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死死地看著李大明，動動嘴唇咬咬牙，隨即吸了一口氣，「李大明，你過分了呀。」
李大明面不改色。「現在路滑，是要小心一點才對，不要摔著了，磕著了，踫著了，都是不好的。」
唐歡沒說話了，朝著衛生院門口的那顆白楊走了過去。
方默在屋里呆著，回想起小志強死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忽然間有些失神了。
鐘玉鳳這個時候拿著一包東西進來了，沒有敲門。
听到腳步聲的時候方默抬頭，「鐘姐，來了？」
「過來找你玩玩，知道你在這兒，所以咱們可以聊聊天。」鐘玉鳳說道。「我媽從老家拿了好多碎衣裳剪成的布，我用都用不完，你也要給孩子用用，我拿點過來給你。」鐘玉鳳笑著說道。
「好啊。」方默應了一聲，「不過你這都給我了，孩子夠嗎？」
「夠啊，當然夠。用一張洗一張啊。」鐘玉鳳笑呵呵的說道。「你下午是不是去了陸紅那兒？」
「嗯。」方默點點頭，「雖說曉得去了不好，但是還是想去看看孩子，志強他」方默搖搖頭，「好好地孩子怎麼就這樣了。」
「我听說死了。」鐘玉鳳一臉謹慎。「听周婷講的，死了，其實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這病折磨孩子這麼久了，我倒覺得是給孩子一個痛快，雖說到世界上來一回不容易，但有的時候死了真的比活著要好。」鐘玉鳳說道。
方默拉了拉鐘玉鳳的手，「也不能這樣說，活著自然有活著的道理。」方默道。
「你讀過書講的來這些大道理，我也不懂這些。」鐘玉鳳尷尬的笑笑。
「佳麗還在念書？」
「嗯。是啊，老是吵吵嚷嚷的說要去看志強，還翻了幾次牆，被我給逮回來打了，小孩子免疫力不好，要是染上這病，怎麼治呀！」鐘玉鳳嘆了一口氣，「她小小年紀不懂，我這個做媽的不管著點哪里得了啊！」
方默點點頭。「確實也是。」
鐘玉鳳將一包東西打開，里面是被不穿的衣服剪成的一張又一張的尿布，有的褪了色，也有的破了洞。
「這個，給孩子換上，顏色雖然掉了但是能用，反正是遮屎尿的，用不著多好。」鐘玉鳳說道。
這些都是鐘玉鳳從她自己家孩子那里弄出來的。
「你家孩子呢？」方默問道。「放他一個人在家啊？」
「不礙事的，這個家屬院難不成還能丟孩子啊？」鐘玉鳳斜眼笑著，「睡著了，放在床上的，沒事。」鐘玉鳳拍了拍方默的胳膊。「你家孩子也睡著了。」
方默淡淡一笑，「是啊，也不知道孩子哪里來的這麼多瞌睡。」
「對了，有個事要跟你說。」鐘玉鳳神神秘秘的看了看身後以及周邊，然後注視著方默。「我听說策陽執行任務的時候是跟一個女特種兵去了，前幾天我還看到那個女特種兵來了，往家屬院附近走了走，生的可俊可俊了，策陽前幾天也過來了，兩人一起的，被軍長叫過去談事情，也不曉得說什麼，只見出來的時候，反正兩人」鐘玉鳳說著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啊，就是跟你說一下，沒別的意思。」
方默先是一愣，隨後隨意的笑了笑，「這事策陽跟我說過的，也沒瞞著我。」方默露出一絲笑容。
「那就好，瞞著你就壞了，就怕男人不說實話，雖然策陽的人品我是曉得的，但是這個，有句話怎麼說，你無心她有意啊，策陽又這麼年少有為的，家庭也好，性子不急不躁人還善良，世芸以前就是愛的不行了，那幾年你來前我們還都給她出過主意，她當時就定了是策陽了，結果後來你來了，講真，當時你跟策陽好不好我們看不見，但是你們就是好，只是我們不曉得。」鐘玉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所以什麼事還是應該多張個心眼，不要去想對別人怎麼樣，我們女人，保護好自己就好了，男人，孩子。」
「這事我知道的，前幾天來東區的事，策陽他，也有跟我說的，別擔心，鐘姐。」方默拉著鐘玉鳳的手。
不想在繼續那個話題，索性就換了一個話題。「對了，鐘姐，你家孩子名字取好了沒，打算叫個什麼名字好啊？」方默問道。
鐘玉鳳頓了頓。「這個，我也拿捏不準，肯定是沒有你們家長風長樂好听的，我開始是想給孩子取名字叫全志的，後來想想」她朝著方默搖搖頭。「怕不吉利，干脆就叫大吉和好了，翟大吉。」
方默點點頭，「不錯，夠吉利的。」
「以後你教你孩子的時候順便也幫我教教我的孩子，反正你是老師，肯定比我們會教人，要不然佳麗和志強以前怎麼那麼喜歡你啊，老跟你你**後面轉。」鐘玉鳳將袋子關上。「我看你家孩子頭頂的胎毛長得挺好的，我家孩子就少。」
「孩子愛跟著我，那是因為有吃的，我愛吃零嘴所以家里都有的。」方默道。
「不是這樣的，我是佳麗她媽啊，我給她的吃的少了還是怎麼的，怎麼不跟我親，跟你親？」
聞聲，方默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鐘玉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還是你好，又有文化，又認字，策陽對你還這麼好，自己還做生意，我們都不知道多羨慕你，你瞧你多能干啊！」鐘玉鳳笑著看著方默。
跟鐘玉鳳說話，方默東答一句西搭一句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
滿腦子想的都是志強的事，她總覺得志強的死跟夏冬梅多少有幾分聯系，但是又拿捏不準，夏冬梅會殺人？夏冬梅自己也有自己的孩子，會對別人的孩子下手那麼狠。
可是，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方默隱隱覺得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夏冬梅，她像是戴著一層好幾米厚的面具示人。
而且夏冬梅跟周學兵認識，好像關系還不止一般。
周學兵固然壞，但是在她面前，永遠保留著幾分余地，況且周學兵現在還坐牢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做什麼。
夏冬梅，難不成是當中真正的奸細，甚至，瞞過了周學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