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笑笑拉住了她的手，甜甜笑道，「護士姐姐，對不起，我媽有點心急了，語氣不太好。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查一下馬鈺山馬爺爺的病房號？」
小護士只是見不慣張玉清盛氣凌人、眼楮長在頭頂不尊重人的樣子。
現在歐陽笑笑這麼甜甜的一叫，手頭上醫院的事也忙不過來呢，也就沒閑功夫跟她計較了，
手指點了點，「直走，到底那個單人病房。」
「謝謝護士姐姐。」歐陽笑笑又甜叫了聲，拉了拉張玉清的衣袖。
事情緊急，張玉清也不想生事端了，哼了一聲後，就邁開了步子。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面對著緊閉的房門。
不知怎麼的張玉清就突然有些緊張，這種感覺很少出現。
張玉清心里發慌，嗓子都感覺啞了開不了口。
「媽，你怎麼了？」歐陽笑笑察覺到了張玉清的異樣。
張玉清咽了咽口水，輕咳了一聲，啞聲道，「不知怎麼的，這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好多。」
歐陽笑笑心中不憤，低聲道，「媽，你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這被嚇了幾次，你這膽量怎麼就這麼小了，也不是見什麼大首長，至于緊張成這個樣子。放松一點，雖然我們是來求人，也不能丟了外公的面子，再怎麼說外公也是人的上司，人多少會給外公留點顏面。」
內心歐陽笑笑對自己的母親有點輕視，哪怕嫁給她爸這麼多年了，母親骨子里改不了流氓出身的本性，欺軟怕硬，外強中干。
每到關鍵時候就犯慫，如果她真能像外公也就罷了，能把流氓的本性發揮到極致，可她偏偏不是。
所以這麼些年了，既當不成女流氓，也混不成真正的貴婦。
也就哪怪爸爸有別的心思，老媽實在是不爭氣。
歐陽笑笑就不同，一出生就享受著優渥的環境，骨子里歐陽笑笑存在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歐陽笑笑挑了挑眉，「我來吧。」
說著，敲響了門，「進來。」
里面傳來一道渾晨又極具威嚴的聲音。
母女兩個對視了一眼，歐陽笑笑把張玉清推在自己前面，跟著進了病房。
母女兩個進了門並沒有見到馬鈺山。
病房中間被布隔開了，一個長相嚴肅的中年男子見了她們，皺著眉頭，神色並不怎麼好。
「你們有什麼事？」
張玉清囁嚅了下，眼見中年男人要趕人，忙開口道，「我們找馬鈺山老人。」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她們一遍，「馬老先生不是誰都可以見的。」
「叔叔，我外公是軍分區後勤部的張鐵軍，我們有事想請馬爺爺幫忙。」歐陽笑笑表明了身明。
中年男人不客氣地喝道，「誰是你爺爺，別亂叫，你這小姑娘懂不懂規矩。」
歐陽笑笑臉色變了又變，長這麼大，除了方小魚那死丫頭，還沒人當面對她這麼不識抬舉過。
歐陽笑笑正眼掃過眼前的男人，半新不舊的中山裝、黑皮鞋，不苟言笑的臉。
怎麼看也是管家、手下之類的角色。
這是狐假虛威吧。
歐陽笑笑目光中帶了輕視，隔著布簾的馬鈺山沒有說話。
歐陽笑笑也不能把人先得罪了，不咸不淡的道，「我們是來拜見馬老先生的，麻煩通報一聲。」
就歐陽笑笑的道行，在中年男人眼中還女敕了點，直接拒絕，「馬老先生不見外客，請回吧。」
都到了門口了，張玉清和歐陽笑笑哪里會不見到人就走。
張玉清嚷起來，「馬老先生都沒有發話呢，你有什麼資格趕我們。」
中年男人的耐心已經被她們磨盡，冷著臉，「是要我拎你們走呢，還是你們自己出去。」
「今天不見到馬老，我們娘倆就不走了。你要趕動手，我立馬喊人。」
張玉清撒起潑來，橫豎今天她一定得見到人。
布簾內傳來一聲咳嗽，「有什麼事講吧。」听聲音上了年紀。
張玉清心中一喜，瞅了歐陽笑笑一眼。
歐陽笑笑就站在布簾旁，看到張玉清的暗示，伸手就去掀布簾。
手上突然間一麻，男人毫不憐香惜玉，攥開了她的手。
整個人如同一堵牆擋在了歐陽笑笑面前，遮住了布簾。
「站著，規矩點。」
歐陽笑笑握著攥疼的手，不敢動了。
張玉清見沒有縫隙可鑽，眼珠子一轉，對著布簾期期艾艾地哭訴，「馬老先生，救命啊。」
「我在十多年前就曾听我爹跟我提過您的大名。您是他的大恩人，您老對他有提攜之恩，他一輩子記得你的恩慧。這一次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來打擾您老人家。我爹被上頭帶去問話了，這都快半個月了還沒有放出來，我們實在是求救無門，這才想到來找您。請求馬老伸手搭救一把。我們一家感激不盡，以後定當做牛做馬報答您老。」
張玉清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聲淚俱下。
連歐陽笑笑都要被她媽感動了，可布簾後的馬老先生卻是一聲不響的。
她們看不到人，也猜不到他的想法。
一顆頓時高高的懸在了那里。
空氣也變的凝滯了起來。
在母女倆個覺得希望就快破滅，毫無盼頭時，馬老先生的聲音從布簾後傳了出來，「這事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叫她們回去，張玉清傻了，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總要給個回復吧。
張玉清正要張口，歐陽笑笑急急扯住她媽的手，先一步道，「謝謝老先生，我們就不打擾老先生休息了。」
說完，拉著張玉清就往外走。
張玉清望著身後關上的門，伸手又要去敲，被歐陽笑笑攔住了。
張玉清，「怎麼就能這樣走了啊，馬老先生都沒說到底救不救你外公。」
歐陽笑笑眼中亮光一閃，「媽，馬老先生說知道了，就是答應幫忙的意思，我們回家等好消息吧。」
「真的嗎？」張玉清高興的要跳起來。
歐陽笑笑彎唇，「走吧媽，外公不久後定會回家的。」
歐陽笑笑沒想到，這個馬鈺山還真有幾分本事，外公的事就這麼輕易答應下來了。
母女兩個歡歡喜喜地走出醫院，張玉清拍了下大腿，突地站住了，「忘了把水果籃給馬老了。」
「媽，忘了就忘了吧，馬老這樣的身份，也不在乎這點水果，等外公出來了，再送些好東西。」
張玉清看著水果籃，「那這水果怎麼辦？」
「我們自己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