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點頭,曉得梁廷芳是為了她好。
方母家里還有十多二十頭豬要養,這次是方父和方剛兩人來的,再加上一個她,一個陸策陽。
就因為方海妮鬧得哪門子事,正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一說起你大姐啊!」梁廷芳撇了撇嘴,「雖然我不了解事情的真實情況是怎麼回事,大嫂呢也沒資格說這個…但…」
「別,大嫂,跟我還客氣這些干什麼。」方默淺淺的笑了笑。
「但你大姐這個人,听你和策陽這麼說。感覺比較極端一個人,上回還害的你孩子都沒了。」梁廷芳搖了搖頭,「是你大姐,是策陽大姨子,跟我沒什麼關系,我要是在場,看我不揍死她個屁的!」梁廷芳說道。
這趟去雲州,估計至少要呆個三天左右,津洲雲州一南一北的,坐火車得整整十多個小時不帶歇的。
不僅僅是為了去看看方海妮和何超的情況,更多的是因為女乃女乃病了許久。
雖然雲州一直沒有電話打開給她,但她听方母說過,女乃女乃自上次回來池鎮身體就不怎麼好。
心里不太放心,想著這次去了心里能夠放心一些,算是少了一樁心事。
又是一個熱鬧的時間段,六月初,有些趕。
方默帶了幾件衣服,帶了個陸策陽。
于是就踏上了前往雲州的路。
雲州的香樟樹一大片一大片,道路兩旁滿是香樟,在風中搖晃著,一片一片的,綠油油的。
樹葉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折疊在一起,微風中相互踫撞然後又散開。
成為獨立的一片片。
香樟樹下一顆一顆果實,偶爾伴隨著風落在地面上,要麼悄無聲息的在不經意的時候落下,要麼趁人路過的時候突然落在頭頂。
不知道是什麼不明物體,有時落下還會伴隨著人們的驚慌一叫。
啊!結束了!
香樟果實踩在腳底下像是要爆炸一般,崩裂的聲音。
從山到了平原,火車先是穿過了一跳又一條的山道,一條又一條的隧道,路的兩旁,郁郁蔥蔥的樹林,茂密的山林。
山間余煙繚繞,山頂上像是頂著一朵又一朵的雲。
那股余煙仿佛就真實的存在于山頭,那雲,仿佛就在山頂。
給人一種爬上山頂就能模到雲的感覺。
可是當真正爬上山之後,卻是一無所有,有的只是山啊,鐵青著臉的山啊!
山間時而會有幾座小小的房子安置在那兒,這是純天然的景觀房。
方默和陸策陽買的是臥鋪的火車票,拿著外套蓋在了身上,她躺在一個只能躺下自己的一個半大不小的床上看風景。
陸策陽則沒有躺在屬于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床邊上看著方默看風景。
看著她的臉上露出了淺笑,因為風景美好得像是仙境,她隨著笑了。
沒過一會兒,她睡著了。
陸策陽替她蓋好衣裳,便在邊上的位置座了一會兒,看著窗戶外頭。
一睡下去就是當天下午。
方默醒來的時候陸策陽正趴在她的旁邊睡著了,因為位置沒有挨到一起的緣故,所以陸策陽不願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睡覺。
方默準備給他身上蓋一件外套的,這才發現陸策陽的手緊緊的將她的手環住。
他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他的大手,好溫暖。
方默心里省騰出一股暖意,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
睡前窗外大片大片的山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平原,平原里時有一個小荷塘,上面飄蕩著一只小木船,一個木頭小台亭。
「老婆!」方默將準備將手收回來,陸策陽就這麼喊了一聲。
火車上人群嘈雜,誰也不會注意到誰說了什麼。
因為所有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唯獨方默,她的眼中滿滿的全是這個男人。
醫院。
方海妮緊緊的跟在方家大伯的身上,此刻方永輝百忙之中抽出身來,就為了給方女乃女乃送一個雞湯過去。
總體來說,他是個孝順的兒子。
有一次方女乃女乃在一家店里喝了雞湯好喝,所有以前的雞的味道,所以他就記住了,特意挑在方女乃女乃沒有食欲的時候變著法讓她多吃點。
「大伯,我求你了!」方海妮咬了咬牙「大伯!」她停住腳步,一臉沮喪樣。
方正牽著手邊的大女兒方小琴,今天恰好六一,所以孩子根本就沒有去念書。
「姑姑,姑姑!」方小琴一長甜嘴,嘴邊上還有未擦干淨的冰糖葫蘆痕跡。「姑姑來到了雲州是水土不服嗎?一個勁的掉眼淚?」方小琴臉上掛著笑,一雙眼楮認真的看著方海妮。
方海妮拉下臉看了方小琴一眼,咬了咬牙。
方正的妻子李若琳抱著手里的男孩子跟在身後,看見方海妮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得搖頭。
李若琳打心里是瞧不起方海妮的,雖然說方海妮是方正的堂妹,同樣是二伯母生的,跟其他兩個卻是差得遠了。
尤其是上回還得自家親妹妹方默丟了孩子這件事,無論在方家還是陸家人的心里,都是個過不去的埂。
在她看來,方海妮之所以有今天,全是自己作的。
何超此刻也躺在醫院里進行治療,醫生說耳朵不容易被治好,就算是治好了也會影響今後的听力。
大伯方永輝把醫藥費一並結了,後續涉及到的費用也都算了下來。
盡管如此,方海妮還要讓大伯給她找個工作,說要在雲州養活自己跟孩子。
「大伯,大伯,你就答應我吧,我找到了合適的房子我就……」
方正微微蹙眉,「海妮,跟這個沒關系,重點是你上過班沒有,你知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廠里上班苦,不像你在屋里偶爾裹蠟簽那麼輕松。」方正呼了一口氣。
方海妮前幾天听方永輝跟一個朋友接電話的時候說到了哪個紡織廠正在招人,所以馬不停蹄的就後腳跟了過去問,一點輕重緩急都不帶分的。
紡織廠待遇不錯,就是兩班倒,工作更是時間緊迫。
若是方海妮只身一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關鍵是還帶著何超。
何超現在這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治好。
治不好就是一件麻煩事,又到了上學年紀了,方海妮要是去了紡織廠,那麼這孩子……
「是啊,海妮,這孩子你總不可能扔給我們一家人吧。」李若琳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