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害怕死亡,因為人死了之後,不知道要去哪里。
方默到達集市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她累的氣喘吁吁的,險些快站不起來了,早知道她應該在中午的時候偷偷地吃點東西再出來的。
不過是當時沒有想到哪一點。
夜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不遠處得天半是秋日的黃昏,黃昏映紅了半邊天,雖是集市,但這個時候卻是人煙稀少的。
所謂的集市不過是一條街從頭走到尾,中間是一條窄窄的公路,公路本身已經很窄了,卻還有擺著小攤的。
賣賣小姑娘的頭繩,賣鑰匙扣,賣賣小姑娘扎頭發的布絨花,賣賣掏耳勺的小勺子,像個雜貨店似的。
三三兩兩個小攤,顯得格外的寂寥。
方默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通往津州的車輛,除了停在周邊屈指可數的自行車以外,再無其他。
一時心急便去問了一下過路人。
路人說道,這里雖然也是屬于津州的地方,但離津州卻遠著呢,到津州的車每天只有一班,是早上四點半接近五點的時候開過來,要開到下午的時候才能到津州。
方默聞聲立刻便愣住了。
先不說這集市上有沒有什麼旅館,就算是有她也是住不起的,現在她餓極了,帶的水也已經喝地只剩最後一口。
周學兵此刻怕是發現了她已經離開了,如果要是找過來的話,速度一定是不會慢的。
方默心慌至極,不知道如何是好。
恰好兜里就幾塊錢,她趕緊的將兜里的幾塊錢掏了出來跑去一個小賣店打了電話給陸策陽。
「喂」
听到方默的聲音,陸策陽頓時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媳婦兒?」這聲媳婦兒,像是隔著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方默的眼淚沒忍住就掉了下來。「我現在很安全,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不過我可以描述一下」
小賣店的老太太笑了笑,「這里都不知道啊,岔子山啊,這兒就是岔子山的集市,姑娘啊,你是新來這邊的還是有什麼親戚在這邊啊?」
方默心里一沉。「岔子山,集市,我等你。」方默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努力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等我!」那頭出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方默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話,付了錢之後就掛了電話,游走在集市中,不知道應該去哪里。
不過要趕緊的找到一個容身之處。
終于方默在一個小面館里找到了落腳點,她告訴老板自己被男人從家里趕出來了,現在需要找個地方工作,只要有吃有住就行,不要錢。
那老板也是個貪圖便宜的人,嘴上看著說她可憐先留她幾天看看手腳懶不懶,利索不利索,實際上不花錢就來了勞動力,誰會不喜歡呢?
方默便在後頭的廚房里幫著切菜,她切菜切得很慢,心里頭又在擔心周學兵會不會找到她,心不在焉的,老板時不時就進來罵幾句說她懶死了,在這樣就讓她滾出去,嘴上雖這麼說,不過也就說說而已。
方默繼續切菜,從水里拿出土豆開始切,切完後又放進水里,又從水里拿出另外一個土豆,切完後繼續放在水里。
切了半個多小時,不僅僅手酸,而且感覺手已經泡的發白了。
還好面店的老板娘嫌棄她手笨不讓她出去端菜,要不然拋頭露面的周學兵很容易就會發現。
周學兵喝的爛醉的,半下午的時候才發現方默不見了,下意識的想到她很有可能會去集市,便開車又輾轉去了集市。
將集市上所有的小旅館全部都找遍了,挨了老板不知道多少罵,依然沒有找到方默在哪里。
去津州的車一般是在早上才會出現所以方默完全不會有可能已經坐車去了津州,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人依然在集市,只不過是將自己悄悄的藏起來了。
岔子山得集市是一個很小的集市,不過一條街罷了,可住的人還是挺多的,家家戶戶,里街外街的,方默藏在誰的家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就是找起來的話會有一點麻煩。
周學兵氣急了,站在街尾掃視了一圈整個街道,隨即心里一沉。
酒是越喝越清醒,怪就怪,他實在是太寵著方默了,他走前就應該把門鎖得死死地將她鎖在屋里,這樣的話她就完全找不到機會逃跑了。
從山里到集市,要翻山越林的走上一遭,她大著個肚子居然能這麼拼,那樣陡峭的山路她竟然也敢走。
山路!
想到這里周學兵心里一沉,有些擔心方默會在山上出事,遂將車扔在一旁跑去了山上。
從集市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開始上山,把來回的路都走了一遍,他手上拿著一個電筒,在山上照耀著,不停地含著方默的名字。
夜晚的山林是陰森的,不過對于男人來說,卻是無所畏懼。
山里免不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蚊蟲鳴叫的聲音,鳥兒的聲音,一些山鼠的聲音,還有一些不明飛行動物的聲音,奇奇怪怪的,擾亂著人的听覺。
他一邊走一邊喊著方默的名字,試圖在山上找尋著她的蹤跡。
如果方默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縱使是再生她的氣,心里也是疼她的。
「默默,默默」
茫茫的山林中,就他一個人手持電筒獨立的行走著,試圖在山林中找到一些什麼。
他闊步在山林中奔跑著,邁過一個又一個泥巴堆砌成的山包。
最終到了方默上山的地方,隨即又往原路趕去。「默默。你說話啊,默默」
周學兵轉身繼續尋找這,眉頭蹙得很緊。
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壓力,之所以這些壓力會出現,完全是因為他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听到身後的一陣動靜,周學兵連忙轉身朝著後面邁去,一腳踏空踩進了一片荊棘林當中,斜坡促使他只能不停地往下滑,往下滑的同時,迎面而來一根又一根纏繞交織的荊棘藤蔓,刺傷著人的皮膚,從臉直至全身。
摔進了一個山窩里,周學兵感覺到全身多處都被荊棘扎傷了,手緊緊地捏著電筒不放,大概可以看清周邊的環境。
周邊,漫漫的一片,全是荊棘,纏繞交織著,鋒利著,尖銳著。
男人急促的呼吸聲顯得格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