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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公主這樣說,大皇子的面色淡了下來。他雖然有一張漂亮的臉,但是生起氣來的時候也還是顯得很有氣勢。不過對已經氣上了頭的大公主來說,這點氣勢還不夠,並沒有被他所嚇倒,只是捉住了阿音的手,捏得阿音有些生疼,對著大皇子說︰「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膽大的,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膽小的。這般循規蹈矩,只等著別人將東西送到你面前來,日後若是有人爭搶,只怕你也就順勢放手了吧。」

她說著這樣嚴厲的話,大皇子卻神色不變,只是淡淡地說︰「其中內情如何,姐姐知道了又準備如何呢?」他的唇角翹起,選出了十二萬分的譏諷︰「是能夠幫如今正在受苦的三弟報仇?還是能夠借著這件事拉下了貴妃?又或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心頭的那一點窺探的念頭?」

大公主氣得面色通紅,指著大皇子就要說點什麼,卻被大皇子搶先一步開口堵住了她要想說的話︰「姐姐還是冷靜點好,沒有力量的時候知道了太多秘密,並沒有什麼幫助。也不過徒增煩惱而已。」

大公主卻並未如他所想的那樣的冷靜下來,她甩開了阿音的手,大步走到大皇子面前,指著他就說︰「你……你……」

「我如何?」大皇子雙手按在書桌上,飛快的掃了一眼阿音,見她確實沒有什麼異樣,視線方才轉向了大公主,唇邊的那股子譏誚之意依舊揮之不去︰「姐姐自己好好想想,如今父皇護著貴妃娘娘,當初……」他將中間那幾個字含糊了過去,只是嚴厲地盯著大公主,雙方倒是都心知肚明,他說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以及宮中這許多年來發生的事情,姐姐還看不清楚嗎?父皇心中有著蔣貴妃,只要沒有觸到他的底線,蔣貴妃說什麼就是什麼。三弟的這件事情,就算我們知道了又能如何?」

被大皇子這樣嚴厲的指責了一番,大公主也總算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心中卻由此有些不甘,絞著雙手,猶豫地說︰「也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成了睜眼瞎?」

「這件事情上當個睜眼瞎也沒什麼。左右,其中有人作亂,而想這樣做的人,也不過那寥寥幾個而已。」大皇子意味深長的說著,看著大公主面色平靜下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

如同他對待公主所說的那樣,他並不是對這件事情不好奇。但是如今陛下在明擺著要護住那幕後之人,不讓人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再去明目張膽的調查,那就是犯傻。

更不用說阿音曾經在陛下面前掛過號,陛下一直覺得阿音心居心不良。如今大公主說著要阿音去探听這件事情,盡管是打算著阿音是大皇子身邊的貼身宮女,出了這件事情,也比旁人有轉圜的余地。可其中內情……這件事情對旁人來說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對阿音來說就是十死無生。

「姐姐若是想知道,私下你讓小宮女們慢慢探听就是了。只是這件事,父皇管的嚴,姐姐若是想查,最好也不要派了與自己有關的人。」

「畢竟如今你我都是依托著父皇過日子的,若是被父皇發現你我不听教誨,偷偷摻和到了這件事當中,只怕日後有的受教訓。你我都是無權無勢之人,一旦被父皇冷淡下來,日子如何,姐姐心中也有數。」

大公主仿佛被戳中了什麼一樣,一下子就暴躁了起來︰「難道只有你知道嗎?難道我就不清楚嗎?只是這件事情,那個女人都敢明目張膽的對著我和……」

話並沒有說完,大皇子輕輕地伸出手蓋在了她的唇上,另一只手豎在自己的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的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輕聲的說︰「姐姐可要謹言慎行才是。」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屋里的阿音身上,又掃過門口的小太監,面容冷淡的說︰「你們都知道什麼事是能說的,什麼事是不能說的,對嗎?」

那小太監早被嚇得魂不附體,聞言連忙磕頭不止,說小的知道。阿音也跟著跪下來表明了一番心緒,被大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等到出了門,阿音方才察覺到背後已經有了冷汗,如今被冷風一吹,寒意襲來,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她快步走回去,見了紅琴,後者嚇了一跳︰「怎麼出去一趟?你的臉色就這樣發白起來,莫不是受了寒?」說著伸手來模她的手。

一入手果然覺得對方的手十分冰涼,紅琴也是體貼她,見狀連忙道︰「果然是受了寒,如今,這里也沒什麼大事,你先回去歇一歇如何?」

阿音正被風吹得頭疼,聞言臉上帶了笑,謝了紅琴,自己回了居所。白天宮女的房間內並沒有點上炭盆,依舊是一片冰寒。阿音關了窗戶,又裹了一層薄被,方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她也怕自己再次生病,干脆月兌了衣裳,將被汗浸透的里衣換了下來,又去茶水房打了一壺熱茶過來,盡數喝了,喝得渾身冒汗,方才覺得方才的頭疼略微好了些。

做完這一切,她忽而想起去年九月的時候。那時候也是膽大,就敢賭一場大病,蓋住了自己前塵舊事幾乎盡數忘記,只記得寥寥的狀況。若是現在的自己,只怕沒有這樣的膽子。

這般出神地想了一會兒,卻覺得有些涼了。正準備去床上略微躺一躺,突然就听得外邊兩個宮女說話,一邊走過去一邊竊竊私語。

「你是說二殿下其實什麼都心里清楚,只是裝出了那副模樣來?平日里伺候的人那麼多,怎麼就能一點風聲都不露呢?你定然是在說謊。」

「若是我在說謊,就叫我天打雷劈。」被懷疑的宮女氣急的賭咒發誓,然後才低低的說,「二殿下與大皇子殿下之間也就差了那麼幾歲,若是二殿下當真是個痴傻的也就罷了。如今眼看著二殿下不僅不是傻的,還聰明得過分,跟著他的人自然心中知道該怎麼做。宮中這些這麼多人,也不見得能夠改換門庭,還不如死心塌地的跟著二殿下。」

「你這話說得倒有些沒道理,二殿邊的人,都是太後娘娘派過去的,二殿下是什麼樣的人,旁人不知道,難道太後娘娘也不知道嗎?」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兒呢!」第二個人有些不屑地說著,「二殿下是什麼樣的人?,外人知道不知道,對太後娘娘來說又有什麼影響?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太後娘娘。」

阿音听得這兩人說出的話,等到兩人遠去之後,方才開了窗戶探頭看了看。如今恰是過年的時候,宮女都是一水的紅裙,她也只能看一個高矮胖瘦罷了。

只是想著兩個宮女,這件事卻又覺得有些蹊蹺。說皇子的閑話也就罷了,還不找個隱秘地方,特特的的宮女們聚居之地來說一趟,難道是怕別人听不到不成?

轉而又想到今兒自己回來,也並非早就打算好的,而是臨時起意,平日里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在。這兩人,覺得這地方沒有什麼人適合說閑話倒也不奇怪。

不過這這般特意將二皇子拿出來說一頓,倒是讓人很是有些好奇。

心煩意亂地捶了捶床板,阿音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莊嬤嬤。

莊嬤嬤听了她的話,唇邊卻浮現出了笑意,問阿音︰「若是再見到那兩個人,听得那兩個人的聲音,你可指得出那兩個人來?」

阿音點了點頭問莊嬤嬤︰「嬤嬤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了?」莊嬤嬤聞言又是一笑,伸手模了模阿音的頭說︰「你倒是知道這其中有貓膩了?」

「這般大刺刺的說出來,只怕是特意說給我听的。」阿音自嘲地說,「也不知道我哪里就入了她們的眼,讓她們覺得能夠做一個合格的傳話人,挑得殿下對二皇子殿下生出了忌憚之心來。」

莊嬤嬤聞言頓時就笑了起來,拍了拍阿音的手臂說︰「有些人也是不怕招式用老,同樣的招式一用再用。」低頭看到阿音好奇的目光,莊嬤嬤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說︰「一些陳年舊事,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平日里問一些宮中老人就是了。」

雖然這樣說了,阿音卻並沒有真的去問的意思。誰知道這其中又牽涉到了什麼事情。若是問了,再惹了誰的忌諱,豈不是更加倒霉?

思來想去無果也就罷了,到是得了莊嬤嬤允許之後,將這件事當做笑話講給了大皇子听。誰料大皇子听後卻若有所思,抬眼看了阿音一眼,含笑道︰「若是阿音說的陳年舊事,我倒是知道一二。」

看著阿音好奇的抬了眼看過來,大皇子只覺得心中愉快,招手讓她過來,貼著她的耳朵,壓低聲音說︰「大約與父皇,與安王殿下略有些關系。」

這一句話一說出來,無需說更多,阿音頓時就明白了。只是這麼多年了,宮中居然還有安王的人在?

仿佛也察覺到了她的疑惑,大皇子平靜地說︰「父皇孝順,不願意太後娘娘離了身邊用得順手的舊人。宮中清理的時候,太後娘娘身邊的人都沒有怎麼動。」

阿音才明白了過來,卻只覺得其中定然不是大皇子所說的這個緣由。陛下若是當真孝順,就不會任由蔣貴妃與太後奪權了。

不過畢竟是陛下的八卦,她也不敢太過好奇,只是略微听了一耳朵,放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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