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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司柏帶著他家的一大兩小回了B市,沒有回深源公寓,而是直接回了唐宅。蘇父蘇母沒什麼珍貴的禮物,不過讓他們帶了兩壇自制的醬肉和醬菜,給親家嘗嘗。

三點出發的,五點多的時候,幾人回到了唐宅。

這個時候唐宅還沒有吃晚飯,不過客廳里倒是挺熱鬧的,因為比平時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唐小叔,另一個是厲朝的父親厲世賢。

本來因為考慮到唐小叔的病,他一直被自家大哥唐有學安排在唐家的療養院里。那里依山而建,環境清幽,又有專家守著,有利于唐小叔的病情穩定。

不過這次因為近年來的每周之約,厲父突然沒有去赴約,唐小叔害怕了,瘋瘋癲癲地躲過了療養院的保全,一個人偷偷出來找人了。也幸虧他自小經常在厲家玩,又比較黏當時的厲家大少爺,倒是沒被他給走丟。

只是這次出來之後,又見到了厲夫人,唐小叔情緒又不太穩定了,怎麼也不肯再回療養院,說是怕他的厲大哥又不要他了。瘋瘋癲癲吵吵鬧鬧的,唐父心疼小弟,也拿他沒辦法,讓他住在厲家又怕厲夫人心狠手辣傷了他,于是就接回了唐宅,讓他在唐宅里住一段時間。

至于厲父,自然也是唐小叔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給鬧來的。

厲父留在厲宅也是被厲夫人質問爭吵,事到如今,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時間並不能抹去厲夫人當年的罪惡,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厲父根本懶得與她爭執他常去探望唐有淵的事。

厲父之所以一直讓厲夫人好好地當著她的厲家夫人,一是因為當年父親的臨終囑托,或者說是命令更為合適,二當然是為了兩個孩子。兩人相敬如賓這麼多年,其實並沒有什麼夫妻感情。

而現在,自從唐有淵把他認成大哥後,厲父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扮演著大哥的身份,讓小淵快樂地活在夢里。這是他唯一能做的,稍微補救一下25年前悲劇的事了。他想大哥在天之靈要是看到小淵瘋瘋癲癲也會很痛苦,讓小淵幸福是大哥最大的心願了,如今只有他能盡些綿薄之力。

唐司柏帶著他家的一大二小進來的時候,就見唐小叔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玩著卷卷的大型拼圖,時不時問厲父自己拼的對不對。

他笑得眉眼彎彎,歡欣喜悅如同一個孩子一樣,全都表現在了臉上。大概是期間有多年是植物人,或許是老天也心疼他給了他一些眷顧,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蘇復記得按唐司柏的說法,唐小叔今年該是四十出頭,卻是30左右的模樣,再加上如今這童真的樣子,十分顯年輕,干淨漂亮,可以看出當年被唐家作為小驕傲的唐小少爺是如何的驚才絕艷。

唐家一早接到唐司柏回程的電話,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等他們吃飯,見他們回來了,閑聊的都扭頭看向他們。

蘇復一手牽著唐洛柯一手牽著卷卷,一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禮貌地叫人,唐母直笑說蘇復還是緊張,太規矩太見外了。

正說笑著,卷卷忽然松了蘇復的手,噠噠噠跑到唐小叔那里,指著地上的大型拼圖,道︰「這是卷卷的拼圖。」

唐小叔聞言,抬起了頭,歪頭看他,有些委屈,扭頭又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厲父。

「厲大哥,我不能玩了嗎?」

厲父對著唐小叔永遠不會板著臉,笑眯眯地模了模他的腦袋,正要說什麼,卷卷也歪了歪頭,坐到了唐小叔身邊,道︰「可以給你玩哦~我和你一起玩吧?」

唐小叔瞬間眼楮一亮,感覺自己找到了玩伴,于是,這差著近四十歲的一大一小,和諧地趴在地上玩起了拼圖。

其余人看得驚奇不已,卻並沒有打擾他們。

這個時候胖嬸兒正在做最後一道菜,還要端盤上桌,這段時間正好給這一大一小邊玩邊交流感情。以唐小叔現在的狀態,他的確需要一個小玩伴。

過了一會兒,要吃飯了,兩人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拼圖,被帶去吃飯。

蘇父蘇母好心送來了醬肉醬菜,唐家人自然不會嫌棄,直接就取了些上了桌,唐父嘗了一口,直說味道好吃,十分下飯,讓他食欲大增。其他人也覺得咸鮮有度,比商場賣的味道都好吃,夸蘇母手藝好。

蘇復嘴里說著客氣的話,心里卻樂開了花,感覺自己與這個家融得更近了些。

晚上,蘇復自然也沒有再回深源,唐宅已經算是他半個家,隨時都可以留宿。

厲父不想回去與厲夫人爭執,索性也留了下來。

飯後唐小叔和兩個孩子又玩了一會兒拼圖,就被厲父哄去洗漱了。

唐小叔雖然瘋瘋癲癲,但是自理能力還是有的,洗完澡出來,看到他的厲大哥在房間里等他,他十分高興,牽著他的厲大哥就去找小伙伴,想再玩一會兒。

這邊卷卷和唐洛柯也剛剛洗漱完,穿好了睡衣,坐在房間地毯上,和黑黑黑玩。黑黑黑經過兩天,已經熟悉了這個環境,小家伙很友好,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邁著小腿蹦蹦跳跳地跟著卷卷和唐洛柯。

唐小叔找來的時候,看到黑黑黑,眼里閃著光芒,小心翼翼地問他的厲大哥,自己能不能去玩小狗狗,得到了允許後,高高興興地撲了過去,趴在地上,與卷卷和唐洛柯一起逗弄小狗。

蘇復看著這場面,心里五味雜陳,唐小叔現在很高興很開心,但是他心里依然十分心疼他。如果時間能夠等待,如果過去沒有傷害,到了現在的社會,他也許能和他的厲大哥幸福地一起生活,一起養一條可愛的小狗,偶爾逗弄佷孫們。

厲父站在門口,看著唐小叔高興的樣子,微微笑著。他沒有蘇復想的那麼多,只要小淵這一刻是幸福快樂的,那麼不管下一刻是什麼,他會為大哥守住小淵這一刻的幸福,這是他們厲家欠他的。

唐司柏見蘇復有些感慨,又見厲父有些拘束地站在門口,就牽了蘇復的手,一起走過去,道︰「麻煩厲伯父幫我們照顧孩子們一會兒,我們去洗漱一下。」

厲父欣然點頭,擺手道︰「去吧,我在這兒照顧著,沒事的。」

唐司柏笑著點點頭,牽著蘇復走了。

走在被書海裝飾的走廊里,蘇復輕聲問︰「小叔的瘋癲治不好了嗎?」

唐司柏輕輕揉著他的手,淡淡地笑了笑,道︰「好了就沒有現在這麼快樂了,瘋了對他是一種解月兌。」

蘇復微微垂下了眸,對唐小叔來說,的確瘋著比醒著會快樂許多,只是靠瘋癲才能得到解月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月兌,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進了房間臥室,蘇復還是沒有說話,唐司柏放開了他的手,抱住了他,嘆笑道︰「別想那麼多了,那是別人的人生,至少目前來說,小叔很快樂,不是嗎?」

蘇復看了看他,點點頭,微微笑了起來。

悲劇已經造成了,只能讓他盡可能地快樂著。

唐司柏溫柔地笑著,親了親蘇復的嘴角,輕聲問︰「一起洗?」

自從昨晚兩人坦誠相見了之後,兩人之間的親密更加放開了一些。蘇復臉上不可抑制地又紅了一下,不過還是笑著應了。

兩人便吻了起來,一路吻到浴室里,一邊月兌一邊吻,一邊洗一邊吻。

有了昨晚的經歷,干洗肯定不可能了,避免不了地又抱著互相釋放了一把,只是依舊沒有做到最後。

唐司柏不算是保守古板的人,但他依舊想把最珍惜的最美好的一夜留在他們的新婚之夜。而蘇復,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暗暗想著,必須得采取點行動想想讓自己享受過程的辦法了。他不希望與唐司柏恩愛的過程,自己給不了任何愉悅的回饋。

唐小叔就這麼在唐宅住了下來,厲老爺會經常來看他。而蘇復,也基本上算是在唐宅住了下來,很少回深源了。不過兩個熱戀中的人,偶爾也是需要二人世界的,深源公寓雖然不怎麼住了,但也成了他們的「偷情」小窩。

自從雙方父母都點頭同意了他們的關系,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快樂的日子往往過得也快,轉眼就十二月了,天氣也越來越冷了。

上周末的時候,唐司柏和蘇復把蘇父蘇母接來了唐宅,雙方父母正正試試地見了個面,一起吃了個飯,聊了聊兩個孩子的事。雙方都是比較通情達理的人,唐家父母也比較隨和,沒有擺出高姿態,談到孩子們的事都很滿意,這一會面最終圓滿完成。

如今蘇復算是唐家的準兒媳婦兒了,出入唐宅也沒有之前那麼拘束了。

又是一個周六,早先和父母說好了這周末有點事不回去了,父母也表示理解,而且現在天越來越冷了,也不希望兒子每周都來回奔波。

于是,這一天早上,蘇復難得地睡了個懶覺。

醒來的時候,就見身邊的唐司柏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看書,而自己,靠在他的臂彎里。

蘇復眨了眨眼楮,沒有吵他,只是想著,天冷了,要不要明天帶孩子們出去買些更保暖一些的衣服?

正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唐司柏就放下了書,低頭看蘇復,見他醒著,微微笑了一下,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角。

「早安。」

蘇復很喜歡這種一起入睡說晚安,一起醒來道早安的溫馨感覺,不由得也笑了起來,湊過去回吻了一下唐司柏的唇。

「早安。」

這個時候已經要九點了,唐司柏不想打擾蘇復難得的懶覺才沒有起床,听到敲門聲,本來想制止一下,恰巧蘇復已經醒了。

「醒著,進來吧。」唐司柏沒動,繼續拿起書看。

蘇復就看到外側小客廳里,魏叔領著幾個唐宅的佣人,捧著幾個精致的大盒子進來了。

把東西放到客廳矮幾上,魏叔揮退了佣人,自己也沒有進來,站在客廳與臥室的裝飾隔牆邊,道︰「二少爺,今年第二批冬衣送來了。」

「放著吧,待會兒我自己收拾。」

「好的,二少爺。」魏叔恭敬地應了,轉身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蘇復听得有些好奇,靠到唐司柏肩上,問︰「冬衣?你們家不自己去買的嗎?」

唐司柏空出一只手模模蘇復的頭發,笑道︰「都是定制的,換季前會按我們想要的風格送來設計稿,換季了會送來衣服,不用出去買。」

蘇復十分驚訝,又有些遺憾,道︰「我本來還準備明天帶孩子們出去買衣服呢,這下小柯不用去了。」

唐司柏笑了笑,把書放回了床頭櫃,看著蘇復道︰「你和卷卷也不用去,應該都送來了,去看看吧。」

蘇復一驚,就見唐司柏下床了,也翻了個身,下床跟去看。

房間里一直開著暖氣,只穿個睡袍下床活動也並不冷,不過唐司柏還是拿了自己的一件大衣,給蘇復披上了。

兩人一起走到外間的小客廳,矮幾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個大盒子,盒子上有精美的標簽,仔細地記載著人名和衣物的詳細資料。

蘇復一看,還真有自己和卷卷的。

「這什麼時候做的?你上次給我量尺寸不是說做過年的衣服嗎?」

蘇復一邊問,一邊打開盒子,里面整整齊齊疊著幾套服裝,有時尚的大衣,也有保暖的羽絨服,款式都十分好看,但是一點也不夸張。蘇復覺得很符合自己平時的穿衣風格,不會讓他覺得不適合自己,穿不出去。

「過年的衣服也在做,這個先送來了,我選的款式,不錯吧?」

唐司柏挑了件大衣,把蘇復身上自己的大衣拿下放到了沙發上,替他穿上新衣服。他還是沒有告訴蘇復,那次量尺寸是為了做婚禮禮服。

「挺好看的,定制的很貴吧?」蘇復看了看自己睡袍外面穿大衣的古怪打扮,無奈地笑了笑。

「你和卷卷都是我們唐家的一份子了,衣食住行自然是唐家包辦的,喜歡就行了,別的都不是問題。」

唐司柏這麼說著,看著蘇復穿上衣服的效果,兀自點點頭。

蘇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睡袍+大衣的搭配上看出美感的,只無奈地笑,卻沒有反駁他的話。雖然沒有任何的婚約形式,但是自從雙方父母都見過面後,蘇復也已經把自己當做唐家的一份子了,他需要適應唐家的生活方式,同樣的,唐先生也是他們蘇家的一份子。

兩人把衣服整理好,放到衣帽間,一起洗漱,又把卷卷和唐洛柯的衣服送到他們的小房間去。

之前唐父提出要給卷卷也準備一個自己的小房間,不過兩個孩子還小,又比較粘著對方,最終並沒有實施,還是讓卷卷住在唐洛柯的房間里。

孩子們起床了挺久了,這個時候正在房間的地毯上和黑黑黑玩,邊上自然也有唐小叔的身影。

蘇復把孩子們的衣服一一分類掛到衣帽間,唐司柏蹲在唐小叔身邊,問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唐洛柯見卷卷正在和黑黑黑玩,就起身去了衣帽間看蘇復。

「蘇老師,你和爸爸還沒吃飯吧?廚房給你們留了早飯。」唐洛柯一邊說一邊看蘇復。

蘇復掛好衣服,扭頭就見小家伙笑眯眯地望著自己,笑了笑把他抱了起來,一起走出衣帽間。

「好,謝謝小柯提醒。」

唐洛柯高高興興地摟著蘇復的脖子,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得不得了,心想蘇老師現在應該算是他的媽媽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名正言順地叫他小爹。

中午一大家子人吃完飯,蘇復要出門了。

他和柳岸約好了今天一起去看畫展,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其實他是私底下有事要問柳岸。

孩子們不方便帶,正好留在唐宅陪爺爺女乃女乃,唐司柏下午也有個會要開,並不跟著。

蘇復本來也是準備一個人去的,但是唐小叔非要跟著。這麼多年被關在療養院里,唐小叔現在對外面的世界非常向往。

唐小叔瘋瘋癲癲的,勸啊哄啊都沒用,蘇復只好帶著他,只是看個畫展,也不會出什麼事。

唐司柏去車庫里幫蘇復挑了輛車,出門的時候對他道︰「這一段時間厲夫人一直在找柳岸的茬,我給你派兩個保鏢帶著,小心一點。」

厲夫人找茬的事蘇復也知道,據說柳岸登台的時候經常有客人斥罵他唱戲唱得難听等等,都是厲夫人背後指使的。雖然都是些小打小鬧,但是厲朝也發過幾次火了,這幾天厲夫人還是比較安分的。

考慮到唐小叔這個不穩定因素,蘇復也怕出了什麼事自己控制不住他,帶著保鏢也是安全一些,就應了。

于是,蘇復其實只是想請教柳岸一些問題罷了,卻帶了個唐小叔,後面還跟著兩個保鏢。既拉風,又無奈地開車往京劇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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