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盛予笑她︰「我要是不信你,何必讓你去問。」
陶陶的心理稍稍慰藉,但她依然不敢直接把話挑明了,只道:「如果,你的親生父母是被人殺害的,你信嗎?」
盛予十分驚愕︰「此話怎講?」
陶陶的手指頭輕輕敲著桌子,像是在思量什麼,「你有沒有想過,你最愛的人,或許就是你最應該恨的人?」
盛予沒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最愛和最恨?」
「是。一直以來,你最愛的人就是沈芳如和盛易辰了。」
「沈芳如已經被判終身監禁了。」或許,事情都是沈芳如做的吧。
陶陶搖頭︰「不是沈芳如,若是沈芳如,我何必還要單獨告訴你這些。」
盛予有些遲疑︰「難道是,另有其人?」
「或許,你可以去見見沈芳如,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比我說的更可信。」
盛予把手臂擱在原木桌子上,雙手交叉緊握︰「我不會再見她的,對我而言,你的話同樣可信。」
「那好,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我,知道了之後一定要沉住氣。」
「我會的,你說吧。」這幾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以及恆心。
「這個人,就是盛易辰。」陶陶的語氣十分平靜。
盛予的頭一下子揚起來,他不敢置信的望著陶陶︰「你說什麼?」
陶陶的手覆上盛予的手背︰「你別激動,听我慢慢說。
在說之前,陶陶又喚來侍者,給他上了杯冰可樂。
心火燒灼的盛予端起冰可樂就「咕嘟咕嘟」的往肚子里灌,杯子再一次見底,他將杯子重重朝桌子上一放,喘著大氣︰「你說。」
陶陶擔心他的情緒可能會爆炸,但是又不能不說。
她將那天從沈芳如嘴里逼出來的話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三十多年前的那場恩怨,在她的寥寥數語下,展開一幅仇恨的畫卷。
盛予听完後明顯有些承受不住,他的身體重重朝後一仰,喃喃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
他最尊敬、最敬重的父親,竟然是殺害他親生父母的仇人!
陶陶看著他無比痛苦的樣子,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這個時候,所有的安慰話語都是起不到作用的。
更何況,用什麼話去安慰呢?
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怎麼會了解對方的苦痛。
陶陶就那樣一直看著盛予,看著他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幾分鐘後的喃喃自語,再到最後的絕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真相有多麼戳痛人心。
盛予情緒平復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他的眼楮里有布滿濃濃的紅血絲。
陶陶本想問他需不需要幫忙,可又覺得多余,所以沒問。
只是良久,他才听到盛予用疲憊的聲音的問了句︰「難道愛一個人,一定要佔有嗎?」
「愛一個人,是希望他即便沒有自己,也會過的幸福。」
「那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愛瘋了。」
盛予捂著眼楮,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