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一次東方宵-就寫過一次，那次她已經學會如何使用。估計是她在他眼中，在進廚這件事上太不靠譜，所以才會重新又叮囑一遍吧。
將便簽紙放下，上官舞隨手就輕輕踫了踫盤子，發現溫度還在，並不需要重新加熱。
「看來是剛走不久……」
再轉頭看一眼客廳，敢東方宵-走之前還幫她掃了一下屋子。
莫名心頭一暖，有什麼柔軟的地方被觸到了一般，上官舞忽然有點後悔。
昨天晚上，其實她應該說點什麼的。
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嘗試著結開自己的心結呢？
可同時她又在恐懼，怕一旦說開，和東方宵-就連現在這種狀都保持不了。
今天是周末，上官舞雖然不用拍片，但晚上有個跨界合作舞會必須到場。
其實，她從俞傾所住的那棟子出來的時候，心里已經有不參加，就這麼退出模特界的想法。
因為她不想受著東方宵-的這種恩惠，但現在她改了主意。
正因為她現在還不夠大，才需要擔心被別人幫助。
上官舞算是想明白了，與其卯著現在看來一文不值的自尊心繼續模爬滾，不如等成功後，再加倍還給東方宵。
她一直信奉等價交換，所以不會單方面享受東方宵-給她的好。
而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辜負他的好意，至于簽下的，以後可以慢慢還。
吃完東方宵-準備的早餐，上官舞就開始為晚上的舞會做準備。
司會為她提供服裝，造型師和化妝師也都跟著，所以這些方面都不用擔心。
上官舞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記司發給她的與會人士資料。
上面不止介紹了對方從事什麼工作，發展指數如何，還有近照，並標注了需要心si的星級。
上官舞看得有些哭笑不得，搞得跟票選佳麗一樣。
不過之前開會的時候，負責項目接洽的高層有和她說過，雖然她取得了參加舞會的資格，但能不能把握機會就此一飛沖天，還是個未知數。
有時候決定事的關鍵一環並不是所謂的實力，往往是運氣和勇氣。
而前提是，上官舞能看到這些主上環繞著的光環顏是否適合她自己。
所以才會給她整了這一本，儼然就是東城富人排行榜的小冊子。
翻完的時候，已近午後。
上官舞倒是有些意外里面並沒有出現東方宵-的名字，按理說，東方宵-是完全夠格參加這種舞會的，不過也許他並不玩這個圈子吧。
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去司，然而上官舞剛到下，就看見大門口停著一輛看上去有些眼的車子。
她走出去的瞬間，車門開，從上面下來一個人繞過車頭走到上官舞這一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短時間多次見到東方宵-的緣故，所以上官舞此時已經不會驚訝。
「上車。」
簡短地對上官舞說了這兩個字，東方宵-開了副駕駛席的門。
上官舞定定地看了他兩秒，沒有馬上動，而是平靜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我晚上有工作。」
似乎早就料到上官舞會這麼說，東方宵-直接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說了兩句後就遞向上官舞。
狐疑地看著東方宵-，上官舞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將手機接了過去。
「……你好。」
「啊，小舞啊，你們見上面了吧？林先生攬了你參加舞會的所有事宜，放輕松，晚上見！」
是樂總的聲音，他听起來語氣很愉快，估計是從東方宵-那里又撈了什麼好。
電話掛斷，上官舞將手機還給東方宵-，不微微皺起眉。
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明目張膽地對她示好？
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暗地里進行，生怕她知道嗎？
不知道東方宵-在什麼小算盤，上官舞安自己這是工作，雖幾經掙扎還是上了東方宵-的車。
然後，東方宵-真的就只是替她張羅舞會事宜，帶著她去禮服，做頭發，化妝，最後還去了件小禮物。
要說前面幾項，也算常規，畢竟上官舞去司就是要做這些事，但是最後一項，就有點把她給整懵了。
參加舞會的人那麼多，只買一個小禮品，到時候讓她給誰啊？
一臉懵逼地看著東方宵-了一個看起來很古樸的煙斗，就站到收銀台要付賬。
上官舞終于有些忍不住，小聲地在東方宵-後問他︰「買這個……看起來像古董的東西送人？」
東方宵-從容地將卡遞出去，特別淡定地說︰「這就是古董。」
「什麼？」太吃驚上官舞音沒壓住，她更加不明白了，上前就問櫃員那煙斗多少錢。
「小，這款印第安煙斗兩萬美，目前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
「……」眼角抽了抽，雖說如果在以前，上官舞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現在東方宵-的意圖不明，她心里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將東方宵-往旁邊拉了拉，上官舞壓低聲音質問他︰「你買這玩意兒干嘛呀？」
上官舞這麼問的時候，東方宵-看了她一眼，特別平靜地回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是不是和我有關系？」
上官舞其實特別害怕東方宵-對她的好會超過她所能償還的範圍，本給她發展機會就已經很難用錢衡量，現在又明碼標價這麼大一筆，她有點吃不消。
然而東方宵-卻好整以暇地回提走袋子，留給她一句︰「不全是。」
「什麼叫不全是啊？」
追著東方宵-一lu小跑，直到上了車，東方宵-才微妙地看了上官舞一眼，幽幽說道︰「你今天，話挺多。」
「……」
確實，和之前見面一句話都不想說，或者只是嗆兩句比起來，上官舞今天的確是話多了點，問題也挺多。
不知不覺，仿佛恢復到以前那個，她熱烈「追求」東方宵-的時候。
上官舞一下就啞巴了，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他們從市中心離開，出發去會場的時候，幕已經慢慢拉開。
快到地兒時，上官舞才重新開口︰「東方宵-，這個舞會你也參加嗎？」
她的記很好，看過那份資料不可能記差，里面根本沒有東方宵-的名字。
東方宵-倒是不以為然，他從容地轉動方向盤，找停車位，一邊問道︰「很意外嗎？」
「……有點。」
沒有說資料的事，上官舞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東方宵-會特意來接她。
一般參加這種舞會都會有個舞，雖然東方宵-不一定需要她做他的舞，但是上官舞如果只來，肯定需要臨時和樂總或者其他人搭伙。
「你該不會是……不想讓我和別人結，才這麼做的吧？」
直白地問，上官舞雖然語氣听著像開玩笑，但問的時候，看東方宵-的眼神可認真。
東方宵-面不改，停好車後拉起手剎，沒有回答問題，直接說了一句「下車」，就拿著裝得很致的禮盒自己當先下去。
上官舞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東方宵-的臉有些僵，她就跟上他的腳步，又追問了一句︰「林老板，那我一會兒可以自己去找個兒嗎？」
不知道是因為上官舞太聒噪還是這個問題讓東方宵-緒有了動，他忽然轉抓住上官舞的手腕，將她一把拉向自己。
「我不允許。」
這麼說的時候，東方宵-眼底明滅不定，停車場的光線並不暗，上官舞能很清楚地看到東方宵-臉上的任何微小的化。
一瞬間，心跳漏了半拍。
本來算戲謔東方宵-，沒想到卻給自己挖了個坑。
和東方宵-對視了幾秒，上官舞閃爍著眼神躲開。
「不找就不找，林老板，請放手。」
上官舞說話的同時，東方宵-就松開了手。
他微微皺了眉頭，沒再說什麼轉繼續往前走。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東方宵-放慢了腳步，等到上官舞跟上來後才繼續保持常速朝燈火輝煌的會場大門口走去。
上官舞微頷首，覺得臉上有點熱。
心髒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動著，仿佛有小鹿在口沖撞。
不對勁，她今天很不對勁，不能因為東方宵-突然的靠近就亂了分寸！
上官舞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輕易低頭。
三米寬的紅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主會場里頭，看起來十分大氣。
賓客陸續進場，東方宵-在快要走進大門口的燈光範圍前頓了頓，回頭看了上官舞一眼。
這一眼，上官舞一下就明白是什麼意si。
她沒有立馬上前，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下，才走到東方宵-邊。
抬頭看了看他，東方宵-所站的位置剛好在光影的交錯線上。
能從他的眼楮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因為燈光只融進了東方宵-一半的眼瞳里，所以看起來竟沒有平日里的那種嚴肅，反而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柔和閃爍其中。
但是上官舞知道，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伸手挽住東方宵-的臂彎，她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
對她來說，不，應該說對東方宵-來說，這只是某種形shi罷了。
進到主會場，上官舞才發現這個舞會的規模有多大。
比起之前她破天荒陪林宇去的那次要隆重多了，當然，她不認識，沒見過的人也很多。
雖然林宇有為她薦過幾個林氏的生意伙，可是現在即使再見到，也只會尷尬而已。
倒不如擺正自己的位置，上官舞在腦中催自己，她只是一個新晉的模。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份。
他們兩人緩緩步入的時候，周圍有人在注目。
上官舞能感覺到一些量和探究的視線，但是這些都和她沒有關系。
很快，她就看到了何總監和樂總。
他們兩個正站在香檳酒塔前面，見到他們的時候，樂總向東方宵-揚了揚酒杯。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舞的錯覺，總覺得東方宵-不太願意過去一樣。
因為他把頭撇向旁邊，一點沒有要過去的意si。
「我們過去個招呼會比較好吧？」
幾乎是硬著頭皮小聲對東方宵-這麼說，上官舞如果自己甩手朝老板走過去，就有點故意要下東方宵-面子的意si。
什麼是大局她還是懂的，不會在這里自己找存在感。
「你想過去？」
幽幽反問一句，東方宵-筆挺的姿看起來十分有風度，就像是一個會征詢意見的紳士。
不過上官舞可不會和他虛與委蛇，她篤定地點頭，說道︰「我老板在那里，不過去合適嗎？」
聞言，東方宵-側頭看了上官舞一眼，沒再多說什麼，邁開步子，帶著上官舞走到樂總他們面前。
「林總！嘖嘖嘖，還是你的品位好，小舞這一讓你費心了！」
看著眼楮發亮地在自己上逡巡的樂總，上官舞干笑兩聲。
下意識瞄了瞄東方宵-，他倒是微微揚起嘴角，很平靜地回道︰「合適就好。」
「那當然啦！你沒看你們走進來的時候，我看有些賓看得眼里直冒火。林總，你就不算給別人一個機會嗎？」
樂總這麼問，就是上官舞一個圈外人都明白是什麼意si。
東方宵-雖然格很冷，也不怎麼接觸，但很奇怪他邊的鶯鶯燕燕從來不會少。
上官舞有些憋氣，但在這種場合又不太適合說。
這時，東方宵-很直接地說了一句︰「給了。」
他此話一出，嚇得她趕緊將手從他臂彎里抽出來，生怕耽誤了他的好事。
也許是因為上官舞的動作太大，何總監和樂總都微微愣了一下。
這下……尷尬了。
頭皮繃緊，上官舞微頷首，想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這個有些微妙的氣氛。
「那什麼，感謝林總的費心，我看我就不擾你了。」
其實原話應該是「不擾你泡」，但是後面兩個字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音樂聲已經開始響起，舞池里影影幢幢，有舞的人絲毫不吝嗇自己優美的舞姿。
上官舞大概是想先遠離東方宵-，省得一會兒說多錯多。
于是她就直接抓住何總監的手臂，向舞池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何總監，賞個臉和我搭伙兒嗎？」
何總監听上官舞這麼說的時候，是很高興的。
因為上官舞是他目前為止到的最有潛力的新人，他對她雖然不是帶著男人對人的感，但他對上官舞拍出來的作品，可是帶著很深的愛戀的。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只要是上官舞說的，他都願意盡力去足。
然而就在上官舞轉要邁開步子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冽的「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