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認識我!?」
年輕的歌手看著樂明曉,一雙丹鳳眼瞪得大大的,神情中滿是驚訝,而更多的還是喜悅。
看他激動的模樣倒是比之前怯怯的要生動多了,樂明曉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眼熟,好像他第一次面對偶像喬仲嘉的時候也跟對方差不多,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藝海的新科選秀冠軍,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剛才你的演唱我听了,很不錯,而且跳舞方面可真是比我強太多了。」
樂明曉毫不吝嗇的夸獎讓對方再次不好意思起來,他模了模後腦勺,說道︰「謝謝樂……樂大哥的夸獎。」他總算是改了稱呼,雖然樂明曉覺得這聲大哥還是把自己給叫老了。
看著對方還是一副拘謹的模樣,樂明曉主動問道︰「你喜歡我的歌?」
「嗯嗯!」說到專業的問題,年輕的歌手就開始兩眼冒光,也要放開一些了,「您的歌我每首都會唱,比賽的時候我就是唱的您那首《天明破曉》拿的冠軍。」
看起來還是死忠歌迷呢,有人喜歡自己的歌,樂明曉自然是很得意,更何況對方還是跟自己一樣的藝人,他又微笑著說道︰「謝謝你喜歡我的歌,我可是沾你的光了。」
「沒什麼的,不用謝。」少年很認真地說著,臉明顯又紅了起來,片刻後又道,「您可以幫我簽名嗎?」
「當然可以。」樂明曉欣然同意對方的請求,他跟陸苗要了一支簽名筆,問道,「簽在哪里?」
少年在身上模索了半天,然而並沒有模出什麼,只有一臉窘迫地說道︰「對不起,出來的時候沒有帶紙。」
「噗……」樂明曉又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這小孩兒看起來比自己剛出道那會兒還要呆,「那要不我給你簽衣服上?」
「好啊好啊!」樂明曉本是說著玩的,這小孩兒倒當了真,他拉開了衛衣的拉鏈,兩只手抻著T恤的下擺,然後眼巴巴地望著樂明曉,後者一怔,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有趣呀?」
這話一出口,少年又訕訕的不知該做何反應,而這個空檔里陸苗早就從包里拿了一張樂明曉的照片出來,樂明曉卻沒有接,反而說道︰「我不是帶了本畫冊嗎,把那個拿出來吧。」
「那個還沒正式發行,送人不好吧?」陸苗小聲說道。
「沒關系的,反正也快了。」
「……那好吧。」
陸苗很快從包里翻出了一本畫冊,交給樂明曉,畫冊封面上的他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光腳站在雪地里,正是去冰島時拍的,他揭開封面,拿簽字筆在扉頁上刷刷地寫了幾行字,最後又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合上封面,樂明曉親手遞到了滿臉期盼的少年面前,說道︰「這是我新專的配套寫真,還沒有正式發行,我也是剛拿到樣本不久,這本送給你,不過要千萬對外保密噢。」
少年雙手接過畫冊,鄭重其事地說道︰「謝謝樂大哥,我一定會好好收藏,絕對不讓別人看到的,等你的專輯出了,我第一個預訂10張,不,不,起碼要100張打底才行!」
看他把畫冊抱在懷中,像對待什麼無價之寶似的,樂明曉不禁莞爾,又道︰「那今天就先聊到這兒了,下次再見,希望有機會可以合作。」
「嗯,樂大哥下次見……」
從彩排現場離開後,樂明酒店曉就坐車回了酒店,不過他沒有直接回自己房間,而是讓陸苗打听清楚了嚴鐸的房間號,第一時間就找嚴鐸去了,至于行李什麼的自然也有陸苗幫他打理。
按下門鈴後,嚴鐸很快就來開了門。多日未見,思念之情甚深,看到嚴鐸的第一眼,樂明曉直接就撲到了對方身上。
「哥,我來啦,你想我沒?」
「怎會不想。」嚴鐸微笑著把人抱進屋里,又順手關上房門,樂明曉摟著他的脖子,照著臉上就要吧唧一口親下去……
「咳、咳……」
屋子突然響起的咳嗽聲嚇了樂明曉一跳,他手忙腳亂地就從嚴鐸身上下來了,定楮一看,這才發現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正是嚴鐸的哥哥嚴錚。
樂明曉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心說這下自己可糗大了,同時不免默默抱怨嚴鐸也不提醒自己,他規規矩矩地站好,對坐在沙發上的嚴錚打招呼道︰「嚴董您也在啊。」
「我不該在的嗎?」嚴錚表情冷漠,對著樂明曉就是一挑眉,樂明曉更加不知所措了,尷尬得手腳都沒處放,而嚴鐸已經看不過去了,他一手攬住樂明曉的肩膀,對嚴錚說,「大哥,你就別嚇他了。」
「哎,弟大不中留啊……」嚴錚夸張地搖頭嘆息,表情沒有了方才的冷漠,反而帶了點笑意,他從沙發上起身,說道,「行了,不耽誤你倆濃情蜜意,我先回去了。」
他往外走去,在經過嚴鐸時卻又停了下來,說道︰「打算什麼時候帶回家給爸媽看看?」
嚴錚這話一問,嚴鐸明顯感覺到樂明曉的身體僵住了,他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微笑道︰「有機會的。」
「那行,你也抓緊點時間,別老是讓家里操心了。」
「我知道的,」嚴鐸依舊微笑,「大哥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樂明曉總算是放松了點,也跟著嚴鐸有禮貌地說道︰「嚴董慢走。」
嚴錚點點頭,便要出門,手抓到門把手時卻忽然又回過身來,看著樂明曉說︰「不跟小嚴一起叫我聲大哥?」
「……」樂明曉瞬間又呆住了,而他的反應卻讓嚴錚看起來心情很好,他哈哈哈地大笑了幾聲,然後終于心滿意足地走人了。
听到房門關上發出的「 嚓」聲,樂明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六月債,來得快,剛剛在彩排現場他還調戲人家小朋友,這才多會兒的工夫他就變成被調戲的了,不管他歷練多久,在這些真正的老狐狸面前還是完全不夠看的,何況那人還是嚴鐸的大哥。
看到他夸張的表現,嚴鐸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笑說道︰「你的膽子哪里去了,我大哥真的有那麼可怕?」
樂明曉連連點頭,特別認真地說道︰「真的挺可怕的,尤其是冷著臉的時候,比你可怕多了。」
「你呀……」還是這麼欠揍,嚴鐸無奈地搖搖頭,摟著樂明曉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問道,「什麼時候到的?」
「到的時候差不多三點鐘了。」
「去過演出現場了?」
樂明曉點頭,面前的茶幾上擺了不少的水果,還有點心,他一雙眼楮在上面掃來掃去,邊琢磨著要先吃哪個好,嘴上還不忘回嚴鐸的話︰「跟現場樂隊彩排了兩輪,才剛回酒店,這不連口氣都來不及喘,第一時間就跑來找你了,行李都是陸苗幫忙弄回房間的。」
「乖。」嚴鐸很滿意地模模樂明曉後腦勺的軟發。
樂明曉終于把目光鎖定在了一盤切好的芒果上,他用小叉子叉起一塊吃了,贊不絕口道︰「這芒果好甜,哥你嘗嘗。」邊說著他又叉起一塊,送到了嚴鐸的嘴邊。
嚴鐸配合地把芒果含在口中,抿嘴微笑,「嗯,果然很甜。」
樂明曉就笑得更開心了,比自己吃到嘴里還要開心,一雙大大的桃花眼彎成了兩枚月牙兒,他一手端著盤子,往後舒服地靠在沙發背上,邊吃邊跟嚴鐸說話。
「對了哥,我剛剛在彩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歌迷。」
「多新鮮,你歌迷還少了?」
「這個不一樣的,」樂明曉沖嚴鐸炫耀道,「人家可是藝海新出爐的選秀冠軍,而且決賽還是唱著我的歌拿的冠軍呢。」
「是嗎?」嚴鐸笑,「那是可以得意一下的。」
有嚴鐸的肯定,樂明曉可就更加得瑟了,三言兩語地就把今天遇到夏星羽的經歷講給了嚴鐸听,末了又不禁感嘆道︰「看起來我這幾年混得還是不算差的。」
「這點可以不用謙虛了,何止不差,是相當好才對。」嚴鐸伸手捏了捏樂明曉的臉頰,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驕傲,「我嚴鐸看中的人,怎麼可能會差。」
「哥你這算不算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呀?」樂明曉笑眯眯地看著嚴鐸,「不過我有點明白你當初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是啥感受了。」
「哦?」
樂明曉繼續說道︰「今天我看到夏星羽在舞台上表演我的歌,後來又跟他交談,有種強烈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剛入這行時的自己,當然他跟我的類型是不太一樣,不過能唱也能跳,有身高有顏值,這樣的新人是很難得的,就像是看到了一塊璞玉,想親手把它雕琢出最美好的形狀。」
「所以呢?」嚴鐸瞅著樂明曉,眉頭皺了起來,「你這個當偶像的看上人家了?」
「呃……」樂明曉微怔,隨即卻微微笑著眯起了眼楮,他把盤子擱回茶幾上,雙手摟住了嚴鐸的肩膀,湊近他的臉龐說道,「哥,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可愛」這樣的形容詞用在他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身上實在有點違和,不過也只有樂明曉會這樣來形容他了,無語的同時卻又讓人覺得有一點點窩心,嚴鐸輕輕嘆息,捏住樂明曉的下巴,咬上了他的嘴唇……