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初這個念頭才動了沒多久，溫禾就朝他歪了過來。
整個人挨著她, 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醉了？」賀之初問。
「沒。」溫禾不承認, 「只是有點困。」
她覺得，酒這個東西，還真的是很好助眠呢。
賀之初覺得, 這孩子酒品還真是好, 喝醉了還這麼安靜, 只覺得困。
「要上去睡嗎？」他拿過她手里的杯子, 放到面前的茶幾上，不讓她再喝。
溫禾沒有反抗, 反正也差不多能睡了。
「好像還早吧。」她打了個哈欠, 「再坐一會吧。」
又過了兩首歌, 到了宋穎點的《小幸運》。
這首歌最近流行得很。
听的出來她有點緊張，一開始的時候聲音有點發緊, 不過漸漸就好了。
她聲音不難听, 音準不錯，高音也把握的挺好。
越到後面越放松，唱的也就越好听。
游婉他們五個還在那玩，認真听歌的恐怕就只有溫禾和賀之初兩個。
「看不出來，」溫禾靠在賀之初的肩膀上，輕輕笑著，「一個個都是K歌之王呢。」
「……」賀之初看了宋穎一眼, 沒有說話。
等宋穎一首歌唱完, 溫禾才站起身來︰「我上去睡了, 你們接著玩吧。」
「唉？」周青杉看著是有點多了，坐在那，撒起嬌來，「人家不要你走。」
溫錦麟抬手就給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你干嘛不讓我妹走？」
「反正不讓。」周青杉朝溫禾伸出手，特別天真爛漫，「禾苗，我們結婚吧！」
賀之初往前一步，剛好攔在中間。
他扶住溫禾︰「走吧，我送你上去。」
「嗯。」溫禾扶著他的胳膊，又探出頭去提醒，「我走了，你們可不能欺負婉婉！」
「祖宗。」溫錦麟說，「誰能欺負的了她。」
他敢說，在這個包廂里，除了不喝酒的宋穎，就數游婉最清醒。
玩游戲，她根本沒喝多少，喝的最多的，很明顯，是已經開始耍酒瘋的某一只。
周青杉︰「嘿嘿嘿嘿……」
「碾壓啊！」蕭如霽搖著頭說。
「屠宰啊！」蕭如霖感嘆著說。
游婉朝溫禾揮了揮手。
「哈……」溫禾笑起來，「也不能欺負青杉。」
這個嘛，雙胞胎沉默了，這個就不能保證了。
「安心上樓，」賀之初拎著她往外走，「別的不要管那麼多。」
「我們怎麼會欺負他呢。」溫錦麟樓著周青杉的肩膀說道。
「……」溫禾被賀之初拉著，朝他們看了一眼，在走出包廂之前，也朝宋穎看了一眼。
宋穎也正看著她。
那眼神，是什麼樣的眼神呢？
好像有一點眼熟，但溫禾殘余的清醒的理智不多，懶的去細想。
一扇扇的門隔絕了節奏音樂，嘻戲吵鬧。
走廊比包廂安靜不少，電梯比走廊更加安靜。
溫禾靠著一邊，看著另一邊鏡子里的自己。
剛才的光線看不出來，但現在就挺明顯的。
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臉頰發紅。
「我好像有點熱，」她抬起手模了模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賀之初，「你不熱嗎？」
「……還好。」賀之初說。
他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皮膚好像更白了些，眼楮也更黝黑了些。
「叮。」電梯到達樓層。
「我好像……」溫禾一邊往外走，一邊傻笑著說道，「把房卡給弄丟了。」
「沒有丟，」賀之初回答她，「在我這里。」
還好在他這里。看她這樣的狀態，放在她那里，真的會被她給弄丟也不一定。
听他這樣說，溫禾笑的更愉快了。
「真可靠呀。」她笑嘻嘻的說，「我們家哥哥。」
兩人走到門前，賀之初刷開了房門。
正要取電，手里的卡卻一把被人給奪了下來。
溫禾本身力氣大，又練過武有巧勁，在沒防備的時候，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等賀之初反應過來，他手里的卡被拿走，人也被按在了牆上。
透過走廊的燈，他看到溫禾按著他的肩膀，仰頭看他，眼眸里還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
「嗒」的一聲，門自動關上，連同走廊上的光線都被擋在了門外。
沒有電，沒有燈，房間里一片漆黑。
他聞到她身上的氣味。
洗發水的果香，一點點香水的甜香，還有淡淡的酒味。
一分一秒，過去了好一會，她似乎都沒有松手的打算。
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他不由的開了口︰「喂……」
「哥哥，」她卻打斷了他的話，「喜歡唱歌唱的好的女生嗎？」
明明是笑著問的，聲音里卻顯而易見帶著失落。
「喜歡……」她的手慢慢往下，摟住了他的腰，笑意越來越淡，最後只剩下嘆息，「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女生嗎？」
果香，甜香，還有淡淡的酒味瞬間將他席卷。
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
不安了嗎？不確信了嗎？失落了嗎？傷心了嗎？
此時此刻，賀之初的心情有點復雜。
當然會心疼了。看到她不開心，他也會難受，這差不多已經是刻進了血液里的習慣了。但他也非常希望，她的這種不安或者失落的情緒，可以持續的再久一些。
畢竟做錯事的人，理所應當要受到些懲罰的，是不是？
「哥哥……」溫禾察覺不到賀之初的想法，自顧自的說著，「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
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的她。
「不喜歡你對別人好……」
撒著嬌的甜膩的她的聲音。
「不準你喜歡別人……」
喜歡別人……
賀之初勾起嘴角，想要模一模她的頭。
眼楮習慣了黑暗，模糊可以看到一點影子。
他看到她朝自己湊過來。
溫暖的柔軟的嘴唇，蹭了蹭他的下巴。
「……」他兩只手扶住她的腦袋，微微拉遠了一些距離，「小禾……」
「不要動。」溫禾推開他的手，「我想親一親你。」
一邊說著，一邊又湊了上去。
酒量淺，腦袋暈乎乎的，並不像賀之初看的那樣清楚。
所以仍舊是像剛才那樣，慢慢的模索。
溫熱的氣息滑過了他的下巴，然後她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她說要親一親他，還真的很老實的就是親一親他。
像他們小時候那樣，她開心的時候，就會突然親一親他的臉頰。
只是現在，臉頰變成了嘴唇。
踫了一踫，嘴唇分開，她也從他的懷里退開。
手在牆上模了幾把，找到取電口，把房卡插了進去。
套房里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房間里的床頭燈，客廳里的水晶燈，還有玄關這里，並不太明亮的這一盞頂燈。
女敕黃色的光線，雖然不夠明亮，也足夠看清對方了。
賀之初看到溫禾一臉滿足。
難以判斷她是因為親一親的心願被滿足還是模到取電口成功開了燈所以滿足，直到她舌忝著嘴唇朝他笑。就像小貓成功的叼到了小魚干。
但是很遺憾，心滿意足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溫禾朝他笑了笑就轉身打算往里走，被他一把拽住。
他抓著她的手腕，一扯，就把她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的眼神仍舊很迷，帶著幾分茫然，臉頰也仍舊紅彤彤的。
嘴唇……粉嘟嘟的，被她剛剛那麼一舌忝，顯出幾分光澤水潤，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就移不開。
「哥哥……」她詫異的喚了一聲。
下一秒就被他捧住了臉。
他的嘴唇落在她的嘴唇上，很顯然，絕不會像她剛才說的親一親那麼簡單。
她的嘴唇，像她的人一樣香甜，一如他曾經想象的那樣。
舌在唇間輕舌忝，然後撬開牙關，毫不猶豫的長驅直入。
溫禾︰「……」
他們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這跟剛才她親他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但不否認，感覺還不錯。
他的唇舌。她熟悉的他的氣息。還有她不熟悉的他的霸道。
逐漸的，她的腦海變的空白，沒有辦法再去思考，剩下的，只有一些本能的反應。
呼吸交錯，她感到手腳發軟，臉頰熱到好像要燃起來。
有點慌亂，但也很喜歡。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只好被動的接受。
親昵的纏綿讓人沉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不再那樣狂放和強勢，又恢復到了平時在她面前時的溫柔。
嘴唇與嘴唇相貼，帶來柔軟細致的觸感。渴望又珍惜，一點一點的侵佔廝磨。
不知道時間，也沒有人在乎，只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他終于離開她的嘴唇。
溫禾睜開眼，輕微喘息著看他。
比起剛才，她的眼楮也更水潤了些，好像蒙著一層霧氣。
這樣的眼神，讓賀之初有點受不了。
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唇。不過這一回就只是親了一親。然後拉著她的手往里走。
溫禾一整個的茫然。
剛才就喝到茫，然後又吻到快缺氧。這下就只能乖乖的任人擺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做了什麼。
「睡覺吧。」賀之初給她月兌了鞋和外套，安置她躺好，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溫禾看著他，其實不大想睡，奈何抵擋不住酒精，大眼楮眨了眨，最後還是乖乖的閉上。
賀之初笑了笑，模了模她的頭，等她睡著，才關上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