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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千年血戰篇(十)

駱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里不免疑惑起來,這時間也不早了,怎麼還不見陸宣閣回來呢?

心里雖然是這麼想著的,不過駱恆並未馬上跑去找陸宣閣,畢竟陸宣閣再如何失憶,知識量還是擺在那兒的,再蠢也知道自己回家,所以駱恆一點也不著急,他打開自己屋子里的台燈,在燈下閱讀幾卷仙界的抄本,然而等他把抄本都看完,轉頭卻發現外面天都快亮了。

「奇怪了,怎麼還沒回來?」這時候駱恆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他站起身來將屋子門推開,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天際邊透露出一絲絲曙光,那是太陽即將升起的前兆。

駱恆深吸一口氣,他感覺不到附近有陸宣閣的氣息,說明陸宣閣要不已經離開很遠,要不就是把自己的氣息給隱匿了。

以往陸宣閣也不是沒有這種自己跑出去然後很久不回來的情況,那時候駱恆可擔心了,到處找他,結果找了半天,才發現陸宣閣早就自己回去了。陸宣閣這家伙閑暇無事時會自己到處逛逛,並不需要駱恆像是看小孩一樣時時刻刻盯著。

但今天這情況也太久了,從白天到晚上,陸宣閣一直沒有回來過。駱恆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逐漸變得浮躁了起來,他開始止不住地揪心,難不成陸宣閣真的出了事嗎?

想到這里,駱恆便坐不住了,邁步走出了自己的屋子,然後拐個彎朝庭院的另外一邊走,他要去問一問那只狐狸,看陸宣閣到底有沒有將無霜花送到她手上,送了以後又去了哪兒。

當他奮力敲開了狐狸的房間門,狐狸剛剛從睡夢中爬起來,身上穿著一身性感撩人的睡袍,眯著桃花眼上下打量著駱恆,很是不耐煩道︰「三更半夜敲什麼敲?」

「之前另外一位上仙過來給你送了無霜花,但是他人一直沒有回來,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駱恆詢問狐狸。

「這我怎麼知道呀!」狐狸更加不耐煩了,睡袍里面無意識地露出了自己的黑狐狸尾巴,在她身後甩來甩去的,她笑著說︰「你們仙人自然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過就是一介小小狐妖,哪能知曉?」

駱恆真的有點著急起來︰「你真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瞧你這話說的。」狐狸不自覺地魅惑笑,「我和那位上仙又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系,人家怎麼可能事無巨細地全都告訴我呀。」

發覺從狐狸這兒怕是問不出什麼具體的了,駱恆更加疑惑地皺起眉頭,不禁喃喃自語道︰「奇怪,這人去哪兒了?」

狐狸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語,笑道︰「上仙說不定是找自己的樂子去了,你看這青鴻門派的山頭,冷冷清清的,每天都是這一成不變的山水,任誰都會看膩的。」

駱恆沒時間和狐狸廢話了,他已經覺得事情開始有些不對頭起來,他必須先去找一下青鴻劍派的門主司徒珞,看看司徒那邊有沒有關于陸宣閣的消息,或許陸宣閣只是在門派里亂逛所以才一直沒回來。

見那駱恆轉身甩袖走人,狐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不禁眯起眼楮,心里隱約冒出一些不好的預想,然而狐狸仔細思考了一番,又覺得這根本不關她的事情,所以干脆地將自己屋子門一關,立刻爬進被窩繼續睡她的美容覺了。

……

而在魔界,賀千玨也覺得有點奇怪。

他剛剛從言蛇手里拿到了無霜花,無霜花是贏乾拿給言蛇的,而言蛇為了修補裝著無霜花的冰盒費了不少力氣。

魔界的天氣太熱了,賀千玨覺得這里恐怕不是什麼制作冰符咒的好地方,因為他只要打開冰盒,里面的無霜花基本上就會立刻在高溫下枯萎凋謝,這樣下去別說做什麼冰符咒了,都要熱得融化了。

所以他拿著無霜花過來找逐日,想說通逐日讓賀千玨暫時離開魔界,等把冰符咒做好,解除自己身上的封印,再回到逐日這邊來。

可當賀千玨過來找逐日時,卻沒見到逐日的人。

魔界全員,為了躲避恆星直射和高溫都已經躲進了地底之下,在地下築巢,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地底廳堂。

平常逐日要是沒其他事情,也只會在他的低下房間里休息,每次賀千玨一來找他,逐日會迅速察覺到,並且主動現身于賀千玨面前……他基本上不會錯過與賀千玨的會面,因為他對賀千玨有一種莫名的重視。

然而今天他卻沒有主動來見賀千玨,他的房間門口只站著一個眼熟的家伙。

賀千玨仔細看過去,發現逐日的屋子口站著的是師銘。

師銘低著頭,身上穿著一件稍微有點破舊的黑衣和軟鱗甲,僵硬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施展了一個定身術。

之前逐日冒充師銘的名義,給狐狸寄信時,想引賀千玨現身時,賀千玨就可以猜到師銘已經被逐日給控制了,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師銘現在的狀態看起來不怎麼好,他的表情空洞呆滯,立于原地毫不動彈,即使賀千玨靠近了他,他都沒有抬起頭來看賀千玨哪怕一眼。

「師銘。」賀千玨頓了頓,開口叫師銘的名字,見他仍然沒有反應,就伸手過去,手指按在了師銘的脖頸上,他向師銘的體內滲透進自己的一些靈力,果不其然發現師銘體內的魔氣逆行,經脈混亂無比,恐怕早就神志不清,一直被逐日如同人偶般驅使著。

賀千玨簡單給他梳理了一下經脈和氣穴,再用另外一只手點了點他眉心的穴位,這個動作讓師銘渾身一震,終于有了一些反應,抬起頭來看著賀千玨。

師銘的情況其實還算好的,畢竟逐日好像也沒有對他做進一步的傷害和控制,所以賀千玨隨手幫他一把,他很快就清醒了不少。看賀千玨的目光微微發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就向賀千玨道謝︰「謝謝先生相助。」

賀千玨伸手示意他不必多禮,說道;「逐日去哪兒了?」

「這……」師銘低著頭回答道,「我不清楚,魔尊殿下一直控制我幫他守門,我就一直站在這,哪兒也不能去。」

說著,師銘又突然補充道︰「不過,剛才魔尊殿下回來過一次,但回來後不久又匆匆離開了,他回來時帶回來了一個人,我沒有看清楚他帶回來的人是誰。但那個被魔尊帶來的人,應該不是魔族,因為他身上有股仙靈之氣,雖然很微弱,但我不會認錯。」

賀千玨聞言十分驚愕,說道︰「你這話的意思是,逐日帶回來一名仙人?」

師銘仍然乖乖禮貌地低著頭,老實道︰「我無法確定,需要顯示先生您自己判斷。」

「好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賀千玨也不繼續問了,對師銘道,「你不必擔心,等會兒我會和逐日說一聲,讓他不要繼續用這些法術來控制你,但我也只能幫到這里,希望你好自為之。」

師銘聞言,腦袋更低了,就差趴在地上向賀千玨道謝,他說︰「謝謝先生……先生……我……」

「你不用擔心狐狸。」賀千玨猜出他在想什麼,直白道,「她有我照顧,活得很好。」

師銘有些激動,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冷靜回復道︰「謝先生相告。」

之後賀千玨離開了師銘這邊,在地下洞穴的走道里走了一陣,忽然像是想起了了什麼一樣,問身邊的贏乾︰「贏乾,之前狐狸把無霜花帶給你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狀?」

「並沒有。」贏乾回想了片刻,回答道,「很正常。」

緊接著賀千玨又看向了言蛇︰「那你呢?你在修補這無霜花的盒子時,有沒有感覺不對勁的?」

言蛇倒是給出了與眾不同的答案,他斟酌半晌,回答賀千玨說︰「我發現這無霜花的盒子上有些細碎的粉末,但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而且已經隨著冰盒的融化而月兌落了大部分,我在修補時也將剩余的粉末去掉了……如果這也算異狀的話。」

听到這里,賀千玨似乎已經猜測出了大概,他對言蛇與贏乾道︰「你們倆回各自的房間侯著,我有一些事情要獨自前去會見逐日,不用跟著了。」

言蛇聞言有點懵︰「可是先生,萬一有什麼危險。」

賀千玨笑起來︰「這地方還有什麼危險能威脅到我呢?」

賀千玨後來是在魔界地面上找到魔尊逐日的。

隨著開戰的時間越來越近,魔界基本上已經化為一片火海,很多地方都自發燃起了火焰,地面干裂開叉,溫度燒紅了大地,走在這樣的地面上,賀千玨就感覺自己像是走在火燒的平底鍋里……整個人都能被燒熟了。

而就是在這樣的高溫下,賀千玨看見了陸宣閣,他被逐日掛在一個高高的山崖崖壁上,用石錐戳穿了手臂,釘在石壁上,雙手雙腳上都被釘了一個,月復部也有一個巨大的石錐。

逐日就那樣把他扎在太陽底下,面對著天空上炙熱的恆星,可怕的溫度讓陸宣閣全身的血液都似乎開始沸騰,導致他渾身上下皮膚膨脹起泡,尤其是傷口處,更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腐爛流膿,那副可怖的慘狀……讓人難以想象他需要忍受多麼劇烈的痛苦。

賀千玨看見他時,陸宣閣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他沉重地低垂著腦袋,長長的白發被自己的鮮血染成了紅色,血液順著他的衣服和四肢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在他身下和他背後的石壁上落下一大片黑紅的痕跡,在溫度的高漲中,那些血液似乎還在沸騰。

陸宣閣不會輕易死亡,仙人之軀注定他可以承受更多,他體內充沛的仙靈之氣也會逐漸愈合他身上的傷口,讓他在不斷修復過程中,卻又因為持續的高溫而導致傷口不停潰爛。

他會活下來,即使是如此痛苦的境地中。

逐日站在陸宣閣的跟前觀摩他的慘狀,听到了背後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逐日也知道背後來人是賀千玨。

所以他頭也不回,悠然地對賀千玨開口道︰「千玨……你看看這家伙,多麼美妙啊!在我把他折磨成如此慘狀以後,我還是第一次覺得陸宣閣這家伙挺不錯的,他夠結實,我可以把他肆意擺成我想要的形狀。」

賀千玨並未第一時間回答逐日的話,賀千玨仍然抬起腦袋看著石壁上慘烈的陸宣閣,若不是對方那一頭顯眼的白發,還有身體熟悉的輪廓,賀千玨幾乎無法認出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家伙就是陸宣閣。

他曾經愛過的陸宣閣。

他曾經為這個人付出了一切。

賀千玨不知自己應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因為不知道,所以他保持著面無表情。他的面無表情讓他看起來十分冷漠,血紅的眸子里都泛著冷色的光,旁邊的逐日回頭看了一眼賀千玨,看到他臉上那冷漠的神情,似乎還有點遺憾地嘆息道︰「我本以為你應該會有所觸動才對。」

「為什麼要觸動,他已經跟我沒關系了。」賀千玨撇開視線,不再看陸宣閣,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逐日身上。

逐日真的失望極了,仿佛還有些不甘心,繼續問賀千玨道︰「你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賀千玨冷笑︰「你希望我有什麼感覺?」

逐日用微妙的眼神注視著賀千玨,他歪著腦袋看了賀千玨良久,然後突然一揮手,發動了自己的魔氣。逐日的魔氣就像是一只無所不能的手,一絲一縷地延伸開來,很快這股魔氣分別卷住了陸宣閣身上插著的石錐,逐日就控制著這些石錐,在陸宣閣身上鑽出更深更大的血口來。

陸宣閣仍然對疼痛有反應,很快就疼得慘叫起來,他發出聲音低沉嘶啞的呻/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哀嚎,身上的血液又開始如泉涌般涌出來,在地上嘩啦啦流出一大片。

興許是過于痛苦,昏迷的陸宣閣反而在這種情況下清醒了過來,他顫抖著身體抬起頭,他的視線似乎也被血液給浸過,眼前都是一片血紅色的模糊畫面,但即便如此,陸宣閣還是第一時間分辨出這模糊世界里不同的色彩,他看到了賀千玨。

為什麼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呢?

陸宣閣自己都不明白,這就像是他的一種本能,他的目光總是追隨著那個人的身影,觀察他追尋他,縱使那個人在他凌亂的記憶中總是背對著他的,賀千玨總是背對著他,然後走向遙遠的遠方,走到了陸宣閣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觸及的地方。

「千玨……」陸宣閣喊他的名字,其實陸宣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出聲,他已經被陽光曬得要干涸了,他身體里的血液也在沸騰中逐漸凝固,他會變成一具干巴巴又腐爛的尸體,他也許永遠都無法用自己的手指真正觸踫到那個人。

可還是好想他,好想踫他,好想和他說話,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陸宣閣望著賀千玨的方向,他模糊的視線令陸宣閣根本看不清賀千玨的臉,他只能大致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然而陸宣閣偏偏就是知道那是賀千玨,他想對賀千玨笑,可努力了半天,他卻發現自己連露出一個笑容的力氣都沒有,他臉上的皮膚都被陽光曬得開裂,一道道血痕盤踞在他臉上,讓他的面容變得恐怖。

陸宣閣只能沙啞著聲音喊賀千玨的名字。

他喊︰「千玨……」

「我沒有……沒有忘記……」

陸宣閣確實忘記了一切,所有的一切,他的過去他的經歷,他所犯下的罪孽和累積的碩果,全都被陸宣閣完全拋棄了,他也徹底忘記了對賀千玨那種畸形的眷戀。可他就是記得賀千玨這個名字,就是記得賀千玨這個人的模樣,他心里一直有個模糊的執念,他念念不忘要去尋找對方,他要跟賀千玨說的——

「沒有忘記……」陸宣閣努力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但很快就被逐日殘忍地打斷了,逐日直接控制著魔氣從岩石地上拔/出一個石錐,一錐子扎進了陸宣閣的喉嚨里。

陸宣閣沒法說話了,只能發出那種血液灌進喉管和肺部的咕嚕聲,那種垂死的聲音。

「這家伙真煩人。」逐日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很是無所謂地對旁邊的賀千玨攤開雙手,「明明沒有多少實力,卻總是自以為是,肆意讓別人為其付出卻絕不給予任何回報……這樣的家伙,千玨,你當年是怎麼看上他的?」

賀千玨沒說話,他低著頭,黑色的頭發散落在額角,遮住他大半張臉。

逐日繼續譏笑道︰「這樣的人渣就應該給予他同等的報應,我有很多種折磨人的辦法,千玨……你想看哪種?」

賀千玨還是沉默,還是一言不發地低著頭,逐日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嬉笑道︰「不用擔心,魔界這地方我說了算,仙界那邊是永遠插不上手的,估計岳嶸這回也沒有辦法跑來魔界救他了……噢,這也就意味著,我可以對他做任何事情……這陸宣閣把你關在封天鏡里面千年,那麼我也可以把他關在某個地方一千年。」

「你覺得什麼地方比較合適?」逐日轉過頭模著下巴繼續觀摩陸宣閣的慘狀,「說真的,我可以創造出完全不亞于封天鏡的那樣的封印式,我可以把他塞進另外一個封印里,在里面擺滿恆星之火,讓他被烈火活活灼燒一千年怎麼樣?」

說著說著逐日似乎來了興致,拍著手道︰「這主意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像你那樣撐那麼久,說不定半小時不到就被燒得魂飛魄散化為塵埃了,想想都令人激動呢!」

就在逐日已經有些躍躍欲試的時候,賀千玨終于開口說話,他說︰「放他走吧,逐日。」

「啥?」逐日一听,滿臉的不悅而不敢置信,他瞪著賀千玨,「放他走?放這個令你被痛苦封印一千年的罪魁禍首走?你在和我開玩笑嗎?千玨,想想你受了多少苦,你就真的甘心承受這一切?」

「我要是想報復他,他早就死了。」賀千玨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陸宣閣,陸宣閣也在看著他,陸宣閣失血過多、傷勢嚴重,完全听不清楚賀千玨和逐日在說些什麼,只是模模糊糊看到賀千玨正在看著自己。

所以陸宣閣也就看著賀千玨。

賀千玨說︰「我不想看到這個人,但也不希望他受苦。」

逐日猙獰笑︰「這是不是意味著你還對他有感覺?你還喜歡他?你還愛他?」

賀千玨沉默片刻,回答道︰「我對他付出了很多,他今天的一切都是用我的時間、心血,乃至生命換來的,我只是不想讓我過去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我要看著他成功。」

逐日有點不能理解賀千玨的邏輯,他嗤笑︰「你這想法倒是很有意思,可是看著他成功對你來說有什麼回報嗎?這頭白眼狼,他什麼都不會給你!」

「那樣更好。」賀千玨仍然從容,「他今後也什麼都無法從我這兒得到,即使是他最想要的愛。」

逐日似乎明白賀千玨的意思了,他瞅著賀千玨看了一會兒,忽然又扭頭瞧了瞧陸宣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這家伙喜歡你,千玨……即使在記憶全無的情況下,他還一直念你的名字,他那麼愛你,渴求你的關注,而你永遠不會給他這些!他就只能永遠的看著你!哈哈哈!對,這就是最好的懲罰!哈哈哈哈!」

逐日說著笑,但笑著笑著他就笑不下去了,他伸出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並且不自然地低下頭,賀千玨似乎看出逐日的心態,對逐日道︰「你莫非聯想到你自己了?」

逐日捂著臉繼續笑︰「對,確實想到了我自己,當年我也對神界、對神族念念不忘,千方百計想回去,千方百計想得到族人的關注,但最後我什麼都拿不到,我就站在魔界的山峰上一直望著他們,維持著自己可笑的執念,明明知道沒有可能卻還是懷抱希望,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瘋狂又扭曲,把自己折磨到今天這副模樣。」

「我還是執迷不悟,千玨……我已經不再乞求神族的垂憐,我要摧毀他們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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