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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山主宅的花廳在頂峰的天主教堂旁邊,四下沒有遮攔,遇上天氣晴好的日子,陽光一整天都是豐沛的,因而植被生的艷麗茂盛,一年四季百花輪換,總是奼紫嫣紅。

葉武和段嫣然都喜歡這個地方,兩個女子常常在此喝茶賞花,但段少言卻對此處不敢恭維。

因為他花粉過敏。

雖然癥狀不是很嚴重,但不小心沾染上的話,這孫子還是會鼻尖發紅,不停地打噴嚏,所以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都是繞著主宅花房走的。

「姐姐。」推開溫室的玻璃門,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段少言微微皺眉,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張不動聲色的臉,邁著長腿,走到花房穹頂下。

那里擺著一張鐵藝圓桌,鋪著淺粉色蕾絲台布,上面點心琳瑯,還配著一壺碧螺春。

段嫣然回過頭來,她仍是當年粉雕玉琢的模樣,漂亮精致,猶如瓷女圭女圭,單看她的外貌,沒有人猜到這個女人已經三十歲了。

「少言來了,坐吧。」

段少言在她對面坐下來。

段嫣然笑著說︰「我在香港待了一整年,現在看你,好像是又俊了些。近來怎麼樣?都還好嗎?」

「嗯。」段少言望著她,「你呢?」

「我又有什麼好不好,還不是老樣子。」頓了頓,又問,「于伯說葉師父今天也在這里?怎麼沒和你一塊兒來。」

「我沒讓她過來,想著你我都一年沒見了,有些話如果師父在,可能不方便說。」段少言淡淡地。

段嫣然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與白家聯姻的事情,他們兩人現在都了然于心,再見面時肯定是要拿出來說的,所以她也很清楚他為什麼不帶葉武前來。

他們倆的師父,其實徹頭徹尾,都只寵愛著她一個人,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段老爺強求,葉武根本不會允許段少言叫自己一聲「師父」,並且在葉武心里,其實也從來沒有把段家公子當自己徒弟看待過。

如果這時帶了葉武前來,那老油條油嘴滑舌的一開口,說的話多半對段少言不利,他才沒有傻到會帶個敵人來赴會。

段嫣然端起茶盞,慢慢喝了一口,然後抬眼看著弟弟︰「白家的三個孩子,你都了解麼?」

「不熟。」

「嗯?」

「只知道名字,見過照片。」

段嫣然笑了笑︰「什麼印象?」

段少言漠然道︰「忘了。」

「……」段嫣然嘆了口氣,「說句實話,我和你不一樣,我是認識白家那個大哥的。」

段少言微微抬起眉毛。

段嫣然道︰「是我前男友。」

「……」段少言頗有些意外,但仍是沒有說話。

「父親不知道,上大學的時候我和他交往過一陣子,不合適。」段嫣然臉上似有些窘迫,輕輕咳嗽一聲,「所以你也知道,我不會和他結婚的。」

段少言沉默一會兒,輕微頷首︰「可以理解。」

「你呢?」段嫣然臉上仍帶著尷尬的紅暈,抬頭看段少言的時候,帶著些希望,「願意娶白小姐嗎?」

段少言垂首不言,似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面容上有一些遺憾。

「不願意。」

「看不上?」

「不是。」

段少言睫羽抖動,陰影濃深。

「我有中意的人。」

這倒讓段嫣然沒有想到,就像段少言也不曾想到姐姐竟已和白公子交往過,兩人面面相覷,良久之後,各自都是搖頭苦笑。

段嫣然問︰「是誰家姑娘被你瞧中了?」

「是個普通人。」

「那倒也沒事,只要人品端正,心性善良,你喜歡的話,父親總是會支持你的。」

段少言默然,心性善良倒是沒有什麼毛病,但是人品端正……

養著一屋子男寵,至極,這算不算人品不端正?

他搖頭,淡漠道︰「順其自然就好。」

見他不願多說,段嫣然也只好嘆了口氣,不做強求。

這個弟弟她心里頭清楚,如果想要保守一個秘密,就算那刀子撬,也別想從他嘴里撬出半個字來。

姐弟倆這一番對話,誰也沒說動誰。不過既然知道兩個人都不願意與白家聯姻,想來到時候父親又要苦惱一番。

但畢竟段老爺是愛他們的,真的不想要,當爹的也不會拿兒子女兒當槍使。

不然段嫣然今年都三十了,怎麼還會高高興興地享受她的單身生活,不被逼婚?

老爺寵的呀!

兩人喝了茶點,又聊了會兒天,就各自散了,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段嫣然去客廳尋到了葉武,兩個親如姐妹的女人一見面,免不了又是一番親熱的喧鬧。

等該敘的都敘了,段嫣然就讓于伯把自己的行李箱拿進來。

「葉師父,我給你帶了許多護膚品,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旺角小巷里的老師傅,我找了幾圈才找到,讓他給你裁了件衣服,去樓上換了,看看合不合身?」

什麼叫徒弟?

這才叫徒弟!

瞧瞧,多麼的孝順、可愛、窩心!走哪兒都惦記著師父,把師父的話兜在心坎兒里。

讓段少言那個小畜牲有多遠滾多遠吧!

葉武舒坦了,高興了,拉著段嫣然溫潤如玉的手,兩人一起說說笑笑地去了二樓段嫣然的臥室。

段嫣然的臥室雖然沒有繼承師父的萬紫千紅一片綠,但也不至于讓葉武太嫌棄,顏色雖然素淡了些,但蕾絲勾邊的枕頭床套還是讓葉武很欣賞的,地上鋪著的沒到腳踝的厚羊毛地毯,也是讓葉武豎起大姆指的。

兩人進屋也不用鎖門,反正這個房間除了段嫣然,也沒有第二個人敢不敲門就走進來。

「這裙子老師傅裁了四個多月,我叫他做的千萬要認真仔細,他還罵我廢話多,不放心他。」段嫣然笑道,「師父,你快換了讓我瞧瞧,如果不好,瞧我回頭不罵死那小老頭。」

葉武興高采烈地接過裙衫。

觸手就知布料是上好的,柔滑輕盈,如煙如水。

她和段嫣然熟的不能再熟,小時候還有些師徒之分,長大後其實感情上已更接近姐妹閨蜜。

所以在她面前,葉武也不回避,大大咧咧地月兌起衣服,準備換上。

「……嗯?」

見葉武反著手絞了半天脖子後的系帶,還是沒把衣服月兌下來,段嫣然走過去︰「怎麼了?」

「解不開。」葉武微有些困惑,「我打的是活結啊。」

「我看看。」

段嫣然湊上去幫忙,扯了兩下帶子,噗嗤笑了起來︰「葉師父,你這哪兒是活結,系的分明是個死扣,你是怕有人把你衣服從後面拉下來嗎?」

「……」葉武一窘,「那……可能是我早上起來倉促,系的亂了。」

段嫣然手指靈活,一面替她松著帶子,一面笑道︰「還好還好,這結頭我還能解。不過你這系的也真是糟糕,跟個男人綁的一樣,而且啊,還是那種從沒有給女孩子穿過衣服的男人。」

這話讓葉武心頭咯 一聲,隱約是抓住了某個點,但是隨著段嫣然綁她解開了衣帶,月兌下衣服,她也就忘了這茬兒,沒有再深思是哪里不對勁。

衣衫褪下,雪白的**立于鏡子前,女人的身影看起來十分美好誘人,就連段嫣然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們這一對雙花,容貌上是段嫣然勝過葉武,然而身形上卻是葉武更具豐饒,無論是渾圓挺立的胸型,曼妙如蛇的細腰,還是飽滿豐翹的臀部,縴儂合宜的長腿,都是既縴細嬌女敕,又飽含成熟的肉/欲。

段嫣然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鏡子里的人瞧了瞧,由衷地︰「師父。」

「嗯?」

「……你今年究竟多大了?」

「佛曰,不可說。」

段嫣然︰「……」

葉武一頭長發,尾梢微微打著卷,垂落在瑩潤如白玉的**上,細長的眼楮乜著看人的時候,似是含笑,又似嗔怒。

段嫣然十分嘆服,覺得師父這個老妖孽果然是男性毒品,女性公敵。

葉武穿了段嫣然給自己定制的長裙,撩開濃密的長發,露出弧度嬌媚的背脊,側過臉說︰

「嫣然,幫我拉一下背後的拉鏈。」

「這事情以後要交給師公做。」段嫣然笑吟吟地,嘴上討著葉武的便宜,尋她的開心。

葉武哼了一聲︰「你師父我還沒玩夠,暫時不打算娶老婆。」

「是是是。」段嫣然溫柔道,「葉師父最瀟灑,最風流不羈了。」

貼心啊!這滋味兒,簡直像吃了顆阿膠小蜜棗兒!甜到心窩里頭!

葉武听著都快飄到天上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徒弟!

「哎?」

正心花怒放著,忽然听到段嫣然在身後輕輕發出一聲疑問,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一下。

雖然聲音很輕,但以葉武的听力,還是輕而易舉就捕捉到了。

「怎麼了?」

「……咳。」段嫣然似乎有些尷尬,「沒什麼。」

葉武又怎會是善罷甘休之人,盯著她︰「到底怎麼了?」

段嫣然一張芙蓉清水般的嬌美容顏漲紅了,垂著縴長細軟的睫毛,支吾道︰「你背上……呃,要不還是披一件絲巾再出去?」

葉武瞪著她,愣了幾秒鐘,琢磨過味兒來了。

她轉身背朝著鏡子,扭頭打量著自己的背影。

不打量倒還好,一打量可把她給驚到了——

由于段嫣然送她的衣服是魚尾開背的A字裙,後面腰部以上幾乎是光luo著的,她那原本白玉無暇的背後,此時卻布著明顯的紅紫痕跡,甚至連露出來的一部分文身上都有。

「……」

葉武的臉色頓時拉下來,陰沉著。

歷數不久前那些荒唐胡鬧的事情,仔細回憶了一下歡鬧的程度,排除了只陪了自己喝喝小酒的nastro小倌、新來的糕點師她也只是模了模人家的漂亮手掌,更不會是那渾厚有力純天然無污染的木工了,那人忠厚老實,她只掐了掐他的臉就放過了他。

思來想去,一個人的身影漸漸浮現在了她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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