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妥妥的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的,外面冒著縷縷炊煙,做飯的人家已經開始做飯了。
伸了個懶腰就起個床,閉上眼楮,然後又將眼楮睜開,視線逐漸的明亮了起來,微微的散發著光亮。
陸母在樓下做了飯讓方默下來吃。
方默座在了客廳里。
陸父剝著手里的雞蛋,「兒媳。」陸父喊了她一聲。
方默抬頭,「嗯。爸……」
可能是不太習慣陸父的稱呼所以前面還稍稍的停頓了幾下。
「去看看親家公和親家母,回來一趟,應當去看看的。」陸父叮囑道。
方默看了陸父一眼,隨即又看了一眼陸母。
陸母一筷子咸菜夾到碗里,「是,這話沒說錯,的確要去看看的。」
方默點頭,應了一聲好,繼而又問道,「策陽他……有沒有打電話來?」
陸母長長的「哦……」了一聲。「倒沒有,許是忙。」
方默點點頭,繼續吃飯。
剛剛放下筷子陸母就說要去給陸海濤打電話,讓陸海濤過來送她去方家,方默說不用了,打算自己走著去,鍛煉鍛煉身體。
不能老是有事沒事就麻煩陸海濤。
還問到了陸策陽買的那輛車的時,方默說挺好看的。
于是吃完飯就提著陸母讓她拿著的一盒東西,往外頭去,準備踏著泥巴路去方家。
走前方默也沒打電話,算著這個點了方母估計正在家里喂豬。
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著,腳步快而輕,地面的灰塵偶爾揚起,抬腳又走到另一個範圍里去了。
走在池鎮上,路過趙桂秀男人的那個舊房子,恰好看見小院子里趙桂秀的公公也在,方默提著手里的東西路過,瞧著里頭看了一眼。
趙桂秀的公公年紀不是很大,胡子卻白花花的看上去同齡人還要老一些。
趙桂秀坐在院子里拿著一個圓鏡子,一只手擦著大口紅,趙桂秀的公公坐在那,胡子白花花的看著兒媳。
意味深長似的。
方默只看了一眼就趕緊邁開步子走了,心想這樣的女人真惡心。
當著公公的面化大口紅這叫個什麼事兒。
明顯的勾引人呢!
往前沒走幾步路就到了方家,門上別了一下,方默伸手將別的鐵條兒打開,邁步就進去了。
何超座在院子里,低著頭數著竹簽兒。
數棍棍,一二三四五,幾根棍加幾根棍等于幾根棍的數著。
小時候都數過來著。
小何超反應慢,听方默開門聲沒有朝後頭看,上次耳朵被摔出血了受了一些傷,一只耳朵不太能听得見。
直到方默走到他身後的時候,這才回頭看著方默。
眼神一怔似的,看上去像個呆子。「小姨……」小何超注意力集中在方默手里的東西上頭,走了過去模著方默手里的東西,眼神里突然帶著幾分渴望「小姨買東西給我來了?」
「給外婆的。」方默笑了笑。「你們一起吃。」
小何超點點頭,將東西用手模著。
靜靜的跟在方默**後面,方默將東西放在了桌上。「外婆和外公呢?」
「外公在鎮上去了,天天都去。」小何超抬頭看著她,時不時拍打著自己的耳朵。「小姨說話太小了!」
小何超現在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跟他說話的聲音不能像跟其他孩子說話的聲音一樣,在這基礎上還要大聲一點才好。
方默提高了嗓門,「那舅舅呢?」
「剛剛有個姐姐找舅舅了。」小何超波瀾不驚道。
方默暗想,方剛莫非是要找對象了?
搬了個凳子座在院子里,陪著小何超一同數棍棍,將嗓門刻意提高了一些。「五個棍棍加五個棍棍放在一起,是幾個棍棍?」方默問道。
小何超一臉呆滯的,蹲了下來將棍棍一根一根的數了一遍,「小姨,好像是九根。」小何超抬頭看著方默,他的眼楮長得有些像方海妮,單眼皮,小眼楮,因為眼楮小的緣故,所以使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在數數。」方默耐心的說道。
拿著手里的棍棍又重新點了一遍。
「小姨,可能是九根,也有可能是十根,都有可能……」小何超猶猶豫豫的說道,「小姨……」
「嗯?」方默打算讓他繼續數,讓他給個準數。
但看小何超的眼神,似乎是有什麼話想給她說似的。「媽媽帶我去城里,突然間不抱我了。」
方默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拍了拍小何超的肩膀,不知道說什麼好。「小姨和外婆會對你好的,舅舅也會對你好的。」方默安慰道。
她曉得小孩子其實什麼都懂,只是故意不在大人面前說,只要他們不說,就沒人會知道了。
「媽媽抱著叔叔,叔叔月兌媽媽的衣服,爸爸以前也月兌了媽媽的衣服,打的媽媽好疼,一直說不要了。」小何超臉兒只有半個巴掌那麼大,此刻認真的樣子讓方默有些尷尬。「媽媽一直叫,但叔叔就是打媽媽,抓著媽媽的腳!」
方默月復誹,難不成方海妮這種事情還讓小孩子看見。
遂想起方海妮一個人去雲州的時候,也是去了一個星期左右才去找大伯方永輝的,那麼在找到方永輝之前,她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呢。
「噓,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方默模了模何超的頭,「你不必去想,以後長大了就……」她欲言又止。「餓沒餓,小姨做東西給你吃,做餅……」
仿佛是知道她想故意扯開話題似的。
小何超搖了搖頭,「我不吃餅。」他說道。「我跟外婆說,外婆打我的嘴巴!媽媽為什麼不要我了,是不是超超做錯了什麼,我可以改,以前媽媽說超超愛哭,現在不哭了,以前不乖,現在乖了。」他說道。
無論如何,在小孩子的心里,都是想著跟爹媽走的。
「班里得同學有爸爸媽媽買鉛筆,為什麼是外婆給我買,萌萌的媽媽說我的媽媽是騷什麼人……白狼。」小何超吸了一口鼻子,「小姨白狼是什麼狼?」
方默愣在原地,想著何超才讀一年級就知道這麼多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白狼就是白色的狼呀,黑狼就是黑色的狼,就是說媽媽白的意思。」方默努力的措辭。
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