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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婦愚昧,臣婦實在是想不出除了太子殿下相贈臣婦的府上為什麼會出現雪紙,臣婦只能大呼冤枉了!」老太君歷經風雨,此時跪在地上卻半點不顯害怕,反而大有咄咄逼人之態。

皇後不願意太子也牽涉其中,此時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一旁的皇帝倒是面色從容和溫妃大有看好戲的意思。

「皇上,您看這……」皇後一臉為難的看向了皇帝。

「皇後,這事情該鬧夠了吧!」皇帝先是久久不語,然後眸光忽然盯著皇後,接著說道︰「雪紙一事分明就是有人刻意栽贓,若是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這皇後之位你豈不是居之有愧?」

「皇上恕罪,臣妾知罪!」皇後低著頭,忙跪了下來,在場的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雪紙的事情交給刑部去查,至于蘇小喬狀告方雅推她落水一事你們兩邊可有什麼證據?」皇帝示意皇後平身,似乎並沒有要怪罪她的意思,對著下面的眾人開口。

方雅除了大呼冤枉之外也沒有別的證據可以證明自己清白,而蘇陶陶卻在鬼醫的幫助下找到了三個人證,一時間事情終于往一邊倒,方雅被杖責三十大板趕出宮去,其父也被連累逐出翰林院永不錄用。

夜深人靜,蘇陶陶已經和蘇小喬出宮各自回府,而宮里的乾陽宮內卻是燈火通明,皇帝肚子一人正仰望著頭頂的星星,一旁的太監總管笑道︰「皇上今日看了一場好戲,心情可大好了?」

「好了,看小貓小狗打架最有趣了……」皇帝的笑容滿含深意,所有的人的心思在這位帝王的眼里都一覽無余。

蘇陶陶和老太君在二門下車,早有晴姨娘和蘇錦堂等候在前面,看見蘇陶陶安然無恙的回來晴姨娘心里自然是有些失望的,忙上前去和蘇零露一起攙扶老太君進了院子里。

「回來了就好……」蘇錦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臉上勉強擠出了笑容,他不是傻子,既然蘇家和沈家都對蘇陶陶另眼相看,他還是對這個女兒溫和一點的好,那日發火的事情就這樣翻篇不計了。

蘇陶陶礙于老太君在場,也不好冷臉給蘇錦堂看,只得微微福了一福這才跨入院里,可是卻還是未見母親的影子,或許還在院子里照顧弟弟吧。

來不及換衣服,蘇陶陶先去了母親的院落,心想著自己在宮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母親必然擔心,還是見面先報個平安為好。一踏入院中,院落卻是空空蕩蕩,半點人影也未見到,她微微皺眉,疑惑之余便又開始尋找其清水清泉的影子也是未見。

「小姐,老爺請您過去用膳。」老爺身邊伺候的丫鬟出現在蘇陶陶身後,小心翼翼的開口。

蘇陶陶只是睨了一眼,並未多言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香玉正眼巴巴的盼著她,一見他來了立刻迎了上去。

「小姐可算是回來了,快來跨過這個火盆去去邪氣!」香玉一邊說,一邊用柚子葉拍打蘇陶陶身上的灰塵,又讓蘇陶陶洗了手方才將她扶到里間更衣。

「母親和大少爺呢?為什麼不見他們?」蘇陶陶自己從香玉手里接過腰帶自己系上,疑惑的詢問香玉。

香玉先是咬牙,然後眼圈一紅說道︰「小姐不在的這段時間老爺听信了晴姨娘身邊那個道士的話,說少爺是舊病之軀對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壓了貴氣。又說這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個大富大貴的吉星,是文曲星轉世,讓老太君也樂開了花,二話不說就說要讓大少爺搬出去住。」

「大富大貴?文曲星?」蘇陶陶冷笑了一聲,這晴姨娘身邊的老道說大話也不怕咬了舌頭。

轉念一想,蘇陶陶不禁又有些寒心,老太君居然也信了,都是武將,如今邊境還時有戰事所以皇帝不曾虧待,可若是戰事平息武將必然束之高閣,到時若是沒有一個文臣支撐只怕老太君會擔心沒落。

蘇陶陶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太君的心思,只是這厚此薄彼卻讓人心寒,以前原以為老太君是真心疼愛他們的,如今看看這接二連三發生的幾件事,老太君不過是維持著這個家的榮辱罷了,畢竟小妾騎在正室頭上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個丑聞笑話,老太君那麼好面子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那母親也跟著弟弟去了莊子上了?你可知道是哪個莊子?可是城北的燕尾莊?」蘇陶陶想著既然一家的主母去了,自然是要去城北最好的莊子上去,那里一向是避暑的好地方,所以裝修也要精致許多,母親和弟弟去了也不會委屈,也好避開晴姨娘的算計。

「不是,是去了城西的小柳莊!」香玉眼眸垂下,還依舊記得張氏和少爺離開的情景。

好一個城西小柳莊,原本是丫鬟小廝犯了事打發過去的莊子,條件簡陋不說,周圍還時常有小偷出沒,只有五六間茅草房遮風避雨,她爹還真是下的了手!

「為什麼偏偏是小柳莊?」蘇陶陶的眉心已經皺成一團,看起來渾身都帶著一股怒意。

耳邊傳來香玉的聲音說道︰「那道士在小姐你走了之後也給少爺看過病,說少爺是富貴病,要到條件簡陋的地方生活,吃點粗茶淡飯方能康復,若是一味的用山珍海味供著只會越來越嚴重,所以老爺求了老太君這才把少爺打發到了小柳莊養病。夫人知道了這事和老爺理論,也不知怎麼的就在老爺的臉上抓出了血痕,老太君頓時就怒了,將夫人一道打發了出去。」

「我娘和老爺動手了?」蘇陶陶十分吃驚,母親那般柔弱的一個女人,如何能夠和老爺這種習武之人動手,哪怕近身都很難。

「有晴姨娘作證,夫人百口莫辯,老太君知道後格外生氣,吩咐下來說是讓夫人好好反省。」香玉看著蘇陶陶的臉色如同烏雲一般,忙讓外面的丫鬟給她沏了一杯菊花茶。

「小姐,外面的丫鬟還沒走,說是老爺請您過去用膳呢!」粗使丫鬟小思在門口喊了一聲,蘇陶陶將手中的茶杯一砸,怒道︰「不去!若是再敢用這事情煩我當心你們挨一頓板子!」

香玉和院子里的丫鬟都嚇住了,從未見過小姐如此發怒,不敢出聲只能悄悄的埋頭做事,蘇陶陶揉了揉眉心,用意念尋找著清水清泉,卻還是半點蹤跡也無,看了看丫鬟從馬車上拿下來的彼岸花,忙對著彼岸花里面的嬰靈說道︰「小家伙,你幫姐姐找一找兩個鬼可好?」

嬰靈的陰氣慢慢凝聚,浮在彼岸花上頭,也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一溜煙跑了沒影。

另外一頭,蘇錦堂正和老太君說話,當得知蘇陶陶險些被皇後娘娘懲罰辛得五皇子和溫妃出面才躲過一劫立刻對蘇陶陶的分量又重了幾分。

「二丫頭平日里雖然忤逆了些,但是如今溫妃得寵且沈家的二小姐也和她要好你還是忍一忍,畢竟血濃于水,這孩子還小,等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你的苦心。我還看見五皇子腰上掛著二丫頭繡的荷包,想來這倆人估計也是有那麼一點點苗頭,雖然他只是一個皇子,但早晚都要封王,若是這二丫頭能做個王妃我也不虧。」

听了老太君的話,蘇錦堂忙點頭說道︰「孩兒知道了,以後定善待陶陶。」

老太君嗯了一聲,轉眼看了一眼從外面進來蘇零露,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冷聲說道︰「大丫頭如今是越來越厲害了,居然敢用那麼下三濫的手段往你妹妹身上潑髒水!」

蘇零露見老太君發難,忙跪了下來,眼淚汪汪的說道︰「老太君明鑒,孫女也是迫不得已,四天前皇後娘娘忽然召見我,要我按照她說的做,若是……」

她故意把話只說了一半,咬了咬牙又嚶嚶哭了起來,看得一旁的蘇錦堂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有心疼。

「母親,大丫頭雖然比陶陶大了些,但畢竟是孩子,所以也不知道其中的厲害,皇後娘娘發難她也只能照做,母親就饒了她吧。」

老太君睨了蘇錦堂一眼,沒有發作,只是讓蘇零露去祠堂罰跪,她的心中也是知道其中的一些關竅,皇後若是讓蘇零露做了這樣的事情,勢必是因為溫妃的緣故,證明皇後已經把蘇零露當做了自己人,這大丫頭是皇後的人也不能輕易的處置了。

「二丫頭怎麼還沒來?再叫人去催一催!」老太君看了看時辰,忍不住吩咐了一聲外面的丫鬟。

晴姨娘剛好進屋來,自告奮勇的說道︰「不如我去吧,道長說我現在要多走動一下,這樣有助于孩子吸收天地的靈氣。」

「那你就去瞧瞧吧。」老太君也沒多在意,便打發了晴姨娘去蘇陶陶的那邊。

蘇陶陶正在屋子里,鬼醫去了蘇繼堂的屋子見屋里沒人便來找了蘇陶陶,疑惑道︰「我送了小喬回去,去你弟弟的房中無人,你可知去了何處?」

「我弟弟被我爹打發去了城西的小柳莊,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清水清泉是出不去這府里的,我遍尋不到蹤影,你幫我找找看!」蘇陶陶見了鬼醫,忙把自己的要求說了,恨不能立刻就把清水清泉給找出來。一面又擔心母親和弟弟,一個頭兩個大。

鬼醫轉眼便消失了,不過片刻便回來說道︰「那兩只鬼被困在了東院的一口水井里,水井里有陣法我進不去,得靠你才行!」

蘇陶陶听了他的話立刻就出門去了東苑,鬼醫因為擔心蘇繼堂的病便沒有跟去,直接去了城西的小柳莊。

東院一直荒廢著,只有一口水井在角落里,以前是下人們住的地方,蘇陶陶看著井口綁著的紅線,二話不說直接扯斷,清水清泉才顯出身影來。

「嗚嗚嗚,小姐你可來了,我們在下面好害怕!」清水清泉圍著蘇陶陶轉了兩圈,雖然臉上沒有眼淚,但哭起來依舊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是一口水井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蘇陶陶嘆了一聲,心中如今惦念的是母親為什麼會抓傷了父親,想來也只有清水清泉知道了。

清水清泉兩個鬼止住了哭聲,指了指水井說道︰「這里面有我們的尸體!都泡綠了,長滿了青苔還沒腐爛呢!」

蘇陶陶打了一個哆嗦,被清水清泉一說也不敢去看,連尸體的原主人都害怕了,自己更加不敢看了。

原來清水清泉的尸體在這里,蘇陶陶心中已經有了?,清水清泉的身世只要弄清水里尸體的身份就可以搞明白了。

「現在先別說這些,給我說說我母親為什麼會抓傷了老爺?」蘇陶陶帶著清水清泉回了屋子,迫不及待的就開問。

清水立刻激動起來,說道︰「根本不是夫人抓的,是老爺推了夫人不小心自己弄傷的!」

「哎呀,清水說不清楚,還是我來說!」清泉把清水擠開,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你要把繼堂送到城西去!」張氏一听蘇錦堂的話,眼神冰冷的瞪著他。

蘇錦堂清了清嗓子,說道︰「道長說了,晴柔的這一胎是文曲星下凡,以後是大富大貴的命,繼堂的身體孱弱常年都在病榻上積攢了太多的晦氣,所以不宜在晴柔懷孕期間住在府里。另外,道長也瞧了瞧這孩子的病,說他是富貴病,要到條件艱苦的地方養病方才會大好,讓他搬到城西我也是深思熟慮過的。」

張氏冷笑了一聲,說道︰「那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骨肉,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繼堂就不是你的骨肉了?蘇錦堂你好狠的心,繼堂從小就身體弱,讓他去拿下人們呆著都難過的地方你是盼著他早點死嗎!」

「胡說!他好好的如何會死,不過是讓他去避一避罷了,他的例銀一分不少,你就放心吧!」蘇錦堂面色不耐,對于這位正妻他是半點感情也沒有了,每天哭哭啼啼對自己冷言冷語,哪有晴姨娘溫柔多情。

「蘇錦堂,你既然把我兒子都趕走了,何不把我也一並趕走?」張氏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恨意,當年初嫁時的海誓山盟如今已經是過眼雲煙,只有濃濃失望在心底經久不散。

「懶得和你說!」蘇錦堂拂袖欲走,他可不願意因為張氏惹怒母親,對這個媳婦母親可是極力護著的。

「你別走!」張氏順勢拉了蘇錦堂一把,誰知被他一推手里一空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一不小心就在蘇錦堂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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