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鄺霜那兒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吃飯的過程中正如陸策陽所料,趙政委提到了讓他執行任務的事,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北區也參與其中了,這陣勢的確是夠大的。
方默回了家給孩子喂了一點女乃,簡單的洗漱之後就躺在了床上,天氣有些冷了,外面的樹葉都黃了葉,掉落在地上早些的葉子已經被雨水和泥土浸得發爛了。
秋日的夜晚沒有夏日的蟬聲,靜謐得像是深夜的海平面。
陸策陽將夏天的被子收拾好了放在邊上,用一張舊布遮蓋住,又拿出稍微厚一點的被子蓋在方默的身上。
「有沒有曬一下?」方默問道。
「上次回來的時候曬過了,不用再曬。」陸策陽笑著說道。
長風和長樂突然間哭了起來。
方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肯定是又尿了。」她欲哭無淚,「策陽,你去吧,我好困。」方默娓娓道。
陸策陽笑了笑。「包在我身上。」說著他便去拿尿布去了。
方默還想說點什麼,見陸策陽過去了也就沒說什麼了。
這次執行任務,如果還是上次那些人的話,當中會不會有黎雨尋。
正當方默這樣想,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方默猶豫著要不要接電話。
陸策陽便道,「媳婦兒,幫我接一下電話。就說我在忙。」
正合意。
方默按了接听鍵,「陸隊長,傷口恢復得怎麼樣了?消息收到了嗎?」
消息,就是趙政委說的那個消息嗎?
方默清了清嗓子。
「你是陸太太?」對面的男人突然問道。
這叫什麼話,不是陸策陽的老婆的話,那誰還敢突然間拿著陸策陽的電話接,這麼沒規沒距的。
不過一細想,好像是有一個例外啊
「是啊,策陽在忙,一會兒給你。」方默說道。
「好,那就不打擾了,再見,陸太太。」
「再見。」方默說道,遠遠地看著陸策陽給長風和長樂換尿布。
生與死,只不過一念之間,當人死了之後,剩下的,還有什麼呢?
做的樣子,不都是留給活人看的。
秦家,空曠的屋子里,秦母悄悄地走到了客廳里將燈打開,在客廳里的櫃子中不知道在找什麼。
鞏蓉剛好起夜上廁所,看見秦母鬼鬼祟祟的,便好奇著跟了過去。
只見秦母手里拿著一件類似衣服的東西,手不停地在上面摩挲著,臉上流露出一陣別樣的情感。
鞏蓉穿著拖鞋悄悄的下樓,秦母正好背對著她。
「媽你在干什麼呢,這大半夜的。」鞏蓉說道,面上掛著一絲淺笑。
秦母嚇得一驚,手里的衣裳頓時落在了地上,「你大晚上不睡覺,這下來干什麼,是怎麼了?」
鞏蓉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腳邊的衣服,笑笑,「媽,你怎麼一驚一乍的,我晚上下樓喝杯水不是很正常的事?」地上的似乎是一件小孩子穿的衣裳,這讓鞏蓉有些不解。
秦母蹲下來剛準備撿衣服,鞏蓉便將衣服拿在了手里,是一件小孩子的青色棉衣,今年很流行小孩子穿這種顏色,新鮮,好看。「媽,你大半夜過來,拿這個衣服,做什麼?」鞏蓉微微眯眼。
秦母咽了咽口水,看鞏蓉的時候,露出幾道淺淺的抬頭紋,「這個你」
鞏蓉目不轉楮的看著秦母,等著听她的回答。
「你跟我們家秦天,現在雖然不要小孩子,可是將來總歸是要生的,你說說看,這個棉衣現在備著是不是比以後備著要好得多?」秦母咧嘴笑著,心里為自己捏了把汗。
「我不是早跟你說過,這幾年,我沒有想過要孩子,你不會是忘了吧?」鞏蓉問道,面上帶著幾分不悅。「還是你又去什麼江湖郎中那兒弄了什麼偏方,什麼滋陰壯陽的,還是準備做點什麼別的手腳?」
前幾年,鞏蓉一直說著自己不要孩子,秦母表面上依著她,背地里卻總是做些有的沒的故意刁難,故意要讓鞏蓉懷孕,什麼騙著她喝中草藥,去弄什麼老中醫的偏方,或者是請大師來做法,都是常有的事。
鞏蓉因為這事,沒少跟秦母發火,但縱使是發了火,結果卻都是一樣的,不會有什麼改善。
最近這幾年倒是好了很多,秦母不會在弄這些ど蛾子了。
可是秦母大半夜的跑來又找出一個小孩子穿的棉襖,總讓鞏蓉覺得有些怪。
心想著該不會是秦母又想弄出什麼法子讓她懷上孩子吧。
「怎麼會呢,你不想要我哪里會勉強呀?媽哪里是這樣的人啊,強人所難的事媽是做不出來的,這個你放心,你盡管放心的!」秦母呵呵的笑著。
「得了吧媽。你就是那張嘴了得,嘖嘖嘖」鞏蓉一臉鄙夷。
秦世芸出事的時候,她看的清清楚楚,秦母就只知道買嘴皮子,做些徒勞無功的場面動作,一點腦子也不動,最後還不是任由秦世芸被判了刑。
秦母將鞏蓉手里的綠色襖子搶到了自己手里,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或是心里的什麼情緒在催促著她,讓她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發了出來,她對鞏蓉尊敬,完全是因為鞏蓉家里有權勢,要是平常人家的姑娘,有本事這樣對她試試。
但是容忍也是有限度的,秦母也是個要面子的人,此刻鞏蓉這麼說,她心里肯定是不干了,「鞏蓉!你怎麼這樣說話!」她眉頭蹙得很緊,「就你姓鞏的有本事,我們家秦天就沒本事了是不是,我是長輩,你再怎麼也得尊敬我,我這麼晚了出來拿點東西,難道還要跟你匯報啊?啊?我有必要跟你匯報啊?」秦母捏著手里的小孩子穿的襖子。「嫁到婆家來哪里有不生孩子的?你就是反著來,你不生就不生,那你嫁什麼人啊?!干脆別嫁好了,一輩子待在娘家,這就不用生孩子了!」
鞏蓉听得一愣一愣的,記憶中這似乎是秦母第一回跟她說這樣的話。
「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生孩子結什麼婚嫁什麼人,看看這周邊的人家,都是今年結婚明年就有了,唯獨你,這麼多年還沒個動靜,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也奈何不了你,你姓鞏的就要高人一等!」秦母的話里帶著幾分抱怨,緊接著冷哼一聲,上樓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