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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岳教此次似乎是下了大功夫,能讓近百名掌門在毫無察覺的時候中招,在場的都是各大知名門派的掌門,算得上是風雲大陸的頂尖高手。

高手對危險本就有很敏銳的感應,從事發到現在,萬幸存活下來的掌門身上似乎都帶著防毒的寶貝。

「李盟主,如今這般狀況,你還想包庇你的兒子嗎!」松鶴派掌門滿臉悲愴,最後倒下的那個掌門是他的至交好友,此時心中自是怒氣滔天,但到底還剩了些理智,知道現在動手也討不了什麼好。

「薛掌門莫要妄下斷言,諸位掌門突然暴斃,事出蹊蹺,李某自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李一貴听到明顯針對李順笙的話,語氣也冷了下來,「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還望諸位掌門稍安勿躁。」

現在很明顯他們是中了計,只是這施計的人是在站著的人中,還是躺著的人中

李順笙現在被眾掌門虎視眈眈地盯著,只是誰也不敢再上前來,最後一名掌門臨死前的喊話,無一不在指著凶手就是他。來時一陣寒氣霸氣開場,大家毫無防備就中了招,現在回想起來,也只有那時他們會大規模中招。

李順笙亦是承了驚槐的二十年功力,現在雖說不是天下無敵,倒也能打得過幾個頂尖高手了。一時不察被他偶擊得手,對方還卑鄙地用了毒,自是又驚又怒。

形勢一時之間陷入了焦灼當中,地上躺了幾十個掌門的尸首,卻無人敢去收斂。

二十多個掌門站在一處,同李順笙父子兩相對立,氣氛劍拔弩張。

心中無鬼自是坦蕩,李順笙往前走了幾步,那些個掌門就往後退幾步,一瞬之間能給如此多掌門下毒,眼前之人他們誰也不敢挑釁。

本欲去查驗那些尸首,斜里突然飛來一物,他順手接住,攤開來是株草藥。

來人是霍雲天和林尋藝,看樣子似乎也是著急趕過來的。

「沒人告訴過你,中毒的尸首不要隨便亂踫嗎?」霍雲天從懷里拿出個手套戴上,而後走到其中一個尸首面前,仔細檢查他的五官和皮膚。

霍雲天此時仍舊一副男子裝扮,在場還是有幾位掌門認得她的,因此就靜靜等著她的結果。

江湖人都知道霍雲天是個不站邊的人,好人惡人對她來說沒有分別,倒也不怕她特意袒護誰。

這一檢查就檢查了一個多時辰,霍雲天將所有的尸首都看了一遍,這才走到一旁,從侍女端著的托盤中拿起茶壺,就著壺嘴一飲而盡。

「諸位掌門中蠱都三日了,竟是一點也未察覺。」霍雲天露出個諷刺的笑來,「怪不得被人當猴子一般戲耍,照此看來,風雲大陸就算是亡了也不令人吃驚。」

一听是蠱,就連李一貴都坐不住了︰「是何種蠱竟如此厲害,盟主府有暗丁日夜值守,那蠱又是如何下的?」

所有的掌門都中了招,這用蠱之人想必是個大家,蠱蟲養活不易,害人的蠱蟲對生長環境也有極其挑剔的要求。風雲大陸目前知悉用蠱的門派也就兩三個,最多也不過是將人心神制住,若是遇見高手,連傷人都做不到。

例如外海大陸的萬蠱窟,那些蠱蟲雖然厲害,也能制住大多數高手,但一離開萬蠱窟稍遠就會立即死亡。是以只要沒人主動往那邊靠近,就自然不會被蠱蟲傷到。

現在霍雲天說是蠱害了這麼多掌門,大家第一反應就是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那得是多厲害的蠱,才能讓這麼多的頂尖高手一夕喪命,且看這喪命的時機,分明就是想一石二鳥。

「一切都是你空口之言,誰又能保證你不是為了包庇這凶徒而故意混淆視听?」松鶴派掌門尤自不平,將劍指著李順笙,「若是今日放走了他,來日定成禍患!」

「若真是他將你們這些掌門一氣殘害大半,他又何須向你們說明什麼,干脆全都殺了便是。」霍雲天嗤笑道,「看來諸位掌門已是年老心衰,腦子也不夠用了。」

「你!」不善言辭的掌門被霍雲天的毒舌噎住,氣得只喘氣。

也有氣性高的,徑直挑劍來打︰「無知小兒,竟還出口傷人。讓老夫來教教你,什麼是規矩!」

霍雲天眼中嘲意更甚,她徑直走到李順笙後頭的謝如玉面前,絲毫不管後頭的打斗。

謝如玉從一來就保持沉默,只抱著一柄劍木頭般站著,眼中也無多少神采。方才李順笙同一眾掌門打斗,她也是這般毫無反應。

趁著林尋藝同那掌門打起來的間隙,她給謝如玉把了脈象,先是皺眉,而後又緩緩笑開︰「你倒是好運氣,等許香薷來了,便能好了。」

李順笙一直注意著霍雲天的動靜,聞言原本淡定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住︰「此話當真?」

「不過是未成形的攝魂術而已,在催眠術面前便是個無知小兒。」霍雲天提到「無知小兒」幾個字的時候,還特意朝那打斗中的掌門看了一眼,是人都知道她這是意有所指。

氣得那掌門腳下一個趔趄,好險沒被林尋藝一劍刺中腋窩。

「狂妄小兒,有種來跟老夫打上一場!在那邊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

「好啊。」霍雲天嘴上應著,下一刻人便到了那掌門身後,眾人還沒看清她是如何動作的,就見剛才還在叫囂的掌門定在了原處,維持著欲躲開林尋藝的狼狽招式。

霍雲天將其余的銀針收入袖中,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道了一句︰「聒噪。」

霍雲天的武功沒林尋藝的高,但她飛針走穴的功夫整個風雲大陸怕是找不到敵手。那掌門被霍雲天定了血,一張臉憋得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鬧劇之後,大家這才算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掌門損失大半,風雲大陸未來的混亂已然可以預見,現在局勢還未挑明,敵我雙方的情況還處于朦朧狀態,這邊就先亂了陣腳。

「亡故掌門的死訊先不要傳揚出去,穩住人心再說。」

「既不是李順笙下的手,那下手之人定是外海大陸的人,他們得了手自然會大肆傳揚,我們再保密,也不過是掩耳盜鈴之舉。」有人提出不同意見。

關于這一點,李順笙他們倒是想到了一處去。

李一貴朗聲道︰「暗丁听令,即刻起封鎖盟主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無人回應他,但大家都知道必定有人去按照他的指示嚴格執行了。

「李盟主懷疑那下蠱之人還在盟主府中?可從事發到現在已然過去一個多時辰,凶手怕是早已逃之夭夭了。」冷靜下來後,大家的智商也都慢慢回籠。

沒有中蠱的掌門只能說明兩件事︰一是他們本身實力強橫,蠱蟲無法控制他們;二就是這蠱蟲應當是統一接受命令,那下蠱之人本身也是安全的。

「能讓人一擊斃命的蠱蟲定有許多禁忌,蠱母也定是跟中蠱之人離得不遠。」霍雲天對醫術的造詣極高,蠱毒自也研究過不少,因此淡然分析道,「若我猜得沒錯,現在那些蠱母定是藏在這府中某處,越是邪惡的蠱母越是難以控制。在場斃命的掌門有七十四位,蠱蟲必然也有七十四只。蠱母向來只听煉蠱之人的話,若他還想保全這些蠱母,自然還在府中,想方設法將蠱母轉移出去。」

頓了頓,霍雲天又看了眼在場的掌門,一字一句道︰「而且我懷疑,下蠱之人定然就在諸位中間。」

蠱蟲不是誰都能控制的,首先要下蠱之人的功力高于受害人或是相當,這些亡故的掌門雖多,卻全都是功力相對較弱的。那就有理由相信,下蠱之人的功力至少跟亡故掌門□□力最差的齊平。

當今武林,高手輩出,避世隱居的也不在少數。但要說恰好出現在防衛森嚴的盟主府,又恰好是個煉蠱大師,再恰好是外海大陸的奸細,種種巧合太多,大家選擇不信。

李一貴功力卓絕,醫術這方面卻是絕對的懵逼,不僅是他,這里除了林尋藝能稍微听懂一些之外,其他人都一臉「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的神色。

霍雲天將這些疑點都一一說過之後,又在尸首中間踱步,最後彎腰撿起一根毫不起眼的頭發,笑道︰「風雲大陸的人,怕是沒有用血香草洗頭的吧?」

血香草是一種邪性的草藥,用這種草藥的藥汁能夠讓人長時間隱藏功力,不過也有很強的副作用,用了血香草的人會……便秘半個月。

霍雲天之前跟去外海大陸尋找林尋藝的時候,也趁機了解了下那邊的藥草,因為地域不同的關系,那邊的藥性和風雲大陸的也有不同。即便是同一種草藥,生在的溫度不同也會影響最後的成品。

這血香草也是她曾經研究過的邪性草藥,外海大陸魔教甚多,邪派林立,即便是醫者也多是毒醫。這血香草是殺人越貨常備之物,特別是用來配合易容術使用,效果絕佳。

「血香草的用法很是特殊,若是外海大陸的人用了,便是無色無味也不易察覺。」霍雲天慢慢走進那群掌門中間,緩緩道,「可若是風雲大陸的人用了,因為體質不同便會有別的反應,比如掉發,再比如——」

「有麝香之氣……」霍雲天將那縷發絲捻起,遞到流雲門的門主面前,輕聲問,「你說是嗎?掌門人。」

流雲門門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身上穿著一套灰色的掌門特制大衣,將她的身形完完全全包裹其中。從面相上看,她不過是個氣質內斂的冷美人罷了。

「呵呵……」沒想到這門主突然笑起來,聲音卻是個雄厚的男子音。

「如今看來,風雲大陸也不全是廢物。」「單靈秋」突的躍上牆頭,身形漸漸高大起來,  的骨骼聲之後,「她」扯開臉上的面皮,底下是個蒼白陌生的面孔,「本想陪你們好好玩玩,現在這樣倒是沒辦法了,太可惜。」

「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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