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見歐陽明日眼中疑惑重重,未免他說破葉璃的身份,連忙介紹了雙方的身份,然後解釋道︰「琉璃是楚兄和花兄合養的貓,她生性乖巧,跟兩個主人都很親近。歐陽兄不是說要去京城嗎?怎麼到杭州來了?」
「生性乖巧」四個字一出口,歐陽明日就明白陸小鳳在掩飾些什麼了。歐陽明日打量了楚留香和無花兩眼,估模著不知道葉璃身份的應該是無花,從金陵到杭州的路上,他已經听說了不少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這無花大師便是其中之一,歐陽明日不知道葉璃為什麼要在無花面前掩飾自己的身份,不過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無花大師並非世人口中謫仙一般高潔的人物。
歐陽明日模了模葉璃背上的毛,見她乖巧地伏在他的膝蓋上喵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棲霞山一別之後,我在金陵休整了一日,原想直接去京城,卻沒想在俠義茶館看到了個有趣的任務,便到杭州來了。」
歐陽明日並不是個話多之人,但陸小鳳是個特別會聊天的人,沒一會兒功夫四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融洽了許多,雖然說無論是楚留香還是無花都沒有听說過歐陽明日的名字,但他們本就不是看人下碟的人,也不會因為歐陽明日身坐輪椅就輕視他。
幾個人很快從金陵的美食聊到了金陵的風土人情,又說起了杭州的美景。西湖風光美,歐陽明日卻還沒有去過,听楚留香和陸小鳳一搭一唱夸贊起西湖的水,歐陽明日倒真有了幾分興趣,打算明早去西湖逛一圈。
葉璃不能開口,听幾人聊得心癢癢的,忍不住蹭了蹭歐陽明日的手心,用動作表達出她對西湖景色的喜愛。歐陽明日被葉璃的動作弄得手心發癢,低頭見她眨眼賣萌的模樣,猜想葉璃有話想說卻只能一直憋著,心里有一種十分爽快的感覺,嘴上還揶揄道︰「看起來小貓兒也很想西湖看看呢,楚香帥可帶她去西湖邊逛過?」
楚留香搖了搖頭,正想解釋自己還沒來得及帶葉璃到處逛逛,就听到歐陽明日說︰「既然如此,明日我帶小貓兒去西湖邊轉轉好了。」
歐陽明日說的一臉坦然,竟讓楚留香不知道該怎麼接。看葉璃一直窩在他膝蓋上,顯然是拿他當朋友的,楚留香低頭瞧了葉璃一眼,見她眼楮眨呀眨的透著高興,猜想她應該是想去西湖轉轉的,便沒有拒絕,當然,他也沒有立即替葉璃做下決定,而是說︰「這事情還是要讓花兄來決定,不過我想花兄應該不會拒絕的,說不定還會與歐陽公子一道去西湖賞梅。」
四人一貓浩浩蕩蕩回了百花樓,又是一番互相介紹後,六位江湖頂尖高手在八仙桌邊坐了下來,沒有喝酒,而是喝起了茶,無花烹的茶。
心里有話說不出的葉璃並沒有待在客廳里,而是去了露**自玩耍。這元宵節比除夕夜熱鬧得多,她好友列表里面的人幾乎全到齊了,葉璃真不知晚上會發生什麼,好在林詩音早在昨日就被蘇辰派來的馬車接走了,不然葉璃真擔心林詩音的煩惱變得更多,她的任務再也完不成了。
歐陽明日推著輪椅過來的時候,葉璃正在練習倒立,听到輪椅發出的響動,她歪了歪頭朝露台口望去,見來者是知曉她身份的歐陽明日而非無情,便沒有動,繼續練習倒立,反正葉子擋住了她的身影,就算歐陽明日身後還有別人,也不會第一時間注意到她。
歐陽明日是一個人來的,他的眼楮在露台掃了一圈,很快便發現了葉璃的蹤影,出乎他意料的是葉璃竟然倒立著,尾巴還豎得老高,不注意看還以為那是一個葉柄,歐陽明日不由道︰「葉姑娘好興致。」
「哪里及得上歐陽公子。」葉璃將一只爪子抬離地面,僅靠右爪支撐自己整個的重量,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但卻沒有真的摔下來,而是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歐陽明日望著葉璃愉快地練習倒立的模樣,真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什麼,不過她確實與普通的女子有著很大的不同,也和普通的貓兒有著很大的不同,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明日清早,我想去西湖邊看看,葉姑娘可願同往?」
沉默了一會兒,歐陽明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先前在街上相邀,並非他的玩笑之語,關于棲霞山的草藥,他很想和葉璃聊一聊,只是百花樓人多口雜,不太方便。
葉璃沒想到歐陽明日來露台是來問她游西湖的事情,倒立著看不清歐陽明日的表情,葉璃索性恢復了正常的姿勢,跳到歐陽明日的膝蓋上仰頭望他,只是從保持著冷面公子表情的歐陽明日臉上,葉璃還真瞧不出他的心思來,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他︰「歐陽公子盛情相邀,小女子怎會拒絕?」
「既如此,在下便不打擾葉姑娘雅興了,暫且告辭,明日再與姑娘暢談一番。」歐陽明日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推著輪椅風度翩翩地離開了,葉璃很快听到他與眾人告辭的聲音,跑到露台邊緣低頭一看,歐陽明日慢悠悠地出了百花樓,往客棧的方向而去,他並不是一個人走的,身邊還跟著同樣坐輪椅的無情,望著兩個俊俏公子坐輪椅的背影,葉璃心中不知怎麼冒出了一個念頭︰新的殘聯組合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