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聞聲,一臉傲嬌樣。「舅舅,我跟那些小子不一樣,我不會在地上打滾~」平兒清了清嗓子,怕別人不信似的,「真的,舅舅。」
陸策陽一笑置之,陸嬈雲一把將孩子抓了過來,「這回子狡辯了啊?我跟你講,那那些泥巴怎麼來的?你是不是還給媽一個交代啊?!」陸嬈雲問道。
「世界上到處都是泥巴,我身上有泥巴很正常啊……」平兒一臉認真的,像是在說什麼很嚴重的事情,想讓人不信也難。
一路在平兒的吵鬧聲中就這麼過了,盡管陸海濤的車開的穩,依然受不住這顛簸的路,路一顛簸起來,人也就跟著抖了。
池鎮鎮上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在路上鋪水泥板了,方默路過的時候就瞧了一眼,陸海濤的車順勢就開走了。
來到陸家門口的時候,車子的聲音趕走了在門口逗留的好幾個雞,隔壁楊艷家的狗也叫了,緊接著方圓幾里的狗也都跟著叫了,從近到遠,汪汪汪的十分熱情。
走到門口就聞到里頭傳來的一陣菊花的香氣,還有一陣淡淡的桂花香,三月花玫瑰花盛開的季節,早就已經過去了,現在是秋花的天下,我欣賞了你的美,你也來欣賞我的美,總之陸家的院子里是非常熱鬧的。
身後的陸嬈雲一把將平兒抱了下來,「小祖宗怕是要慢點,別柯著腿了,以為我跟你鬧著玩呀?」陸嬈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劉大娘家狗叫了就抱著孩子趕緊出來看看,「呀,回來了呀!」劉大娘招呼了一聲。
方默笑著點頭,「回來了,重陽回來一趟?」
「難得啊難得,兩個都回來了!」劉大娘眉開眼笑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又問道,「這多大了?」指的是方默的肚子。
「三個多月了。」方默應了一聲。
「三個多月了這麼大啊?!」劉大娘不可置信道,「我家楊艷是五六個月才有這麼大肚子……」她說著搖了搖頭。
「劉大娘我肚子里是雙胞胎。」方默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龍鳳胎。」
「啊?」劉大娘目瞪口呆的,「陸姐好福氣呀,陸姐怎麼這麼好的福氣!」她笑得樂呵呵的。
陸嬈雲跟陸海濤是經常過來的,所以劉大娘就簡單的招呼了一下,在這里,人與人之間,無論是親戚還是鄰居,一般是久了沒見著面的才熱情一點似的,近了隨時都能見到,像沒什麼感情似的。
那句珍惜眼前人,其實並不適用與農村。
陸策陽拉著方默的手,兩人並肩一起,像是成為了習慣似的,以前至少要隔著半米遠,現在親密無間已經慣了。
陸嬈雲和陸海濤走在後頭,兩人臉上都掛著笑。
平兒調皮著想要上去牽著舅媽的手。
陸嬈雲死死地拉著他的手,「在不听話貓耳朵沒得吃!」她威脅道。
不能吃貓耳朵的後果很嚴重,平兒不敢去嘗試,他無法想象沒有貓耳朵的日子,那日子也許就像植物沒有了空氣,沒有了水和陽光一般。
陸母照舊在屋里做飯,陸父今天沒有去鎮上,跟單位請了個假,兩人一個理菜一個弄肉的,此刻已經弄好了大半,都在鍋里悶著,飯就在鍋里煮著,雞也在鍋里炖著,就等著人來了。
听見聲音來了,陸母讓陸父趕緊舀一鍋雞湯到堂屋里,把悶著的菜都端出去,還有米飯也得一人一碗。
剛走到院中陸母就來了。
「媽……」陸嬈雲和方默異口同聲的。
「大伯母!」陸海濤招呼了一聲。
「媽,雞湯炖好了沒?」陸策陽問道。
陸母笑著點了點頭,「真好呀,都回來了!炖好了,都炖好了,我怕買的別人家的雞喂了飼料,我就買了幾只自己來喂!」陸母說道。
方默心想,難怪剛才車子停在門口的時候那麼多雞呢,原來都是家養的。
進了屋里,肥貓呲溜一下就鑽了出來,都是人胖了眼楮就會越小,貓兒像是和人相反似的,他身子肥了,眼楮也在長大,耳朵也在長大,比原來的大了。
在方默身上鬧來鬧去的,不露出爪子,嘴里就喵喵的叫。
陸策陽一腳踢了過去將貓兒踢開。
「你……」方默眼神直直的盯著陸策陽。
陸策陽一本正經的看著她,顯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哪里曉得自家媳婦兒和這只貓兒的感情。
老式的藤椅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一下原本擺設的方向,就像是換了個堂屋似的,桌子槍擦的干干淨淨的,陸母還特意泡了紅棗菊花茶。
果然是會養生的人。
方默和陸嬈雲座在一塊兒聊天,陸海濤和陸策陽坐在一塊兒聊天。
「現在煤炭不好做,以前好做是因為沒怎麼發生礦洞坍塌的事!」陸海濤嘆了一口氣,「看看這幾個月能不能好點,不行的話只能轉行了!」
「我也想長長久久的就做這一行,但這行成就人成就的快,一出事就是大事,池鎮就這麼大點地方,一旦出現什麼問題,全都是大問題,這些工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都知根知底的,曉得你在幾村幾戶,曉得你的底細,你也曉得他們的,就這麼大一塊地……」陸海濤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知道兩人說了多久。
最後陸海濤嘆了嘆氣,抬頭看著陸策陽,「大哥,我出去抽根煙。」
陸母剛好將桌子上的一盤菜弄出來,「海濤,去哪兒呀,要吃飯了!」陸母說道。
「大伯母,我馬上回來!」陸海濤應了一聲。
「哎……這孩子!」陸母下意識的說道。
這孩子,這孩子。
陸海濤已經三十多了,陸母還覺得他是孩子。
「嫂子,那個村的叫什麼愛蓮的那個女人,不是打小就跟親戚進城去上班了,每每回來都穿的一個花枝招展的,都說能干賺到了錢,回來這個親戚買點東西那個親戚送點禮的,瞧瞧多闊氣,後頭听人講,說是在城里頭那種事。」陸嬈雲說道。「我算是明白了,這女人,不能看外表!」
「少跟你嫂子講這些。」陸策陽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我又沒說別的,大家都這麼說,嫂子你看,個你怎麼這麼凶?!」陸嬈雲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