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打開伸向了人界,便有眾多人,從鬼城口月復里來往。墨豸跑出來,他的鱗跟涎液復制多化,無處不環游。而潛伏在胃里的姒嬰環也正慢慢積聚力量,冰靈曲漸漸被消化吸收,有眾多的小環從口里飛出跟隨那些來往的人而去,並騎在墨豸的頭上作戰。
當墨豸想要鑽空子利用一個人的意志時,環便任由它鑽去了,等待時機成熟,墨豸的腦袋會因為自我膨脹而無法抽身離去被活活的勒死。而此刻,墨豸卻很是得心應手,來回穿梭在空子與空子之間,游刃有余。
當潮水退去,帶走了沙粒的記憶,曾經踩下的腳印也被沖刷入污泥之中。麻雀吱吱叫嚷著,在清山洞口跳躍徘徊。
火炕上躺著昏迷的展似清,如嬰艾之城二人焦急的在旁邊守侯,整夜未合眼,惴惴不安。
艾之城身上纏滿了繃帶好似剛清醒的木乃伊。兔郎兄妹不知哪里去了,自從如嬰三人回來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兔洞里一片荒蕪。如今每個人身上都有了一個環,只是里面所含有的東西根據個人的選擇而不同。
此次姒嬰環的小次波動,令展似清體內的狼毒魅氣隨潮水沖入深不見底的污泥之下;印豸隨墨豸而去,也帶走了隱藏在展似清軀體里的陰郁。那是否也撫慰了他曾經受到的言語上的絞刑與精神上的創傷?填補了那漫無邊際,落入深淵的絕望?
「似清。」如嬰握著展似清僵硬的手,不斷地揉搓道︰「睜開眼楮看看我。」
展似清沒有反應,依舊直挺挺的睡著。想起那日對展似清的痛斥,如嬰又如何是高興的。她本高興印豸被拋棄的體無完膚,喜悅印豸大喊著痛苦;可是,當印豸的痛苦與悲哀是通過展似清所表露出來的時候,那心情又是另一種了。
「你受害了,卻也是施害的出發點總歸于愛,只是你要不要呢,似清?」
艾之城拍拍如嬰的肩膀︰「讓他歇會兒吧,大概是累了,你也累了。」
「他會有個好的開始吧。」如嬰道。
「希望他能把握住最後一次。」艾之城道。
「是重生嗎?像鳳凰那樣。」
「大概不太一樣」
如嬰輕輕點頭,趴在展似清的身上,自言︰「好好睡一覺,睜開眼我們見。」
冬日的清晨,清冷的空氣夾雜著朝陽的溫暖,總是讓人暖不夠,希望它再暖一點。野夫跟阿城趴在洞口曬太陽,阿城突起的肚子格外顯眼。喵!
艾之城走過去想讓阿城去個不礙事的地方呆著,怕踩到她的肚子,阿城卻齜牙咧嘴對著艾之城發凶。
「唉,這貓怎的總是時好時壞,你是要一輩子去馴化它嗎?」艾之城搖搖頭。
如嬰走過洞口吸了口陽光,眯著眼道︰「真是個叛逆的家伙,需要人去陪還要經常關心,有時候甚至將主人當做它的僕人。」
「你承認了,還養了兩只!」正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他不曾認為貓是易順服的動物,總是野性十足。
「可是你也會看到貓死心塌地的那一刻,正如愛我們的不會放棄我們。」
艾之城會心的眉毛一顫,朝貓們吹了口哨。野夫耳朵動了動朝他走來。
「喝,還是會听話的。」艾之城喜道。
不料,野夫卻跳到了展似清的身上,爪子玩弄起展似清的頭發。「喵!」
艾之城擺開空手搖了搖頭︰「什麼,對牛彈琴?」
如嬰拉著艾之城坐了過去,喚著讓阿城也過來歇息。
「野夫,別鬧我頭發。」如嬰感到身後那家伙在鬧騰。
「野夫,別揪我的繃帶,我的傷還沒好。」艾之城撫著如嬰懷里的阿城,身後的野夫跳進了艾之城懷里。而如嬰艾之城卻還是感到有人在揪著他們的衣服跟頭發,不禁愣了半晌。
「展似清!」
如嬰艾之城驚忙回頭,見到展似清正坐著,喜道︰「你終于醒了?」
如嬰期望的從展似清眼里探索,想要找到什麼似曾相識的意義,或者听他說一句︰「好久不見。」
可是展似清的眼神里沒有任何含義,只是慎慎的放開如嬰的頭發,木訥的看著二位,隨即說了句︰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