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茜和雲子松之間發生的事兒,雲子桐和黃景國可不知道。
雲子桐送黃景國到病房後,就被他熱情的留了下來,雲子桐本來就想多和他說說話,就順勢答應了。
黃景國的病房和雲子松的一樣,是單人病房,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人,房間里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個櫃子和一張椅子,很簡單的陳設,不過也是,這只是臨時被征用的醫院據點,戰爭結束這個地方要重新歸還,自然是咋省事兒咋來。
也因此,在雲子桐答應之後,他並沒有讓她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而是拉著她的手一起親密的坐在了那張單人床上,也許是看她沒有掙扎,之後更是得寸進尺的把另一只手攬上了她的肩,讓她靠在他寬闊的胸膛。
很奇怪,倆人真正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沒有五天,可是彼此有好感,又有一封封信作為橋梁,雙方坦率、真誠,一對兒已經處了超過2年的未婚男女也許還沒有他們兩個更加了解對方。
如果說在上戰場前接到她的信,答應和他處對象時他也有一些隱晦的擔心,阿桐會不會是因為他要上戰場了才可憐他,答應和他處對象的,這點兒擔憂在阿桐沒有拒絕他大庭廣眾之下的親吻的時候,這些擔心都不翼而飛了。
「阿桐,見過我的家人了?是不是像我說的一樣很好相處?」腦子里飛快的思考一圈之後,黃景國肯定的問道,順帶還笑著睨了心上人一眼,似是在嘲笑當初她多余的擔心。
「是是是,你說的對,是我想得太多了,誰讓我是個自私的姑娘呢,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雲子桐玩笑似得說道,當然,如果黃景國嘴里真的吐出令人不滿的回答,迎接他的就是後會無期了。
雲子桐骨子里就是一個驕傲的人,也是一個充滿不安的人,就像一只刺蝟,好不容易露出點兒軟肉來,只要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就會豎起尖刺保護自己,避免自己受傷。
「咋會呢,求之不得,我完全樂意為這個自私的姑娘奉上我的一切,並真心感謝命運讓這個姑娘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讓我的人生變得更加精彩、生動,」黃景國炯炯有神的雙眼直視著他的愛人,所有的感情都藏在眼楮里,毫無保留的傳遞給她。
「算你會說話,不過有些東西說是沒有用的,得做起來才是我的好同志,」雲子桐听了這話心花怒放,卻沒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就會哄她。
「必須的,只要媳婦兒有令,無論任何事情,保證完成任務,」黃景國大聲的說道。
「是嗎?那…我寄的最後一封信還記得嗎?還有誰是你媳婦兒啊,我還沒進你家門呢,」雲子桐沒好氣的說,她才沒那麼容易被哄住呢。
「記得,咋會不記得,我還貼身帶著呢,」黃景國放開環著雲子桐的一只手,嘿嘿一笑,頗損團長英武的形象,伸進自己的懷中掏出了那封已經被損壞好幾個地方變得黑乎乎的回信。
淒慘的樣子直接說明了這封信所經歷的重重困境,但它依然能出現在黃景國手中,就足以說明他對這份封信的看重,也可以說是對雲子桐的珍視。
硬漢柔情,哪個姑娘能不軟下心腸呢,她也不例外,本應月兌口而出的質問也卡在喉嚨,嘴里帶出的話就變成了心疼︰「在信里反復叮囑你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左腿,但還是受傷了,你是不是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啊?」
「沒有,沒有,我都記在心里了,」他能說當時他還真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是阿桐太過擔心,直到真的出事,「對了,阿桐,你咋會特意提醒我注意保護左腿呢?」
「我夢到的,一連兩次都夢到你的左腿中槍了,我咋能不放在心上呢,第二次夢到的時候正是收到你最後一封信的時候,我忍著心里的擔憂,就盼著你能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千萬不要受傷,結果你倒好,還真出事了,」雲子桐似嗔似怨的嘟著嘴說道,其實她心里也知道這實在怪不了黃景國,但想到這段時間的擔驚受怕,這些話就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黃景國回想起信紙上的那個淚跡,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可他卻給不了任何承諾,軍人的天職是服從,而且那麼多的弟兄在這次的戰場上犧牲,他自己也想回戰場上為他們報仇,等腿上的傷稍好一些,他絕不會待在這後方。
如果他不那麼自私的話,現在就應該放了阿桐,並讓她回京市,繼續她的學業,可惜見到她後理性再也壓不到感性,他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絕不放手。
遇見她讓他變得患得患失,就像小時候放風箏,只想緊緊攥著那根綁著風箏的細繩,生怕手一松,就再也抓不住那只沒有了羈絆的風箏。
明明應該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情緒,偏偏他甘之如飴。
這次短暫的相聚之後又是漫長的分離,他把頭抵在雲子桐的肩上,環抱她的雙臂卻越收越緊,簡直就像要把她融進他的身體,真是一刻也不想跟她分離。
黃景國的心中所想,雲子桐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濃濃的情意,還有就是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現在先讓我看看你受傷的腿。」
從他的懷里出來,把寬大的褲腿慢慢往上卷,不一會兒白色的紗布出現在她視線中,薄薄的一層,沒再有血跡映出來,想揭開紗布看看卻不知道這樣好不好,有些猶豫。
倒是黃景國看出她的想法,直接動手把紗布給拆了,很是粗暴,看得雲子桐心砰砰直跳,連忙按住他的手,「慢慢來,慢慢來,這樣直接拆開沒關系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伸手小心翼翼的把拆了一半的紗布解下來,露出里面兩塊比彈孔大一些的粉女敕新肉,看上去不嚇人,但她知道當時肯定很疼,用手輕輕的踫了一下,「疼嗎?」
「不疼,」感受著愛人的輕撫與愛惜,心里暖暖的,咧嘴一笑。
「還笑,以後不準受傷,听到沒有,否則我就不跟你處對象了,」雲子桐唬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