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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瀾怔了怔。

他倒不曾想到, 這法器的價值竟如此之高,一時間,不由為葉殊對自己的信任欣喜。

而後晏長瀾將面前的包袱皮打開攤平,包袱里的東西也就呈現在了三個記名弟子的面前了。

剎那間,就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衛奕忍不住開口︰「這、這些都是下品法器?」

晏長瀾微微點頭︰「不必問我從何處得來, 你三人可能替我將這些法器銷出?」

饒是龔建章在幾人中算是最沉穩的, 也不禁說道︰「自、自然。」

而王敏更是已看著其中一條長鞭, 目不轉楮了,此時說話也比另兩人遲了些︰「我等必然盡力而為。」

晏長瀾見三人有這信心,便說︰「如今你等分別試一試這些法器的威能, 估一個價位。」

幾人當然是無比樂意, 就立刻過去將十幾樣法器分了。

王敏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了那條看中的長鞭,對著對面就是猛然一甩——「啪」,只听得這般一聲爆響,地面赫然出現了一條足有三寸深的鞭痕, 而且鞭痕四周還有腐蝕的痕跡,端得是厲害極了!

喜愛, 當真喜愛!

王敏撫模這長鞭,正是愛不釋手。

這法器原本並未帶著屬性,故而不論使用的修士偏于何種法術, 都可以用這長鞭。在長鞭鞭梢之處鐫刻一個禁制, 想來就是有腐蝕之能, 因此長鞭的威力不僅有其自身材質的緣故, 也與那禁制有極大的關系。

但再如何喜愛, 王敏也知曉這非是自己所有,也只好戀戀不舍地模了又模,才放在一邊。然後,她就再拿起另一條長鞭來試用——這一條長鞭打出之後山石飛濺,但並不同先前那條鞭子般深刻,而是打擊的地面頗大,若是打在人身上,怕是整個人都要給打爛了。再有第三條長鞭,甩出後似乎有利劍般鋒銳之感,鞭風直接將山壁打出一道利痕,邊緣極銳,觸目驚心。

不說旁的,只說這三條鞭子,每一條都有禁制,功效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威能都比尋常下品法器高上極多。

龔建章與衛奕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而後他們紛紛也開始試用分給自己的法器,每一樣也都十分厲害,他們還試過了那幾件法衣,發覺尋常法術落在上面都被化解,可說是防御一流。

這總共有十三件下品法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套袖箭,共五支短箭,每一支箭用處都有不同,有鋒銳、穿透、腐蝕、劇毒、爆碎等,若是連續用出,對手怕是要焦頭爛額,根本無力抵抗。

王敏深吸一口氣,同龔建章、衛奕兩人商議起來。

一番合計後,他們才慢慢報價︰「稟大師兄,這十三件下品法器皆有禁制,樣樣都是不可多得的上品,那套袖箭更堪稱極品,因此價位都極不俗。法衣至少作價三萬兩,鞭子至少五萬,除卻袖箭外,爪套、角哨等其余下品法器至少四萬五,那套袖箭則少說也要七萬往上走,若是遇上了心中喜好之人,能賣上十余萬之多。」

晏長瀾略作思忖,說道︰「你們幾人,包括其他幾位師弟師妹,若是有選中的下品法器,可依照你們所估最低價位拿走,若是銀錢不夠,半月之內湊足或是用其余等價之物換取亦可。選中之外的你三人拿去賣了,若是賣得高于所估價位,則可提一成為薪酬。」

王敏幾人一听,都是瞪大眼,深深呼吸。

竟、竟然……

煉氣三層已然能使用法器,但法器難得,縱然他們僥幸能遇上,也未必十分適合自己。如今不曾想還有挑選的機會,並且每一樣都比他們曾經見過的強上太多!雖說價格是貴了些,可物有所值不說,也是大師兄給了他們這個機會,否則單憑他們估算的這個底價,一旦同人爭搶起來,哪里還有他們的份兒?更莫說,師弟師妹為師兄辦事是應當的,還能有提成……若說以往他們還為旁的小山峰有親傳弟子帶頭而勢弱自卑,但現在他們卻覺得,能等來這麼一位大師兄,可真是比其他小山峰都過得好上太多了!

幾人原本就極為敬重晏長瀾,如今听得晏長瀾這樣安排,盡是心悅誠服︰「多謝大師兄,我等必然全心為大師兄辦事!」

晏長瀾見他們這般,暗暗點頭。

若煉器之人是他自身,再便宜些給這幾個同門也無妨,但這些乃是葉兄所制,他能顧著幾個同門以估價買下已是看在這些法器煉制的材料之中有他們出力之事上了,更多照顧一些,則是不成的。他們既然感激,可見也非那等不知情誼之輩了。

隨後,幾個記名弟子就挑選自己心儀的法器。

其中王敏當然是選了那長鞭,滿臉皆是歡喜;龔建章選了那爪套,能加強他的攻擊之能;衛奕則選了那能噴出毒氣的角哨,只要一吹,毒霧噴出。

挑完這些,他們也就不再多選——誠然他們還想要一件法衣,但總歸不能得寸進尺的。

晏長瀾見他們選定了,就說道︰「你們將東西拿去,賣出之後,送銀票過來即可。」

三人自然都是恭恭敬敬地答應,又把東西帶走。

他們如今銀錢尚且不足,但若要在半月里湊齊,還是有些可能的……就比如其余的法器,他們多多盡力,能多賣出一萬兩銀子,他們便能提一千兩,多幾萬兩,豈非也能籌措一些?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可要更盡心挑選賣出之人才是……

隨後,三人也沒忘了先前晏長瀾的叮囑,各自去與幾個同門相見,同他們說起自己買來的法器,施展了一番威力,又介紹了余下幾樣法器的威能,問一問他們是否有所需求。

另外四人性子各異,多是謹小慎微,除卻肖鳴稍一思索就答應了以外,張明珠幾個都很是猶豫。

將法器介紹給肖鳴之人,正是衛奕。

肖鳴直接拿了兩件法衣,又給出一疊銀票,不曾有半點拖延。

衛奕見他豪爽,心里有些羨慕。

在他們這七個記名弟子中,肖鳴家世最好,拿出六萬銀兩不見絲毫吃力。不過肖鳴從前就與他們關系不錯,且被他瞧見了兩次……猶豫片刻後,衛奕還是說道︰「肖師兄,你日後可多親近親近大師兄,大師兄人品厚重,讓人欽佩。」

肖鳴听他這話,笑了笑︰「多謝衛師弟提點,愚兄知道了。」

衛奕就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衛奕走了以後,肖鳴看著這兩件法衣,穿上一件,再拿來自己買下的一把法劍,朝著手臂上砍去——只听得「」一聲響,但法劍就像是斬上了什麼柔軟之物,竟然無處著力,而法衣卻絲毫無損,一如先前那般柔軟。

肖鳴心里微動。

看來,他的確應該對大師兄更主動些。

但願他早先的謹慎,不會讓大師兄氣惱才好。

這幾日,在白霄宗的交易會上,除卻每一次都會有的數十張各類下品靈符外,又多出了法器售賣。

此番拿出的法器足有八件,單是防御強大的法衣就有三件,其余五件法器也十分驚艷,尤其那袖箭,可說是數件下品法器集合在一處了,光是禁制就有五個不同的,實在是讓人心癢難耐,恨不能據為己有。

因著想要法器的人太多,又沒什麼先來後到,因此每次前來賣符的幾位遮住了頭臉的弟子便干脆弄了個臨時的小型拍賣會,將一樣樣法器分別拍賣。

至于底價,法衣算是最便宜的,也有三萬之多了。

原本還有不少人覺著太貴,可是當其中一名拍賣弟子將那法衣防御之能與其禁制所在展示之後,便再無人這般說了。

因此,叫價聲也是此起彼伏。

「三萬一千!」

「三萬一千五百!」

「三萬二!」

「三萬三千……」

競價一起,氣氛自然就熱烈起來。

最後兩件法衣一件以四萬二千兩成交,另一件以四萬三千兩成交。

于法衣而言,這著實稱得上是高價了。

隨即,另外幾樣法器都紛紛拍出,多在五六萬間,最後進行拍賣的,自然就是那套袖箭,單單只是底價,已然達到七萬!尋常身家的弟子,還真莫想要買去。

果不其然,這回競價之人就只有四五個,但這四五人卻都是豪富,爭奪起來也是不遺余力,不願掃了自己的面子。

「七萬五!」

「八萬。」

「九萬!」

「九萬三……」

價格極快地上了十萬,之後還在不停叫價。

到十三萬時,又有兩人不再叫了,可余下的三人,還在咬著出價呢,只是這回加價不及先前罷了。

「十三萬三千。」

「莫要丟人現眼了,十四萬。」

「本公子勢在必得,十五萬。」

「十五萬三千。」

「我出十五萬五千。」

「哼!十六萬!」

王敏幾個的臉藏在面具下,對這樣的報價驚訝極了。

他們自然知道這袖箭的價值,也人人都想要得到,只是他們也明白若是真用七萬拿了袖箭,怕是會佔了大便宜——畢竟袖箭有數個禁制分別鐫刻,叫他們不好估算——所以哪怕想要,也沒人會去動手。

現下他們才發覺,還是低估了袖箭的價值。

到最後,袖箭用了足足十九萬兩,方才被一名豪富的弟子取走!

于是……

在半月後,葉殊再見到晏長瀾時,就從他手里接過來一包袱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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