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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血魂谷(二合一)

諸位, 你要看到是隨機防盜章節, 那就是你V沒買夠一半章節啊。  玉瓶于他而言本是有用,但事急從權, 現下也只好先砸碎了做那引陣之物了——不論如何, 玉石比起石子來, 總是合用得多。

陣起後,好似有一陣微風吹拂過去。

此刻若是有人自上方朝下看, 便連那茅屋也瞧不見了。四周左右, 也皆是如此。

做完這些,葉殊才走回屋內,看向榻上的晏長瀾,輕輕嘆了口氣。

他必然是遭逢了磨難, 也不知晏城主如何了?而那修士又為何要對晏長瀾下手?以那晏城主的性情, 理應不會得罪修士, 而修士行事,多是無利不起早,若是無可圖之處, 怕也不會自降身份,對付凡人。

那麼,若非是有人請修士對付晏城主, 那麼便是晏城主手中,有修士覬覦之物。

這般思索一番, 葉殊猜不透, 也便不多想。

當務之急, 乃是先將晏長瀾的身子調理過來,否則若是他醒轉過來,發覺自己受此重創,豈非難以承受?

稍作遲疑,葉殊用手指拂過晏長瀾頸側。

晏長瀾原本便已昏迷,而今被他點中此處,若不解開此術,中途必不會醒來。

也不曾多猶豫,葉殊就將自己平日里泡澡的浴桶拿來,清洗一遍,將水注滿,旋即把那僅剩的白玉瓶兒拿了出來、

短短十多日,他攢了有六滴混沌水,晏長瀾如今經脈俱斷,以他這堪堪煉氣一層的修為,自不能以法力為他續接,那唯一之法,就只能靠這混沌水的生機滋養之力了。

于是,葉殊滴了一滴到那水里,再把晏長瀾衣裳剝了個干淨,置于浴桶之內坐下。

晏長瀾無知無覺,整個人直沒入水中,一直到頂。與此同時,葉殊手指在他身上按捏,為他短暫開穴,叫他不會因此無法呼吸。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浴桶里的灰色變淡了一絲,葉殊便明白,這正是晏長瀾體內已被滋養的緣故。既如此,便足以證實,這斷去的經脈也有恢復可能了。

葉殊捏住晏長瀾的脈門,見他脈象果真好轉許多,那緊蹙的眉頭才稍稍放緩。

許是晏長瀾受傷頗重,又許是他原本體魄極佳,再許是他食用了不少時日含有混沌水的大葉青菜與野兔山雞、同混沌水頗是親和,盡管他是個凡人,體表十萬八千毛孔吸收起那混沌水來也是不慢。

約莫一個時辰後,那一桶水已變得澄清,內中所含混沌水竟是被晏長瀾吸收個干干淨淨!

葉殊微微一驚。

不過人之體質各異,若是晏長瀾能吸收更多,他也不吝惜這些混沌水。

而後,葉殊便在那桶里再滴了一滴。

大約一個時辰後,晏長瀾再度將其吸收干淨,比先前快了一些。

接下來,葉殊滴了第三滴。

也是此時,葉殊察覺有一絲淡淡的窺視之感,自遠方傳來。他微微一頓,將氣息收斂得更深些,同時打出個遮掩的法術在那浴桶之上。

這種窺視感只徘徊了數息時間便已消失,不過葉殊卻能分辨,這窺視並非來自于靈識,而是目力和法術罷了。既如此,這窺視之人的本事也並不高明。

再忍了半個時辰左右,這窺視之意始終不曾再來,葉殊方才撤去法術。他此時再看晏長瀾時,便發覺他此番吸收得更快,浴桶中的混沌水,色澤變得只余下極淡的一層。

葉殊再滴入第四滴,晏長瀾用半刻時間吸收干淨;他滴入第五滴,晏長瀾耗費了盞茶時間……而且並未全部吸收,還剩下了一絲。

因此葉殊便知曉,吸收五滴混沌水,便是晏長瀾的極限。

葉殊伸手給晏長瀾探脈,探知他如今身子大好,重續的經脈比起從前來更為寬闊,血肉也越發純淨強健,甚至就連他的個頭也略長了一寸左右,那原本還帶著些稚氣的面龐,現下也漸漸有了一點堅毅的輪廓。

下一刻,浴桶中忽然有一道大風卷過,將整個茅屋內的器具都吹得搖動起來, 里啪啦掉下來摔了,又有一道雷光迸現,發出一聲炸裂之響!

葉殊眼瞳驀地收縮。

風吟雷動,這是風雷變異靈根生成的征兆!

此時,葉殊看向晏長瀾的目光,便帶上了一抹復雜之意。

顯然這晏長瀾從前也是有靈根的,如今因混沌水刺激潛力、重塑經脈時,那原本不知為何的靈根經發生了變異,化為了風雷雙靈根……且看這風吟雷動的陣勢,便知他的靈根也頗純淨,恐怕,最低也在七八分間。

單論這資質,可算是因禍得福了。

只是,如今城主府應是遭逢大難,凡人地界資源有限,修行緩慢,若是心懷不甘,晏長瀾是否情願修行尚未可知。

修真之道,步步艱難,非有大毅力者不可為,因此,雖說以晏長瀾資質,一旦修行,大有可為,卻還是要他自己心甘情願才好。

此時,葉殊又想起天狼來。

天狼他……一生坎坷。

晏長瀾年少時便遇上如此災厄,與天狼似乎有些對上。

稍作猶豫之後,葉殊取來了一張絹布展開。

這絹布還是晏長瀾同衣被等物一同相贈,現下他正可將一部《風雷嘯天訣》書寫于其上,又匆匆留字數行。

《風雷嘯天訣》乃是前世葉家自一處遺跡所得,非風雷雙靈根者不可修行,非靈根七分純以上不可修行。

葉家自有家傳秘法,除非恰好有這雙靈根,否則必不會學它,故而此法被束之高閣,葉家子弟盡可翻閱,亦無限制傳授。

如今看來,此法正是為晏長瀾量身而制,葉殊便順從心意,留給他一份。

日後若是晏長瀾合該修行,則正可以修煉此法,若是他只願習武……也是無妨。

寫完後,葉殊略一嘆,將這絹布卷起,放在一旁,又將晏長瀾自浴桶中抱起擦身,放于床榻上。隨即,他便用心調息,將法力盡數恢復後,下山而去。

此去,是為打探城主府的消息。

已然是一夜半日過去,近乎午時了,葉殊來到城門口,發覺此地仍在戒嚴,守城的兵士面上則都有些不安,似乎城中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依舊用了隱身術,葉殊進了城門。

白日里街上倒是間或有人經過,只是巡城的兵士也增多了數倍,每前行數百步,皆是甲冑踫撞之聲響起。他快速往城主府而去,路上再不曾見到什麼毒蟲,但等他到了城主府前,卻是發覺府門大開,有許多兵士進進出出,也抬出了好些尸體。

葉殊心里一凜,閃身入府。

很快他便見到了些五官熟悉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一名衣著格外不同之人,有城主府標識……應是晏城主晏北?

不,不對。

晏北武功極高,縱然是尸身,也不該是如此模樣,那麼……是晏城主的胞弟晏西?晏西也有武功,卻遠不及其兄長,只是他為何會穿城主服飾?昨晚城主府出事,若晏北不能幸免,晏西卻能如此打扮,其中必有蹊蹺。

不多時,葉殊又見到一具擺放在棺木內的尸身,其相貌英俊,五官同晏長瀾十分相似,氣度也很是威嚴。這一位,想來才是真正的城主晏北。

……果然已經歿了。

晏北月復部有一個大洞,血肉邊緣有焦灼痕跡,乃是修士以法力將其殺死,那修士所修乃是火道的法術,極為狠辣。如晏北這等凡人地界的頂尖高手,竟並非是他敵手。

葉殊仔細感知這淡淡火道氣息,分辨出對方境界之後,心下一寬。

那位修士的境界也不過只在煉氣二層,比之他強不得幾分,他自身心境遠高于對方,所知秘法亦是很多,拼殺起來,必能勝出。

再看府內一塊空地上,還有許多尸身一具具排列,乃是城主府的僕婢管事之流。他們尸身大多一片漆黑,為中毒之相,卻是不曾受到什麼殺人的招數,只是在細微處,有許多嚙咬痕跡,也有被吞吃的血肉……這正是被毒蟲襲擊所致。

這些傷口上都無法力氣息殘余,但凡所見毒蟲也都如此,便讓葉殊篤定,另一位能驅使毒蟲之人,多半還未踏入修行之道。

「咚咚!」

兩聲巨響後,不同方向的地面中,陡然鑽出兩根巨大的立柱,一瞬間便直聳入雲!

有修士皺起眉︰「那是什麼?」

又有修士說道︰「這立柱,好生奇怪——」

「咚咚!」

還未等他們弄個清楚,又是兩聲巨響,又有兩根立柱,從另外方向升起。

緊接著,接二連三,數根立柱沖天而上!

「咚!」

「咚!」

「咚!」

沖起的立柱看不清有多高,或者數百丈,或者數千丈,總之才剛顯現,就已然比起那些飄浮在半空中的修士們更高,叫那些修士仰起頭來,也不能看到頂端。

這正是,幾近于擎天巨柱了!

突然間有修士驚呼道︰「這是鎖天柱!快看這些柱子,它們分明就是鎖天柱!」

另有修士也驚叫出聲︰「鎖天柱?八根鎖天柱齊出,這莫非是八門鎖天陣?」

更多聲音,此起彼伏︰

「八門鎖天陣乃是上古陣法,這小兒看骨齡不過兩三百歲,竟能布下如此古陣?」

「看他動作,必然是他!」

「快,八門鎖天陣非同小可,若是再不離去,便難以走月兌了!」

「去找生門!此陣必有生門,到時擇數人而出,將陣打破,這小兒再無計可施!」

而就在此刻,最後一聲也轟然響起來!

「咚——」

足足八根立柱,就從八個方位,將這無數前來進犯葉家的修士,全都包圍在其中!

葉家少族長的動作太快了,只在一個呼吸之間,那八根立柱竟已然形成了合圍之勢,而那些修士們才堪堪將陣法辨認出來,便已然沒有了提前月兌身的機會。

霎時間,認得陣法的修士擁擁擠擠,都想要去找那生門,而不認得陣法的修士則猶若無頭蒼蠅,四處亂撞個不停。他們這般一撞,將認得不認得陣法之人撞成一團,本來氣勢洶洶圍攻葉家的無數修士,竟倏然變得狼狽不堪起來。

為首那老道眉頭連跳,怒聲斥道︰「慌亂什麼?八門鎖天陣有三吉門,只不過是個困人之陣罷了。那葉家小兒于陣法之道上能有幾分見解?就憑他一人統領那近百葉家余孽,莫非還能是我等這許多修士的對手麼!」

老道一通話出口,果然就叫修士們鎮定不少。

此時他們冷靜下來,不少人便羞慚于自己等人先前居然鬧出那等笑話;卻也有不少人盡管停了動作,也仍是有些慌亂,只是為能得到生路,暫且听他一言罷了;也有數人並不肯听這老道之言,眼見許多人都不再擁擠,就覺得尋到了機會,直直地朝著那原本生門而去。

但這幾人才剛入生門,不過一二呼吸間,就發出數聲慘叫,再沒動靜。

如此反應,直讓人心里一緊,忍不住急急發問︰「這是怎麼了?那處莫非不是生門?」

又有其余略通陣法者驚道︰「並無錯處,那里正是生門……那幾位道友行走生門,緣何會隕落其中?」

此話剛出,那原本顯露出三吉門——生門、開門、休門——之處,白霧彌漫,竟然將其盡數隱沒起來,再尋不到離開的路徑了。

這一變化,又是叫陣中眾多修士一陣喧鬧。

老道見狀,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葉家少族長原本神情冷漠,然而此刻看他,卻能見到他唇邊不知何時,竟現出了一抹奇異的笑意,使人心中不安。

老道眉頭一皺。

葉家少族長卻是恰恰伸出一根手指,在前方輕輕一劃——

剎那間,似有漣漪自他指尖之處擴散開去。

同時,那八根立柱之上,便綻放出極明亮的光芒!

無數道白色的氣流自那些立柱上迸發而出,帶著恐怖的勁力,便往眾多被困于陣中那些修士身上穿刺過去!

眾多修士猝不及防,當即就有起碼上百人都被那氣勁貫穿,這其中更有數十人乃是直接被穿透了丹田,或是被打破了六陽之首而隕落,只見那高高在上的軀體陡然跌落,砸在地面一聲悶響。而這悶響猶若鎮魂鐘聲,一瞬就幾乎將那余下之人的魂兒都給震飛了!

就有修士破口而出︰「關虛子!你這老道說這是困陣,哪家的困陣有這等攻勢,叫這許多道友隕落,都是你胡言亂語之過!」

那老道眉頭緊鎖︰「八門鎖天陣,本就只是困陣,諸位之中也有識得之人,與貧道所見並無不同。」忽然間,他想起先前葉氏族人一應動作,不由看向那位年紀輕輕的葉家少族長,眼里閃過一絲殺意——莫非,這陣法乃是此子進行了改動?

此刻,眾多葉氏族人都聚集在那葉家少族長的身側。

他們的身上都隱約有白光,這些白光乃是自他們手中玉牌上逸散出來,映在他們的臉上,將他們的神情頗是遮擋幾分。如今有人細細看來,方才發覺他們臉色蒼白,竟好似精氣都被抽走一般……而如此反應,卻是叫人心中不安。

關虛子老道對陣法一道頗有了解,在心中生出懷疑之後,便用心觀察。

這一觀察他便發覺,那些葉家之人手中玉牌彼此之間好似有所關聯,而每一枚玉牌,又好似同那八根立柱隱約呼應。

不錯了,那葉家小兒,定是將這陣法改動過了!

由困陣,變為了困殺之陣!

剎那間,關虛子老道便不由咬牙。

這小子區區數百年歲,堪堪金丹境界,莫非是打娘胎里便開始參悟麼,竟是連上古的陣法都能改動,真是了不得!

但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叫他活下來。

此子,必殺!

當即這關虛子老道便大聲說道︰「此陣由那小兒操控,諸位速速出手,將其斬殺,陣法不攻自破!」又說,「葉氏眾人手中玉牌頗是古怪,也都殺了!」

先前亂糟糟的諸多修士本是慌神,而今听關虛子老道這樣一說,下意識便听從起來。他們立時動手,都朝著那葉家眾人撲殺過去!尤其是那葉家少族長,須臾之間,便受了無數攻擊!

而正在此時,那立于這少族長身後的巨型傀儡身形一晃,健碩的身軀就擋在了他的前方,其手中一柄重劍驟然當胸一橫,就將那些攻擊擋下大半!還有少數越過了重劍,卻只打在了這傀儡身上,不曾傷到少族長一分一厘。

那些攻擊雖是厲害,巨型傀儡卻只是晃了晃身體,那些攻擊打過來,只發出一陣叮當聲響,不能破開他體表防御。

眼見眾多襲擊都是無功,有人不由低呼︰「葉家血傀,觀其修為,生前竟似在聚合之上,煉制之後,而今也余神游,極難對付。」

還有人認出來︰「觀其形貌,似是數百年前自下界而來,縱橫一時的血屠天狼?他屠了一域之人後便銷聲匿跡,不曾想是被葉氏捉住,煉成了血傀!」

不過眾人雖對當年的血屠天狼有些忌憚,但到底他們之中也來了幾位聚合修士,對付這強者盡去的葉氏,原應是手到擒來,哪怕多出這一名當年的凶徒,也不當例外。然而他們本只是要威逼對方取出寶物,孰料這葉家的少族長太過古怪,竟是弄出一個困殺之陣來,使得他們一動便被陣法攻殺,十成法力也發揮不出三四成來,就顯得狼狽了些。

這些修士也是歷經千難萬險方才修行到如此地步,在攻殺一輪之後,便比先前冷靜不少,哪怕還有一些慌亂的,只要跟著周遭修士共同進退,倒也能夠出力。

葉家少族長也知曉他那困殺陣法雖是厲害,可一旦對方都適應下來,怕是這陣法也不能同先前那般殺滅上百之人。

他雙眼微眯,倏然開口︰「葉氏兒郎,敢與我同死否?」

葉家眾人相視而笑︰「任憑少族長吩咐,萬死不辭!」

葉家少族長微微頷首︰「縱然要死,也要有個轟轟烈烈的陪葬。諸位,且將精血注入玉牌之內,盡我等性命,以祭此陣。」

葉家眾人毫不猶豫,都將自己所有的精血注入玉牌。

這些玉牌也十分奇異,在吸收精血之後,就自內中陡然生出一股極強大的吸引力,直將葉家眾多族人的血肉也全都吸入,並一瞬紅光大放,全數沒入到那八根玄柱之內!

被吸干了血肉後,眾多葉家族人湊在一起,倒成了一堆。

他們勉力睜開眼,看向那少族長時,滿臉都是期盼。

葉家少族長冷聲開口︰「且瞧著罷。」

說話間,他也咬破了舌尖,噴在他不知何時拿出的一塊陣盤上。這陣盤光芒大作,那些玄柱上的光芒,也越發刺目起來。

前後不過數息時間,葉家一方便已生出這般變化。

那關虛子老道見狀,倏地有些心悸,此刻,他再維持不得那道貌岸然的風度,竟是滿頭冷汗︰「快快!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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