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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芥一個人當然是沒辦法說服那些個掌門的,但許香薷生死不知的情況,讓幾個掌門都有所忌憚。

畢竟在他們眼里,許香薷可是盟主的人,怠慢是一回事,要真死了,那盟主不找他們麻煩才怪。

當今盟主李一貴是出了名的護短,武林第一的稱號擺在那兒,沒人想去觸他的霉頭。

莫燕飛尤其如此想。

他本不是個喜歡殺戮的人,不過是性格使然,脾氣倔有些沖動。那沾了千機的暗器,還是前幾天一個手下送他的,他還沒仔細問過是什麼毒。

看到自己這一沖動出手,不知會不會害死那個小姑娘,他的心中也是愧疚的。

心虛再加上許香薷讓荊芥偷偷送的幾本秘籍,軟硬兼施的手段讓幾位掌門總算是願意合作了,荊芥這才能放手控制局面。

混戰結束得差不多後,荊芥就按照許香薷的指示,去找幾位掌門商討決選大會的事情,這次倒是出乎意料,幾位掌門一拍即合,第二日就著手決選大會的各項事宜。

由于跟全大陸的節奏有些對不上,他們就取消了村縣鎮郡的選拔,直接選出豐達城的前三名,時間就定為三天。

荊芥自然也報了名。

「你一定要記住,暗器只是自保的手段,不是攻擊的工具。」決選大會開始前一個時辰,許香薷抓緊時間給荊芥灌輸人道主義思想,「比賽中對手會用各種方式干擾你,你要做到不驕不躁,不怒不急,沉著應戰才能把握先機。」

荊芥瞧著許香薷,咧著嘴笑。

許香薷屈指敲他腦袋︰「傻笑什麼,都記住了嗎?」

「嗯。」荊芥順勢腦袋一拱,在許香薷的手心蹭了蹭,「香薷上次都沒這麼跟我說過,我很高興。」

上次是因為滿城沒有打得過你的高手。許香薷月復誹一句,臉上卻是淡淡的︰「不可掉以輕心知道嗎?」

荊芥見許香薷說的正式,也只得點頭,做出很鄭重的樣子︰「香薷放心,我一定給你掙個前三回來。」

至于是豐達城前三,還是風雲大陸的前三,就不得而知了。

謝如玉跟林尋藝也都報了名,他們都是不差錢的主,戶口這種東西肯定也是有的。

決選大會開始第一天,是由霍雲天主持的,她宣布了大賽的基本規則,然後展示了前三會擁有的獎品。

第一名不是實物,是可以讓霍雲天無償出手三次,要知道就連武林盟主來找她幫忙,都是要帶上珍貴之物的,可見霍雲天這三次有多珍貴。

第二三名則是幾位掌門一起出的,也都無非是些武器秘籍之類的東西。

許香薷原本想要捐上一本來緩和下跟西海域各門派的尷尬關系,但又想到這些東西十有八~九是要不回來的了,也就在香姑的勸說下歇了心思。

上次許香薷沒關注荊芥的比賽,現在也秉承著不讓他有壓力的原則,堅決沒去看。

就在大家都往豐達城決選大賽擂台那邊匯集的時候,許香薷帶著香姑和沈祝恭,卻是在往相反的方向走。

西海域有一片很美的海灣,平日里是不讓人進入的,這里盛產夜珠,一直是豪氣雲天派在掌管。許香薷這幾天跟霍雲天有了莫名的友誼,所以受到了全派三人的特殊看待。

西海域這片海灣她是能夠自由出入的,這幾日~她身體沒完全康復沒來得及看,現在正好閑了下來,就順道過來看看風景。

蔚藍的海面映著天空,浪花由遠及近推來,在海邊的礁石上激起細碎的水花。海鷗在空中盤旋,時不時沖進海中叼起一兩只魚來。

帶著腥咸味道的海風撲面而來,因為正值初冬的緣故,灌進脖子里意外地冷。

初冬的西海域,周遭的樹木都還是蒼翠的,毫無半點頹靡跡象。

海灣左面,建了幾排石屋,外面陳列著許多木架和石缸,一些穿著單薄秋衣的人在忙碌著。

有人撐著海船,在不遠處的海域里打撈海魚;有人穿著輕便的短衣,潛入海底模索著海蚌;有人拿著長而尖細的 子,在一排排晾曬著的海產上撥~弄……

這些人來來回回走著,勞動使得他們臉色紅~潤,在這寒冷初臨的天氣里也汗流不止。

「這些都是霍掌門收養的貧苦人,有的是前些日子混戰里失去親人的。」香姑在一旁說著她這幾日听來的消息,「決選大會霍掌門也替他們報了名,可是他們一個都沒打算去。」

在武力為尊的風雲大陸,不說人人都有一副清高孤傲的性子,至少大多數的武者是不會受嗟來之食的。所以霍雲天收留了這些人,他們也願意用勞動來報答她。

豪氣雲天派雖只有三人,但是受過他們恩惠的卻遍及風雲大陸的每個角落,所以才說這個門派人少,卻是最不容小覷的。

這些人就是負責取出夜珠的。

所謂夜珠,不過是海蚌里產出的極品。普通的海蚌里出產的稱為珍珠,海蚌王里出來的,才能稱之為夜珠。

海蚌王平均三年產出一只,還不一定能捉到。

它們體內的珍珠有成年男子拳頭大小,但其精髓卻在珠心,把這珍珠一層層刮掉,最里層就會出現一顆泛著熒光的女乃白色珠子,這珠子會在夜間發亮。

光輝可映出一整幢房屋,猶如黑暗里燃起的一堆篝火,「光可鑒人,珠可生骨」說的便是這夜珠。

一顆夜珠流落出去,都可能引起小範圍的動蕩,也只有在霍雲天的手里,才能壓抑得住。

這夜珠也不是什麼傷病都能用的,許香薷對它沒多少興趣,感慨了幾句也就罷了。

他們繞過這群勞作中的人,又往外走了一里路,來到一處風景絕佳的海岸邊,爬上一塊巨大的礁石。

許香薷把帶來的包裹鋪開,拿出里頭的吃食來一樣樣擺開︰「就在這兒吧,我還從沒看過海呢,風景可真不錯。」

「這海邊冷得緊,姑娘仔細著別著涼了。」

「好。」

香姑把沈祝恭放下,自己則去幫忙收拾東西。這礁石很大,又很平整,倒也不用擔心沈祝恭有什麼危險。

在胎教都是各種秘籍和打斗的風雲大陸,嬰兒們普遍成長很快,一般六七個月的嬰兒已經能夠走路了。沈祝恭三四個月大,比一般嬰兒要機靈些,已經能靈活地爬來爬去了。

「祝恭也是第一次看見海吧,漂亮吧?」許香薷偏頭看了眼爬到自己身邊的沈祝恭,手指輕輕捏了下她的小臉,惹得她又是一陣咯咯笑。

許香薷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是生活在內陸的南方,一直都沒機會看見海,也沒見過雪。

她當初選擇常玉山,就是因為那里氣候宜人,冬天卻也會下很大的雪。猶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雪的時候,硬是拉著荊芥在雪地里玩了整整半天才罷休,直凍得兩人手腳僵硬了,才不情不願地回到屋子里去取暖。

雪見過了,海也終于見著了。

許香薷吃著香姑親手做的點心,喝著荊芥親手釀的葡萄汁,躺在巨大礁石上,望著縴塵不染的天空。

仿佛回到了現代,跟好友一起爬上露營的時候。

「人生如此自可樂也!」許香薷大笑一聲,又狠狠喝上一口葡萄汁。

香姑拿手帕給她擦掉滴在裙子上的葡萄汁,央道︰「姑娘,慢點喝,這葡萄水也是會醉人的。」

「不妨事。」許香薷擺擺手,一個旋身飛下礁石,又借力跳上樹梢,摘下一根樹枝跳下來。

那樹枝有半壁長,頂上還結著一個不知名的紅色果實。

雙手伸展,脖子微揚,腳尖在沙灘上劃出一個優雅的弧度。樹枝凌空一指,許香薷半眯著眼楮,捏著樹枝舞起劍來。

玉~腿橫掃,激起紅塵千陣;

秀眉輕挑,勾起俗世紛擾;

長袖揮舞,繞出青絲幻滅;

腰~肢扭轉,惑亂半壁江山。

許香薷的長發在舞劍的過程里飄揚著,她嘴角始終勾著一抹自信妥帖的笑意。

她將內力灌注在樹枝上,橫切斜刺間,頭頂便有樹葉簌簌落下。在她身遭飛旋飄動,仿若精靈。

以樹枝為劍,她這一舞,既帶著女子的婉轉嫵媚,又帶著武者的剛烈果斷。

一劍舞罷,許香薷面對著大海負手而立,揚起的沙塵落地,一陣風吹過,仿佛剛剛的絕美舞姿只是一場幻覺而已。

許香薷閉眼,再睜開時,原本的凌冽英氣都化作虛無,藏于她那雙秋水剪瞳之中,再不見半分蹤跡。

「姑娘長大了。」香姑也不得不由衷感嘆,「我從未見過如姑娘這般絕美的身姿。」

「香姑,你也沒見過幾個女子吧。」許香薷也不靦腆,聞言回頭笑道。

啪!啪!啪!

近處傳來緩慢而規律的掌聲,只見林中飛出一玄衣男子,落在礁石上︰「多年不見,小丫頭似乎愈發惑人了。」

見到來人的一剎那,許香薷心中一個大大的「臥~槽」滑過,她壓下心中驚疑,強迫自己冷靜道︰「不知月神教的教主大人,不去參加決選大會,跑到這個小地方來作甚?」

驚槐眼中滑過一絲趣味︰「你可還記得,當年本座的邀約?」

多年不見,他也開始自稱本座了。

許香薷在風雲大陸整整二十二年的,只有一個人讓她有壓迫感和危機感,就是面前這個人。七年不見,他似乎更加難以捉模了,想必這七年里,他的功力又增長了不少。

玩網游的基本都不怕野怪,就算是越級挑戰boss也不覺得有壓力,最怕的是點開boss的資料,所有的欄目都顯示著問號,因為這意味著這個boss是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得過的。

驚槐就是許香薷的問號boss。

「你似乎很怕本座?」驚槐順手拿起地上的葡萄汁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才道,「味道不錯。」

「月神教的教主大人,放眼整個天下,怕是沒有幾人不怕的吧?」許香薷知道跑肯定是跑不掉了,香姑和沈祝恭還在這里呢,只能慢慢從他口中套話,想要知道他來的意圖。

當年她僥幸逃月兌,這個教主顯然還記得那事,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個記仇的主了。

「哦,是嗎?」驚槐食指一挑,沈祝恭就連人帶襁褓一起被挑在半空,「她就不怕本座呢。」

沈祝恭不知何時到了驚槐身邊,尤其是她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抱著驚槐的手指咯咯笑,還伸出手要他抱。

「祝恭!」香姑一急,就要上前去搶沈祝恭。她雖然听見了許香薷說出他的身份,到底是沒有親眼見識過的。而且沈祝恭被他制住,她也顧不得想許多。

香姑這一撲,就見驚槐伸出另一只手,往香姑的方向擊去。

「小心!」要是這一擊中了,怕是香姑小命難保。許香薷嚇得肝膽俱裂,捏起樹枝就飛身過去,拼了全力要接住那一招。

啪!

噗通!

樹枝狠狠抽打在驚槐的手指上,樹枝頂上的紅色果實受力落地,又咕嚕嚕滾下礁石,落入海中。

樹枝打上驚槐手指的那一刻,許香薷心頭就「咯 」一聲,接著就是一大~片的「完了完了完了」在腦海中刷屏。

驚槐根本沒有攻擊香姑的意思,他的手上沒有內力,也沒有掌風。

驚槐潔白縴細的手背上,冒出一條樹枝抽打過的痕跡,並且立竿見影地紅腫了起來。

驚槐似笑非笑地看向許香薷︰「小丫頭,你似乎對本座很有敵意。」

許香薷驚出一頭冷汗,企圖緩解氣氛︰「誤會,都是誤會。」

香姑也被這場面嚇呆了,她才反應過來面前這男子,可是江湖上傳聞許久的魔教首領。

玄陰閣的那些冷血殺手,在他面前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

香姑急忙把許香薷擋在自己身後,二話不說就朝驚槐跪下︰「姑娘是救我心切,教主大人若要出氣,盡管朝我來,不關姑娘的事。」頓了頓,又道,「稚子無辜,請教主手下留情!」

「你這僕從,倒是忠心。」驚槐食指一松,沈祝恭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許香薷眼疾手快接住,順道把香姑也拉了起來︰「驚槐你到底想做什麼?」

反正跑也跑不掉,對他低聲下氣他倒還侮辱起人來了,許香薷脾氣上來,也不想再憋屈了。

「這才是本座認識的那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嘛。」驚槐道,「本座說了,請你去教中做客。」

許香薷︰「我若拒絕呢?」

驚槐將手提起,做出要打響指的手勢。

許香薷想起當年,驚槐也是要打響指,當時他可是要李順笙的命。當即心中一凜,暗道不好,腦海中飛速滑過幾個逃跑方案。

最後還是無奈地發現︰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的心機和算計都是玩笑。

 。

一聲響指終究還是打了出來,許香薷嚇得小心肝一顫,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就撞到後方不知何時出現的物體。

「許姑娘,請吧。」後面站著一個人,穿著一身寶藍色衣裳,腳踩銀絲蟒紋靴,手中白玉骨扇打開,翩翩公子模樣地朝許香薷做出邀請的姿勢。

「這人看著好生眼熟。」許香薷凝眉想了想,恍然,「你是李順笙!」

「正是在下,難為許姑娘這麼多年還記得。」李順笙抖了抖衣襟,誠懇問道,「許姑娘可否把踩著在下的腳挪開?」

低頭一看,她的腳後跟正踩在他的靴上,許香薷往前走了兩步,才道︰「抱歉。」

「無妨無妨。」李順笙笑眯眯地瞧著許香薷,語氣很是客氣,「不知許姑娘可願去教中做客?」

七年不見,許香薷發現之前她有自信能打過的李順笙,貌似也看不透了。

這個世界可真是玄幻,她之前還老覺得自己算是個幸運兒了,功力沒刻意修煉也算是一流高手,現在看來,她還是天真了。

前有驚槐,後有李順笙,中間還有武力值低下的香姑和戰負渣的沈祝恭,饒是許香薷是超級大高手,也是沒辦法安然逃月兌的。

她只能妥協︰「跟你們走之前,我想知道為什麼非要抓我走?」

驚槐詫異︰「囚奴沒告訴你嗎?」

許香薷苦笑︰「都在找他,我也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人,可惜他已經去世十五年了,骨頭都快化了吧。」

「什麼?!」驚槐手突然抖動了一下,又立馬恢復鎮定,凌冽的目光射向許香薷,「你可知道騙我的後果?」

「騙你有什麼好處嗎?」許香薷干脆又坐了下去,吃口點心喝點葡萄汁,「老頭子他啊,給我留下了一堆的東西,可現在要靈谷外一群人守著,我也沒辦法去拿。听說都是你們月神教的,你要是想要那些東西,我帶你去拿便是。」

李順笙搖頭道︰「看來他確實什麼也沒告訴你,你是天生的煉魂體。」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煉魂體什麼鬼?怎麼听起來這麼玄幻呢?

「你听說過催眠嗎?」李順笙拿起骨扇刷刷扇起來,「這是來自遠海外大陸的一項秘術,非煉魂體難以修習,修煉此秘術能夠探知人內心深處的秘密。除此之外,煉魂體對這項秘術也能完美抵抗,絲毫不受催眠影響。」

「所以,你們是想探听誰的秘密?」許香薷搖頭,「那你們可就要失望了,老頭子沒教過我什麼催眠秘術。」在現代倒是常常听說,那不是心理醫生必備技能嘛,沒听說過還看體質的。

「教中有此秘術,不過不能帶出來,所以只能麻煩你走一趟了。」李順笙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月神教內教眾都很友善,並不如外界傳聞那般。」

驚槐不動聲色地瞥了李順笙一眼,拋出利誘條件︰「事成之後,要靈谷外的人我會全部撤走,谷內的東西也都送你,如何?」

反正這不答應也是不行的,許香薷稍稍計算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一口點心下肚,果斷點頭︰「成交!」

不就是學個催眠術去催眠個人嘛,還真能要命不成?

就當是魔教隨心游好了,好多人就算想去還去不了呢。

香姑很是擔憂︰「姑娘,這……」

許香薷堵住她要說的話︰「香姑,兩個孩子就麻煩你好好照顧,我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沒想到她話剛一說出口,懷中的沈祝恭就跟被打了似的哇哇大哭起來,怎麼哄都哄不好。香姑想抱過去,沈祝恭死死扯住許香薷的頭發不放手。

香姑一臉愁容︰「這孩子敏感,怕是听出了你話中的意思,可……」

驚槐道︰「帶走。」

李順笙順口道︰「反正我們教主也很喜歡孩子,帶上不妨事。」

驚槐又冷颼颼瞥了他一眼。

沈祝恭哭得許香薷心疼,沒辦法也只能帶著一起走。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遠處又飛掠來一人,口中直呼︰「前輩!前輩!」

待那人到了近處,才看清楚是謝如玉。她穿著的一身白裙子已經變得灰撲撲的,發髫也散開了不少,整個看上去像個落魄少女。

「前輩,要出大事了!決選大會……」謝如玉狠狠喘著氣,她左手捂著右手臂,指尖有黑血溢了出來。

話沒說完,她就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許香薷本想過去接住謝如玉軟倒的身體,後頭的李順笙長跨一步,將她打橫抱起。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許香薷急道︰「她中了毒,我要給她看看。」

李順笙伸出兩指在謝如玉手腕上探了探,看了下她泛黑的臉,道︰「死不了,把她帶回教中醫治也不遲。」

遠處有人聲傳來,听聲音其中還有高手,驚槐又是一個響指。

周遭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簡直是悄無聲息,黑衣人後面是一頂巨大的黑轎,只在轎頂掛了一盞類似燈籠的東西。

驚槐攔腰撈起許香薷,李順笙抱著謝如玉,兩人腳尖一點,身影轉瞬消失。

一陣風吹來,飛沙揚起。

香姑被沙迷了眼,等她再次睜眼時,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遠處的人也趕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荊芥,後頭跟著其他幾個掌門。

莫燕飛在礁石上轉了幾圈,而後搖頭︰「已經走了。」

「魔頭來的快,走得也快,不知有何意圖。」孽海派的掌門看向莫燕飛,「莫掌門,此事是否要告知霍掌門?」

「霍掌門正閉關煉藥,不必打擾,既然魔頭已走,諸位也不必驚慌。」莫燕飛手一揮,「決選大賽照常進行便是。」

孽海派掌門還待再說︰「可那些遇襲的弟子……」

「這筆賬遲早要找他們清算,現下還是大賽要緊,我們回吧。」

荊芥走到香姑跟前,急問︰「香薷呢?她在哪兒?」

「她……」香姑猶豫著看著在場的人,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她和祝恭都被魔頭抓走,還有謝姑娘也……」

「香薷!」

荊芥一急,提劍就要去追。

橫空掃來一柄拂塵,卻是個黃袍僧人擋住他的去路︰「荊芥施主,我倆還有一戰未打,你這是急著去哪兒?」

荊芥手握成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聲音低沉︰「讓開。」

「施主戾氣太重,還是讓老衲來度化度化吧!」僧人雙目暴睜,黃袍無風鼓起,手中拂塵直取荊芥面門。

「你!找!死!」荊芥被擋下,頓時又急又怒,心中憋著暴戾無處釋放,便也提劍應戰。

香姑跟著許香薷身邊耳濡目染之下,當然也知道不少高手的信息。

荊芥和僧人對招之時,她看見了那僧人手肘處露出一塊蛇形圖案,當即大驚︰「公子快走,他是六殺僧人!」

六殺僧人,殺惡欲者,殺叛逃者,殺褻神者,殺狂妄者,殺負情者,殺無綱常者。

傳聞六殺僧人自有名氣以來,所定審判之人,無人生還。

他的武功,在許香薷的《江湖錄》上也只有四個字︰深不可測。

然而荊芥正怒從心起,根本听不見香姑的話。

***

黑轎中空間很大,還放有一個方桌,桌上擺了茶具,清茶入杯,半點漣漪都沒起。

可見外頭抬轎之人功力之高。

驚槐給許香薷倒了一杯,她沒接。他手中捏著小小的茶杯,忽然笑起來︰「六殺僧人,怕是到了。」

听到六殺僧人的名字,許香薷猛地抬頭看向驚槐︰「你說誰?」

「荊芥威脅過莫燕飛吧?飛羽派的那位听說正在閉關,便請了至交好友六殺僧人前去助陣。」驚槐若有所指地看向許香薷,「不知你教的那小子,能撐住幾招呢?」

「不可能。」許香薷篤定,「六殺僧人從不胡亂殺人。」

驚槐道︰「六殺之外的人他不管,可那小子似乎犯了戒。」

「什麼?」

「六殺僧人,殺無綱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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