,但是沒有回答。
這時,東方宵-緩緩說道︰「我覺得慕叔似乎不太喜小舞和您兒子的結合,剛好我也不怎麼看好。」
直言不諱地這麼說著,東方宵-看見慕天磊的眼神頃刻深沉了不少。
慕天磊其實有猜到上次的事是怎麼回事,現在東方宵-說得這麼明顯,實質上是在提前向他招呼。
他自然是不想席沐深和上官舞在一起,既然意圖已經被東方宵-識破,他索就笑了笑,說道︰「那犬子的事,就多勞你費心了。」
「不客氣。」
從慕家出來,東方宵-直接給秘書小了一個電話。
「馬上ding去都的機票,我現在去機場,時間越近越好。」
「老板,貸款司的後續呢?」
秘書小這麼問是一個很自然的反應,只是隨口一說,她手上已經開始在操作電腦ding機票。
「按照定下來的方案行事,如果不行,先停業。」
听到東方宵-這麼說,秘書小很意外。
因為這家相當于隱形地下錢莊的融貸款司,其實對東方宵-來說很重要,他了大量心血,疏通了很多關系才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有些遲疑,秘書小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問了東方宵-一句,「老板,你要去很久嗎?」
這個問題倒是有些把東方宵-問住了,因為他自己也無法確定。
「返程不ding。」
「好的,老板。機票ding好了,一個半小時後起飛,已經幫你網絡值機。」
「注意慕天磊的資動向。」
「明白。」
「唉……」
長長嘆了一口氣,杜弦覺得自己特別倒霉,為什麼他非得幫東方宵-來做這種事。
雖然他本人是對上官舞「余未了」,但是當和事佬這種事,他不擅長啊!
爬到上官舞之前所住寓的層,杜弦嘆了第三十五次氣。
抬手摁門鈴的同時,杜弦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點半,按理說,此時上官舞應該是在家的。
然而他連續摁了三次,前後等了有二十分鐘,門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狐疑地直接敲門,杜弦就不信這個邪了。
他認識的上官舞不會因為男友「出」而對所有人視而不見,想著可能她會以為來的人是東方宵-,所以杜弦開始扯著嗓子喊起來。
這一喊,回聲效果都出來了,門還是一片死寂。
就在杜弦算上官舞電話的時候,從上邊忽然走下來一個人,是個老頭,他手上還拿著一大串的鑰匙。
「小伙子,你要租寓嗎?」
老頭眼里冒著光,一下捕捉到商機。
杜弦卻被問傻了︰「你是這里的東?」
「對,從這層開始往上,總共6層12都是我的。你運氣好啊,你門口站著的這間剛空出來。」
「住在這的人搬走了?」
因為太過震驚,杜弦的語都不自覺拔高。
東似乎此時才看出他是來找人而不是來找子的,熱一下大減,但還是幽幽說道︰「這小姑娘兩天前就搬走了,是一個男人來接的她。」
「……」听東這麼說,杜弦心里忽然被蒙上一層陰影。
看來這次上官舞,是真的怒了。
和東告別後,杜弦邊下邊給東方宵-了一個電話。
他眉頭緊鎖,十分在意東口中所說的那位男子。
看來東方宵-叫他來看看,並不只是一時興起,或者過意不去,而是因為有人在覬覦上官舞。
「嘟,嘟,嘟……」
「快接,快接啊!」杜弦小跑著下,恨不得分分鐘奔到東方宵-面前,揪起他的領使勁掂一掂他。
這兩個人,明明互相深愛著對方,卻一直被亂七八糟的事困擾著,也是絕了。
東方宵-此時正在去機場的lu上,手機屏幕閃了閃,他看了一眼,就接起藍牙耳機。
「喂。」
因為已經決定要去都,所以東方宵-此時的語氣特別平靜。
杜弦在這種時候給他電話,無外乎就是去了上官舞的住。
但是她已經不在那里,東方宵-是能猜到的。
盡管他的猜測和真相有些出lu,不過倒是不驚訝杜弦的來電。
「東方宵-!我現在就在小舞家下,不,確切地說,是她的前一個家!」
「前一個家?」
聞言,東方宵-還是微微皺了眉頭。
席沐深已經去了都,證明上官舞已經去了,所以那寓里此時不會有人。
讓東方宵-皺眉的,是杜弦的表述方shi。
「對啊!我上去的時候剛好踫到東,你猜他怎麼和我說的?他說小舞兩天前就搬走了!剛好就是你那件事被爆出來的那天!而且,還是被一個男人接走的!」
「……」
不難想象那個男人是誰,應該是席沐深沒跑了。
東方宵-沉默了一下,語沒什麼化︰「嗯,我知道了。」
「什麼?就這樣?」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
「我!我真是要被你給氣死了,快追啊,現在不追,留著小舞給人過年嗎?」
杜牧有些氣急敗壞,簡直恨鐵不成鋼。
他就站在外的停車場,囔囔得哪兒哪兒都是他的聲音。
「快到了。」
「什麼?」
東方宵-冷不丁說了這三個字,杜弦一下就懵了。
他發現東方宵-冷靜得有些過分,媳都讓人給拐跑了,竟然還能和他說無關緊要的事。
「我甭管你到哪兒了,趕緊的,別瞻前顧後,這件事本就是你理得不妥!」
杜弦義憤填膺,他雖然看著是在為上官舞抱不平,實際上是為東方宵-操碎了心。
因為他實在是太了解東方宵-了,他做事的風格就是一直在幕後默默操,等一切事明朗化後,才會搬上台面說道。
做事可以這樣,但是愛里還這麼做,就有些頑固不化了。
誰經得起他這麼折騰,明明只要一句話說開的事,偏偏要搞得如此復雜。
「我快到機場了。」
「你到機場也沒用……什麼,機場?」
眨了眨眼楮,一腔的怒火突然消失不見,杜弦愣了幾秒鐘,忽然明白過來東方宵-是什麼意si。
「哈哈。」沒好氣地笑起來,正因為太擔心,所以此時杜弦才會笑得有些沒了正型,「你小子,總是一驚一乍的,這次,別再把人搞丟了。」
「……嗯。」
「小舞,晚上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去學校。」
將上官舞送到酒店間,席沐深說要來都發展並不只是說說而已,他要連去選好的地方看看。
「嗯。」沒問席沐深要去哪兒,上官舞在門口送走他,自己站了一會兒才進屋。
她沒和東方宵-說過具體考試是在哪天,但以為東方宵-會知道。
但是直到現在,東方宵-仍舊沒有過一個電話來,沒有發一條信息。
上官舞也賭氣地不再找他,心里的誤會也刻得更深。
從行李箱中取出換洗物,上官舞默默走進室。
不知道為什麼,這臨考的前一晚,莫名讓她想起在皇家舞蹈學時,決賽前期的那個晚上。
細想當時,東方宵-似乎已經開始有些要回她。
或者說,從東方宵-要和她分睡的那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和她分開的準備,只是提前在給她預防針。
然而因為她的堅持,東方宵-最終才沒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
這次短暫的合好,也許是應了某種特殊的契機,但是他們之間那些很難一夕化解的障礙仍舊存在。
嘆了一口氣,上官舞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剛剛暗下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前方有什麼障礙,都不會輕易放手。
然後,現在竟然是和席沐深來了都。
而這數日來,她和東方宵-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雖然已經做好等考完試回去再理一理這堆亂麻的準備,但是上官舞多少心里有些別扭。
因為她忽然有些不確定在東方宵-的心里,她究竟于什麼地位。
但是想這些也並沒有什麼卵用,她現在應該做的,是好好放松,然後從容應對明天的藝考。
然而越不願意去回想的時候,大腦卻使勁兒在唱反。
上官舞只要一閉上眼楮,眼前就會浮現那篇報道。
理智上,上官舞知道這件事,要和東方宵-面對面談談才能知道真偽。
但是她卻無法淡定地等待,盡管她此前是多麼冷靜的人。
她是會嫉妒的啊,而且也生氣。
特別是東方宵-竟然什麼都不表,就這樣晾著她。
甚至連她人生中這麼重要的時刻,他都選擇缺席。
心中不是沒有想法,但上官舞一直在克制。
「你說,如果我們就這麼留在都,是不是可以什麼事都可以不用去想,不用理會?」
「……哈,這可不像是我們會有的想法。」
聲音在回答的時候,有片刻的遲疑,但是上官舞沒有發覺。
她沒再說話,而是掬了捧水往臉上潑。
「尊敬的乘客朋友們,迎來到都羽池機場……」
廣播的聲音在凌晨顯得十分空靈,東方宵-到達都的時候,已經快凌晨四點。
機場的人比平時少很多,他什麼都沒帶,就帶了他自己一個人來。
其實這座城市,他在以前某段時間經常來,但在那個事件後,就成了他的區。
這是連杜弦都不知道的事,因為一切都發生在他進林家之前。
踏在這片土地上,雖然已經過了十幾年,但東方宵-心中還是有些不舒坦。
不過更多的,卻是一種悵然。
人最敵不過的,無非就是歲月。
無論多麼深厚的感,如果一味靠回憶來支撐,只會越越淡,越越薄。直至回想起來,哦,是有這麼一個人,一段過往。
然而東方宵-不想讓上官舞也成這樣的存在,因為她是真實存在他邊,他所可以觸踫到的。
杜弦說得對,掩掩藏藏,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此前是他自己先做了甩手掌櫃,上官舞前進一步,他就後退兩步。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無論上官舞是前進還是後退,他都會做先邁出一步的那個人。
第144章那麼,吻你也沒關系
「叮鈴鈴!」
鬧鐘響起來的瞬間,上官舞就猛地睜開眼楮。
她一下從上彈坐起來,沒有任何猶豫。
此時天已經慢慢亮了起來,但是需要做的準備很多。
第一輪面試的開放時間是早上八點,這個時間比任何一間校都要早得多,所以考生們也只能早早起。
簡單洗漱後,上官舞先是敷了一張面膜,然而一邊做著其他的事。
將表演服小心地從架上收起來,放進早已準備好的硬質紙袋里。
上官舞順便再check一遍程,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從這里出發,步行到大學的時間大概是二十分鐘,為了保證狀,她必須預留時間休息,也就是說,最好一個小時前出發。
那麼她現在,就還有另外一個小時可以做準備。
敷完面膜,上官舞開始化淡妝,一邊用手機播放著她今天所要表演的曲目,提前讓體熱絡起來。
等化完妝,換好服,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上官舞這時才走到窗戶前,將窗簾一下拉開。
今天的天氣不錯,屬于那種能給人帶來好心的類型。
天邊的湛藍逐漸鍍上一層的淺光,看起來如鵝絨一般質地的白雲繾綣著。
「嗯,出發吧。」
走回邊將手機拿起來,因為席沐深昨晚說要來接她,所以上官舞就先給他發條信息,告訴他,她已經準備好了。
席沐深似乎並沒有住在這里,發完信息,上官舞就想先去一大堂等。
多丟了一手帕巾進袋子,今天的zhan斗是一整天的,所以她還需要帶上各種補妝工具。
隨著晨光投射進室,間逐漸亮了起來。
光線在門口前停住,仿佛正在邀請她踏上征途一般。
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官舞握了握手中的帶子,便徑直朝門口走去。
都的機場在郊外,大學城也是在郊外,但卻是兩個不同方向的郊外。
所以從機場到酒店,東方宵-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