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濤開著車送方默和陸策陽去火車站。
一路上陸海濤時不時回頭看著方默和陸策陽,一路上他跟陸策陽的話倒是不斷,說得最多的就是擔心火車座著累人,對于後院起火的事,只字不提。
方默和陸策陽也不是不知道最後是怎麼處理的,對于此事不聞不問的。
車子過了鎮上的小道,上了平坦的大路子,方默靠在陸策陽的肩膀上,眼楮看向窗外,兩邊都是茂密的青山,茂密的青山啊,鐵著一張臉,像是與人宣戰一般嚴肅。
對于這樣的結果,她還是很滿意的,宋曉東因為人品道德有問題,傳到了鎮上的名聲太差所以被學校開除,現在池鎮小學已經不要宋曉東這個人了,而趙桂秀呢?頂著謾罵聲不以為然的,還是依然在池鎮樂的其所的。
有人一罵她寡婦蕩婦之類的,如果是女人的話,她就大聲吼回去,「你媽的沒跟人干過x啊,把你生了出來,你沒跟人干過x啊,開口貨!」謾罵聲永遠都不是那麼的好听。
她要是不要臉的罵起人來,在這個年代沒有幾個人能夠像她一樣罵人罵的沒臉沒皮的像是豁出去了似的。
趙桂秀干什麼事都特別認真,尤其是罵人,當然干男人也是一樣的。
至于方海妮呢,方海妮總算擺月兌了何家那樣的一個蠻不講理的家庭,帶著小女圭女圭回到了娘家,方父方母也是心善,說要好好的照顧小何超。
何家發現方海妮是真的鐵了心要離婚的時候,一家人頓時就慌了,據說何虎子天天蹲在方家門口哭哭啼啼的,愣是眼楮都哭腫了,兩天前還因為想要挽回方海妮,失手剁掉了一個自己的手指頭。
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總而言之,她總算是要跟著陸策陽走了。
「嫂子,有個人你不曉得認識不認識,听說你們以前還是同學。」陸海濤回頭看了方默一眼,話里帶著幾分試探,陸策陽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明顯的暗淡了下來。
方默嘴角露出一絲笑。「誰啊?」
陸策陽微微蹙眉,「海濤!」他的話里帶著幾分訓斥。
陸海濤每有在說話,方默看了陸策陽一眼,只見他一臉認真的目視著兩方,她也就沒說什麼了,估計這兩人是商量好了的,在陸家沒人不知道兩人關系鐵的。
一路上兩兄弟沒怎麼說話,到了火車站的時候簡單的道了個別,方默挽著陸策陽的手就走了,前方就是崇江的火車站,火車站上方是大大的兩個崇江的字樣。
「大哥!」陸海濤朝著陸策陽揮了揮手以示道別。「嫂子,大哥!路上慢點!」
上火車的路上要過一個很長的樓梯,過了地下的樓梯才能到月台,方默拉著一袋買來的吃的,陸策陽提著一大袋行李,這行李里面,他自己的東西倒是沒有多少,大部分都是方默的東西。
綠皮的火車在面前一晃而過,陸策陽看了火車一眼。
方默道,「海子就是被火車撞死的。」
「哦。」陸策陽也不曉得海子是誰,就這麼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方默撇了撇嘴,估計陸策陽這輩子都沒看過海子的詩……嘴上也就不說什麼了。
不知不覺想起海子的《村莊》
珍惜黃昏的村莊,珍惜雨後的村莊。
萬里無雲如同我永恆的悲傷。
火車由快到慢,緩緩的停在眼前,周邊的人排著隊伍,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吵吵鬧鬧的,陸策陽提著行李就上了車。
火車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睡在門口,有的在火車里鋪了一張紙就這麼座下了,靠在邊上的座位上昏昏欲睡的,陸策陽一路上顧著方默,生怕有別的男人和她相撞。
方默自然是看出來了,臉上一直露著笑,不得不吐槽一番這個年代的火車,綠皮就算了,窗戶居然還能打開,外面的火車輪子與鐵軌之間發出的刺耳的噪音咯吱咯吱響著,讓人不由得咬緊牙關,這玩意兒相互摩擦起來所發出的聲音,實在是讓人難受。居然還有人逃票上車,她倒是沒親眼看見,但周邊幾個男人議論紛紛的,聲音放的不算大,但足以讓她听見。
陸策陽一路上像是護花使者一樣,一手拿著行李,一手摟著方默,為她擋開過路的時候欲擦身而過的男人。
將行李放在座位下,陸策陽便讓方默座靠窗的位置,方默把窗戶打開,雖說沒有空調,但空氣倒是很好,外面的新鮮空氣爭先恐後的涌了進來,火車的汽笛聲作響著,滴滴滴……車里的座位就是一個很硬的座位,座起來不太舒服。
「女乃女乃如何?準備一直在池鎮呆下去了?!」陸策陽呼了一口氣,讓方默靠在自己的懷里。
方默將頭湊了過去,「你怎麼知道?」方默問道,此話一出覺得自己有些傻了,方女乃女乃回來這麼些天,就跟陸策陽的話最滔滔不絕的,自己的想法固然也會告訴陸策陽一些,陸策陽知道這個實在是正常的再不能正常的事了。
再來說說方清清,方清清實在是在池鎮待不下去了,池鎮不像雲州,有那麼多的新鮮,崇江人民崇尚拜佛這些也不是她的愛好,她覺得是迷信,是庸俗而已。
方默覺得吧,這是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是一種文化,談不上什麼庸俗與不庸俗的,再說了,這個世界上一些東西的庸俗與不庸俗,也不是憑她一張嘴巴就能判別的。
听方母說,方清清吵著鬧著要回雲州去,大伯雖然在電話里大發雷霆讓她必須陪著女乃女乃不許回雲州去,但她不依,非的回去,所以誰也拿她沒有辦法,方母看著方清清心意已決,只得陪她一同去買了票,一家人送了她到崇江站。
走之前方默去看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對她一向沒什麼好臉色,小的時候一個丫頭一個丫頭的喊,這回回來把所有的好臉色全部都給了陸策陽,不知道為什麼女乃女乃跟陸策陽這麼聊的來,幾乎是想到了什麼就聊什麼。
走前女乃女乃對她說的最讓她難以忘記的話就是那句話,方默記憶猶新,「策陽這孩子招人稀罕,別讓他被其他女人搶了去,方家可損失不得。」
越想越覺得這話真是有道理,絕了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