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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說的翡翠白玉湯?」白玉謙頗感興趣的探頭看了看雲輕歌捧上來的砂鍋。湯水清澈,里面漂浮著翠綠的小青菜秧和雪白的丸子。簡簡單單、清清爽爽。

「你先別說,給我盛一碗,我來猜猜。」他饒有興趣的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止住了雲輕歌的話頭。自從她當了白府的掌勺,白玉謙就又多了個愛好,那便是猜測雲輕歌做的那些看不出原本樣子的菜是什麼。

雲輕歌抿嘴一笑,點了點頭,按慣例盛了三碗湯。剛要端去座中三人的面前,卻被伺立在桌邊的香姨娘搶了先。「雲娘子,還是妾身來吧。」她秋波微漾,聲音里帶著江南特有的甜糯口音,十足一個嬌軟美人。雲輕歌也忍不住為了這風情心尖顫了一顫。她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碗,看著香姨娘一碗一碗的將湯布到三人面前。

「很鮮,很女敕,很滑。但並不軟爛,反而有些緊致的感覺。」白玉謙細細品過一枚魚丸,微闔了眼,說出自己的評價。一邊說,一邊思索著,「這味道……難道是魚做的?!」他猛然睜大了眼,訝異的說道。

「正是呢!郎君好厲害!」雲輕歌含笑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這魚丸小郎君吃也是極好的。魚肉最是滋補,尤其是對頭腦。小郎君正在長身體,多吃魚肉將來定會更加聰明。」

「景之,那你要多撈點這魚丸來吃。」白夫人听見了,連忙轉頭叮囑。她雖不喜自家郎君對雲輕歌廚藝的格外青睞——畢竟她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但自從知道她有了婚約,而寶貝兒子又格外愛吃她做的菜,白夫人孫蘭芝的心里多少還是對雲輕歌多了幾分認可。

「好。這湯也很好喝。」白景之熱情的點了點頭,又埋下了頭努力的吃著。

雲輕歌滿足的看著面前的一家三口香甜的吃著飯,雖說她肚子其實也餓了,不過,看見主顧如此捧場,自己心中的成就感還是不言而喻的。她漫無目的地看了一會兒,無意間抬起頭,卻正好捕捉到了香姨娘眼中一閃而逝的恨意。

眉心一跳,雲輕歌連忙低下頭去,掩飾住自己的目光。這後宅爭斗她可沒興趣被參合進去。

一時間,飯廳中只剩下了輕微的碗筷踫撞聲。

喝了兩碗湯,吃了兩碗飯,還有一大堆菜,白景之滿足的模了模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父親已經吃完離席了,他也還有功課要做。站起身,他覺得自己很有點撐。「娘親,我也去溫習功課了。」

「去吧。最好先午休會兒。」白夫人殷殷的叮囑。

「好。」白景之點點頭,邁開步伐走了幾步,突然又站定了回頭,「雲娘子,明日早膳我想喝豆漿和那個香菇雞絲粥。干點你自己看著辦。」

「是。」雲輕歌應聲福了福,心中卻笑翻了天,這小子,午膳剛吃完,怎麼就惦記上明日的早膳了。

香菇切成薄片,煮好的雞胸肉用手一點點的撕成細絲。再稍等片刻,灶台上用雞湯熬的大米粥也開始咕嘟嘟的冒起了泡泡。將柴火抽去大部分,轉為小火,把香菇片倒入粥里,炖上片刻,再放入雞絲、鹽。俄頃之後,米粥伴著香菇與雞肉的香味就溢滿了廚房。

雲輕歌雙手裹著濕布,迅速的將小砂鍋從火上移開。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磨著黃豆的幫廚小丫鬟鈴兒也開口了,「雲娘子,這豆漿可以了嗎?」

雲輕歌聞言轉身張望了兩眼,隨即開始在存放干貨的櫃子上翻找起來,沒一會兒,她眼楮一亮,手中握著一小把黑豆走到了鈴兒的身邊。「來,把這豆子洗干淨加進去。會很香哦。」她笑眯眯的向小丫鬟傳授著自己的獨家秘訣,帶著幾分得意。

「好。」鈴兒接過了黑豆,蹭蹭蹭的就跑向洗菜的水盆。

「不行不行,別在那兒洗!你去外面舀干淨水洗。」雲輕歌一見,著急的叫起來。這些大吳朝的原住民,在日常生活中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不那麼注意衛生。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病從口入啊,果然科技文化還是落後了些。

沒一會兒鈴兒又捧著黑豆蹭蹭蹭的跑了回來,她剛開始在廚房干活兒就踫上了雲輕歌這麼個廚神似的人物,平常對她很是和善可親,手里有些什麼問題她也耐心的豪不藏私,小鈴兒很是崇拜喜愛她。

「雲娘子,這個磨好煮開就可以了嗎?」

「對。我先把粥和玫瑰百果蜜糕端過去。你這邊煮好了就過來呀。」雲輕歌脆聲吩咐道,一邊說一邊雙手端著食盤就往外走去。

這是雲娘子第一次單獨讓她操作,雖然只是豆漿而已。鈴兒聞言眼中流露出激動的神情,她一定要好好的表現,讓雲娘子覺得她有進步了!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當雲輕歌與鈴兒將早膳奉上,白家三個主子照常十分捧場的幾乎吃了個干淨。孫蘭芝甚至還難得開口稱贊了下香菇雞絲粥的美味與滋補。而白景之則好奇的問了問與往日不同的有些泛出紫色的豆漿。

待主子們用完早膳,一眾人等收拾了席面回了廚下。雲輕歌這才有了空閑自己匆匆將剩下的粥喝了一碗下肚。

別看只是燒飯的活兒,卻不輕松。每日里最遲卯時就要起身開始準備,擬定菜品,準備食材,下廚烹飪,因著她做出來的東西時不時都是主子們沒見過的,白郎君興味盎然的還給她加了一項伺候主子們吃飯的活兒。這滴里嘟嚕的一串事兒下來,直把雲輕歌累的雙腿直打顫。總要緩上兩刻鐘才能繼續後面的工作。

而這兩刻鐘也著實不清閑,因為身體累了可以休息,腦子卻見縫插針的運轉著。她要乘著這片刻的安靜去擬定午膳的食單。

正想的出神,廚房的門口傳來 當一聲巨響。將或坐或站正偷懶閑聊的眾人十足嚇了一跳。大家紛紛疑惑的向門口看去,卻是一臉寒霜的梅媽媽帶著幾個家丁涌了進來。原本閑適松散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梅媽媽……」管事的嚴婆子見這架勢連忙上前兩步,想問問是怎麼了。話沒說完,只見梅媽媽雙眉倒立,怒眼圓睜,抬手指向正發愣的雲輕歌怒喝一聲,「給我抓起來!」

身後的家丁們如狼似虎的一擁而上,飛快的將雲輕歌反剪了雙手五花大綁。

「梅媽媽,這是怎麼了?」

「梅媽媽,怎麼回事?」

嚴婆子與雲輕歌異口同聲的訝異道。然而梅媽媽只是倨傲的抬了抬下巴,冷冷的問道︰「那個鈴兒呢?是誰?」

眾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將原本站在人群後的鈴兒讓了出來。只見梅媽媽再次將手一揮,厲聲喝道︰「一起帶走!」

鈴兒立刻被嚇懵了,一雙圓圓的大眼楮寫滿了驚恐,淚水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流。「怎麼了?梅媽媽,奴婢做錯什麼了?」她啞著嗓子一直在問,然而無論是押送的家丁還是面容冷峻的梅媽媽沒有人給予她一個清楚的回答。她又求助的轉頭去看雲輕歌,雲輕歌收到她的目光卻只能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她也完全一頭霧水不知所謂。

家丁們狠狠地推搡著二人往主屋的方向走去。兩人踉踉蹌蹌的一路跟著。雲輕歌耳邊滿滿的都是鈴兒啜泣的聲音,還有一路上踫見的下人們竊竊的議論。此刻的她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略微鎮定了下來,腦子飛速的運轉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進正房堂屋,二人就被早已候著的婆子們用力按跪在了地上。「給我打!」一聲尖厲憤怒的喊聲響起,充分表達了出聲者的憤怒之情。白夫人兩只手死死抓著椅子的扶手,指關節泛白,長長的指甲也有些許掐進了椅子的扶手里。

「夫人,即使是要罰我們,也得讓我們得個明白吧。」雲輕歌抬頭,露出姣好的面容。她的神態十分的平靜,所有的驚慌情緒都被牢牢的壓在了心里。慌是沒有用的,至少她要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能想出對策。

「你想要個明白?好!」白夫人咬牙切齒的盯著她,被她平靜的面容激的怒氣更加澎湃,「景之吃了你奉上的早膳後就突然月復疼不止,然後上吐下瀉!方才大夫說了,他這是吃了有毒的食物才會至此!」她啪的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他今兒早上除了早膳連水都沒喝一口,除了你們還有誰!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下毒!」

雲輕歌的眉頭擰了起來,下毒?她怎麼可能去下毒?

她迅速回想了一遍今日早膳的情況,所有的食材都是她親自一項一項的檢查過,全是新鮮上好的。備菜的過程也沒有任何問題,她十分注意清潔衛生,不同的菜洗的時候都是換的干淨水。洗完也逐一認真檢查了。燒制的時候更是親自動手……應該也不是過敏,因為所有的食物白景之之前也都吃過,並無任何異樣……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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