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接過展鵬手中的簪子一看,更加吃驚。這是一個鷹頭簪子,簪子是純銀打造的,這個簪子跟隨了風波平二十多年,他不可能不認識。那麼這個簪子究竟是怎樣到了展鵬的手中呢?如果是這個簪子是從他頭上取下的,那麼他的頭發為什麼沒有散落呢?
風波平的第一反應便是用手去模一模頭上的簪子是否還在。
他的手在抖,在抖第二次時他已經把頭上的發簪取了下來,他顧不得散亂的頭發,他最關心的是他從頭上取下來的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他看清楚了,那個東西被他用憤怒的手指折斷了幾節,道︰「你是什麼時候用樹枝換下我頭上的簪子的?」
展鵬笑道︰「就在和前輩交手時。」
風波平沒有想到展鵬的出手竟然有如此之快,他可以在密不透風的劍招中將自己的發簪取下,再換上樹枝,他是什麼時候折的樹枝,又是怎樣將取簪和插簪的動作合在一起的?也許只有展鵬才知道。這樣快的身手,若是直接取風波平的腦袋,恐怕時間對展鵬而言也是綽綽有余的。
風波平嘆了口氣道︰「你贏了,老夫無論是在武功上還是在猜謎上都輸給了你,你讓我做什麼事,盡管說。」
展鵬笑道︰「前輩的頭發亂了,請前輩將頭發束好後,在下再講。」
風波平用手中的簪子將頭發束好後道︰「你這個人毛病可真多,讓別人做事之前還要先束頭發。我的頭發已束好,你有什麼事就盡管講?」
展鵬笑道︰「在下讓前輩做的事,前輩已經做過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風波平迷惑道︰「做過了?老夫什麼時候為你做過事了?」
展鵬笑道︰「就在剛才。」
風波平努力想了一會兒道︰「剛才?剛才老夫只不過將你給我銀簪插在了頭上,難道…」
展鵬道︰「對!在下讓前輩做的,正是那件事。你我互不相欠了。」
風波平笑道︰「就這麼簡單?」
展鵬道︰「就這麼簡單。」
風波平道︰「好!好一個俠王!行事果真與眾不同。今日比試到此為止,老夫輸得心服口服。後悔有期!」
展鵬道︰「後悔有期!」
風波平轉眼就不見了,流雲劍客雖然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可他離開的速度並不比他來時慢。
樹林陰暗,涼風徐吹。樹葉的莎莎聲中傳來一陣貓頭鷹的叫聲。在黑夜中更增添了幾分神秘。黑夜中的小飛龍不知道怎麼樣了?
王江濤假扮的福到雖然憨厚老實,可是他卻沒有吃太多的苦,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王江濤帶著李玉蘭走出縣衙大門後,他們一直向南邊的一條街走去。
李玉蘭跟在王江濤身後,很不情願的走著,王江濤催了她好多次,讓其快點走,李玉蘭就像沒听到一般。
王江濤的心胸如江海一樣寬廣,如今寬廣的江河居然載不動一個女子的慢走。
江水起了波浪,王江濤氣道︰「你能不能走快點,我的大小姐!我們是在逃命,萬一被他們追來,你就又要被他們捉回去了。難道你願意再回到那個男人的床上?」
李玉蘭一想起剛才的事就像做了一場惡夢一般,他當然不願再回去了。她心里怕極了道︰「我當然,死也不願再回到那個地方去了!可是我們不是被夫人放出來的嗎?」
王江濤笑道︰「你可真是天真呀?天真的可愛,你以為那個公子就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你嗎?說不定現在他就派了人在黑暗中跟蹤著你,看你能到哪里,然後再把你捉回去。」
李玉蘭嚇得加緊步子向前走了兩步,又縮小了腳步,好像很怕跟上王江濤道︰「你為什麼給我說這些?難道你不想把我送回去向你的主子領賞嗎?」
王江濤扭頭看了她一眼道︰「領賞?我沒那閑工夫。」
李玉蘭道︰「難道你連錢都不在乎嗎?」
王江濤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讓我把你送回去,然後拿你去邀功領賞,這樣的事我怎麼能做得出來呢?」
李玉蘭生氣道︰「可是你今天在大街上搶我時,可沒有這樣想。你一心想的是你的少爺能給你多少錢。現在你又假裝清高,有什麼用?」
王江濤自從出了縣衙大門便把假扮福到的身份給忘了,他早已做回了自己的小飛龍,然而他身上的裝扮依然是福道的。王江濤笑著停下腳步道︰「你可真是個傻丫頭!你覺得我要是今日搶你的那個人,我還會幫你逃出縣衙嗎?這會兒你恐怕…」
若不是他把李玉蘭救出,她恐怕已經被那個畜生給糟蹋了,這句話在一個女孩子,特別是像她這樣一個十分害羞又漂亮的女孩子面前講出這樣的話,簡直就是摧花損玉。
王江濤說到這里,他突然感覺自己很殘忍,因為他看到了李玉蘭十分的難過,甚至欲流出眼淚。
李玉蘭又驚又羞道︰「你難道不是今天搶我的那個人?」
王江濤認真的道︰「當然不是,我叫王江濤。那個福來也是我的朋友假扮的。若不是我們兩個從中作梗,你想那個夫人還有那個小姐會到陸燕飛的房間嗎?」
李玉蘭道︰「謝謝恩公!請受小女子一拜。」
王江濤見她要向他下跪,他連忙上前去拉起她的手道︰「玉蘭姑娘,快快請起,使不得!使不得!」
王江濤的雙手握著一雙小巧滑女敕的手,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那是一雙迷人的手,手的主人那雙眼楮好像有無窮大的殺傷力,讓王江濤看了一眼就馬上把眼光移開了,他的雙手也像握到了一塊燒紅的鐵,馬上便縮了回去。
李玉蘭向下跪的動作被那雙手輕輕一托,竟然又向上站穩了腳道︰「大恩不言謝。今夜若不是有公子相救,民女也許已經是個死人。」
王江濤驚道︰「姑娘為何這樣講?」
李玉蘭道︰「名節就是我的生命,若是失去了名節,我…我就會被所有人瞧不起。與其這樣還不如一死了之。」
王江濤心情沉重道︰「在下明白。」
李玉蘭道︰「恩公,怎麼知道民女被陸燕飛抓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