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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番外二(上)

如果看不到最新內容, 證明你訂閱比例太低(不到40%)~ 等吧  呂布原想著,橫豎在府里閑著無事可做,也是虛度光陰,不若趁著兵荒馬亂出來晃一圈,瞧瞧機遇會不會眷顧自己。

不料天上真掉下個沉甸甸的餡餅, 直將他砸了個眼冒金星。

瞎蒙了個方向,越走越遠, 還能踫巧撞見?

呂布心道天助我也,喜氣洋洋地看了過去。

那倆嚇得跟雞崽子似的瑟瑟發抖,一個臉色發青,另一個連臉都不露,慫得全身貼進那……美人懷里的,就是皇帝和陳留王?

凡是有著穿楊射柳之能的神射手,都有著出類拔萃的好眼神, 這會兒雖隔得老遠, 也不妨礙他看清馬背上那衣袍最為華麗的兩人。

呂布出于好奇的本能,認認真真地盯了劉家弟兄一會兒。

他並無惡意,眼神也是純然的探究,可燕清卻好笑地發覺, 窩在自己懷里的劉協抖得越來越厲害, 就跟被老鷹眈眈覬覦、打自心底地感到害怕的雛鳥一樣。

燕清暗握了下劉協冰涼的手,才叫對方略略鎮定。

張遼曾是丁原故吏, 對既是前任頂頭上司的義子、也是自己的同僚、武勇冠三軍的呂布, 當然不會感到陌生。

他看清來人是呂布後, 脖頸上緊繃的那根青筋就松懈下來了,只出于慎重起見,還是不讓底下人散開,而是例行公事地詢問︰「呂主簿何故來此?」

呂布心忖自個兒早不是什麼主簿了,面無表情地胡謅了個借口︰「散步消——」

食字還未出口,就被燕清打斷了。

「陛下與陳留王在此,呂主簿雖是保駕心切,也不該忘了下馬行禮才是。」

燕清這話,與其說是提醒,倒更像是替呂布開月兌維護。

比起亂七八糟的借口,先將‘護駕’的漂亮帽子往對方腦門上蓋了一蓋,又加了‘心切’二字,足夠掩蓋住呂布的無禮闖入。

呂布唔了一聲,他自不是蠢鈍之人,對這漂亮得極惹人注目、如懷螢月之輝、卻周身有凜凜之氣、使人不敢輕犯威儀的美人兒所釋放出的好意,當場心領神會。

便老老實實地滾鞍下馬,規矩行禮道︰「吾乃前並州主簿呂布呂奉先,特來保駕。」

劉辯稍定定神,像模像樣地免了他的禮。

呂布干干脆脆地謝過,利索地一躍而起,拍拍身上塵土,就重新跨上了馬背。

他往這嚴整密實的隊列瞅了幾眼,毫不遲疑地就打了打馬,朝燕清這頭靠攏了。

于公于私,燕清都樂見呂布加入這隊列。

于公,在隨時可能有攔路虎出來奪走勝利果實的路上,能有三國第一猛將保駕護航,可比稚女敕版張遼要來得叫人安心;于私,他對呂布的武勇威烈極其崇拜喜愛,能靠近點觀賞,自是讓他愉快的美事。

殊不知身側的呂布看著目不斜視,威風凜凜,其實眼角余光,一直在往這仙氣飄飄、一舉一動幾可入畫的玉人兒身上偷瞄。

果真是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因年幼而柔弱的皇室血脈經不得快馬顛簸,這一支千人部隊的行進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來,

劉協一直緊緊地抓著燕清的衣袂不肯放開,心弦還緊繃著——那看著煞氣騰騰的呂主簿的目光老是若有若無地投將過來,使他心神難安,只怕失了皇家威儀,才在奮力支撐。

但他饑腸轆轆的肚子卻很老實,到了三更,就開始咕嚕咕嚕地作響了。

好在這響動不大,周圍將士仍然目不斜視,一無所察。

劉協面紅耳赤,只覺窘迫萬分,燕清听得分明,也不聲張,而是將袖中事先就備好了、只剛剛被呂布的突然出現而惹得一時忘了的甜糕取出,悄悄塞到劉協手心里去。

比起填肚子的咸食,應該是甜點更適合恢復心情吧。

劉協咬了咬下唇,眼眸略略濕潤,將身子更深地埋進燕清那透著淡淡木香的懷里,仿佛這樣可以獲得更多庇護一般。

半晌,他拿著糕點的那只手則緩慢地往里收去,不一會兒就悄悄默默地在啃了。

呂布看得一清二楚,雖是不露聲色,心里卻是滿滿的嗤之以鼻。

嘁。

這就是大漢天子,真龍血脈?

倆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兒,哪兒能叫人生出什麼敬畏之心來。

不過一想到這份救駕大功能帶來的莫大好處,呂布的心情就又飛揚起來了。

燕清面上看著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十足鎮得住場子,其實卻一直略有忐忑不安。

當然不是因為擔心劉協會不會將自己這身純白無暇的長袍吃出許多糕點渣來,而是發愁就靠這行軍速度,會不會被董卓的人趕上……

有言道怕什麼就來什麼,巍峨皇城剛映入眼簾,燕清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听得馬蹄騰躍,繡旗遮天,塵土飛揚。

往後一瞧,就見遠遠的後方,有一行烏漆墨黑的騎影,正在飛速靠近。

明明早了兩個時辰出發,可董卓還是追了上來,不得不歸功于歷史強大的慣性了。

「擺好陣勢,準備御敵。」

燕清早有提防,當然不會驚慌失措,而是眸光冷清,鎮定地下達了命令。

張遼同呂布互看一眼,也知來者不善,共應了句「遵令」之後,就默契各領一翼,護住中間之人。

那行人來勢洶洶,當然不可能漏看他們,騎的都是西涼良馬,不一會兒就沖到跟前了。

不等列陣,就有一虎背熊腰的大將飛馬出來,粗眉倒豎,剛要開口,燕清就先發制人,揚聲叱道︰「放肆!引外兵進京在前,沖撞聖駕在後,天子在此,仍不曉下馬行禮!董並州真是好大的威風,好大的膽子,莫不是懷了劫駕歹心!」

這時的董卓,可不是後來得勢後就荒飲無道、自甘墮落成幾百斤重的痴肥胖子,而是驍勇善戰、可雙臂開弓,立過赫赫功績,狡詐奸猾的大將。

別看董卓進京得倉促,也是帶了五千精銳的,雙方可謂是兵力懸殊,假如真撕破臉交手,哪怕有呂布張遼兩員悍將在,九成九也抵不過一群沒上過沙場見過血的新兵部下在拖後腿。

正面迎戰,要是沒有燕清這開掛的做些干預,定然是打不過的。

但燕清清楚,底牌能不亮就不亮,而在氣勢上,則是絕對不能落在下風的。

對上董卓,就跟與猛獸對峙一個道理︰若示弱退縮,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前來,將心怯的獵物撕成碎片;若鎮定自若,毫無畏懼地同他針鋒相對,他哪怕佔有絕對優勢,也將疑心敵手是否藏了底牌,方有如此底氣,而不敢輕舉妄動。

一盆‘劫駕’的髒水說潑就潑,身份也被一下叫破,董卓猝不及防地急喘一下,陰冷地瞪了燕清一眼。

呂布卻是撓了撓耳後,若有所思。

半晌 啪一下,腦海中有道閃電掠過,烏淒淒的混沌瞬間亮如白晝。

董卓這時所干的事兒的性質,同自己先前所做的並無太多不同,可燕清的態度,卻是截然相反。

予自己是好意解圍,予這黑大壯卻是鋒芒畢露。

呂布自己琢磨得美美的,身體就已先行一步,不著痕跡地催馬朝前一列,就以偉岸身軀,擋去大半目光。

董卓略微收斂殺意,翻身下馬,拜于道旁,叫道︰「臣乃並州牧董卓董仲穎,是應何大將軍之詔驅兵東進,因遙見烽煙起于京城,懼聖駕有失,方快馬加鞭,急于護駕。卻不知聖駕在此,不慎犯下驚駕大罪,又援助不力、姍姍來遲,還望陛下寬恕。」

他是能屈能伸,被燕清先制住話頭後,就爽快承認了過錯,姿態也擺得夠足。

劉協不知何時已離了燕清懷抱,坐得筆直,蹙眉盯著看似卑順的並州牧。

而劉辯則在瞧著那些虎視眈眈、全副武裝的騎兵時,心里就暗暗發 ,唯恐一言不合,就對他們不利,見董卓肯服軟認罪,不由暗舒了口氣,快快道︰「既是誤會一場,愛卿就先起來罷。」

又出言撫慰幾句,董卓方恢復了和顏悅色,回到西涼軍列,一番整頓隊形後,看似恭順臣服地綴在後頭。

呂布之前一直都默不作聲地黏在燕清馬旁,這時卻悄無聲息地撥馬一轉,很快落在了張遼這一千人的最後。

燕清看得分明,立馬猜出呂布用意,不免很是擔心對方安危,頻頻回首顧去。

只是那道昂然身影,並未有過半點遲疑。

董卓驀然被個無名小輩以言鋒所傷,受了極大羞辱,心里自是恨極。只是見對方身邊有悍將兩員,又沉著冷靜,似有仰仗,才沒立即發難。

他問謀士李儒︰「汝以為,此軍可剿否?」

董卓是切切實實地動了殺念。

距京城還有十數里之遙,再往前進,就真不能再亂動了。

倒不只是因為燕清剛剛的出言不遜,而是那皇帝瞧著就是個軟弱無能的廢物,假使將這一千來人速速滅殺在此,扣上逆賊名聲,再行劫持脅迫之事,皇帝怕也放不出個屁來。

若不動手,這救駕首功就將落在對方頭上,受加官進爵,而他晚來一步,怕是什麼都撈不著。

李儒略作思忖。

搖了搖頭︰「不可。主公且看……」

董卓順著李儒的話,看向左前側,正正對上了生得器宇軒昂、高大雄壯的呂布,那一雙凶光四溢、冷若霜冰的炯亮虎目。

狼軀上肌肉緊繃,橫戟拔弓,儼然蓄勢待發,隨時都能大開殺戒。

——此將非常人也。

董卓不免生出忌憚來,暗恨不已。

唯有依言從長計議,暫且按下不提。

別看那玩意兒在剛模到手里時覺得怪里怪氣,但真睡起來,卻是極舒服的。

果然是仙人用的枕頭,怎麼都得與眾不同。

呂布剛一到,就意外地看到了他剛還惦記著的燕清,不由挑了挑眉︰「司空大人?」

燕清正專心對著木樁一段亂打,將堆積過多的卡牌「殺」給用掉,好刷新出一些更有用的來,聞言停了一頓亂擊,微微側身,抬起頭來,目光在呂布那帶著兩條長長的雉雞尾、又看著毛毛刺刺的金銅武冠上淡淡掠過。

燕清莞爾︰「奉先起得頗早。」

托沒了最合心意的枕頭的福,他這一晚上都沒睡好,還差點落枕了。既醒了,他從來沒賴床的壞毛病,就干脆起身刷刷卡牌。

呂布還是頭一回見著這斯文精細人練武,既感驚奇,又忍不住去留意——燕清一襲白袍仙氣飄飄,拿著長劍慢條斯理地劈刺,優雅得賞心悅目。

呂布自以為很收斂,可燕清只要不是遲鈍得無可救藥的呆子,就不可能忽略掉那灼熱的打量。

他輕咳一聲,利落地還劍入鞘,問道︰「這會還早,人多未起,獨練也沒甚麼趣味。奉先若不忙,不如同我用膳?」

呂布登時明白,昨夜才從宮里出來,同皇帝有過一番交談的燕清,多半是有話要交代自己。

他毫不猶豫地應了,又主動問︰「張文遠那小子也該起了,我去喊他一塊兒來?」

一向高冷傲慢、擺出漠視眾生的強勢派頭的呂布,忽然變得這般觀察入微、善解人意,實在讓燕清生出些許刮目相看之感。

他將這歸功于剛得了赤兔寶駒、呂布心情正好,旋即微笑道︰「也好。既然如此,還請奉先將伏義一並叫上吧。」

呂布大聲應了,心里卻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絲小小的不快。

怪了。

這有甚麼值得不高興的?

呂布站在原地片刻,擰了眉盯著燕清離開的背影,半晌也沒弄明白這股煩躁的勁兒是從何而起的,索性拋之腦後,大步流星地朝營房里去。

一腳重重踹醒還在呼呼大睡的張遼,惡聲惡氣地讓他快點;另一腳則稍放輕點力度、踢動連睡姿都規規矩矩的高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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