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言靈……」我想到了四叔, 他跟我同為言靈, 可四叔為什麼要害皇甫燦呢?「皇甫燦,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我想了一下才想起四叔的大名, 「鄭天翼的?」
「不認識。」皇甫燦搖了搖頭。
「你懷疑這件事是你四叔做的?」黃書郎說道。
「你還認識別的言靈嗎?」
「認識。」他很認真地說道。
「誰啊!」
「我想想看啊……」他抬頭看天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活著的只有你跟你四叔了。」
抬扛啊大哥!「你跟我抬扛啊你!」
「不是啊!人類里有些言靈能力低微的人自己是不知道自己能力的, 比如你同學XXX,他不是常被人說成是烏鴉嘴嗎?他是有一點點言靈血統的, 只不過說他是烏鴉嘴的人多了,他自己也信了,就真成烏鴉嘴了。」
「誰?」
「你同學……」
「我同學你怎麼會認識?我都記不清名字。」
「你認得的人我都認得。」黃書郎說道,「你剛才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在這里安寬帶?」
「是。」
黃書郎攤了攤手,「那就安唄,裝修就不用了, 這屋子挺新的, 省點兒是點兒……你做生意太差勁了。」
有一個厲鬼做免費保潔,確實屋子挺新的, 像是昨天剛剛裝修過,不過……「我做生意差勁兒?」
「那個原先生……你再降二十萬他都會把房子賣給你, 還會負責過戶稅費, 可你非要給他八十五萬……再加上房產交易稅……」
我瞪著他……「我告訴你,下次你要是有這樣的建設性意見,最好在我付錢之前告訴我!要不然就永遠別說!」市價三百多萬的房子, 我八十五萬拿下, 他還要我怎樣?
我們倆個吵得太大聲了, 皇甫燦暫停了美劇扭過頭來看我們……「最近夫妻吵架都這樣了?」
「誰跟他是夫妻!」我將槍口掉轉射向皇甫燦。
「你們倆個啊。」皇甫燦指著我跟黃書郎。
「我們倆個連同類都不是好不好!他是黃皮子!我是人!」
「那有什麼。」他聳了聳肩,「我說老黃啊,跟女人吵什麼啊!別吵啊!這種事家里掌櫃的做主,你消停地在一邊呆著就天下太平了,否則……」
黃書郎沒說話,走到一旁生悶氣去了。
我也扭過頭不理他。
皇甫燦看我們倆個這樣,又扭過頭繼續看自己的美劇,一集看完之後才重新抬頭,「話說……那道符不能劃掉也不能砸掉,用什麼東西蓋掉不行嗎?」
「什麼東西也蓋不掉,除非……」黃書郎看著我……「除非她修練十年一邊念正確的符咒一邊用中指指尖血將符咒毀掉。」
「你會穿越嗎?」
「不會。」
「不會就別放屁。」我都被黃書郎傳染的愛懟人了,不知道為什麼,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非常放松,像是跟他認識了一輩子一樣……
「那個……」皇甫燦又小心地提意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婆?你不是學者……」我看著他,他的指甲不知什麼時候又變紅了,嘴唇也變成了鮮艷的紅色……「又來!」
我沖過去拍拍他的臉,「醒醒……醒醒皇甫燦!」
他晃晃頭,嘴唇上的紅潤總算退去了,他又不敢跟我眼神接觸了……我真不知道是那個有點八婆的「二亦子」皇甫燦可愛還是這個不敢跟人對視的皇甫燦可愛了。
他低頭看著鍵盤……「黃……黃……黃書郎……你……你有書嗎?」
「有,很多。」
「我想要……學習……」
「學習什麼?」
「我想知道事情,關于我自己……我是無神論……可我現在……我應該多學習,多學習。」
「我去問問我爺爺。」他又到陽台上打坐去了……過了很長時間,他又回來了。
「爺爺說他可以挑幾本入門的書給你,他還說……會送一件法器過來,用法器增強多多的能量,減弱符咒的力量。」
「送?」
黃書郎從他那個跟多拉A夢口袋似地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繩子,用繩子在陽台上盤出一個圈,蘸著朱砂畫了一道誰也不認識的符文。
過了一會兒,一陣白芒閃過,圈里出現了幾本書跟一個長條盒子。
「微信不能做這個吧!」黃書郎道。
我抬頭不說話了,對了,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他看了眼我神秘地笑了笑,我幾十G的資源啊!雖然沒有什麼羞羞的內容,但也包括一些很邊緣的美劇啊……比如蛇蠍美人什麼的……刪除,刪除,在大腦里刪除……
他拆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枝支看起來很普通的毛筆,「這是什麼?」
「這是我家老祖留下的一枝毛筆。」
「哦……」
「你不知道所謂的狼毫指的是黃鼠狼的毛吧!這是我老祖親自剪了自己的毛做成,送給一位至交好友的,他的好友用這枝筆考中了狀元。」
我從他手里接過那枝筆,筆上用小篆寫著我不認識的幾個字……
「這幾個字是‘一鳴驚人’,我家老祖親筆手書篆刻。」
我想起女乃女乃某天夜半給我講的故事,古人視狼毫為頂級的制筆材料,反而成就了黃仙的學問,論起筆墨涵養少有能與黃仙匹敵的,偏偏也正因如此,黃仙的皮毛受人追捧,不知有多少因此喪命,這真的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那個狀元是誰?」
「忘了。」他拿著筆像是一陣風一樣的走到廚房,在廚櫃里翻出一個不知道是第幾任主人忘在那里的小碟子,用水沖洗了一下,用紙巾擦干遞給我。「血。」
「指尖血?」我看著我自己的手指,這才意識到指尖血的意思是要采我的血。
「用這個應該行。」他又口癟癟的口袋里掏出那把刀了,他第一次拿出來的時候我沒有細看,這次距離跟我這樣近,我終于有機會看清這把刀了,刀的顏色是黑的,漆黑漆黑的,只有刃口是閃亮的金屬色,刀把是某種動物的骨頭,上面嵌著一顆沒有經過打磨的紅寶石……
「這是……什麼刀?」
「這個是蒙古刀,前任主人好像是哪個蒙古王……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我去找針。」削手指也很利索是吧?
他干脆把我的手一把拽過去,刀子輕輕一劃……媽呀……其實不是疼,是木……他把我血擠在碟子里的時候才有點疼,最疼的時候是他放手的時候……
真……真疼啊……要不要縫針啊……我疼得都顧不得踢他兩腳報仇了,太疼了……
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像藥膏一樣的東西,「抹上吧。」
我單手拿藥膏抹上了,更疼了,鑽心的疼,十指連心啊……過了一會兒不流血了,也不疼了……「這是什麼藥?」
「我爺爺給我的,放了幾十年了,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你見過找打的黃鼠狼嗎?就是他!我上去一頓狠捶,他把碟子舉高,「你找我沒關系,碟子打碎了你還得再挨一刀!」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最好保證這招有效!否則我要殺了你,拿你的毛做眉筆!」
黃書郎吹著口哨滿不在乎地到浴室關上了門……過了不知多久,天都快黑了他這才滿頭大汗地從里面出來,「應該有效果了。」
我們一齊看向皇甫燦,他的指甲不知什麼時候又變成了紅色,嘴唇也是鮮紅鮮紅的,眉眼間帶著一絲媚態……
「沒效果!沒效果!完全沒效果!」我使勁兒踢了黃書郎兩腳。
「我覺得有效果。」皇甫燦說道,他的聲音也變得娘兮兮的,「過去天黑的時候……我比早上時還要嚴重,除了殺人之外腦子里沒有一絲清明,現在……我雖然變了……但我知道我是誰……」
大哥,你說你知道你是誰的時候,要不要拋媚眼撩黃書郎啊!跟你相比我是漢子……純漢子……
第二天我用我的二手捷達從出租屋里搬了出來,路上順便到營業大廳預約了安裝寬帶和網絡電視,從網上買的無線路由和網絡電視也在路上了。
安頓好之後我去公司辦理了離職手續,從經理室出來,我看著忙碌的同事們,我不知道這里面誰是四叔的人,或者整個公司都是四叔的人,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被控制只能反擊,如果皇甫燦的事跟四叔有關……
劉哥忽然叫住了我,「鄭多。」
「劉哥。」我轉頭看向他。
「你上次跟我打听的房子,你家親戚買了嗎?」
「買了。」
「唉呀,你家親戚賺到了啊!剛才有人打電話給我,也打听那套房子的事,他要以市價交易……」劉哥看了看我……「要不然我把他的電話給你?」
「不用,我知道規矩,要是做成了不會耽誤你業績的,我問問我遠親,要是他打算賣的話會聯系你的。」我正想看看是誰想要買房呢。
「好!」他答應了一聲之後有些擔心地看著我,「那房子……沒問題?」
「沒事兒,就是傳說而已,再說我遠親也不打算住,就是為了孩子上學……」
「那他……會不會同意賣房啊。」
「應該會吧,他買得挺便宜的,誰跟錢有仇啊……對了我有件事想麻煩您。」
「說吧。」
「我在老家有套房想賣,你跟咱們公司在我老家的老總挺熟的?」
「熟!你等會兒把房子的信息給我,明天把鑰匙送過去就行了。」
「行。」
第二天,我正在客用浴室刷牙,順便想著要不要好好洗個臉梳個頭化個淡妝……在家宅著把之前沒看完的美劇補完,諾基亞那奇葩復古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我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不是我小米手機的鈴聲,而是女乃女乃的諾基亞。
呸呸呸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翻找出扔在茶幾角落的手機「喂?」我把電話夾到耳朵和肩膀之間,拽了張紙巾擦嘴。
「誰問……是……鄭女乃女乃……」
「我是她孫女,您是哪位?」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鄭女乃女乃手機換號了呢,我是吳家屯吳老七的孫女,我從我爺爺的電話號碼薄上找到的這個號……」
吳家屯我知道離女乃女乃家十里地的一個小山村,吳老七就不知道是哪個了,「我女乃女乃已經去世十年了。」
「呃?啊……我……我爺爺……我們家從吳家屯搬出去……二十年了……不知道……」
「沒事兒,你有事可以跟我說。」
「我……你……你跟你女乃女乃……」
「是,我接了我女乃女乃的班。」
「哦,是這麼回事……啊……我爺爺說……我的事兒找別人……別人都接不了,只能找鄭女乃女乃……」
「……」如果是十年前的我早就掛電話了,現在的我嘛……這種說來說去不說正題的,往往是有料的「真客戶」,「這樣,你現在在哪里?」我看了一眼手機號,是省內的號碼。
「我在省城。」
「巧了,我也在省城,你來我這里,咱們一起看看,要是我能幫你呢更好了,不能幫你呢……咱們老鄉聚一下會也沒什麼損失是吧?」
「好……吧。」
「我在榮府小區……」我報完了地址,那邊靜默了一陣兒。
「我一個小時之後到。」
一個小時零十分鐘之後,她……她來了。
做房地產中介的習慣之一就是冷讀,她穿的衣服是Zara的新款專櫃貨,白雪紡衫+不規則邊印花裙,鞋子是百麗的牙白半高跟鞋,包是寇馳的,妝化得很淡,齊肩發,今年很流行的半丸子頭,長得很清秀,偏瘦,沒胸……總體來說經濟狀況良好,職業白領,她這種在省城沒什麼特別的,商場打折的時候萬達廣場掉塊匾能砸中七八個,只是她身上的香味兒……太奇怪太特別了,我從來沒聞過……卻覺得本能的討厭。
我替她開門的時候她看見我第一反應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發現我渾身上下沒有一樣是牌子貨,臉上甚至沒有化妝的時候,微微有些鄙視,邁步進來之後,四下觀察環境,臉上雖然帶著笑,眼神里幾分試探幾分的防備還有……回憶……她認得我?
「不好意思,在家隨便慣了。」我笑道,「停車位不太好找是吧?」我看著她手里的大眾車鑰匙說道。
「還好。」她也笑了,「我公司離這邊有點遠,但我男朋友的公司離這兒很近。」她說到男朋友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傲色。
「請坐……」我在一桌子的飲料中,挑中了自制冰紅茶,「自己做的冰紅茶,嘗嘗看。」
「謝謝。」她有些驚訝地接過了冰紅茶,眼神里的疑慮減少了一些,「我百度了一下這個地址……」她笑了笑……「你新買的……」
「是啊,新買的房子,挺好的。」
「當然了,你是鄭女乃女乃的孫女,我見過你。」
「什麼時候的事啊?」
「你可能還不記事呢,我家搬家之前,爺爺帶我去過你家,你還沒有炕高呢。」
「怎麼會啊,你看著比我還小呢……」
「我今年三十二了。」
「啊?真的?看不出來啊,別跟我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像啊!」她確實不像三十二的人,現代人雖然駐顏有術的人很多,但是三十二歲的人就算再年輕,那種年齡感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她卻完全沒有一絲年齡感,感覺像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真的。」她比進門的時候溫和了很多,「既然是鄭女乃女乃的孫女我就不說別的了,您看出我的問題了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要不,我點香看看?」
「行。」她笑了,「不瞞您說,我去看過好幾個堂口了,有些連坐都沒讓我坐就趕我走了……」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我忽然听見一陣女童的笑聲,四下看了看卻沒看見什麼。
她發現我的眼神之後也順著我的視線看,「你在找什麼?」
「沒事兒,好像听見有小孩在笑,估計是我听錯了。」我說完之後觀察她的表情,她臉僵了一下瞬間失去血色,吞了吞口水,手本能地模向自己脖子上的項璉很長,墜子被藏到了衣服里面看不清楚。
「我小學同學里有一個叫吳娜的,就是你們吳家屯的人……」我慢悠悠地說道。
「她是我三爺家的堂妹,她叫吳麗娜後來改名叫吳娜,我叫吳麗穎。」她依舊四下尋找著,好像要找到我說的小孩。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吳家屯都是姓吳的?」
「原來都是,現在陸續都搬走了,我三爺還在,但他們家幾個兒子也都搬走了。」
「你是考學考出來的?」
「考學?」吳麗穎轉過頭瞧著我笑了,「考什麼學啊?」她嘴角帶著幾分譏屑,幾分輕蔑「十八歲……」她撩了撩頭發,「十八歲我就結婚了,後來離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