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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九節 騙子

文萱又驚又喜,又羞又怯,伺候了殿下這麼久,眼見他已是成長為一位風度翩翩的俊俏少年,心中愛慕之情越發的濃重,只可惜殿下光風霽月,一心讀書練武,卻是從未對她有過別樣的心思,

今兒……今兒……殿下怎麼了?莫非是開了竅麼?

想到這處文萱不由的身子微微一抖,手心火熱,指尖卻發涼,顯是十分的緊張!

保官握著她手目光從她美艷的五官上頭一一滑過,又順著修長秀美的脖頸滑到了被宮裝掩住的高聳前胸上頭,目光有些迷蒙,沖著她道,

「文萱,你生得真美!」

「殿下!」

文萱臉紅心跳,大著膽子回握他,冰涼的手指挨到了保官的手腕上頭,那處的脈動卻時急時緩並不正常,肌膚上傳來的冰冷觸感倒讓保官微微一愣,低頭瞧著自家的手,還握著文萱的手腕,連忙放了心,

「我……我……」

他也不知怎麼了,怎得有此孟浪之舉!

「殿下!」

保官這廂漲紅了臉,忙擺手道,

「我……我……一時失態,你……你出去吧!」

文萱半是羞怯半是不甘,

「殿下!」

保官轉過臉不看她,擺手道,

「出去吧!」

文萱咬了唇,輕如蚊聲,

「殿下,文萱愛慕殿下已久,文萱……願意的!」

說罷走上前去身子貼了過去,保官心里莫名一跳,忙長吸了一口氣,反手推開她道,

「出去!」

見她不動便自家動手,將她往外推,文萱被推出了書房立在寒風之中,眼淚立時滾滾而下!

只是這時保官也無暇顧她了,只是覺著心里有什麼堵得慌,

「我……我這是怎麼了?」

心里在只覺堵著難受,當下轉身又打開書房門到了院子里頭。

如今已是入冬,半夜三更正是寒冷之時,書房里頭燒了地龍倒不覺著,出來寒風撲面保官卻是覺著腦子清醒了不少,但兩側太陽穴卻是莫名的抽疼起來,

「怕是我在屋子里關久了,又出來吹風,有些受寒了!」

這時腦子竟是越來越疼,不由抬手去揉了良久,心中暗想,

看來是沒法子再夜讀了!

便索性回房去睡了,躺下不過一個時辰覺得身上又熱又燥便嚷著要喝水,貼身的小太監忙過來伺候,喝了水剛睡了不一會兒,再睜眼時竟是天亮了!

起身時只覺腦子沉的很,只當是沒有睡好卻是沒有往別處想!

他還記掛著自家親舅的事兒,一早便趕到了城外,與那茶老板只說瞧上了他誠信仁義,有心聘請他做個掌櫃的到臨州城中打理生意!

那馬忠延初時還猶豫,卻被保官開的價錢弄得躊躇起來,又听還有三進的宅子住,便徹底心動了。

「小老兒在這一行做了幾十年,若說識茶辯茶之能不比那城里的掌櫃差,只是苦于家中變故,本銀都折騰沒了,便淪到了這處擺個茶棚,貴人如此瞧得起小老兒,自是恭敬不如從命!」

保官沒想到這般順利,沒用多少口舌便讓馬忠延答應下來了,當下喜出望外道,

「即是如此,那不如坐言起行,今兒便進城如何?」

茶老板沉呤半晌,咬牙點頭,

「貴人即是要的急,小老兒自是從命的!」

說罷果真去叫了自家婆子收拾茶棚,他這茶棚也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不過一些上好的茶葉,其余粗碗、桌凳都全數送給了附近的鄉鄰,那鄉鄰听說他要到城里去發財,平日里早瞧著他那茶棚眼熱,便出了銀子要將他那些茶葉盤下。

馬忠延一想便索性只收了五兩銀子,便將茶棚之中一應物什全留了下來,夫妻二人便坐了保官帶來的馬車,跟著他進了臨州城。

豫哥兒的人在那處原是暗中監視著,見保官來了也不敢露面,待到拿人的過去時人已是進臨州城了。

這廂忙回來報給了豫哥兒,豫哥兒皺眉,

「大哥將他們接進了臨州城!」

好!也好!這樣兒倒免得我費手腳!

豫哥兒便逕直去尋了保官,

「大哥!」

保官見了豫哥兒也是喜道,拉了他悄悄到一旁道,

「二弟,我前頭在城里尋鋪子,昨兒下頭人給我辦好了,卻是在朝天街上頭兩間大店面!」

豫哥兒一愣,

「朝天街乃是最繁華之處,兩間正鋪面人家如何能讓給你?」

保官道,

「自是花了大價錢的!」

說罷豎了手指頭給豫哥兒比劃了一個數,豫哥兒見了苦笑道,

「大哥,你倒是舍得銀子!」

保官嘆了一口氣道,

「我母族只剩這一個親舅,他又家遭不幸,我自是要好好待他才是!我今兒一早已是親自過去將我舅父與舅母接到城中了!」

豫哥兒一挑眉,

「是麼?」

豫哥兒心中暗嘆,

大哥也太心急了!

當下應道,

「大哥為何如此肯定那人便是你的親舅馬忠延?」

保官似是沒想到豫哥兒會有這麼一說,愣了愣道,

「他所說情況與馬家一模一樣,我也問過祖父,也言說我親母有這麼一位兄長!」

豫哥兒道,

「大哥便沒有想著讓祖父去認一認人麼?」

保官低頭道,

「爹爹並不喜我母親,對這位親舅只怕也並不待見,我若是大張旗鼓弄的家里人都曉得了,爹爹只怕心里不痛快,倒不如這樣暗中照拂,多給錢財也好讓他安享晚年,他在臨州城中有我時時照應……」說著頓了頓道,

「我未曾向他表明身份的……」

言語之間對豫哥兒還有幾分乞求之意,

「二弟,這事兒還是莫要告訴爹爹了!」

豫哥兒嘆了一口氣道,

「大哥孝敬親舅,弟弟我自是不能說什麼,只是昨兒爹爹去了茶棚已是見過那馬忠延,為何竟對他如陌生人一般沒有認出來?哥哥竟也半分不疑心麼?」

保官呆了呆道,

「隔了這許多年,人的相貌大有變化,認不出來也是有的!」

「是麼?即便是爹爹認不出馬忠延不稀奇,馬忠延為何對爹爹也是避而不見?爹爹那相貌便是再隔二十年,能忘記的人也是少吧!」

保官想了想應道,

「怕……怕是因著當年的事兒心里有了芥蒂,不想見爹爹吧!」

豫哥兒點頭道,

「大哥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我前頭還請了趙府的老人趙令山老管事去認人,那趙令山道馬忠延並非此人……」

保官待要說話,豫哥兒卻是一擺手打斷道,

「大哥,莫與我說趙令山人老眼花,他身子骨好著呢!他親口說的前頭因著馬家的喪事,他與馬忠延接觸頗多,馬忠延與馬氏都是俊秀之相,且右眼下頭有一顆淚痣,你那接入城中的舅舅可是有痣?」

保官愣在那處半晌不語,豫哥兒嘆了一口氣道,

「大哥,你且將那遮眼的情誼放到一邊,好好瞧瞧你那舅舅吧!」

保官似是仍不願相信,

「若……他真是假冒的,為何馬家之事他如此清楚?」

豫哥兒冷笑道,

「這也正是弟弟要想知曉的,即是大家心里都存了疑問,不如叫了他來問個清楚好了!」

保官默然半晌點了點頭,澀聲道,

「我在皇城附近給他買了一座宅子,人已是接到了那處!」

皇城附近的宅子離著壽晟侯府不過一個街口,這處地價不菲,三進的宅子收拾的十分漂亮,豫哥兒進去見了不由十分驚詫,

「大哥,這銀子那處來的?」

保官應道,

「這麼些年來爹和母親都為我們兄弟置辦了產業,還有……還有我生母的嫁妝前陣子母親都一並交給我了!」

馬氏的嫁妝趙家多年來都是用了專人打理未動分毫的,一直管在趙旭手中。

這些年來馬氏的嫁妝在趙旭手中已是翻了好幾個番兒,林玉潤眼瞧著保官已是成人,要開府另過了,便特意從趙旭那處提了出來,將賬目轉到了保官手中,好令他慢慢接收母親的遺產,卻是沒想到落在保官手里沒有幾個月,便被他賣了,為馬延添了這宅子和鋪面。

豫哥兒听了拍他肩頭安慰道,

「大哥,這宅子和鋪子買的也不算虧,倒是沒有失財!」

兩人並肩進去,那馬忠延得了信兒便迎出來,見到豫哥兒立在保官身邊便是一愣道,

「東家,可是有事吩咐?」

保官瞧了瞧豫哥兒,

「我確是有些事兒要問你!」

馬忠延應道,

「東家請問!」

「你可真是馬忠延?」

馬忠延一愣,

「東家說什麼話來的,小老兒確是馬忠延,那里還有假的!」

豫哥兒在一旁冷笑詐他道,

「我們前頭也是寫了信給滄州老家,那一處回話說馬忠延早就死了!」

馬忠延聞言又是一愣道,

「我多年未回滄州,親朋故舊早就散了,許是都當我死了吧!」

「是麼!」

豫哥兒聞言卻是上前一步,指著他那眼下道,

「馬忠延那眼下頭有一顆淚痣,你那淚痣那兒去了?」

馬忠延一愣道,

「小老兒並無什麼痣在臉上,東家莫非弄錯了!」

「這……」

保官見他神情不似作偽,自家也拿不準,只听豫哥兒暴喝一聲道,

「你倒是會措辭狡辯,你還要胡說八道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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