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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弟弟,蘇陶陶的心里憂愁又多了一層,如今自己十二,弟弟十一歲,再過四年自己及笄父親和祖母斷不會讓自己留在家中做一個老姑娘,自己一定要在嫁出去之前讓弟弟和沈妙書成親才行。

想到這里,蘇陶陶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如今時日尚早自己想那麼多做什麼……

今生,她要被嫁給誰?其實一直是抗拒的,根本不想嫁人!

宴會何時結束的蘇陶陶已經不記得了,整個宴會她都在自己的心思里謀劃著,惆悵著。等香玉扶她回了自己的帳篷方才醒悟過來自己竟然只是認真看了溫妃的舞蹈,別人的表演竟然是半點都不記得。

剛躺上床,清水清泉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雖然鬼的身形還顯得模糊,但已經穩定下來不至于灰飛煙滅,兩個鬼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在蘇陶陶的面前晃了晃,讓人忍不住皺了皺眉,索性翻身蓋上被子無視她們倆。

後半夜里外面人走動的聲音忽然頻繁起來,一隊隊本不該出現的宮女太監身影在火把的映襯下在帳篷外閃過,讓蘇陶陶驚醒了過來。

一睜眼,先是迷茫然後便是清水清泉沒有眼仁的雙眼看著自己,如果不是看的鬼多了,真是要被嚇出心髒病來。

「你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蘇陶陶用意念讓清水清泉去打听,半點沒有驚動熟睡在外間地上的香玉。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清水清泉就飄進來了,對著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宮里受寵的溫妃突然流產了!」

「听說是瞞著皇上懷孕的事情,害怕因為懷孕被留在宮里無法固寵,冒險跑來秋闈,今天上場跳舞所以孩子不小心就流產了!」

「是啊,此刻太醫亂作一團原本給溫妃照顧平安脈的太醫已經被皇帝交給皇後審問了,溫妃被皇帝責怪,雖然是說好好養病,實際上卻是被軟禁起來了……」蘇陶陶打斷了兩個鬼魂的話,人陷入了沉思。

前世,她並沒有參加這次秋闈,對于溫妃的暴斃一直都只是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從未細想過有什麼別的秘密。

如今,被清水清泉這麼一說,她卻嗅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

後宮妃子哪一個不是夢想著能夠有一個皇嗣護身,一旦懷孕都是上趕著說出來,有了孩子就代表著以後有了養老的後路,不至于在宮里老死,公主也好,皇子也罷都會想方設法把自己的母親接出宮來,而這個溫妃固寵的做法簡直就是背道而馳。

再仔細想想,溫妃後來暴斃太過突然。溫妃是去年才進宮的,如今盛寵正濃,為什麼偏偏要鬧出如今流產這一出?這讓人聯想到了許多事情,蘇陶陶仿佛抓到了什麼重要的線頭,順著這條線下去或許自己可以找到一些秘密,成為自己的籌碼。

一夜過去,行宮依舊是風平浪靜,蘇陶陶特意讓香玉去打听溫妃那邊的動靜,得到的是溫妃昨天跳舞偶感風寒正在調養,皇帝讓皇後好生照顧,閑雜人等不得打擾。

看樣子,清水清泉說的不假,溫妃的確是被軟禁起來了。正在這時,香玉迎了沈妙書進來,見她眼眶發紅,頓時心里一沉,忙迎上去說道︰「這麼早就過來找我了?」

「姐姐,你可要幫我想想辦法!」沈妙書話未說完,眼楮里面已經包著淚水,緊緊拉住蘇陶陶的手。

「出什麼事情了嗎,瞧你眼楮都紅了一圈!」蘇陶陶故意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迷茫的看著沈妙書,心里卻隱隱帶著而一些小小的愧疚情緒。

「我姐姐,我姐姐她……」沈妙書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別的人偷听,這才低聲說道︰「我姐姐她小產了,皇上震怒不讓我去探視蘇姐姐給我想想辦法讓我見一見姐姐吧!」

「你說什麼!」蘇陶陶假裝吃驚的看著沈妙書,看著她一臉傷心無助的模樣,軟了軟說道︰「皇上下的禁足令,你我如何能夠抗旨不尊?何況皇後娘娘如今最見不得我們陽奉陰違,給你姐姐帶來禍事那就不好了。」

「不行,我姐姐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如今父親已經急的焦頭爛額,偏偏又因為是男人見不得面,若是我再不能見一家人不得急死!」沈妙書也是一個固執的,狠狠的跺了跺腳,一咬牙也不知道心里是有了什麼沖動的想法,眼看就要沖出去。

「你要去哪!」蘇陶陶趕緊拉住,如今皇帝正在氣頭上,皇後也是冷眼旁觀,能幫溫妃的人根本就寥寥無幾。

「我去求求皇後娘娘,實在不行我就去見皇上,姐姐如今剛剛沒了孩子,若是身邊再沒有別的親人,一定會傷心死的!」沈妙書被蘇陶陶拉著也出不去,竟然一**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眼淚花了妝容看著格外可憐。

蘇陶陶無奈的嘆氣,沈妙書始終是個孩子,對這種事情沒有半點應對的經驗,想著溫妃這次秋闈之後便會死,對沈妙書的打擊將是很大,蘇陶陶也動了惻隱之心。

一旁,清水站在蘇陶陶身邊,說道︰「溫妃的貼身宮女昨晚上被杖斃了,今天溫妃的身邊宮女都是一些陌生面孔,不如換了宮女的衣服蒙混進去?」

蘇陶陶心中思忖著,雖然有些風險,卻是如今最值得一試的方法了,一咬牙把清水的主意用自己的語氣說了,立刻得到了沈妙書的贊同。

沈妙書動作也快,沒多久就弄來了兩套宮女的衣裳,蘇陶陶在和沈妙書換了衣裳之後將一封信寫好裝進信封交給香玉說道︰「若是我們一個時辰之後沒有回來,你就把這封信交到蘇小姐手里,切記!」

蘇陶陶讓沈妙書端了一碗冒充湯藥的紅糖水,自己端了一盤蜜餞低著頭去了溫妃的寢宮,一路上暢通無阻守門的太監沒有懷疑直接放了他們進入寢宮。

行宮只有帝後以及溫妃居住,連皇子們都是沿著山坡搭建帳篷,蘇陶陶進入寢宮之後感覺到的就是一種壓迫的奢華感。

想來,溫妃也是極為受寵的,只是如今躺在他們面前的溫妃面色蒼白,沒有了昨日宴會上的驕陽似火,美艷動人。

蘇陶陶不像沈妙書那樣直奔姐姐的床邊,而是掃視了一眼周圍,角落里飄蕩著一個虛弱的嬰靈,因為月份不足怨氣極重冒著黑氣,但卻沒有多大的動靜,只是蟄伏在陰暗的角落里。

嬰靈這種東西,不能投胎若是被人做成降頭小鬼是極厲害的東西,若是沒有人管慢慢的就會灰飛煙滅,蘇陶陶沒有多看又看向了另外一個角落,那里居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鬼影,居然是蘇姐姐身邊的厲鬼。

他來做什麼?難道這個人認識溫妃!

蘇陶陶懷著滿肚子的疑問用意念問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厲鬼不答,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溫妃,讓蘇陶陶心里一沉,這背後一定有什麼秘密,而答案就在溫妃身上。

正在蘇陶陶準備開口關心溫妃的時候,門外一個宮女端了湯藥和蜜餞來到門口,太監立刻攔住了說道︰「剛剛才送了藥過來,怎麼現在又送,里面的還沒有出去呢!」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茉莉姐姐!」一個太監頭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拍了一下守門小太監的腦袋。

「你說里面進去了兩個端藥的宮女?」茉莉警覺起來,讓太監守住門口,決不讓里面的人逃走,自己匆匆放下湯藥去稟報皇後……

屋內,溫妃看見妹妹穿了一身宮女的衣服跑到自己床前,人先是一愣然後眼圈一紅責怪道︰「死丫頭,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不要命了嗎!」

「我不管,姐姐你如今被關在這里,讓我如何能夠安心,就憑著小時候您護著我的感情就是死我也不怕!」沈妙書不過是十歲的孩子,眼楮里帶著堅定,卻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死。

「胡說!」

溫妃還準備責怪,蘇陶陶忙打斷了說道︰「如今時間緊迫,還是珍惜眼前要緊!」

因溫妃怎麼說也是長輩,蘇陶陶不能太過直接的阻止,只好婉轉了語氣,溫妃這才緊緊拉住妹妹的手說道︰「妙書,姐姐這里有一封信,你想法子幫我送出去!」

「姐姐要送給什麼人?」沈妙書向來對姐姐言听計從,看著姐姐把一張寫著字跡的手絹塞進自己手里,忙放進袖子听姐姐附在耳邊說了人名地址。

「姐姐這次為什麼要如此糊涂,太醫幾乎每三天都會給你請平安脈怎麼偏偏就沒有給你說有孕?還有,姐姐的葵水未如期而至姐姐身邊的貼身宮女就沒有察覺嗎?讓你千里迢迢從皇宮里到這行宮來!」沈妙書前一秒還在如同孩子一般紅了眼框,現在卻如同一個長輩一般責怪起來,活月兌月兌變成了一個凌厲的婆婆。

溫妃眼神黯淡,眼楮里流轉著一股委屈的情緒,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有孕,可是這件事卻是不能輕易與人說的……

看著溫妃欲言又止,沈妙書心中焦躁,怒道︰「姐姐事到如今還要瞞著我們什麼!」

蘇陶陶心想著這是姐妹倆的事情,便站在門口望風,也多虧了自己警覺,看著皇後與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了。

「不好,快躲起來,皇後來了!」蘇陶陶拉了沈妙書四處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可是看著屋里的陳設,哪里都不像是安全的地方。

「妹妹別怕,不如你們站在我旁邊,反而容易蒙混過去!」溫妃剛提出來,便被蘇陶陶拒絕。

不行!我們前腳剛進來,後腳皇後就到了,明顯是知道我們在這里派人來抓我們的,若是站在這里就是甕中之鱉!」蘇陶陶的話讓溫妃怔了怔,眼神里對蘇陶陶多了幾分贊賞,這丫頭居然這般的敏銳。

「衣櫃,去衣櫃里!」溫妃咬了咬牙,如今只能孤注一擲了。

蘇陶陶正在猶豫時,一旁一直飄蕩的厲鬼也開口說道︰「去衣櫃,里面有個暗道可以通往外面!」

來不及細問,蘇陶陶拉著沈妙書就躲了進去,衣櫃剛好可以容納他們兩人,彼此從呼吸清晰可聞,還有噗通狂跳的心跳聲此起彼伏。

蘇陶陶靜靜拉著沈妙書的手,而外面皇後已經在宮女的陪伴下推門而入,浩浩蕩蕩聲勢浩大。

「給我搜!」皇後一聲令下,溫妃立刻掀翻了剛才妹妹端進來的紅糖水,嚇得所有人停止了動作。

「誰敢!」溫妃一直都是溫柔可人的模樣,從未在別人面前冷過臉,不然也不會被皇上賜了一個「溫」字作為封號。

皇後眼楮眯起,溫妃越是這麼反常,事情就越是蹊蹺,她斷不會放過絆倒溫妃的機會。如果不是皇上對溫妃還有情,如今自己也不用再來這麼一趟,原以為沒了孩子皇上會龍顏大怒的把她打入冷宮,如今卻只是閉門思過而已,讓皇後怎麼能不恨?

遙想當年自己生了太子之後不小心滑胎了一個孩子,皇帝差一點就廢了她準備把另外一個女人封為皇後,那個女人……

皇後的腦中忽然想起那個曾經被皇帝放在心尖上的女人,雖然自己最後贏了讓她命喪黃泉,但那個女人留下的兒子如今卻日日在自己面前晃蕩,比起她的兒子也絲毫不遜色。

她永遠記得那個女人把孩子生下來之後,皇帝賜名一個「離」字,旁人或許不知其中深意,而只有皇後清楚那是取「白首不相離」的意思。

慕容離,那個女人的孩子!

「妹妹,剛才有人來報說你的寢宮里進了刺客,皇上把你交給本宮斷不能讓你有任何的閃失。」皇後稍微軟了一下語氣,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那般的怒意騰騰。

「姐姐,皇上雖然讓臣妾閉門思過,但卻沒有褫奪我的封號,所以我的寢宮還是由我做主,姐姐怎麼可以越俎代庖呢?」既然皇後要和自己將軟語,自己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溫妃,你如今是戴罪之身,有什麼資格和本宮談條件!」皇後見溫妃軟硬不吃,心中思量這些人一定還在屋子里,若是拖延的越久就越是給他們逃月兌的機會。

「皇後娘娘,這里是臣妾的寢宮,不需要談什麼條件。臣妾還想著皇後娘娘今日怎麼沒有給臣妾送湯來,昨日晚宴前娘娘的湯十分的美味呢!」溫妃話里有話,讓皇後雙眸迸出冷光。

「溫妃,本宮可不曾給你送過補湯!」皇後的語氣忽然變低,帶著濃濃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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