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芬香四溢。
趙霜凝清晨起身時瞧見院子里各處盛開著的花卉,想到的便是這個詞語。
從前的清玉閣,草木凋零,就連樹木看上去都是枯黃枯黃沒什麼生機的。如今瞧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到了春日的緣故,一切看上去竟是生機盎然了起來。
小草都冒出了女敕芽,不經意的一瞥之間,甚至還能夠發現一朵一朵小野花盛開了。
許多花卉,都是趙霜凝當初命人栽種的。數年時間過去,似乎也能夠瞧見一些成效了。有志者事竟成,這話果然是說得沒錯的。
「去小祠堂,見一見咱們的安陽侯夫人吧。」
這個決定,是趙霜凝一早就已經想好了的。
鐘氏在安陽侯府一日,其實對于趙霜凝來說就是存在著一些不穩定的因素。雖然現在,一切都在趙霜凝的掌控之中。
玲瓏跟著趙霜凝來到小祠堂的時候,瞧見掃灑的丫鬟正在那兒踢毽子。
小丫鬟見到這里有人過來,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將毽子給收了起來,就過來給趙霜凝行禮。
「三姑娘。」
小丫鬟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個個的心里頭都沒什麼底氣,畢竟踢毽子被瞧見了,說不定會被責罵一頓呢。
不過趙霜凝卻直接當做了沒瞧見,就道︰「帶我去見夫人。」
「是。」小丫鬟見趙霜凝不追求,高高興興地應了以後,就領著趙霜凝往里頭去了。
「方才我瞧著,你的毽子踢得倒是挺好的。」趙霜凝一路走著,就笑眯眯地問道︰「平日里沒事做,經常踢毽子吧?」
小丫鬟臉色陡然一紅,下意識地就以為趙霜凝這是追究呢,忙就道︰「是奴婢不好,本該掃灑院子的,結果貪玩踢毽子了。」
「沒事。」趙霜凝問道︰「這段時間,夫人可還算安分麼?」
「能安分麼?每日總是要鬧上個兩三回的,也不嫌累。」小丫鬟道︰「鬧得人腦仁都疼了,奴婢也是很難得才有機會能踢毽子的呢。」
「下回她若是再不安分,不給她飯吃就是了。」趙霜凝說道︰「鬧一回,那一天就只給一頓飯吃。幾個饅頭幾口水,也差不多了。」
小丫鬟稍一猶豫,可想到趙霜凝如今在這府中的地位,又聯想到鐘氏那一副讓人憎惡的面孔,很快地也就答應了下來。
「奴婢記下了。」小丫鬟點點頭,很快地就將趙霜凝帶到了鐘氏所在的屋子外頭了。
「放我出去!我是這侯府的當家嫡母,你們竟然敢將我給關在這里面!等到我出去以後,你們一個個的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的衍哥兒啊!你在哪里啊!你還那麼小,就被你那狠心的祖母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讀書了啊!」
「都是那個可惡的趙霜凝!可惡!可惡!」
類似于此的咒罵聲,在這小祠堂里幾乎每日都是不絕于耳的。趙霜凝一路上走過來听了些,就發現來來回回的都是這麼幾句。
「三姑娘…夫人她每日都這樣的。大約是心有不甘,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小丫鬟許是擔心趙霜凝會生氣,還出言說了這麼一句。
說到底,小丫鬟其實心地還是比較善良的。
「她自然是心有不甘的。」趙霜凝嘴角扯過一絲笑容,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和夫人說。」
「是。」守在門口的人和那個小丫鬟都應了,急忙地就下去了。
空曠的院子,除了鐘氏偶爾會說的幾句咒罵以外,倒是就顯得清淨了許多。
「伯母。」
趙霜凝忽然開口,里頭的鐘氏似乎就愣了愣。片刻以後,似乎當鐘氏意識到了這是趙霜凝的聲音以後,才癲狂了起來。
「你怎麼過來了!你是不是也來看我的笑話的?都是你這個賤-人,當初害了我不說,還將衍哥兒也送走了。」
鐘氏還在不斷地咒罵著,足以看得出來她的心底里是有多麼的不甘心。
「大姐明天,要嫁給韓王殿下做妾室了。」趙霜凝對著門口,淡淡地說道︰「您說,以後二姐以後會嫁給誰呢?」
「大姐將整個鄭家都給得罪了。按照著鄭家的權勢,你說這京中還有哪一戶人家願意接納二姐呢?」
「如果二姐嫁不出去要做老姑娘了,我將她送過來陪你,好不好?」
屋內的鐘氏听了這話,一下子就像是被拿捏住了短處一樣,慌張地說不出話來,有些手足無措。
趙霜凝站在門口,見里頭的鐘氏沒有反應,笑了笑又繼續道︰「二姐為了你,在大伯的面前吹了不少的風呢。」
「你說,為什麼你當初做了那麼多的惡事,也能被這樣輕而易舉地就揭過去呢?」
幾次三番地想要害死趙霜凝,覬覦趙霜凝母親留下的那些嫁妝。這麼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鐘氏如今只落得一個這樣的結局,已經算是趙霜凝對她格外仁慈了。
「你…你想做什麼?」
鐘氏語氣有些顫抖,她的心中在此刻也涌起了一陣恐懼。
「沒什麼,來看看你罷了。」趙霜凝淡淡地說道︰「衍哥兒如今在岳山書院過得甚好,將來指不定也是能夠有出息的。」
「還有二姐,其實能不能嫁得好,也在你的一念之間呢。」
這話,算是趙霜凝用趙君衍和趙晴如來威脅鐘氏了。
雖然,趙霜凝其實並沒有打算將趙君衍和趙晴如怎麼樣。但是鐘氏的存在,說到底還是一個心月復大患。
安陽侯府,其實內部已經爛了。
從趙晴嬈鬧出那樣的事情開始以後,趙霜凝已經想好了,要將這個安陽侯府給洗盤,徹徹底底地給清洗干淨。
破釜沉舟,才能迎來新的生活。
而在這當中,趙晴嬈是老鼠屎自不必說。在這小祠堂里面的鐘氏,其實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隱患。
在大刀闊斧地做一切之前,趙霜凝必然要將一切的後顧之憂給解決掉。
「你…你是什麼意思!」
鐘氏慌了,就想要裝作听不懂趙霜凝話里的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想來伯母應該是很明白的。」
留下這話的趙霜凝,沒有在小祠堂過多地逗留,就已經離開了。該說的東西,這一刻她已經說完了。
她留給鐘氏最後的做抉擇的機會,其實也算是給了鐘氏一個體面了。她若是識相也就罷了,但若是不識相…
那就由不得旁人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