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總是想要貪心最好的,若是晴姨娘不成了,也要保證自己手里的孫子不會因為張氏而離開蘇家。
「我要蓋著您印章的白紙!」蘇陶陶心里也能猜到老太君的心思幾分,所以毫不客氣的開口。
「你倒是很會挑東西,蓋了我的印章你就可以在這府里要什麼都可以,哪怕是在府外你爺爺的那些舊部都有可能听命,你是為五皇子要的?」老太君看不見蘇陶陶,自然不知蘇陶陶正一臉迷惑。
「是與不是都沒有關系,這是你我之間的約定,何必扯上別人?」蘇陶陶心里不高興,因為顧成,自己可能會給她帶來危險。
「丫頭,你在乎五皇子,我看得出來!」老太君笑了起來,以為蘇陶陶是準備用自己的白條給五皇子鋪路,便將印有印章的白紙讓大丫鬟準備好之後送進了窗戶縫隙里。
蘇陶陶查驗之後只說道︰「祖母可以去給蘇錦堂請個大夫,瞧一瞧他的隱疾,您不知道的隱疾!」
「你爹?」老太君皺眉,蘇陶陶的稱呼讓她極為不悅。
「她不是我爹,您也從今日起不是我的祖母,等你弄清了真想,我希望您放我們出去!」蘇陶陶清冷的語氣讓老太君半天說不出話,慢慢的便遠去了。
一時間,蘇陶陶有一種落寞之感,如今雖然自己保護了母親,可是看起來比起前世也好不了多少。
前世她一心撲在太子的身上,慕容復對她是愛搭不理,讓她忘記了去關心自己本應該在乎的人。
今生她看似從頭來過照顧了母親和弟弟,但前世和藹的祖母和父親卻讓她無比的心寒。
回到屋子,老太君靜靜坐了許久,大丫鬟看不下去了,便說道︰「老太太,您喝口水吧!」
「丫頭啊,這件事你怎麼看?」老太君並未瞞著大丫鬟,微微嘆了一口氣。
「家族的血脈絕對混淆不得,而且我見今日大小姐雖然在場可是隱隱透著沉穩,並不是真的擔心夫人,弄不好這一切都是大小姐挑起來的。」大丫鬟將蘇陶陶的一些動作神情給老太君細細的分析起來,一雙眸子特別靈動。
老太君的神色隨著她的動作和語氣,也時而恍然大悟,時而深鎖眉心。
「看樣子得讓人來瞧一瞧了,若是老爺真的有問題,我定要讓那晴姨娘死無葬身之地!」老太君狠狠的一拍桌子,嚇得外面偷听的蘇零露一個哆嗦。
爹有什麼問題被祖母發現了?動了這麼大的怒氣,蘇陶陶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蘇零露站在外面根本听不清楚,只隱隱約約覺得事情越發的不對,天色太晚只能等老太君熄燈之後又溜了出去。
第二日,張氏被帶出了屋子,而蘇陶陶也被請了出來,蘇陶陶知道原因,而張氏卻以為是自己的清白得到了證明。
「蘇夫人,蘇小姐請上轎!」門口一個太監恭敬的迎了上來,那人不是別人,就是上次送蘇陶陶進宮的德公公。
溫妃派人來了,這自然是顧成的手筆,但此次卻並不是進宮,而是去沈家。
沈妙言在宮中不能留蘇陶陶他們小住,但妹妹沈妙書去卻可以用沈家作為避風港讓蘇陶陶他們暫時暫時月兌離危險,但這也最多能過拖延三日而已。
「陶陶,我們這是去哪里?」張氏惶恐不安起來,老太君親自目送她離開的場景滿含深意,而蘇陶陶卻一個勁的叫她放心。
「母親莫急,如今我們已經出來了,他們是斷然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您只要靜靜的等著就好!」蘇陶陶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眸子里帶著與她年紀完全不同的深沉。
這一次蘇陶陶身邊沒有丫鬟帶出來,香紅香塵昨日半夜里逃跑了,去了哪里蘇陶陶很清楚,至于香玉蘇陶陶不能帶因為老太君扣住了,她知道自己對香玉的愛護。還有一個便是頓奴如今叫做香梅,這丫頭便是蘇陶陶留在蘇家的一枚釘子……
家里出了事,蘇錦堂特意請假在晴姨娘的屋子里照顧,蘇零露捧著食盒進來,剛好瞧見了蘇錦堂照顧晴姨娘起床喝水的一幕。
昨日老太君的話她還記得,可是不明白看著很健康的父親為什麼有病,而且和母親與清虛子有關。
「爹,這是我給您做的吃食,您嘗嘗!」蘇零露將自己準備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不仔細看都是些精致的食物,可是細細研究便會發現都是一些「發物」!
所謂發物就是能刺激身體隱疾病癥的食物,而蘇零露根本不知道父親有什麼病,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送上了這些東西。
蘇錦堂看著面前的菜肴微微皺了皺眉,責備道︰「如今你母親才是最需要照顧的,且你給我的這些東西你母親都吃不得,不是故意給她難過?」
「是我錯了,可是爹爹照顧母親這般辛苦,女兒也心疼!」蘇零露見蘇錦堂並不喜,只得軟下表情做撒嬌的樣子。
蘇錦堂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你去給你娘揉揉手把,這身子都腫起來了!」
說完,蘇錦堂就把東西都拿到了外面,讓下人準備好了碗筷吃了起來,這些東西雖然他嘴上說不要,可是心里卻是格外的想念的,忍不住還是吃了起來。
原來,自從回到京城,軍營里的大夫就特意囑咐蘇錦堂不可食用一些特定的食材,說是會讓他的身體不好,偏偏很多都是他愛吃的。
剛開始並未覺得有什麼,今日被蘇零露忽然端來,蘇錦堂饞的流口水便決定開開葷。
吃完蘇零露送來的東西,蘇錦堂滿足的擦嘴,喝了一口熱茶沖淡自己嘴里的味道方才進了屋里。
此時,晴姨娘正靠在床上抹眼淚,剛好被蘇錦堂瞧見,心疼道︰「怎麼了?」
「爹,剛才蘇陶陶他們被送走了!」蘇零露也紅了眼楮,聲音里面帶了委屈。
「送走?去哪里!」蘇錦堂皺眉,今日他原本是想要去將張氏處理掉的,卻被母親給攔了下來,現在怎麼又走了。
「不知道,是宮里的德公公來接的,祖母親自送到了門口!」蘇零露低頭垂淚,晴姨娘更是一臉委屈的低著頭。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我們的孩子白死的!」蘇錦堂自然知道晴姨娘的性格,忙溫柔安慰起來。
晴姨娘抬起臉,苦笑道︰「老爺,沒關系的……」
「什麼叫沒關系!晴柔你要相信我!」蘇錦堂一臉深情的看著晴姨娘,用堅定的語氣開口。
此時的蘇零露卻目光晦暗的盯著屋子里燃著是燻香,這清虛子真是厲害,讓父親對如此丑陋的母親都能深情款款。
晴姨娘渾身其實已經腫成了饅頭一半,可是因為清虛子點的迷香緣故,蘇錦堂的眼前的晴姨娘卻是他最想看見的模樣。
「老爺,我相信你!」晴姨娘的眼楮里面帶著淚光,剛開始她是在做戲,故意做出一副很善良的樣子,可是就在剛才她卻真的感動了,這個男人曾經也是她喜歡的,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
從小晴柔就告訴自己要出人頭地,哪怕是丫鬟也要嫁個官老爺才行,跟隨張氏到了蘇家,晴柔就一直用自己學到的所有辦法去引起蘇錦堂的注意,才有了如今姨娘的位置。
可是,十幾年前是那次邂逅,再到後來的清虛子,晴姨娘的心里早已不止有蘇錦堂一個男人了,她現在忽然涌起了一股愧疚感。
丫鬟端來了藥,蘇錦堂親手接了過來,並且吹的溫度剛剛好給晴姨娘喂下去,每一個動作都格外溫柔,看得人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沈家二門口,沈妙書早已伸長了脖子看著蘇陶陶他們下轎子,迎上前來先是給張氏行禮,然後拉著蘇陶陶說道︰「我听宮里來了消息讓你過來住幾天我還以為是听錯了,現在看見你我才真的信了!」
「家里有些事情,所以就跑你這里躲清淨了,你可別嫌我煩,不然我就去小喬姐姐那里打擾去。」蘇陶陶忙感激的對沈妙書悄悄說了一聲謝謝,這才大聲的說話。
「快別說了,小喬姐姐這會兒正在我這里呢,听說你來了她也說不想走了!」沈妙書微微一笑,然後拉著蘇陶陶的手將她帶到沈夫人的面前。
「果然是標志的姑娘,若不是我家沒有男孩,定要說了媳婦!」沈夫人上下打量了蘇陶陶一眼,這才對著張氏客氣的開口。
沈家與蘇家的指月復為婚是老太爺在的時候定下的,沈妙書從未出生就被指給了蘇家的長孫,所以兩家的關系一直要好,只是後來這幾年因為老太爺去世的緣故這才漸漸的淡了。
「您家伯顏不是也六歲了嗎,不過即使陶陶做不了你家媳婦,你家妙書也是我家的媳婦了!」張氏見到沈夫人,人也開朗了起來,兩個人笑著進了屋子,一片祥和自是不提。
蘇陶陶安頓下來,沈妙書因到了練琴的時辰不得不去了先生那里,這才讓她有時間和鬼醫說話。
「那邊如何了?」鬼醫剛從蘇家回來,臉上帶著笑意,一看就知道有好消息。
「那邊暫時不提,冥界我祖父那邊給我送來了消息,清水清泉的身世我已經查清楚了。」
蘇陶陶眼楮一亮,說道︰「她們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死的!」
「哎,她們倆是冤死的,所以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鬼醫頗有些無奈的開口,將一本小札給了蘇陶陶,讓她自己看。
小札上的時光倒退了五年,那時候的蘇陶陶六歲多,蘇零露也才七歲多,兩個小姑娘都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老太太,西邊的表姨太太來了,您可要讓他們進來?」管家的婆子進了老太君的屋子,對著正在逗弄蘇陶陶和蘇零露的老太君說話。
老太君抬起頭,笑呵呵的用手絹將蘇陶陶臉上的點心渣滓擦了,身旁的蘇零露乘著她不注意搶了蘇陶陶手里的身下半塊點心。
「零露,你都吃了三塊了,不準吃了!」老太君嗔怪的看了一眼,又對著管事說道︰「請他們進來吧!」
管事出去了一下,再進來時已經帶著一個穿著華麗的婦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一個靈動,一個活潑。
「你多年未見,想不到越發好看了!」老太君的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自己的容顏不再,老頭子也沒了,如今也只有逗弄一下這兩個孫女了。
表姨太太微微低頭,笑道︰「雖然我們年紀相當,但你畢竟比我輩分大了,比我老也別傷心。」
「你這老婆子,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老太君一臉嫌棄的等了表姨太太一眼,然後叫人端上了糕點和茶水。
表姨太太看了一眼面前的糕點,心中便有了計較,知道老太君是歡迎她來的。這老太君有一個習慣,便是對喜歡的人才會主動叫人上點心,若是沒有那這人便不受歡迎,丫鬟們也會用最次的茶葉招呼。
以前的將軍府門庭若市,不像以前這般冷清,自從沒了老太爺和先帝,這將軍府便是一落千丈,老太君這才高看了表姨太太這邊的親戚幾眼,若是以前連面都是很難一見的。
「你可別笑話我,今日我過來可是找你有求的!」表姨太太堆著笑,對老太君微微低頭。
老太君這才睨了一眼,滿意的說道︰「要什麼?我如今可是一個寡人,什麼都做不了!」
「你不必擔心我讓你去摘星,不過是求您的一句話而已。」表姨太太笑眯眯的開口,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字據遞了上去。
那上面是一塊地,本不是什麼好地方,一塊寸草不生的荒地而已,卻因為有一種黑色礦石而被人最近爭搶起來,而字據便是地契。
「你想讓我作證?」老太君看了看地契,是當年老太爺選中之後送人的地方,如今雖然那塊的找到了寶石,但對于她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可對于表姨太太這樣的中等人家來說卻是一筆巨額的財富,如今若是老太太能夠幫助自己,到時候他們就不用愁了。
「老太君也清楚,如今我們比不得您家底雄厚,我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家,當年分家的時候我們手里的東西本來就少,扣扣索索了這麼些年才有了這麼點東西,如今也是無可奈何了方才求到您這里。」表姨太太一臉期盼的看著老太君,用手又招呼了身後的兩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