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嬈雲微微蹙眉,尬笑,「嫂子啊,你怎麼關心起他來了,他個殺千刀的死了都不足為怪!」陸嬈雲大聲說道。
陸母在院子里打毛線,隱隱約約仿佛听到了陸嬈雲的聲音,以為自己是听錯了,一句殺千刀的突然傳到了耳朵里。
陸母將毛線放在地上,走出了遠門,「嬈雲!你說什麼東西呀!」陸母不悅道。
在她看來這些粗話女女圭女圭就不應該說。
陸嬈雲見母親來了,嘆了嘆氣,遂拉著陸母的手跟她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個遍,方默跟楊艷也在旁邊听著。
得知陸策陽去了方家,方默心想一定要跟著去一趟。
陸嬈雲跟著方默去了方家,由于楊艷要在家帶孩子不方便走所以就留在那兒,陸母不太方便出面,陸嬈雲就說讓母親就在家里打毛線。
陸家已經去了三個人了,再加上陸母一個實在有些不大合適。
一路上方默腳底像是踩著筋斗雲似的,飛也的射了出去。
走到方家門口,黑狗朝著方默汪汪汪的大叫,拉著拴著脖子的鐵鏈子手舞足蹈的,明明只是一只田園犬,卻非要裝出一副惡狼的模樣,看來嚇唬人不僅是人的自我防衛本性,連狗也是一樣。
陸嬈雲看著門前這條大狗,眼神暗了下來,「怎麼這麼大條狗,養的夠肥的呀!」陸嬈雲說道。
方默朝著屋里走了幾步,還沒走到堂屋,狗就扯著繩子汪汪汪的,方默不是怕被狗咬,而是听著聲音覺得有些怕。
屋子里此刻坐滿了人,方女乃女乃座在最上頭,「還曉得回來!」她憤憤道,「大丫頭!你犯了錯事了你,曉得改不曉得?!」方女乃女乃斥聲道。
方海妮跪在方女乃女乃腳邊,哭喪著一張臉,挨過打的臉當時有些紅印子,沒過一會兒就腫了,青了,此刻臉腫得肥胖,上面帶著些淤青,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像是逃難回來的一樣,「女乃女乃呀,我曉得錯,我去道歉,去給三妹家當牛做馬怎麼都行,我也是窮瘋了,何家一家人天天逼我,孩子確實要上學啊!」方海妮雖然擺月兌了何家,但回到方家心里也是怕的。
「老陸當時就打了電話給我,若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面上,你看看陸家怎麼收拾你!」方女乃女乃呼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方父和方母。
方父本來是在工作的,臨時被方女乃女乃讓方剛去叫了回來,無論工作多忙,只要方女乃女乃一聲令下,方家無論是誰也不敢怠慢。
關于陸策陽爺爺和方女乃女乃因為方默和方海妮這個事通電話,兩家人都曉得,之所以陸家沒采取行動就是因為陸家爺爺一直壓著。
畢竟對面人是方家,受傷的也是方家,吃虧的是方家,犯錯的人呢,也是方家。
方海妮一直以為自己是僥幸,僥幸躲過了風口浪尖,倒沒往自家女乃女乃為自己出頭這方面想。
方母見方女乃女乃語氣冷沉的教訓著方海妮,遂想起方海妮剛才在何家,何母毒罵她,何虎子毒打她,突然間心軟了一下覺得自己大女兒甚是可憐,如果不是被何家逼得厲害,不至于落得這番天地,動了動嘴唇,方母道,「媽,海妮曉得錯了,她……」話剛說到一半方父方永華就拉住了方母的手,方母一頓,他這是在提醒著自己不要亂講話……
方女乃女乃平靜的抬頭,目光深邃,「我還沒說你!」她指了指方母。
方母低著頭,「媽,海妮這些年委屈。」
「她再怎麼委屈那也得給陸家交代,方默那傻丫頭就不是人了?你前段時間電話哭著抱怨著自己命苦,眼淚莫不是白流了?!」方女乃女乃一聲令下,誰也不敢在說話。
陸策陽就站在邊上,要不是爺爺打來了電話千叮嚀萬囑咐,他早就開始行動了,但沒辦法,方默也說好話,方剛也說好話,他有氣沒地方撒。
再看看方海妮跪在方女乃女乃面前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他固然知道方女乃女乃是念著和爺爺的交情上,想著給陸家一個交代,但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好交代的。
他冷眼看著方海妮在方女乃女乃面前又哭又鬧,遂想起方默躺在他的懷里說的話,「我大姐從小是最苦的一個,也是書念的最少的一個,她從小調皮爸媽都不太喜歡她,他越是知道爸媽不喜歡她,她反而就越是調皮,爸媽不喜歡不听話的女孩子,男孩子倒好隨他去吧,可大姐卻是過了頭,誰也管不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在何家也沒人把她當回事,就當搖錢樹了,沒辦法。」
當時他只是听著,沒有過多的感同深受。
此刻也不見得有多動容,就隨方女乃女乃去處理吧。
方父緊緊的拉著方母的手,方母聞聲便跪了下來,方父沒能攔住,「媽,我沒教好都是我的錯,海妮這幾年不曉得過得多難,她既然說了要跟何家撇清關系,那她一定可以撇清。」方母語氣篤定。
方海妮看了方母一眼,說跟何虎子離婚的話,她這些年不知道說了多少回,卻每次都心軟著沒能這麼做,幾天又好了,幾天又好了的,可能所有人都當她特別廉價。
縱使這種話廉價得像是一堆發了爛的紅薯,方母卻如此篤定的在女乃女乃面前做出承諾,絲毫不怕她倘若反悔的話自己會被方女乃女乃訓斥許久。
「媽,海妮兒她……」
「你跪著吧。」方女乃女乃語氣平靜,神色凝重,「你跪著,你也該跪。」
方女乃女乃說著就不在看方母,方母低著頭跪下,方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年方海妮急著嫁人的時候方母一時沖動把她嫁了,後來何家一次一次要錢都是一次次沖動就給了,一時沖動跑去何家找人被何家當頭一棒。
方父悟出了個道理,沖動是魔鬼,沖動是魔鬼。
方女乃女乃繼續教訓著方海妮。「你個不懂事的!當年鬧著嫁,趕著要嫁,如今這番模樣究竟是自討苦吃還是要怨天尤人?」方女乃女乃語氣凌厲。
方清清站在跟前,看著方海妮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跪在那兒她就心里不平,又被方女乃女乃這麼訓斥,不站出來勸勸心里總感覺很難受,可要是勸了,估計自己也得跟方母一樣跟著挨罵。
猶豫片刻還是先看看再說,這趟渾水她可不想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