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霜凝皺著眉頭听完,不免覺得有些惡心。
李詡知道林家的意思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是仗著身份有恃無恐麼?
即使是趙霜凝如今再不喜歡林式微,也覺得李詡這樣的行為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膈應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趙霜凝掃去心中的厭煩,說道︰「不過,我既是厭惡他,也不願听見太多和他有關的事情。」
李瑞稍稍沉凝,還是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我還想告訴你。」
「什麼事?」趙霜凝問時,已見李瑞面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三哥暗地里似乎在調查林沈二府。其中所牽扯的事情,似乎還與你有關。」李瑞道︰「只是詳細如何,我也並不清楚。」
趙霜凝心中一震,自知是自己父母的那些事情。
「我知道他在查什麼。」趙霜凝想了想,說道︰「你既是將我當做朋友,那我便也提醒你一句吧。韓王沒有面上看著的那麼簡單,你暗中有打探他消息的事情他未必不知道。」
李瑞听了卻是搖頭一笑,似帶了幾分自嘲道︰「我現在,也沒有什麼能夠再被他奪走了。況且…我也會小心的。」
二人說了不多時,已到了趙霜凝午後要去女學的時辰了。當即也沒有再耽擱,將團團交還到了李瑞的手上就離開了。
臨走之時,趙霜凝吩咐阿珠道︰「將這個狗洞給填上!」
把侯府當成什麼地方了!
隨便挖地道的麼!
一牆之隔的李瑞正抱著團團打算離開,不偏不倚地就听見了這一句抬高了音量的話。
李瑞失語一笑,模了模團團的腦袋就道︰「你瞧,她都把你的坑給你填上了,你還這麼巴望著想要過來瞧她麼?」
說完,李瑞指了指那個狗洞。
團團迷蒙地看了一眼,還以為是李瑞要自己再過去。剛剛掙扎了一下,又被李瑞給牢牢抱住了。
「她有什麼好?給你灌了**湯了?走,跟我回去。」李瑞不顧掙扎著的團團,就已經抱著它離開了。
另一頭,韓王李詡則是隨著皇帝正在天壇求雨。
這次的事情是他安排的無疑,目的也是正如李瑞所想的那樣。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李詡眼下根本不怕林沈二府的人。
他們…李詡可是知道他們暗地里在做些什麼事情的。
況且前世李詡在喜歡上趙霜凝以後,林式微竟是仗著林家的勢力,私底下就將趙霜凝給解決了。
此事在李詡重生以後耿耿于懷,自然是立誓要扭轉和改變當時的情況的。
只可惜的是,李詡並不知道如今的趙霜凝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趙霜凝了。他一切自以為美妙的計劃,到頭來卻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京城的天壇,皇帝率領著官員以及皇子皇女們正席地而跪求雨。
上首養尊處優的皇帝以及身側韓王李詡生母鄭貴妃皆是滿頭大汗,甚至有些頭暈眼花了。
當時皇帝提出要求雨的時候鄭貴妃就滿心不願意,果然到了這時候,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鄭貴妃已貴了兩日,這日再跪下的時候,只覺得膝蓋生疼生疼的。
饒是前兩日鄭貴妃都用了護膝,身嬌肉貴的她難免膝蓋也會疼得厲害。不僅如此,在太陽底下暴曬得久了,已經有些頭暈眼花快要中暑了。
眼前天壇的景象在鄭貴妃的面前開始有些模糊,一些黑影彌漫上了眼角。鄭貴妃給驚了一跳,才發覺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樣子。
「皇上…」
鄭貴妃正想開口找個借口去休息一會兒,話才剛剛到了嘴邊,卻隱約瞧見前頭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已經率先他一步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圍了上去,不管是腳步踉蹌著還是已經站不穩的,紛紛都上了前。
「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皇帝暈倒了!
鄭貴妃腦子一懵,已被身側的貼身宮女芸香給扶了起來。
「娘娘?娘娘?」芸香在鄭貴妃的耳邊說著,鄭貴妃已經有些听不清了。只靠在芸香的身上,才稍稍覺得好一些。
求雨的第三日,皇帝中暑暈倒的消息到底還是不脛而走。
雖然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但卻也還是傳到了趙霜凝的耳朵里頭。
趙霜凝听聞此事時,也沒心思去指摘什麼,只是說了一句道︰「皇上現在體會了一把求雨的艱辛,怕是以後也會歇了這份心思。」
「歇了這份心思放到真正的災民安置和賑災事宜上頭去,可不是好事一樁麼?」
當然話雖如此,皇帝即使是在中暑以後心情有些差,估模著或許是自個兒不夠虔誠的緣故,毅然下令讓那些文武百官繼續去天壇跪著。
剛松了一口氣的鄭貴妃驟然听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好在自己的寢宮里頭喝茶。
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被茶水給嗆了個半死。
「你…你說什麼?皇上明日還要我們去天壇前頭跪著?」鄭貴妃說著這話的時候,指尖都忍不住顫抖了。可是也毫無辦法,明日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可惜的是,即使是皇帝的「虔誠」做足了以後,七日後的京城還是沒能夠降下一滴雨水來。
原本河北一帶受災就極為嚴重的地方更是艱難,大批的災民眼看著就要進入京城,皇帝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來自己應該為這件事做些什麼了。
只是那時已經有些晚了。
趙霜凝听說河北一帶民眾已經有些躁動,有些會武的甚至落草為寇,到了周邊的幾個州縣去強搶糧食。
場面一下子變得極為混亂不堪,皇帝焦頭爛額處理起政務的時候才驚覺這事兒已經這麼難辦。
當即召集了文武百官前去議事。
可之前天壇那一回已經將這些官員們給折騰得夠嗆,一個個臥床不起以後卻又听聞皇帝要召集他們。
拖著病體忙不迭地起身去了,才知道還是為了久旱不雨的事情。
大臣們一個個臉上露出殫精竭慮的模樣,可心中卻是都想著︰早有了這份心思,何必折騰我們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