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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一百七十三、你大可以試試

「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樂明曉問這話時,嚴鐸剛從冰箱里端出來飯後甜點。樂明曉不是傻的,今天的嚴鐸實在過于反常,整整粘了自己一上午,到現在他連手機的邊都沒模到過,所以他猜測一定是出事,而且只怕還不是小事。

嚴鐸停頓了一下,把手里的東西擱到餐桌上,面色如常地說道︰「先吃東西吧,吃完我就告訴你。」

「好吧。」樂明曉端起瓷碗,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一碗椰女乃凍給吃完了,然後一抹嘴,看著嚴鐸,「現在可以說了吧?」

嚴鐸放下調羹,選擇不再隱瞞,對樂明曉說道︰「我可以全部都告訴你,但樂樂你必須答應我,不管听到什麼都不許生氣也不許沖動,你能做到嗎?」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能做到!」

答應得太快,嚴鐸反而更不放心,他斟酌了片刻才開口道︰「昨晚在酒吧和人談生意,出來時踫上了任朝遠。」

「什麼?!」樂明曉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連珠炮似地問道,「他又做什麼了,是不是又糾纏你了,你沒上他的當吧?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可以一開始不告訴我?」

嚴鐸搖搖頭,一副「果然就是如此」的表情,說道︰「看起來我昨晚說的話你是一個字都沒听進去啊。」

「誒?」樂明曉傻眼了,努力地回憶了半天仍是沒有半點頭緒,「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昨晚幾點回來的,有跟我說過什麼嗎?」

嚴鐸笑了笑,又道︰「別著急,讓我慢慢跟你說。」

一切還要從昨晚說起。

最近星光傳媒剛剛接觸了一個新的投資商,雙方在經過幾天的洽談後,簽下了一個大合同,並且確立了長期合作的意向。嚴鐸和對方的負責人頗為投趣,在談完生意之後便相約前去慶祝,除了一起吃飯外,嚴鐸還帶對方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名叫藍色的酒吧。

賓主盡歡後,嚴鐸又為對方安排了特別節目,就在酒吧樓上的房間里,而自己又坐了片刻,便準備打道回府了。和助理高捷從包間出來的時候,還不到11點,酒吧曖昧的燈光下,男男女女們都在盡情追逐著屬于自己的歡樂時光。快要到門口時,忽然看到前面有幾個人似乎發生了什麼沖突,高捷眼尖,提前說道︰「老板,是遠哥。」

嚴鐸一怔,定楮看去,前面幾個打扮非主流的青年正推搡著一個男人往外走,那男人正是任朝遠。他看起來行動似有不便,一直試圖掙扎,但又掙月兌不了,只能被幾個青年挾持著往前行進,嚴鐸眉頭微皺,對高捷說道︰「過去看看。」

「是,老板。」高捷應一聲,急忙快步跟上前去。幾個人已經出了酒吧,嚴鐸站在門外的一片陰影里,等著高捷跟人交涉,這家酒吧雖然地處偏僻,但到底是公眾場合,難保不會有人把他認出來,所以一切小心為上。

高捷當了這麼多年嚴鐸的助理,跟三教九流的人沒少打交道,幾句話下來就把那幾個青年給說通了,他又從錢包里拿出了一沓百元鈔票,那幾個人便放開任朝遠,心滿意足地走掉了。

任朝遠腳下似乎有些不穩,才被放開就是一個趔趄,高捷急忙伸手去扶,他卻一把打開高捷的手,踉踉蹌蹌地跑到角落里,扶著牆彎腰吐了起來。

高捷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站在了原地,而嚴鐸已經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來,沉著聲音說道:「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任朝遠吐了一通,更是手軟腳軟,干脆順著牆就坐到了地上。看到嚴鐸時,他渾濁的目光閃了閃,卻只是嗤笑了一聲,開口便充滿了嘲諷,「這不是嚴總嗎,怎麼獨自一個人跑到酒吧來尋歡作樂,你那個小情人樂明曉呢?這麼快就又另結新歡了?」

嚴鐸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他並不想同任朝遠多言,對高捷吩咐道︰「帶他離開這里。」

高捷點點頭,走過去,對任朝遠客氣地說道︰「遠哥,不要坐在地上了。」邊說著他就彎下腰去扶任朝遠,卻再一次地被任朝遠大力甩開了他的手。

「走開,誰要你假好心了!」任朝遠的目光一直鎖在嚴鐸身上,這話分明就是對嚴鐸說的,「誰讓你管了,去管你的樂明曉就好了!不是不肯見我了嗎,就算我死了也跟你沒關系,現在又惺惺作態的做什麼!」

高捷到底是局外人,難免尷尬,他看了嚴鐸一眼,發現自家老板的臉色已經變得有點難看,只好再次轉向任朝遠,好心道︰「遠哥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若是被記者拍到了終究不好。」

「呵,現在的我還怕什麼記者,」任朝遠頭向後靠在牆壁上,笑聲中透出疲憊,「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愛情,沒有了事業,全世界都舍我而去了。」

听到他這話,嚴鐸眉毛一挑,就要發作,這時酒吧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身穿酒吧侍應生制服的男人走了出來。嚴鐸下意識地側過身去,這個酒吧他經常來,若是被人認出來就不大好了,不過看這侍應生的模樣倒是面生。那男人走了幾步後,就看到了靠牆坐著的任朝遠,他吃了一驚,隨即往任朝遠身邊走過去,邊道︰「這位先生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幫您叫救護車?」

因為一個外人的突然介入,現場的氣氛更是尷尬,任朝遠只是搖了搖頭,並不搭腔,那侍應生又看了旁邊的高捷一眼,熱心建議道「不如先把這位先生扶到酒吧休息片刻吧?」

似乎這還算是個不錯的提議,總不能一直跟任朝遠耗在這兒,又不能真的對他置之不理,嚴鐸對高捷說道︰「扶他進去吧。」

于是一人一邊,高捷和侍應生架住任朝遠的胳膊,就把人給扶了起來,而任朝遠又開始拼命掙扎,嘴里喊道︰「放開我!你管我做什麼,為何不干脆讓我死了算了……」

嚴鐸當然知道這話是喊給自己听的,他跟在後面,臉色比鍋底還要黑,真想叫高捷直接把人打暈算了,而他沒有這麼做,所以任朝遠也沒有停下來。

「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所有的人都不要我了……」喝醉的簡直就是在胡攪蠻纏,嚴鐸愈發頭疼,他該慶幸酒吧里燈光昏暗,聲音嘈雜,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而任朝遠的抱怨還在繼續中,「你就知道護著那個樂明曉,幫著他害我……那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的,都是因為他,我才落到今天這種田地,小東也離開了我……為什麼你們都幫著他,連嚴錚也站到他那邊……」

這個酒吧的老板跟嚴鐸很熟,他和老板打了聲招呼,要了一個包間,高捷和侍應生就把任朝遠安置在了包間的沙發上。大概是鬧夠了,任朝遠終于暫時安靜了下來,那侍應生又熱心地說了一通什麼有事一定要找他千萬別客氣之類的話,這才出去了,而高捷借口去要醒酒藥,緊接著也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嚴鐸看向躺在沙發上的任朝遠,他雙眼緊閉,似乎睡著了,不過在睡夢中眉頭也沒有舒展開來。他知道任朝遠如今的日子不好過,他也能了解任朝遠的心情會有糟糕,終究是相識一場,即便嚴鐸是鐵石心腸,此刻也不免有些唏噓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刻骨銘心的初戀。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任朝遠醒了,他抬手用力地按壓著太陽穴,在沙發上坐了起來。看他的情緒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了,嚴鐸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醒了,就自己好照顧自己吧,這里的老板你也認識,想待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說完這話,嚴鐸便要往包間外走去,卻听任朝遠在後面喊道︰「等一下!」

嚴鐸稍一猶豫,後面那人就追了上來,突然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身體,他沖得太猛,嚴鐸又沒有心理準備,竟差點被撞倒了,站穩後,他冷著臉道︰「放手。」

「我不放!」任朝遠摟在嚴鐸腰上的雙手更加收緊了,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背上,聲音中已帶上了哭腔,「小嚴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你了……」

「放手。」嚴鐸再次重復這兩個字,明顯帶著不耐煩,「事到如今,再作糾纏又有何意義?」

「小嚴你不要這樣,」任朝仍舊不肯放棄,幾乎低聲下氣地說道,「所有人都拋棄我了,我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真正的放下你,我還是愛你的,我們再重新在一起,再回到以前那樣好不好?」

「不可能。」嚴鐸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沒有絲毫猶豫。

「為什麼?」任朝遠哽咽著問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不是說會愛我一輩子照顧我一輩子的嗎,說過的話都不算了嗎?以前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不管我,為什麼現在就不一樣了?」

嚴鐸輕嘆了一聲,無力道︰「阿遠,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為什麼!」任朝遠再次問道,開始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就是因為樂明曉嗎?他到底有什麼好!」提到這個名字,他的情緒再次不受控制,「那小子怎麼可能真的愛你,他不過是沖著你的錢,沖著你的權勢,他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差了那麼多歲,他早晚會……」

「夠了!」嚴鐸厲聲打斷任朝遠的話,毫不留情地掰開了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他轉身看著任朝遠,極力控制住眼中的怒氣翻騰,「阿遠,為何你就是不明白,我和你之間的事跟樂樂沒有關系,也跟其他任何一個人沒有關系,就算我沒有認識樂樂,就算我不再愛上任何人,我們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今天我們就把話一次說清楚。」嚴鐸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只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當初在一起時,我的確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樂樂說得對,我不夠坦白,不該向你隱瞞自己的家世,只是你呢?是不是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做錯過?我的確曾經很愛你,所以也願意一而再地包容你的過錯,你卻反而變本加厲,就算有再多的愛也已經被你耗沒了。」

「不是的,我沒有,我、我……」任朝遠不停地搖著頭,淚水已經布滿了臉龐,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嚴鐸捏了捏拳頭,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我要回去了,」他說,「樂樂還在家等我。」

看著嚴鐸轉身欲要離去的背影,任朝遠突然回過神來,沖他喊道︰「嚴鐸,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打敗樂明曉,把你搶回來!」

嚴鐸停住了腳步,他回過身來,看著任朝遠,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你大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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