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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學以致用

午後陽光正好,驅散了陰霾,讓多日不見的天也碧藍如洗,澄澈明淨起來。一身錦衣的少年動作麻利的翻過窗,跳了下來。躡手躡腳的走到那個對著書冊勾勾畫畫的身影旁,正準備嚇他個措手不及,卻是被低沉醇厚的聲音搶了先,瞬間僵在了原地。

「小七,你又翻窗了。」

「二……二哥!」小七見被人發現了去,嘿嘿了一笑,扯了扯臉皮。隨手撢了撢衣擺上的灰,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

「二哥最近怎的也不入宮?」托著腮,眼神亮晶晶的看著低頭執筆之人,不似宮內那副老成沉悶的皇子作態,而是歡月兌的顯現出幾分少年心性來。

桌案前的白衣抬起頭,看了看少年額間的汗,出聲喚了綠蘇進來,「給七皇子倒杯溫茶。」聲音依舊低沉,卻是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涼的,綠蘇姐姐,給我來杯涼茶!」秦君炎熱的吐了吐舌頭,扯著衣襟用力扇了扇風,卻在秦君逸的一個眼神下泄了氣,耷拉著肩膀說道︰「好吧好吧,綠蘇姐姐,溫差就溫茶吧……」

待綠蘇笑意盈盈的退了去,秦君逸這才放下手中書冊,出了聲說道。「你今日怎麼溜了出來,太後竟任由你亂來?」

「嘻嘻,太後要去法華寺,我連夜抄了三本佛經,讓她供在佛祖面前以顯誠心,太後她老人家一高興就準了我半日假。」揉了揉手腕,七皇子面上略顯得意之色。

「不錯,有長進了,倒是知道為自己‘謀劃’了。」秦君逸眼中閃了笑,見綠蘇端茶而入,低了頭,在書冊上寫下最後幾個字,合上放在一旁。

「前日我給你留的功課可做完了?」

「做完了,二哥你隨便問!」少年從凳子上一跳而起,正了衣襟坐坐好。

秦君逸閉目沉思了一會,睜開眼,說道︰「入秋之後陰雨連綿,江南之地兩江流域水位突漲,河堤潰決,數萬良田被淹,受災百姓無家可歸。」

小七一愣,二哥說的竟是最近朝中議論紛紛的江南之事?

「若你是上位者,該如何做?」

七皇子低著頭,想了一會,抬起頭說道︰「百姓乃國之根本,應先救人,後治水患。此患正值秋收之時,故搶收新糧之事也要同步進行。對顆粒無收,無家可歸者,官府要闢地置糧減稅,助其過冬。來年春耕之時,方能恢復耕種。」

秦君逸抬了抬眼,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端起桌邊的茶,湊近唇邊,「還有麼?」

「待水患退去,應著工部修建河堤,固橋築梁,以防來年。」七皇子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桌案邊的二哥,卻見他面色無顯不置可否,也不知自己答得對不對。

茶未入口,秦君逸稍稍一頓,放下茶盞,單手撐著頭,眉頭皺了皺,「可還有?」

小七一愣,連忙垂頭想了想。眼中一亮,復又說道︰「江南本是水患多發之地,河堤年年固修,卻依舊防不勝防,還應遣人徹查其中原因,弄清到底是天災還是**,方能逐本溯源。」

見二哥眼中染了笑,小七才堪堪松了一口氣。卻又想到什麼,竊竊的小聲問道;「二哥,此次江南的水患,你覺得是天災還是**?」

「你在太後那听了些什麼,都說來听听。」秦君逸合上正欲打開的書冊,勾了勾手指,便見七皇子搬了個矮凳咚咚咚的坐到了書案前。

「太後說此次可不只是水災那麼簡單。據說原先太平的兩江流域出了匪患,截了河道,專挑來往商船下手。不僅掠奪貨物,還殺人沉船。那些被掠殺的尸體在河中漂浮了數日,又順著上漲的江水,沖入良田村落,這才導致了數地瘟疫肆虐而起。」雙手托著腮,眼中閃過一絲沉重,七皇子光滑的額上皺出一個川字,看向秦君逸。「二哥,可真是這樣?」

「表面上看是這樣。」

「表面?莫非還有什麼內情?!」七皇子騰的一下站起,矮凳被衣擺一帶,咕咚咚的向後滾去。

伸出手,敲了敲小七的頭,秦君逸眯著眼瞥了瞥滾遠的矮凳,露出一絲不悅。小七連忙扶起凳子,尷尬的笑了笑。糟了,一時激動,又忘了二哥說的喜怒不行于色了。

秦君逸站起身來,走到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給眼前的少年。「背完這本,我再與你說說後續。」

「啊…………」一陣失望的慘叫,少年哭喪著臉跌坐在了矮凳之上,卻撇著嘴,接過了秦君逸手上的書。

「行了,別裝了。我要出門,你可要同去?」

少年驀然眼楮一亮,相識這麼多年,二哥可是第一次說要帶自己出門呢。

秦君逸眼中卻暗暗閃過一絲愧疚。自己確實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小七能做到如今的地步,比起當年的自己也不遑多讓。可命運實在是弄人,真怕那一天來的太突然,讓人措手不及,屆時這何家、這南秦的百姓與天下,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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