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倆就在院里爭吵起來,石頭爹是個老實蛋,看見他們在吵,也不敢哼聲,最後石頭娘抄起扁擔就要打石頭,石頭用手一擋,一抓,把扁擔抓在手里,然後奪了過來,一下板到地上,一扭身快步離開了家。
石頭娘氣的沖著遠去的石頭大喊「滾,滾了就別再回來,王八兔仔子,「恨恨的關上院門,還把門插上。
小石頭離開了家,無處可去,想想阿婆,又覺得沒臉去,只好鑽進不遠去的深山,還好現在是九月,北方正處在不冷不熱當中,溫度是可以,可是山里的蚊蟲很多,晚上在山里過夜也是很難受,好在他知道一處山洞,有時候下雨他會躲在里面,這時候只能暫時住在那兒。
在山里是餓不到他的,獵了獵物可以拿到鎮上換些吃食,還有野果,都可以吃,撐一段時日也是可以的,而他山下的家里可是熱鬧開了。
小石頭的爹是個不管事的主,人走了,他也沒啥反應,就是一個人在悶悶的抽煙,可是小石頭的娘可是氣瘋了,人趕走了,沒多長時間就後悔了,然後就拖了村里人到處找,怎麼找也沒找到,晚上等小石頭的哥哥們都回家後,飯都沒讓他們吃,去打著火把靠著山邊又找,還是沒有找到。
這下小石頭的娘後悔的不行,雖然跟這孩子沒啥感情,到底是自己親生的,而且家里還得靠他賺錢,這樣一走,誰來干活啊,讓讀書的哥哥們干,他們倒是能干,可是身體受不了,干不了很重很累的,還是得指著小石頭。
連著找了兩天都沒找到,這下小石頭的娘傻眼了,心里想,這麼大的人能去哪兒?會不會是去找以前收養過他的那家?自從小石頭被領養回來後,雖然也很孝順她,可是感覺跟她自己沒啥感情,會不會和那邊有了感情,這次去那邊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于是第三天一大早就讓小石頭爹趕著自己家的牛車去上河村了。
結果到了上河村大丫他們去鎮上賣松花蛋了,沒人在家,跟村里的打听了她倆在鎮上擺灘點,又找到鎮上,遠遠的就看到了吳阿婆,當初要孩子的時候,他們可是理直氣壯,一點都不覺得人家給他們養了十年的孩子,對人家有愧疚,現在來找孩子也是,好象吳阿婆就欠了他們家一樣。
牛車停到了灘位跟前,吳阿婆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當年的印象太深刻,這時的臉色一下就不好看起來,也不搭理他們,小石頭娘一下從牛馬上蹦下來,快步走到吳阿婆跟前,氣勢很沖「吳阿婆,我兒子小石頭是不是來你這里了」
吳阿婆嘴一撇,「我沒看見,我曾經養了十年的白眼狼,我才不會認他」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認他吧,你到現在還是一個人,沒人養老」小石頭娘翻著白眼
大丫听著她這樣欺負吳阿婆,起身擋在吳阿婆身前,「這位嬸子,你的兒子丟了去找官府,四條腿的蛤馬不好找,二條腿的養子多的是,我家阿婆有錢想找什麼樣的養子找不到,不缺你家的白眼狼」
小石頭娘一听就要發火,「你是什麼東西,管我們之間的事」
大丫冷冷一笑「我是什麼東西不用你管,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東西,你們把孩子偷偷放店門口,讓別人替你們養,以為別人不知?當別人是傻子?養到大能干活了,就要回去,好象別人都欠你們家一樣,真不知羞恥,汪小石頭的哥哥們還是讀書人,也不怕官府把他們的功名給魯了,哼」
小石頭娘氣的用手指著大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丫用手一下把她的手拍了下來「趕快滾吧,再多說下去,我把你們家的事都說出來,讓大家評評理,真是不要臉的一家,把孩子故意丟下,讓別人替他們養,成人後就回去替自己哥哥賺錢考取功名,也不知道官府對這樣的讀書人怎麼看待,自己哥哥姐姐們都娶妻生子,為了能讀書,都二十好幾了也不讓成婚,就為了賺錢供他們,真不要臉,呸!!!!」
這小石頭娘,也不敢再這里糾纏了,這里可不是他們的鎮上,這是人家的地盤,說多了,這事慢慢傳到他們那兒,她哪還有臉在村里呆著,而自己的兒子正在考功名,名譽上也受損啊。
小石頭娘對著大丫哼了一聲,也不敢多呆了,趕緊回到牛車上,催著小石頭爹走,大丫望望遠去的牛車,回頭看看吳阿婆,這時的阿婆眼楮紅紅的,心里肯定難受的不行。
阿婆望著大丫「謝謝你」這是在她老頭離逝之後第一次有人這麼圍護自己,她哭並不是因為小石頭一家,是因為大丫,這時的大丫才知道原因,只是淡淡的一笑「阿婆,我們是一家人」
阿婆又被大丫一句話感動的紅了紅眼楮,然後點了點頭「嗯,嗯,我們是一家人」
之後兩人在鎮上賣松花蛋到下午,中午的時候就在鎮上吃了點自己帶的干糧,準備收攤的時候,就看見小石頭不好意思的撓著頭,靠了過來,然後不哼聲的幫她們搬東西到驢車上。
都搬好後,阿婆看了看小石頭「石頭,阿婆想跟你說幾句話,」
「阿婆,您請說」
「雖然我養了你十年,可是也沒想在你身上得到啥,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上午你爹娘來找你了,你快回家吧」
小石頭一听立碼就跪下來,眼淚就流下來「阿婆,是我對不起你和阿公,可是我不是白眼兒狼,您和阿公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在心上,可是我不敢回來找您,也不敢拿東西來孝敬,我阿娘那人,你也知道,我怕她找你們麻煩,所以一直不敢來找您,請您原諒我,這次我跟他們翻臉,也是因為他們罵您,我才,,,,」
阿婆听了以後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看了看大丫,大丫翻翻白眼「哼,受人點水之恩,應該涌泉相報,可是你被人家當寶貝一樣養了十年,說什麼敢不敢,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男人,你多大了?這事講出去到底丟人的是誰?你還好意思說這些,阿婆不用你養,有我呢,你快滾吧」
說著大丫就要拉阿婆上車,可是小石頭抱著阿婆的腿「阿婆我錯了,今後我給您養老,您放心,我再也不會背叛您,」阿婆為難的看看小石頭,又看看大丫,大丫尷尬的笑笑「阿婆,跟著心走,你想留下他就留下,我沒有意見」
阿婆下了下決定,沖著小石頭說「只要你爹娘不來我家找事,你想來就來吧」小石頭一听,忙起身擦擦眼淚,「謝謝阿婆,來,我扶您上車」
小石頭扶著阿婆上了車,大丫也上了車,這時他主動接過趕車的活,朝著他曾經生活過十年的地方駛去。
上河村很快就到了,村里一些老人在外面曬太陽,看見下車的這個男人,都認識,還打呼「哎呦,這不是小石頭嘛,終于回來看看你阿婆了,你阿婆這幾年可真不容易」
小石頭不好意思的沖著人家點點頭,趕緊扶著阿婆下了車,阿婆從懷里取出門鑰匙,交給小石頭,小石頭拿了鑰匙開了院門,大丫和阿婆進了院,小石頭把驢車趕到院里,看著新蓋的青磚瓦房,精致的小院,有點愣神,可是只是那麼一愣神就回過神來,然後就開始給驢喂草料喂水,卸車,一會兒不得閑。
大丫則和阿婆開始做晚飯,家里添了一個壯丁,做飯就一下多了一倍還多,炒了三個菜,蒸了一鍋米飯。大丫在正屋擺飯,阿婆就把西廂房收拾出來,以前西廂房是做豆腐,現在不做了就空了出來,雜亂的都收拾到東廂房,又從自己的櫃里取出被褥和枕頭,給他鋪好,大丫就在看著阿婆忙活,雖然臉上還是沒什麼變化,但是從輕快的腳步上可以看出,這時阿婆的心情很好,因為她的小石頭回來了。
大丫只是輕輕笑笑,如果小石頭以後可能在這里正常的照顧阿婆,她也可以放心的離開了,等阿婆收拾完,就在院里喊他們一起開飯,因為阿婆接受了小石頭,吃飯吃的也開心,這頓飯是石頭從離開這里後吃的最飽最高興的一頓飯。
其間阿婆還不停的給他夾菜,菜是大丫炒的,一個西紅市雞蛋,一個蘿卜干炒臘肉,一個辣子雞,都是下飯的菜,小石頭一連吃了三碗。
吃完飯石頭也幫著收拾碗筷,這一點大丫沒有不滿意,人很勤快,不懶,日久才能見人心,過段時間才能看出來。
入睡還早,大丫和石頭都是未婚男女,所以早早的大丫就回了自己的屋里,而阿婆拉著石頭開始嘮些家常,問問這些年來他是怎麼過的,還有以後,如果以後不解決好這個問題,那阿婆就別想安寧。
啥問題,就是石頭以後在這里安家,石頭娘家那邊會不會來找事,一提到這兒兩人就都不哼聲了,阿婆想到大丫是個有主意的人,就打發石頭先去睡覺,打算明天問問大丫這事要怎麼辦。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阿婆就破不及待的問了,大丫想了想又看了看石頭「你想好了沒有,要是下了決心,我就出主意讓你在這邊生活,要是下不定決心,這事出了主意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