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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千年血戰篇(14)

逐日最近兩天老收到屬下的報告,說是隊伍里有好幾個魔修魔族不知蹤影地消失了,仔細調查過後發現他們哪兒都沒有去,就是在營地里莫名其妙消失的,消失之前似乎都接觸過逐日身邊那位行蹤飄忽不定的靈體。

因為這樣的報告接多了,逐日也不免好奇心地問賀千玨兩句︰「你干了什麼讓我手底的魔修都一個個失蹤了?」

賀千玨一臉冷漠︰「沒什麼,他們來找我麻煩,我懶得對付,就用黑暗讓他們永遠地消失了。」

賀千玨的回答讓逐日又是無奈又是哭笑不得︰「你這是打算在開戰前消耗我的戰力嗎?」

逐日一番話令賀千玨相當不滿,雙手抱胸抬高下巴藐視逐日︰「什麼叫消耗你的戰力?你自己的人管不住,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既然賀千玨下手如此之狠,逐日也只好公開地對自己的一干下屬下令,讓他們最近加大對自己隊伍里的人的管束,不要輕易去找別人的麻煩,尤其是找賀千玨的麻煩。

當然,就算這個命令不下達,現在也沒有幾個魔修敢靠近賀千玨,因為基本上,只要去找賀千玨麻煩的家伙,都有去無回,漸漸地這些囂張狂妄的魔族魔修們意識到問題。只要知道賀千玨是塊鐵板,便沒人敢去踢了。

在魔軍行進過程中,他們經常會偵察到前方道路上,有正派修士和仙人們布下的障礙和駐守地,為了前往仙界之門,路上踫到的障礙,魔軍隊伍自然要一一排除,于是仙人和魔族們你來我往的攻防戰打得十分火熱。

仙魔戰斗雙方的數量都不算多。仙界方面頂多派了幾十個仙人下界,大部分是人間界的正派修士幫忙做輔助。而魔軍隊伍這邊,除開那些低級的魔族魔修,真正有實力的也就那麼百來個人,其中有一大半分布在其他戰場上作戰,而跟隨魔尊逐日進攻仙界之門的這一批數量林林總總大致幾十個人。

雖然數量很少,但打起來的破壞力卻十分驚人,動不動就地動山搖是常有的事情。

好在仙人們在設置障礙和駐守地時,會把附近的凡人驅趕至安全區域保護起來,甚至不僅僅是凡人,連很多動植物都會被他們搬離,所以一旦打起架來,也就不在乎破壞不破壞的問題。

賀千玨一直覺得這些仙人和魔修們打架,讓他覺得有點像是人類排編的那些古裝奇幻電視劇里面的場景,亂七八糟打著也沒有多少秩序,仙人們集體在天上飛,魔修們統統在地上跑,雙方你追我趕,看似華麗又可笑的場景,卻又蘊含著一絲絲屬于戰爭的殘酷。

賀千玨是不會參加戰斗的,他一直飄在旁邊看戲,當那些仙魔打架時,他喜歡找個位置最遠的地方待著。

他已經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至極致,但仍然有那麼幾個不懷好意的家伙試圖找機會給他制造麻煩。

可能是因為前陣子賀千玨下手比較狠,魔族魔修那群妖魔鬼怪里面誰來找茬他都讓對方有來無回,所以這陣子雖然沒有魔修來找茬了,但他們恐怕只是換了一種找茬的方式。

比如說在仙魔開戰的戰場上,其中幾個魔修不知有意無意,故意將敵人的攻擊招數都往賀千玨那個方向引,他們就站在賀千玨所處的方位上,當敵方仙人使出各種法決招數來攻擊他們時,這幾個魔修就迅速閃開,使得仙人的招數自然而然朝著賀千玨身上招呼。

賀千玨沒啥反應,也懶得躲,抬手一個防御式,多數攻擊招式他還是可以輕易化解的。

但這種事情要是多來那麼幾回,就真的很煩了。

那些無聊的魔修魔族似乎看賀千玨沒多大反應,心里反而越來勁,將事情越演越烈。一個個都開始在想方設法針對賀千玨,引導著各種攻擊招式武器刀尖都往賀千玨那邊扔,賀千玨在忍耐了好幾次後,終于忍不下去……爆發了。

于是乎,當下次再有魔修故意引導攻擊,「借敵人的手」來攻擊賀千玨時,賀千玨輕易化解攻擊以後就沖了上去,幾下把那幾個不長眼還喜歡作的魔修打成了半殘,然後拎著直接扔到了對面幾個仙人的手里。

末了賀千玨還笑眯眯地對幾個仙人說道︰「這些魔修就隨你們任意處置了,一定要幫我好•生•招•待他們喲!」

賀千玨是個靈體,看起來像是個鬼修,仙人們無法確定賀千玨究竟是正派人士,還是魔修魔族那邊的人,不過他出手幫忙擒拿這些魔修的行為,很快奪得了許多仙人的好感。

因此當賀千玨三番五次打殘了那些魔修交到仙人們的手中時,就有仙人禮貌詢問賀千玨︰「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賀千玨從不吝嗇報出自己的名號︰「我叫賀千玨。」

然後報出名號這一行為,也很快讓賀千玨被某些仙人給認了出來。在某一次賀千玨又打殘幾個魔修送過去給仙人們當禮物的過程中,一位仙人突然沖到了賀千玨的面前來,情難自禁地伸手按在了賀千玨的肩膀上,對他喊︰「千玨!你是賀千玨!你還記得我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仙人如此激動,抓著賀千玨的肩膀使勁搖晃,令賀千玨被晃得腦袋暈乎乎的,一時半會兒沒回過神來。半晌,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神情激動的仙人,思考了一陣,試探著道︰「你是……?」

賀千玨眼前的這位仙人是個表面上看起來才十幾歲的少年,當然仙人的具體年齡基本上都超越千歲,所以外表如何不能作為判斷年齡的依據。

這名少年樣仙人有墨黑的長發,墨綠的眸子,身穿深紫瓖金邊的長袍,同款黑長靴,手持一把威風凜凜還嵌有寶石的長劍,衣服上的配飾五花八門琳瑯滿目,整個人都非常的……「風騷」。

賀千玨覺得這個人從外貌上來看,令他覺得有點眼熟,但又具體想不起究竟在哪兒見過,絞盡腦汁思索了半天,直到對方自報名號說︰「是我啊!我是顏永飛啊!」

賀千玨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顏永飛啊……」話說那是誰?

不等賀千玨陷入更深層次的回憶與思考,顏永飛自顧自地開始對著賀千玨滔滔不絕起來,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地講述著一堆……賀千玨或是有些記憶,或是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的事情。

不過對方這樣一堆廢話以後,賀千玨倒是有幾分搞清楚狀況了,也想起顏永飛究竟是何許人物。

話說在賀千玨還在青鴻劍派當中,未遭封印之時。陸宣閣對當時的賀千玨看管得非常嚴格,不許賀千玨和任何人有過深的解除,哪怕是本門派弟子都不行,陸宣閣要求當時的賀千玨完完全全從身到心都屬于並服從自己。

當然,賀千玨是做到的。但要說他完全沒有任何一個朋友或任何來往之人,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除開與賀千玨有過多次交易的湛浩言,賀千玨當時還有那麼幾個來自其他門派的朋友,其中一位,就是眼前這個顏永飛。

顏永飛飛升得很早,他當年曾經是那個被陸宣閣暗中施壓,搞到沒落的門派森羅門的弟子。

在森羅門沒落以後,森羅門中許多門人要不就是離開去其他門派,要不干脆隱居于林不問世事,還有一部分已經被陸宣閣那一派暗中下手給鏟除了。

顏永飛也是如此,若不是賀千玨當年有意保護,顏永飛估計是沒辦法活著走出森羅門的山門的。

偏偏顏永飛此人性格十分大條,一點沒有危機意識,他完全沒有看出來自家門派是被人生生搞垮的,還以為是森羅門大勢已去不如當年,在賀千玨面前也曾為此哀嘆過,半點沒想過賀千玨就是陸宣閣的幫凶。

後來賀千玨保他離開森羅門,顏永飛就去了其他一個小門派,待了兩百多年吧,不知道得了什麼機緣,心境一下子突飛猛進,他本就是隨心所欲性格開朗之人,沒煩惱也沒心魔,修為提升很快,所以一下就渡劫並且飛升了,還飛升成功去了仙界。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過去,賀千玨沒想到自己會再見到他。

顏永飛見到賀千玨倒是很高興的,高興地一個勁地拍著賀千玨的肩膀,對他說︰「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我的天吶!我還听說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呃……」

說著顏永飛上下打量了一番賀千玨,見其居然是漂浮半空、雙腳離地的靈體,驚駭道︰「臥槽,你還真死了!」

顏永飛性格上神經大條,用現代話說應該是有點犯二,從他那把寶貝武器長劍上瓖嵌著的各色寶石的品味上就可略見一二。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家伙一點兒都沒變。

賀千玨其實沒空和顏永飛在這里扯那些往事,畢竟很多往事賀千玨仍然沒想起來。所以賀千玨岔開話題往顏永飛身上引,他說︰「你這麼多年……在仙界混得如何?」

「不好不好。」顏永飛一個勁的搖頭,「感覺就是去了一個升級版的修真界,大家還是為了修煉為了資源各種爭來爭去的,我感覺我在上面也沒干啥事情,一千年就過去了,又一場魔界入侵戰開始了,快得讓人不可思議。」

……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賀千玨?」在顏永飛認出賀千玨,並且和他說了幾句話以後,旁邊另外一個仙人也走上前來和他們插話,這位仙人上下打量了賀千玨幾眼,眼神里帶著幾分審視,對顏永飛說︰「我听說賀千玨是背叛修真界的叛徒,一千年前就已經被青鴻劍派門主封印至封天鏡當中了。」

「胡說八道!」顏永飛一直有听說過這個傳聞,但他始終堅持不相信,每每別人一提起就會氣得直跺腳,可身邊的仙人眾說紛紜卻說辭統一,由不得顏永飛不信。

不過今天他總算找著理由反駁了,伸手指著眼前的賀千玨道,「你倒是說說看,他要是被封印了,那現在我面前的這個是誰呀?」

那位仙人心有不甘,辯駁道︰「可是我的消息是‘道八仙’那里听說的,‘道八仙’的情報一向很準。那之後我還專門去詢問過的後來飛升的青鴻劍派門主陸宣閣,陸宣閣也親口承認了,怎麼可能會有假,賀千玨當年絕對是叛徒無疑。」

顏永飛見自己說不過別人了,轉頭向賀千玨求證︰「千玨,你說說,當年那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了……」賀千玨笑得有些諷刺意味,「你們居然還當八卦一樣提啊。」

顏永飛聞言尷尬起來,也確實覺得自己拿這些瑣事八卦來八卦去對賀千玨有不好的影響,便揮揮手對賀千玨道︰「對不起,千玨,我只是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也不相信你死了,在我印象中你可是很強悍的一個家伙,哪有那麼容易死。」

賀千玨就笑,伸手過去拍了拍顏永飛的肩膀道︰「看來我得辜負你的期望了,顏永飛……我當年確實是叛徒無疑,而且也確實被封印過封天鏡之中,只不過現在,我從鏡子里出來了而已。」

賀千玨一番話令听聞此言的顏永飛有點發懵,消化了半天,顏永飛才反應過來,愕然道︰「等下,你剛才是說真的嗎?千玨……」

「當然,我為何要騙你呢?」賀千玨認真地壓低了聲音︰「順便一提,我直到現在,都跟旁邊那些和你們開戰的魔族魔修是一伙的,你們還是不要離我太近比較好。」

顏永飛第一個表示不相信︰「你逗我呢千玨!你剛剛還幫我們逮了幾只魔修。」

說著顏永飛還抬起腳,踢了踢腳下剛剛被賀千玨打個半殘丟過來的兩只魔修。

「你們得知道,魔族魔修之間都自相殘殺成習性了,我幫你們抓兩只魔修自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賀千玨攤開手,笑得一臉狡詐。

顏永飛仍然不相信︰「可你身上沒半點魔氣……我不管,只要你沒有魔氣,我就不相信你跟他們是一伙的。」

「那這樣總該相信了吧。」見顏永飛如此頑固,賀千玨也不得不祭出大招,他伸手在顏永飛和其他兩個仙人面前輕輕地叩響響指,然後手心之中頓時爆發出一股駭人的黑色魔氣,那魔氣洶涌,震懾力撲面而來。

如果這幾個仙人識貨的話,一定會認識這就是魔尊逐日的魔氣,由賀千玨模擬而來。

不過仙人們基本上分辨不出魔修之間魔氣的不同,在他們看來這都是一股極其邪惡的力量,就像是恐怖的超級病毒一樣沾上既死。

于是當賀千玨將這魔氣釋放出來的那瞬間,幾個仙人頓時臉色大駭,齊齊後退離賀千玨遠了一些。

可就在賀千玨以為可以利用魔氣,把這幾個仙人打發走時,他愕然發現顏永飛在自己釋放出來的一堆魔氣之中傲然挺立,愣是半步都沒退卻過,直愣愣地瞪著賀千玨,義正言辭道︰「我不相信,賀千玨,少拿這種把戲騙我了!」

顏永飛說的這麼大義凜然,連他旁邊的同伴都看不下去了,一個仙人伸手拉住了顏永飛的手臂道︰「顏永飛,別過去!沒看見這家伙身上魔氣爆發嗎?那魔氣威力極強,靠近的話,你也會被感染的!」

顏永飛甩開了旁邊那仙人的手,仍然死死地瞪著賀千玨︰「我離開前听你說過一句話,賀千玨。你說你要找到屬于自己的‘真實’,難道踏上魔修的道路,就是你所找到的‘真實’嗎?賀千玨,你怎能如此放縱自己!?」

賀千玨真的不想知道顏永飛這二貨腦子里究竟腦補了什麼東西,看他望著賀千玨的眼神里充斥著憐憫和悲慟,賀千玨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搖了搖腦袋抖了抖身上的疙瘩,抬手掩嘴咳嗽道,「罷了,跟你們說話也只是浪費時間……顏永飛,我只忠告你一句話,最近一段時間若是你能回仙界,看著點你們仙界的仙尊,他近期會有大難臨頭。」

然後賀千玨不等在場幾位仙人理解他這番話的意義,就擺出攻擊招式,模仿逐日的幾個法決,魔氣的浪潮朝著眼前的仙人們打了過去,仙人們均大驚失色,其中一位撲上去拎起還有點發愣的顏永飛躲開了魔氣的浪潮,然後紛紛飛得遠一點與賀千玨拉開距離。

但等他們拉開距離以後,賀千玨已經轉身離開了戰場,消失在底下一大群群魔之中不見了。

而戰場上的廝殺仍然在繼續。

……

另外一邊,湛浩言拿著賀千玨給他的、那個裝有微弱靈體的小玻璃瓶來到了冥界的大門,按照程序他是打算打開這個玻璃瓶,將里面的靈體放出來,因為冥界之門本身具有的吸引力,這個靈體出來的瞬間就會被冥界之門的力量帶走,成功抵達冥界,成為千萬轉生魂魄中的一員。

只是在這樣做之前,湛浩言將手里的玻璃瓶提起來,提到了眼前,觀察了一下里面那個模糊的、白霧狀的靈魂,忍不住地嘆息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陸宣閣……這對你來說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嘆息至此,湛浩言不再多言,扭開了玻璃瓶的蓋子,將里面的殘魂給放了出來,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發生了超出湛浩言預料的情況。因為當他將玻璃瓶里的殘魂放出後,這虛弱的殘魂不僅沒有被冥界之門的吸引力給吸引,反而反其道而行,整個魂魄騰空而起,霎時間朝著天空上,靠東南方向的位置飛了出去。

湛浩言目測了一下這縷殘魂飛出去的方向,那邊貌似就是仙魔兩族開戰的方位。

這一突發情況讓湛浩言不由露出凝重的神情,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背後聳立著的冥界之門,這扇門以人類的眼楮是看不見的,某些不開陰陽眼的修士或仙人也都看不見這扇門,但世間所有的靈魂都應該可以看到,而且絕對無法抵擋這扇門對其的吸引力。

那麼為什麼呢?陸宣閣那麼虛弱的一縷殘魂,卻把這面如此誘惑力的大門拋之腦後,他在擺月兌束縛的那瞬間,就只朝著最想要去的地方去了,義無反顧的離去了。

「會死的吧。」湛浩言看著魂魄消失的方位,喃喃自語,「魂飛魄散的那種死法。」

……

逐日率領著他的魔界大軍,在離開魔界並且正式朝著仙界之門進攻的第八天,就已經差不多抵達了仙界之門……長白山的附近。

這里已經是仙魔戰場的白熱帶,仙尊岳嶸下派了一批仙人駐守在這附近,而逐日必須盡快將這片區域攻克並奪得主導權。

賀千玨是打定主意不幫忙的,所以在逐日率領部下和仙人們戰斗得你死我活的高峰期,賀千玨坐在長白山附近杳無人煙的山水腳下,身邊放了個簍子,在水塘邊上掏魚吃。

他努力的很久,但是簍子里一條魚都沒撈著。

然後賀千玨就不再繼續撈魚了,他坐在池塘邊把自己的腳浸在水里,望著不遠處的風景發呆。

發呆的過程中,賀千玨感覺自己身邊吹過一陣陰風,這讓賀千玨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體,轉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邊多出來了一個模糊的殘魂。

那魂魄很模糊,已經看不清楚面容和輪廓了,就只剩下白蒙蒙一片的、一個大致是人形的形狀,迎著風哆哆嗦嗦地顫抖著,感覺隨時都會被一陣風給吹散了……是的,就是這麼一縷可憐的殘魂。

看見這縷魂魄時,令賀千玨也微微驚愕了一下。

驚愕的賀千玨沉默片刻,他聲音低啞,對那殘魂說︰「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殘魂沒有回答賀千玨,它似乎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了,這種階段的魂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變得渾渾噩噩,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消失。

「你為什麼那麼執著呢?」賀千玨實在是有點不解,看見這縷殘魂的歸來讓他心里非常不解。

不解的同時,賀千玨也有些不太舒服,他無法形容的不適感,讓賀千玨覺得心神不寧焦躁不安,心髒如同鼓槌般在胸腔里震動。

不過那渾渾噩噩的殘魂是沒有辦法理解賀千玨的,它只剩下最原始最基本的執念了,它的執念支撐著它來到這里,來到了賀千玨的身邊,穿越了仙與魔的戰場,穿越了無數法決與陣法,它成功來到了賀千玨的面前。

來到賀千玨面前時,它卻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漂浮在賀千玨的身邊,望著賀千玨,似乎正在默默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

等待消散的那一刻。

「你讓我很心煩,陸宣閣。」賀千玨伸出手,聚集了一部分靈力,然後抓住了那白蒙蒙的殘魂,把它抓在了手心,它已經很小了,變成一個白霧朦朧的球狀,賀千玨用一些靈力滋養它,好讓它不那麼快消散。

賀千玨低下頭,黑色的長發散落下來,也落在賀千玨的手心,令他手心里那白霧一團的殘魂在賀千玨的發絲間游蕩著。

「是你自己選了死亡的……所以你到死都一定要跟著我嗎?」賀千玨握緊拳頭把那白霧朦朧的殘魂窩于手心。

他握緊拳頭的動作或許太用力了,賀千玨手心里的殘魂發出了類似慘叫的低鳴,那聲音極低極低,幾乎听不見。

但賀千玨卻很快松開手,看著手心里愈發虛弱和透明的魂魄。

賀千玨凝視他凝視了許久。

最後賀千玨說︰「我原諒你,陸宣閣……我說過的,只要你還記我,我就原諒你。」

手心里的殘魂似乎听見了賀千玨說話,它在賀千玨手心里鼓動著自己的白霧,似乎抬起了腦袋正在看著賀千玨。賀千玨似乎可以從它那白蒙蒙一團的球狀魂魄里感覺到它的視線。

然後它飄了起來,貼了一下賀千玨的臉,但它是虛無沒有觸感的,賀千玨只能微微感覺到自己臉上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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