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命運改變
「教官……你……嗯……怎麼了？」阿蕾克托終于開口，感覺狄倫像是另一個人。
狄倫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老了心軟了？還是對這個孩子另眼相看了？
「你揮鞭的時候不疼了？」狄倫突然轉移話題。
「不疼。但是握著會疼，不過一旦揮起來就不疼了，但是如果停下鞭子就會疼。」阿蕾克托認真想了一下回答道。
「一點兒不疼了？」狄倫還是不信，整個人都在說他不信，四肢加上表情都是。
「不疼。」阿蕾克托覺得狄倫可能出了什麼毛病，還是說這不是正常事。
「那從明天開始，每天上午四個小時，下午四個小時，晚上背書，要是伊森發病了，你就照顧伊森。」狄倫收起棉簽。
「哦。」阿蕾克托站起來，向外走去。
狄倫盯著那孩子逆光的背影，實在是像極了莫洛小時候的模樣，穿著莫洛的舊衣，一步一步的向外走。
「你……」狄倫皺眉，「確定你沒有父母？」
阿蕾克托腳步停下，默然淡然，「都死了。」
其實答案狄倫早就知道了，狄倫實在是太好奇，這個孩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天賦？連莫洛都要幾年才能做成的事情，她可以兩天就做好，甚至更好，這實在是大大超乎狄倫的想象。
滄海遺珠？狄倫見過的孩子太多了，上一個覺得天賦很好的是莫洛，其余的只能說相對還可以，眼前這個孩子簡直是不世出之奇才。當然這種天賦說的殘忍一點不是所有人都有，有些人幾百年幾千年的血力也沒辦法達到這種程度，當然這個銀鞭相當的霸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下這個艱辛去學這個，不過狄倫倒是覺得阿蕾克托一定可以。
這股韌勁倒是可嘉，不知道為什麼狄倫看這個孩子好像越來越順眼了。」都死了？」狄倫本不想揭這個傷疤，但是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就算是不世出的奇才，總也有個什麼緣由吧。
「和您說過了，我父親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母親……她在來軍事學院之前就死了，若您要追問死因……父親是被仇家所殺，母親……應該也算是被仇家所殺吧。」阿蕾克托一臉平靜，她不明白狄倫一直在問這件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狄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巴奈特提出想要收養你，你……願不願意當他的養女？」
狄倫其實是不願意提這件事的，因為他突然覺得有這麼一個小東西整天忙活來忙活去在卡帕多西還挺有意思的，給了巴奈特，以後假期好像就沒人陪了，心里突然有點空落落的。
不怎麼甘心啊。
阿蕾克托听完以後愣了一下，的確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
做司法大臣的養女？像是從天而降了一個大餡餅，或者說大血袋？
她大腦飛速想了一下，司法大臣的養女這個身份的確是不錯，安逸而又溫暖的樣子，只不過……提起安逸和溫暖就好像從未屬于過她一樣。
她低頭垂眸，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自己還是希太人，她只是不確定做了司法大臣的養女之後能不能不暴露身份？真的就能洗干淨身份，重新開始嗎？
狄倫知道她在猶豫什麼，「你會有新的名字，新的姓氏，新的身份，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我說過，過去一切都可以忘記，現在這個機會多少人想要都想要不來。」
阿蕾克托仍舊在踟躕，和狄倫想象的那些底層的女孩一旦有了改變命運機會的激動和迫不及待，這孩子沒有，表面上一直淡淡的，不見悲喜不見任何波動。
狄倫更加刮目相看，他凍得有些人在高位久了覺得一切是理所當然，不過俯視底層的時候總會覺得那些人為什麼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狄倫也同樣不喜歡那些擠破了頭左右逢源毫無底線的那些人，而恰好阿蕾克托不是。正如之前他所喜愛的巴奈特也是如此，不必左右逢源，做到最優秀就可以。
阿蕾克托在想，如果阿德勒直到會不會覺得很諷刺？她站在原地，低著頭，呵的輕笑了出來。
狄倫听那笑里帶著一點輕蔑，帶著一點諷刺，帶著一點點不可思議，最後是一點幸運嗎他有些讀不出來了。十八歲的孩子為什麼一聲輕笑里會帶著那麼多東西？她到底是經歷了多少事情才會百轉千回的只剩下一個笑？狄倫莫名的有些心疼，而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了二十年了。比起斯特拉的純真無邪好像天不怕地不怕，阿蕾克托更加不像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成熟，而這種成熟，著實讓人心疼。
過了好久，阿蕾克托一直低著頭，那很輕的聲音才傳過來，「如果我答應，我假期還可以跟你來這里嗎？」
狄倫突然笑起來，阿蕾克托不明就里，「不是你要來，而是你必須要來，這是命令。」
阿蕾克托輕笑，轉身向外走，走到門口，輕輕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狄倫，「如果可以，我希望收養我的那個人是你。」
狄倫像是在光里帶著一圈淺淺的光暈，阿蕾克托回身看著他，狄倫斜倚在沙發中翹著二郎腿，似乎跟第一次見到狄倫不太一樣了。
阿蕾克托站在逆光里，只有一個淺淺淡淡的輪廓而已，狄倫看不清阿蕾克托的細節，那個輪廓跟某個影子在不斷重合。
「如果您是我父親就好了。」那年，莫洛跟他說的。
那年他笑的幾乎合不攏嘴，把這話故意說給伊利亞德听，把伊利亞德氣個半死，可明明不是一樣的場景，不是一樣的人，為什麼卻是一模一樣的感覺？
狄倫恍惚了一下，然後定楮努力看清楚眼前的人，再冷哼一聲，「你想的倒美，我當不了你爹，不過嘛當祖父還差不多。而且我不喜歡養孩子，我還沒結婚，為什麼要帶你這個拖油瓶？」
阿蕾克托笑起來，「那祖父大人，我去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